[就在成业区旧巷口,下午两点我在那里等你。]
[一定要来!]
连续的三条消息,间隔了几分钟后,祁周头像下回复了一个字:[好]。
那条消息,却是季湛盛回复的。
祁周压抑着情绪,“为什么这样做?”
“为什么?”季湛盛似乎也有一些疑问,最后冷哼一声,“那你们呢,为什么那样?”
他不解道:“什么?”
“为什么招惹我,毁了我后,又可以如无其事的在一起,为什么抛弃我后,又找人陷害我,”季湛盛的声音低沉的可怕,比起质问,更多的是恨和不甘。
他说道最后一句,脸上再也没有一丝温柔,“为什么我已经和你断绝了关系,你们连我最后的亲人都不放过?”
当两人视线撞上,祁周看见他的眼里厌恶与恨意彻底显露。
祁周竟然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这不是他记忆中温润腼腆的alpha,更像是地狱中来索命的修罗。
季湛盛眼睛微微眯起,很是欣赏祁周现在害怕的摸样,他从他眼里看见了惊慌,不可置信,还有破碎的情感……
“感觉被欺骗了吗,”季湛盛的指腹从祁周的颈部划过,不顾他的颤抖,直接一手握起。
祁周被握着脖子,感觉到他在微微收力,呼吸越发困难,他眼角微红,却还是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疯子……”
被他一声恶骂,季湛盛不怒反笑,癫狂又嘲弄道:“祁周,报复才刚刚开始。”
原来是报复,从开始的接近就是报复。
祁周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重度缺氧使他双手紧紧掰着季湛盛的手,可在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季湛盛恨他。
在近乎昏阙之时,他却突然松开了手。
季湛盛弯下身子,与坐在椅子上,努力呼吸的祁周贴着耳朵说道:“报复的方法有一万种,我不会让你死——我要成为你这辈子,都无法逃脱的梦魇。”
与此同时,急诊室的门被医生打开,他叹息一声,对上祁周求救的目光,也只是摇了摇头无比惋惜。
“死者死于多重标记,与被迫成结——抢救无效,还请节哀。”
凌初的家人风风火火赶到现场,恰好听到医生的术后宣言,凌妈直接朝着祁周走去,一巴掌狠狠地扇在祁周脸上。
她哭着声道:“都怪你,你为什么让小凌去那种地方,都是你害死了他!”
凌爸见状非但没有阻拦,还跟着一起道:“难道有钱人,就可以随便戏弄我们贫民吗!你身为alpha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祁越集团是吧,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祁周面对无止境的谩骂,试图解释道:“不……不是我!”
季湛盛却犹如一个局外人,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他给你打过电话。”
“什么意思?”
“在事情发生之前,但你没有接。”
祁周猛然回想起来,那时候他和季湛盛在一起,刚好就是在两个小时之前,他看着来电人[凌初]。
正犹豫着接不接,身旁的季湛盛却开口道:“接吧,听听他又会怎么劝你离开我。”
简简单单一句话,祁周毫不犹豫挂了来电。
——原来那是求救电话。
祁周整个人如坠冰窟,他有过救凌初的机会,是他害死了凌初。
凌妈本来就哽咽不断,听了季湛盛的话,更加断定这是祁周有意而为,怒骂道:“你……你们这些混账alpha!总有一天会下地狱,我不会让小凌就那样死去,我要报警!对!我要让你坐牢!”
那天,凌爸扶着凌妈,越吼越激动,根本不给祁周解释的机会,而身为旁观者的季湛盛,只是冷眼看着一切。
祁周不仅脸上挨了一巴掌,最后凌爸更是愤怒中,抬起一脚向祁周踹去。
被骂的昏沉,甚至忘了躲避,直到感觉身体被猛然一推,头脑撞击墙壁,直接昏迷了过去。
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
父亲和母亲在他生日这天争吵,最后父亲摔门而出,母亲哭着蹲下身子安抚着受惊的他,嘱咐道:“我们小周,以后一定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活的和妈妈一样。”
幼小的祁周被母亲握住肩膀,懵懂的一眨一眨着眼。
母亲却落泪不止,“要自私一点,就算辜负别人,也别让别人辜负你,好吗?”
小祁周愣愣的点了点头。
就算辜负别人,也别让别人辜负你。
这句话一直伴随在祁周的左右,直到现在依然。
“轰隆——”
他是被雷鸣吵醒的,再次睁开眼眸时,一道闪电突显照亮了卧室内的陈设,但闪电过后是雷鸣巨响。
祁周看见了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他裸露着上半身,即便没有灯光,也能借着月色看见他精壮的身形。
短暂的清醒过后,祁周闻到了扑面而来的玫瑰花香,就要将他整个人围绕。
这时,他大脑响起一个警报声,告诉他要逃离!
但他刚刚支撑起身体,落地窗前的身影就侧过了脸,沉声道:“醒了?”
他看不清季湛盛的表情,却能感觉的周遭愈发躁动浓郁的信息素,他就像被玫瑰花荆棘缠绕的猎物,被压制着颤抖无法退缩。
同为alpha,祁周知道现在的季湛盛有多危险,不同前几次的警告,他能感受的很强的压迫性,是比alpha易感期还要恐怖的躁动。
玫瑰花的信息素如同在空气中炸开,顷刻间,将整个卧室内肆意侵占。
祁周控制不住的颤抖,侧额头的冷汗直冒,被极力压制到呼吸和心跳,都是一种负担。
他只能奋力的靠着床边支撑,来逃离这个地方。
只是他的每一步,都变的格外艰辛,就在即将触碰门把手,艰难逃离这个囚牢时——
“啪嗒——”
季湛盛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直接将反锁了。
他低劣又冷淡道:“哥,这是想去哪里?”
季湛盛的靠近,让祁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他快要失去站立的力气。
为什么季湛盛的信息素,会突然变的这么强?
他没有过多思考,身体被压制的不适,导致一股恶心感袭来。
季湛盛却在这个时候,抵起他的下颚,粗暴的啃咬了上去,这不是一个吻,他却能趁着撕咬之际,将舌头侵占入他的口腔。
甜腻的血腥在口中环绕,祁周则是奋力的去推搡季湛盛,他几乎要被这个汹涌的吻吞噬,那些微乎及微的推搡,并没有阻止季湛盛的恶行。
反而让他更加恶劣,直接将那一股血腥送入了祁周的喉中。
本来就一阵恶心的祁周,被迫吞下腥腻的血液,反胃的感觉席卷全身。
但是空气中的玫瑰信息素,却奇妙的激发了他的生理反应,属于alpha特有的香槟清香在空气中淡淡散开。
他居然被季湛盛压制着——被迫发情了。
反抗不了,也无法反抗。
祁周的眼眶渐渐模糊,被泪水沁湿,就要沉沦在无尽的情欲之中。
他讨厌这种感觉,更想逃离这个地方。
但季湛盛却突然禁锢了他的手,祁周被一个温暖的身躯拥抱着,紧接着是一阵失重感。
他的身体陷入了床榻之中。
尽管身体早就被信息素征服,但祁周还是下意思的缩脚,朝着床沿边躲去。
“没用的,”他的声音低沉嘶哑,附染上了几分情欲。
下一刻,祁周便感到脚裸,被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握上,他被拖拽着来不及躲避,便被季湛盛肆意亲吻着,压在了床上。
每一次吻落下,祁周便能感觉到清晰的疼痛。
最后,在玫瑰信息素的强烈攻势下,他意识越发朦胧,像是被拖入了无尽深渊。
直到一股异物感袭来。
“你他妈……疯了吗?!”
他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怒骂,希望换来季湛盛的清醒。
但是很快,祁周的嘴再次被堵上,火辣血腥在口中弥漫,身体承受着撕裂的折磨,被迫承受alpha的信息素一次次淅沥。
窗外的雨滴越落越大,冲刷着世界每一寸,即便是角落处的雏花,也没能逃过。
它被风雨肆意摧残,弱小的身躯不正,一次次逃脱,最终折断在风雨中。
祁周昏迷了。
昏迷前,他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自嘲又暗淡:“……早就疯了。”
那晚的标记对祁周来说,是经年的噩梦,他被迫着承受,却可耻的到达巅峰,更可悲的是两个alpha的禁忌之感,让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那种刺激将他吞噬,击碎他的最后一丝理智。
甚至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祁周无数次怀疑过比起omega,或许他真正需要的是一个alpha。
再次醒来,祁周只觉得浑身难受,嗓子又干又疼。
身旁的人已然消失不见,他困难的下床后,颤颤巍巍接了一杯水喝下。
“什么东西?”他感觉到体下一热,随后垂眸看去,片刻停顿之后,整个人的面色苍白无比。
祁周奋力的捏紧了拳头,回想起昨天的一切,咬牙切齿唾骂,“混蛋!居然恶劣到这种地步!”
只是这句唾骂传出不久,身后便传来默然一声,“骂够了?”
祁周震惊的回眸看去,映入眼帘季湛盛一手端着牛奶与面包,刚从厨房中走出。
“来吃点东西。”
昨天经历那一番,祁周自然无法和往常一样泰然自若,但又碍于胁迫,不得不乖乖走到餐桌旁。
撕破脸皮后的每一分一秒相处,都让祁周觉得无比漫长。
就连面包也吃的食之无味。
“你在难过吗?”季湛盛似乎有些不解的问到。
祁周:“什么?”
“因为凌初腺体受损,抢救无效而难过?还是因为自己没能救他?”
祁周现在每次听到凌初这个名字,脑海就会闪过他浑身是血的画面。
他重新抬眸看向季湛盛,带着怨气道:“你为什么那样对他,他明明只是一个omega,你就算再恨我,为什么要去伤害他?!
他是无辜的,以前招惹你的是我,赌约也是我心甘情愿寻觅的借口,害你遭受议论的是我,丑闻传出后,也是我不敢承担后果,故意和他上演的情侣戏码。”
一切都罪魁祸首从来都是祁周,但最后承担后果的却是凌初。
说的激动,他干脆一把摔碎了手中的牛奶,玻璃破碎砸向季湛盛的脚边。
他却并没有躲,反而被溅了牛奶。
“所以呢?”季湛盛平静的述说道:“你难过了?”
祁周看着他风平浪静的神色,就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心脏犹如被石头堵住,压抑又沉闷。
他撇过头去,不在和季湛盛说话。
但,季湛盛却没有因为沉默而放过他,“昨天凌家人闹得那样凶,最后闹到了要报警,你就不想知道关于祁越集团,祁大少爷的不论之恋,有没有曝光?”
他这话一说,祁周感觉心凉了大半。
昨天能经历的一切坏事,几乎全都汹涌而来。
季湛盛竟然丧心病狂到,拿人命来报复他,又怎么会错过这个让他不好过的机会。
“你想干嘛?!”
即便是这样,祁周还是控制不住的害怕。
“祁周啊,”季湛盛亲昵的叫唤着他的名字,说出的话却足矣成为他一声阴影,“我们来做个交易,我帮你保守一切秘密,和你腐烂的后半生,你陪我玩,让我玩到发腻、发烂怎么样?”
他的话说的足够轻飘,仿佛只是平常情侣间的调情。
却让祁周深刻体会到了——何为恐惧。
之后的日子里,季湛盛也如同他说的那样,每时每刻都在祁周左右,上学一起,下课又到一块,甚至连吃饭,到上厕所也形影不离。
祁周趁着上课时间翻阅过论坛,不知为什么,凌初的死并没有任何新闻,甚至连他那时愤懑的父母,也重来没有找过他。
凌初的消失没有任何人发觉,就好像重来没有出现过。
而季湛盛只是被旁人当做了祁周的普通朋友,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一年之前,两人密切而熟络。
唯一的改变,就是祁周从主动方渐渐转变成被动。
今天依旧如此,他走出教室,便看见站在门外的季湛盛,“下课了?”
祁周没有回应。
而季湛盛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我们回家。”
只不过,这次又与前几次不同,他们一同出了校园门口,便遇见了迎面走来的陈渊景。
“祁周!”陈渊景先一步叫出口,道:“我说怎么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你,你不会是又钓了什么新的omega吧!”
待到两人彻底离进后,陈渊景的视线被祁周身后吸引,他有些诧异的皱了皱眉,“季湛盛,怎么又是你?”
当年,关于两人之间的传闻和经过,陈渊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而且前些天,他刚刚知道凌初被迫成结,腺体损坏凄惨离世的事情。
祁周并没有回过头去,只是听见身后传来的冷淡声音,“我们和好了,很意外吗?”
季湛盛话毕,抬手直接搭在了祁周的肩膀上,将他往身边一拉。
是在宣誓主权。
但对于季湛盛的触碰,祁周却是不受控制的一颤。
这微弱的反应被陈渊景全然看了去,他有疑问的看向祁周,道:“和好?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没有回应。
季湛盛淡淡开口打断道:“你这话说的有趣,难道我们和好,还要向你通知一下?”
他说话直接又附有攻击性,和一年前那个懦弱温和的季湛盛截然不同。
一时竟然令陈渊景没有反应过来。
更嚣张的是,季湛盛似乎根本不打算等他回应,只是紧紧地捏着祁周肩膀与他擦肩而过。
这段时间的强行控制,祁周早就有些麻痹了,比起让季湛盛发疯,自己也不好受的后果,他更倾向于当一个木偶。
可就在即将越过陈渊景时,他感觉到手被拉住。
季湛盛很快注意到了祁周的异常,视线停顿在他那一只被陈渊景拉着的手。
“你不能跟他走,”陈渊景道:“凌初死了,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祁周瞳孔一怔,他猛地回头看去。
怎么会忘记……凌初浑身鲜血,问他为什么……
“祁周,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陈渊景拉着他的手不放,而季湛盛也紧紧握着他的肩膀,这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
三人僵持了片刻,谁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直到祁周一声叹息,淡淡道:“松开吧,我想和他聊聊。”
几分钟过去后,祁周都要以为没希望时,季湛盛缓缓松开了手,他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只是和陈渊景离开后,他回眸一眼,看见季湛盛的身影,与周遭的光亮通明不同,孤寂又灰暗。
祁周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季湛盛:[我在学门口等你。]
抬眸间,他已经和陈渊景步入了一家咖啡厅。
“我其实在三天前,就收到了凌初的死讯,去探望他家亲戚时,才偶然得知了你和季湛盛在一起。”
他们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坐下,而祁周只是低垂着头,无法面对昔日的好友。
“但是很奇怪,凌初的死因绝对不简单,而且更奇怪的是,凌初父母说什么也不愿意报警。”
祁周一愣,他回想起那日,凌初父母激动的说一定会报警。
但又是什么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陈渊景神情复杂:“他们还和我说……”
“说什么?”祁周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
“说待在你身边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狗,就算他们不报警,也够你受的了。”
“可是……你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
祁周知道真相,远比陈渊景早,这一切本就是季湛盛的蓄意报复,凌初的死他忘不了,但再次被季湛盛胁迫,他也逃不了。
没有回答陈渊景的问题,呆滞的看向被端上的咖啡。
片刻后,陈渊景不自在道:“祁周,你这样的状态让我感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也注意到了,从刚才开始无论他说什么,在祁周这里丝毫没有意外反应。
就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些事。
陈渊景见他态度不明显,干脆把知道的全盘托出,“凌初死于被迫成结,祁周,那你知不知道,让他成结的alpha,不止一个人?”
“什么?!”
这句话终于让没情绪的祁周,重新恢复了一丝鲜活。
祁周回想起那次见到凌初,他身上混杂的信息素,以及那样狼狈虚弱的摸样,他早该想到的!
季湛盛简直就是个恶魔!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报复自己,他想让他永远活在阴影之下,把他变成见不了光的毒虫。
“祁周,”陈渊景语重心长道:“我知道季湛盛和这件事情一定有关,而你……凌初的死,我们都无法避免,但我还是想劝你,离季湛盛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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