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钱警告(戎之)

【你池大爷：今天什么日子？】
【俞则临：你生日。】
池衡按下语音键，语气不佳：“你还知道啊？男朋友生日，你连句话都不吭，什么意思？”
俞则临拨通电话给他，后者接起，拽拽地说：“干嘛。”
“安慰我男朋友。”俞则临说。
池衡道：“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都能忘，俞则临，真有你的。”
俞则临失笑，“没忘，我在高铁站。”
空气寂静下来，细微到池衡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的声音意外地有些颤：“你在高铁站干嘛？”
“来找你。”俞则临直截了当。
刚才的郁闷在这刻云消雾散，他抿了下嘴角，还是没忍住上扬：“来找我干嘛，你不忙吗？”
“什么就没男朋友重要。”俞则临说，“等我。”
池衡喔了声，过了几秒，又嗯一声：“我等你。”
今天的戏份不多，池衡拍完，服装换的飞快，邻桌的演员见状，调侃他：“哥，这么急着去见谁呢？”
“见对象。”池衡扬声，“我对象来找我了。”
邻桌演员整个人愣住，好不容易从池衡有对象的消息中消化，一眨眼，池衡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车上，池衡紧盯手机。
一分钟，消息没来。
两分钟，无动于衷。
池衡查了从云城过来的高铁站，大概要三个小时，现在是旅游旺季，机票一扫而空，俞则临能买到高铁站的票实属不易，他看着已经售空的高铁票，蹙了蹙眉，想象不到俞则临在人挤人的车厢里是什么样的情形。
俞则临是自己来的，他会不会被认出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池衡不可避免地多想。
半小时后，池衡抵达酒店。
他下车，低头看手机，对周围置若罔闻。
直到一个身影挡住他的视线。
池衡微妙地皱眉，抬头，愕然。
他的表情转瞬为惊喜：“你到了。”
俞则临穿着常规的黑T长裤，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黑墨镜、黑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又因为身形格外引人注目。
他轻巧地来，只背了一个包。双肩包随意挂在背上，俞则临揉了揉池衡的头发：“去房间里聊。”
池衡道：“好。”
两人一道进了酒店，上了电梯。
幸运的，电梯只有他们二人。
池衡抬眼瞥摄像头，顿了下，往俞则临旁边凑近。
接着，他牵住俞则临的手。
俞则临侧头看他，调整手的姿势。十指交缠，彼此无言。
刷门卡，关门。
俞则临撤下口罩，抵门吻他。
一个多月没见，呼吸交错，只剩彼此的气息。
俞则临抱起他，往酒店床上走去。
池衡轻声提醒：“包..”
他本想帮俞则临把包扯下来，丢旁边。谁知俞则临握住他蠢蠢欲动的手，轻轻把他放下，又将包放到一旁。
比起俞则临的有条不紊，池衡显得急躁许多。
池衡撑着床，“行不行啊你，包比我重要？”
“来了。”
俞则临轻吻池衡唇瓣，手掌扫过他的睫毛，渐渐深入，热吻。
一吻毕，池衡推开他，偏头大口呼吸。
俞则临抬手背撇嘴角润湿处，哑笑道：“这么久了，还没学会换气。”
池衡躺在床上，面朝天花板，颇有摆烂意思：“就学不会，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俞则临说，“多亲几次就会了。”
池衡稍噎，抬脚踢他。
“你干嘛来了？”池衡说，“你来给我找气的？”
俞则临躺在他旁边：“来给男朋友过生日。”
“那你去找你男朋友，来我这干什么。”
俞则临稍讶，了然地挑眉：“男朋友现在不在家。”
不愧是影帝，接戏就是快。
“你是俞金莲，我不是池门庆。找你的西门庆去。”
俞则临认真摇头，“我就要池门庆。”
池衡被他逗笑了。
他凑近些，头靠向俞则临。
“如果每天都是生日就好了。”池衡感慨道。
俞则临眨眼，“不是生日，我也会来找你的。”
“你比金莲还金莲。”池衡说，“一个月都没见你找我，现在来嘴甜。”
“是要来。”俞则临牵住他的手，摩挲着，“前面戏份忙不过来，现在时间宽裕了，我一周来找你一次。”
听到准话，池衡心里顿时豁达了。他偏头望俞则临的眼睛，在俞则临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我快杀青了。”
池衡说：“不过我又接了部综艺，可能会比较忙。”
俞则临真情实感地为他开心：“男朋友好忙，我不重要了。”
“录综艺你也能来，我把你缩在房间里，不被人看见就好了。”
俞则临故意道：“被看见怎么办？”
“被看到就公开。”池衡说，“一起被骂。”
这些天的相处，池衡早就想开了。人生不过尔尔，能过一天是一天，能活一天胜一天。
不必在意他人眼中的自己，活出自我就好。
俞则临看向他：“认真的？”
“当然。”池衡吊儿郎当道，“池小爷说一不二。”
两人对视，一起笑了起来。
俞则临说：“那我马上就是有身份的人了。”
池衡附和他：“是的，你马上就要成为池夫人了。”
凭着这句话，池衡下午的时光全在床上度过。
去了三回后，池衡连喊求饶，“俞则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别这么用力，我草。你特么的，老子今天生日——”
俞则临尚存一丝理智，最终节制地结束。
晚上，边城的气温骤降。比起上午的闷热，此刻凉爽得多。
洗了澡，两人一道出门。
俞则临穿着长袖，和早上一个颜色，乐得池衡叫他黑王子，俞则临默认他的叫法，只说：“那你是白公主？”
“……”
池衡踢他一脚。
晚上吃了边城有名的店铺，池衡憋屈地喝海鲜粥，怨念的目光能刺穿俞则临。
俞则临亲亲他的嘴角，“我也喝海鲜粥。”
“你活该。”池衡说，“点两份海鲜粥也好意思定包厢，浪费。”
俞则临：“我花钱的。”
池衡哑口无言，早已忘了自己才是那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那也是浪费。”
俞则临顺毛下：“下次不会了。”
池衡哼了声，不说话了。
喝了两口海鲜粥，池衡口袋的手机震动。
他打开，来电人赫然写着：妈。
池衡看了眼俞则临，俞则临坐在他旁边，轻轻一瞥便能看到来电人，他温声道：“接吧。”
话毕，俞则临往旁边移了移。
池衡心里不是滋味，上次给他哥的提案到现在都没实现，池衡有心把家人介绍给俞则临，却无法实施。
池衡接通，唤道：“妈。”
叶清素慈爱的声音响起：“衡衡，生日快乐。”
池衡抿嘴，“谢谢妈。”
叶清素说：“你吃饭了吗？”
“在吃。”池衡说完，又补充：“和俞则临一起，他来找我了。”
叶清素那边大概沉默了两秒，“这样，小俞有心了。”
池衡瞟了眼俞则临，嗯一声。
“自己要注意身体，别为了工作伤身。”叶清素叮嘱道。
池衡缓声：“妈，我知道。”
马上奔三的人了，池衡心里有数。但叶清素还是把他当小孩似的，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嘱咐。
听到回答，叶清素哎了声，过了几秒，正当池衡以为他妈要挂电话了，叶清素又说：“把手机给小俞吧，我和他说两句。”
池衡忐忑地出声：“妈...”
“放心。”叶清素说。
池衡的心突然安了。
他将手机递给俞则临，小声道：“我妈找你。”
俞则临先是一愣，绷直身体，郑重地接过手机，启唇：“阿姨您好，我是俞则临。”
池衡声音调的小，听不见叶清素同俞则临说了什么，只零零散散听俞则临说“好”“放心吧阿姨”“我知道了阿姨”此类话。
他提心吊胆地看着俞则临的眉眼，生怕他皱一下，或是有变动的表情。
庆幸，电话结束后，俞则临依旧没有表现太大波动。
池衡迫不及待问他：“我妈说了什么？”
俞则临抿了口粥，缓声说：“你猜。”
“不会是甩你五百万，让你离开我吧？”池衡念叨，“不过我应该没这么便宜吧？”
他碎碎念的功夫，俞则临凑近到先前的位置。
“没有。”俞则临笑着打断，宠溺地刮了下池衡鼻子：“你这人，想法都和别人不同。”
池衡不说话了，耳朵泛红，好一会才想到反击的话：“对啊，我就是这么独特，正因为我特殊，你才能在人群里一眼看见我，喜欢我。”
池衡夸自己毫不嘴软，俞则临应道：“是的。你在我眼里就是最独特的存在。”
池衡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接受煽情：“...这话我说就行，你别说了。”
海鲜粥吃完，俞则临买的蛋糕到了。
池衡惊喜，问他什么时候买的，俞则临说：“在酒店门口等你的时候。”
“这么早。”池衡说，“你早就看好这家店了？”
俞则临没有否认：“小别胜新婚，难免按耐不住。”
池衡：“……”
一月不见，俞则临的脸皮更上一层楼。
插上蜡烛，俞则临遗憾道：“可惜没买上早七的车票，这样就能给你做蛋糕了。”
“这个够了。”池衡说，“以后还有机会。”
俞则临弯了弯眉，“嗯。以后有机会。”
手机声音放到最大，生日歌循环播放。
池衡闭眼的那一刹，听见俞则临对他说：“池衡，我爱你。”
他心一抖，许了愿。
吹灭蜡烛，再一抬眸。
俞则临吻了吻他的眉心。
“生日快乐，我的池小衡。”
他们喜欢为对方取各种奇奇怪怪的外号，并且都对此表现出喜爱。
池衡想，他们本就是最契合的一对。
踏出店门，微风徐来。
池衡站在风口处，呼唤俞则临的名字。
“俞则临。”池衡轻声说，“我爱你。”
俞则临恍了眼，偏头望他。
半晌，他道。
“池衡。”
“风听到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