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野点了点头:“我知道”
明澈惊喜极了,然后还听他说;“我这次来,除了要来找你,还就是为了这事”
明澈了然地点头,没想到这人对他这么好的吗?
“那之前,为什么在那里你没有认出我?”,明澈询问。
齐野明显一愣,“我,你先前是女装......”
好好好,明澈一脸尴尬地向前走了,快步离开了些距离。
没想到,他才是那个骗婚的人,他以前怎么这么牛掰,就哄着一个看起来前途似锦的大佬,哦,不是,小佬直接去结婚。
“那,你现在怎么认出来的,不会就是依靠女装才看出来的吧”,明澈继续提问。
齐野几步跟上,与明澈并肩而行。
“不是”
不是什么,他却不再继续说了,明澈也不知道。
“你以后只叫我大人吗?”萧裕的声音听着有些许的失落。
明澈莫名地心软起来,可是想到某个羞耻的称呼,他还是硬下了心肠,不该心软的时候不能心软。
最后,两人已经到了医馆,果不其然,没有看到李昊在那,估计已经回村了吧。
身后的医馆,掀开门帘钻出来位姑娘,她有些出神地盯着他们离去的地方,最终像是决定了什么,拿着些东西放在篮子里,也跟着去了。
这片的支流叫川壶,他们村也以此闻名,施工的地方在平坦的农田那处。
明澈知道李昊可能不会回村里,就只能慢慢踱步回渠道那里了。
不一会儿,身后不远处突然来了一队驾马而来的黑衣侍从,看着就气势汹涌。
明澈扯着直愣愣站着的萧裕让路,没想到那几个人居然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扑起的尘土迎面而来,被旁边的人挡住。
“上来”
一转眼,刚刚还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现在已经骑在一匹俊逸非凡的黑马身上,高大的马匹和男人看起来很是相配。
他伸出一只手,探向明澈,却不催促他。
本想直接将他拉上马的齐野像是中途想起了什么,这才抛弃了原本的想法。
明澈犹豫了一下,探出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一阵腾空感,明澈被稳放在萧裕前面,两人同乘一匹马,看着颇为亲密。
“驾!”
坐好后,两人就驾马走了,徒留身后还有些侍卫反应不过来。
“你,你打我一下”,总感觉他方才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那小姑娘?还是少年,不不不。
想到这儿赶忙摇了摇头,这不对劲,一定是个姑娘。
脖颈上暧昧的红痕格外明显,他都不敢看老大的脸色。
另一个人听后,骑着马贴近,猛得揪住他耳垂用力一拧。
“啊——”
“疼啊,你真动手啊?!”,那人骂道。
一抬头,那人早就跑路了,发现自己早就掉队后,只能骂骂咧咧地赶忙驾马追上。
明澈两人在前方,刚开始不自觉还有些害怕,现在身后贴过来另一人的身子,倒是让他安心不少。
“你去拜谢救命恩人之后,便随我回京吧?”,萧裕道。
明澈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好!等你处理完这里的事之后,我们就回去”
他也想找回失去的记忆。
背对着人的明澈看不到后方,高大的身影只需要轻轻一靠,都不需要多加干涉,前面那娇软的少年自己就会窝在他怀里。
喉咙还是胸腔,发出满足的喟叹,野兽柔软的腹部贴着的孱弱人儿,真是可怜的东西。
好久不见了,我的……小猎物,快要到我的手里了。
明澈一行人一路上颇为引人注目,顶着迥异的眼神,快速行进。
明澈下马,远处守卫着些官差,是之前没有见过的人,明澈有些疑惑,但想到他们会换班,便打消了疑惑。
让萧裕几人先待在这里,他自己进去就好。
“待会儿我要是不出来,你就进来找我”,明澈嘱咐,有大腿不抱王八蛋。
“我也一起去”,萧裕道。
明澈想了下,也行。
“你们待在这处,等我消息。”
“是!”
让明澈惊讶的是,那两个守卫居然没有阻拦他们
原本他以为,就算很放松,但是也至少会排查一下他们的身份,不过这也让明澈两人轻松了不少。
只是,他们两人一进去,在明澈没注意到的地方,身后那两人突然抽搐两下,差点摔倒。
“怎……怎么了?”
“你小子是不是偷懒了?”
另一个为了掩盖自己,就冲旁边的人道。
“你才偷懒了!”
两个人争辩一会,却没有分出胜负,只得作罢,将方才的异样抛之脑后……
两人就这样进去,明澈在这待了许久,自然知道路怎么走,齐野先前也来过一次,一路畅通无阻。
只是……
进来后,才始觉异样。
好安静啊,好像没有人了一样。
“我们场的渠道已经打好了”,明澈惊喜地看着,他旷工了半月,没想到居然已经完成了。
身后的人没有搭话,只是有些出神地看着远处。
明澈看着这处原本有人烟的地方,有些疑惑,走近后依旧没有人。
“他们人呢?”,明澈摸不着头脑。
齐野缓缓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在那”
明澈顺着视线看过去,好家伙。
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拖着疲态的步子,被看守者甩着鞭子赶着,像是juan里的牲畜,被赶着干活。
明澈扯着萧裕向前走。
“好好干啊——”
明澈听到看守在吆喝,还有鞭打的声音。
心头一颤,这是怎么回事?
与旁边的人对视一眼,瞅准时机从一队经过的人后面插入。
萧裕动作一顿,看着穿着整齐衣服的人,沉默了半晌,默默跟着他插入身后。
只是怎么看,两个衣着整齐的人都显得突兀,与其他赤裸着上身衣衫褴褛的人都不同。
“嘿,怎么样?我机智不机智”
明澈小小声道,好像他生来就会这种悄咪咪搞事的活计。
“嗯,机智”
“那我勇武不勇武?”
“……嗯”
这会儿他没回话,明澈没有听到声音,向后一转,却发现周围挺安静的。
“嗯?”
前面身上有不少疤痕的男人转过头来,凶狠的眼神很是吓人,明澈转头骇了一跳。
尴尬一笑,赔罪。
“大哥,不好意思啊”
“小子,你别偷懒!我盯着你呐”
冷冷盯着他,眼神凶戾,让他搬旁边的石头。
“好,大哥我这就搬”,明澈无奈,抱起一块石头,然后还不忘给萧裕一个。
身后的人轻笑一声,没有被听到。
顺着人群,他们到了另一个地方,明澈从来没来过,挺多的人。
明澈将将放下石头,又被带着返回远处,那处靠近附近的山脉,有几个很大的洞,明澈几人被带到了另一边。
这处堆满了采集到的石块,不时还有小推车从那些洞口出来,里面堆着满满的石头。
就是他们需要抱过去的那种。
明澈泄了气,再次搬起,到了一处搭建好的小屋,就被萧裕眼疾手快拉了进去,石头自然被踹到了远处。
“怎么了?”
萧裕指了个方向。
豁,那边是身体不太好的劳动力。
明澈就看到了几个年迈的老叟……可是,这些不都应该在村里吗?
每一户都只需要出一个人就好,他还看见这些人当中有几个都是一个村的一户人。
“豁,这些人?”
萧裕点了点头,和他猜测的一样。
“是李大哥?!”,明澈突然发出惊讶的一声。
顺着指向看过去,萧裕看到了人群中那个带伤的身影。
比之前还要伤得重,明澈眉头紧锁,眼里盛满了担忧。
只是,他们居然没有在那些老弱伤残队,而是依旧随着十几个青壮年在队里干活。
放下手里的工具,激起一大片的尘土,呛人至极。
“赶紧干活!”
“嗖——”一声破空声。
停下来休息的那几人被守卫抽了几鞭子。
明澈看到,短短的时日,几人脸上均是麻木,就连李昊也有气无力,甚至不懂得反抗。
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明澈想着,也许并不是他们不懂得反抗,而是反抗了却反被镇压。
此时,那守卫打了人之后,还骂骂咧咧的啐了几口。
突然,手边传来温热的触感。
明澈攥紧的拳头被身旁的人一一展开,掌心处被另一只大手揉捏着被指甲压下的红痕。
“没事”
明澈只出了这两声,硬邦邦的声音,听得出来他在努力的压抑着怒气。
深呼吸几下,调整好情绪,明澈勉强一笑。
“我没事,只是有些生气。”
看着他包容的眼神,明澈不自觉话多了些,吐槽他们:
“他们怎么能这样啊?之前就吃不饱饭,现在更是体罚劳动力,连老弱病残都不放过,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喂,你说句话啊!”,明澈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旁边的人。
“你……比以前活泼了不少”,憋了半天,明澈就听到这一句,颇有些上去下不来的感觉,他们现在说的是这个话题吗??
随后齐野就不再说话了,明澈也无法,只能继续道:
“你能帮帮他们吗?就是你不是要查这件事的吗,我给你说下具体情况,在半月前,我们连饭都吃不饱,每天只是喝稀粥和窝窝头。
上面发下来的饷银没有见到半分,我有理由怀疑有部分贪官贪了这笔银子。
大家都快要饿死了,现在身上带伤的人还在依旧在干活,身体怎么吃得消?
最重要的是,李大哥还受着伤……”
说完话,眼巴巴看着他,明澈也不说话,只拿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吃定了对方会心软。
随后,明澈只看见对面的男人摇了摇头:“我还需要再查探一会儿,你先在这里待着,不要乱动。”
这些人怕不是挖出了什么东西,不然不会如此。
齐野随后便离开了藏身的这处,只留下原地焦急等待的明澈。
明澈只能怀着担忧,呆在原处。
不远处的李大哥躺在地上缓缓爬起,隔了好远,他的视线与明澈探出的头对上。
三十好几的高大健壮的汉子,本来该是身强力壮的,此时却浑身是伤,眼神浑浊黯淡,仿佛没有生气。
头部乃至全身,浑身上下。缠绕着纱布裹着伤口,太远了明澈看不清伤势如何。
突然李昊眼神一亮,旁边的看守猛得搡了他一下,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明澈就快要冲出去扶着时,李昊摇摇晃晃站稳了身体,远远地对着他小幅度摇了摇头。
明澈捂着嘴,瘫坐在门背后,李大哥怎么伤的如此重?
明澈甚至不敢多想,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他都遭受了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澈都没有等到萧裕回来,只听到了一声长啸,这些人终于要休息了。
等了一会儿,明澈才看到李昊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向这边挪过来。
这是一个与二场一样的库房,用来放一些用具,还好大家都去吃饭了,这时候也没有人过来。
“大哥你怎么样?你的伤怎么严重成这样子了,他们是不是又打你了?”
“你小子到底去哪儿了,我找了你老半天了都”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话,隐藏着对对方的关心。
随后又同时停顿,相视而笑。
萧裕闪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兄友弟恭的场景,微阖下眼眸看不出神色。
经历过一系列的打击,楚皇不得不放弃了继续避暑的打算,紧赶慢赶带着一行人重新返回了京城。
这一次的行程让皇室下了面子,几天下来,楚皇在朝堂上都没有露一个笑脸。
积累多日的奏折等着他批阅,在沿岸各大府州的后续治理还要进一步等着他安排……
整整大半个月,楚皇已经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接连爆发在边疆处的危机,也让人如鲠在喉,国库空虚,赈灾所需银两所剩无几,皇帝心情不好,一连好些天在朝堂上众大臣皆是战战兢兢,不敢多发一言,又不敢一言不发。
生怕楚皇看谁不顺眼,直接拖出去斩了。
边疆的圣旨已然传达下去,命秦老将军守卫,粮草由胡将军并秦小将军后至,只除了各地方的危机……
只是无论楚皇如何的生气,冲毁堤坝的事情已成定局,那些贪污民脂民膏的蛀虫还是在暗处。
而且,各大府州所需要的赈灾粮款,数额之巨是楚皇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又一天的朝堂之上,丞相上前进言:
“皇上此情此景,危急楚国之社稷……不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佝偻着腰身的丞相,身着绛红色的官服恭敬的对着楚皇行礼。
而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却半天没有反应,仿佛是没有听到一样,这位半辈子都在朝堂上挥洒汗水的老臣依旧躬身,没有起身。
“可是皇上,如果加重赋税,本就在灾区受到损害的百姓怎么能负担得起过重的税款呢?”,太傅颤巍巍的,出了队伍,与丞相并排向皇上请命。
太傅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现在整个朝堂之上都在被这一问题为难。
那些个蛀虫隐藏的深,直接不管不顾全打杀了吗?
不说那些贪官无法一网打尽,再者也寒了其他臣子的心啊!
如此一看,这加重赋税居然是最好的办法了……
先前的粮款还从国库中提取的,之后国库怎么可能再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可是灾难空缺之大还需要更大的一笔银子,可从哪里来?
一时之间,众人恍然发觉,除了丞相说的,竟然没有丝毫旁的方法。
楚皇头疼的不行,揉捏着酸疼的眼眶周围,随后询问:“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意见?”
连续的作业让他身体倍感压力,他…的确是老了。
皇上的目光扫视过下面的臣子,在他单薄的子嗣那处停留些许,无人注意。
众人不可直视圣颜,这么长的停顿,自然让有些大臣着急。
户部侍郎见此,也不禁上前:“皇上此为不得已之法呀,若是不能对灾区的民众进行安抚,恐怕会生出更大的祸乱,请皇上三思!”
此时两列官员纷纷请命,空旷的大殿上,只有整齐的一声。
国库空虚,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不得已之下,楚皇下发诏令:
楚现遭重灾,江河泛滥,田野淹没,房屋倒塌,百姓受困。
此乃朕之过也,而今国库空虚,面对这一严峻形势,朕深感无奈,然为了天下百姓,着户部增收税款,以救灾民,挽救国家的危局……
朕当与灾民共进退……
在深思熟虑之后,楚皇迅速下令采取一项艰难的措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此时,驿站的信使已经从京城出发,向四周辐散,将皇上的旨意传递出去。
这消息将加重百姓的赋税和徭役,以便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来应对洪灾。
楚皇明白,朝堂上的大臣们也明白,这是一个对百姓沉重的负担,但在当前形势下,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毫无疑问楚皇的决策引起了大部分百姓的不满和抱怨。
民间不满的声音四起,有不少地方百姓们不满,却被官差压了下去。
每年的税收本就严苛,能留下的都是大家仅存的口粮,留下的本就不多,更何况灾区的百姓呢……异样的声音是必然的。
退朝之后,楚明涵与周围的人说着话,等到了远处,看着薛丞相背影勾起一抹笑。
楚国后宫。
柔贵妃揉捏着楚皇的肩膀,温柔小意,贴心极了。
四周奢华精致,香风扑鼻,远处还有一盆冰块用来在炎热的暑季降温。
“对了,皇上,那薛家的小姐瞧着还不错”
楚皇睁开眼睛瞧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你说的是哪个小姐?”
柔贵妃心头一喜,声音更加柔顺道:“是那薛家的老二”
“之前宴会上那个?”,楚皇有了印象。
“……嗯,她之后的表现还不错”
楚皇掀起眼皮瞥她一眼,那宴会上的表现还算是不错?
“是不错,薛家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厉害,整个京城里就没见过此这几个能闹腾的!朕最近还听说薛二和明涵打得火热?”
柔贵妃心里一紧:“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是吗?”
他的话听不出喜怒,但是柔贵妃跟了他这么多年,怎么会听不出话语里隐含的怒气。
“皇上息怒,臣妾只是看皇上最近因为国事疲乏,想要凭借明涵的婚事沾沾喜气,既让皇上烦恼的事情消失,也想让皇上不要这么忧心,臣妾都是为了皇上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