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炎恭敬地回答:“是的,吾乃真武帝的佩枪,一生伴其左右征战四方。”
张景尧:“好。”
然后打开电视,调出去年的阅兵仪式,然后指了指电视,让沥炎看,给他一点来自热武器的震撼。
沥炎起初还能端坐在沙发上,后来看见层出不穷的各种战斗机和大炮,已经一脸震惊,张景尧还在旁边浇冷水:“大人,时代变了。”
沥炎一时无法接受,还想妄图劝诫张景尧,但是想了半天,一时没有想到合适的话语。
明何倒是不在乎沥炎说的帝王之气,他在乎的是:“他是杆长枪。”
张景尧:“是啊,所以也是来找我碰瓷的吧!”
明何皱眉:“为什么又是找你?他既不是你的物件,又没有与你接触过。”
张景尧:“他不是说了看我有帝王之气。”
明何摇头:“有帝王之气的人虽然不是一抓一大把,但是整个京城也绝对不止你一个。”
明何继续说:“其实……你有没有发现,这一切都是这半年发生的,张楚越也好,张小黑也好,他们不管是从生产出来还是被你买回来使用,都远不止半年,但是他们成精却是发生在最近的,就在你来管理处上班之后。”
张景尧:“那会不会是因为你啊。”
明何:“我来人间这么多年了,肯定不是因为我,起码我家里那么多东西,就没有一个成精的。”
张景尧十分不想面对这个事实:“所以问题还是出现在我身上了。”
明何:“你刚来管理处的时候,报到那天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一丝神力,但是稍纵即逝,我还以为是错觉。”
张景尧:“可是世上不是没有神了。”
明何:“嗯,最后的神陨之时,祂将神力散于三界,人间有人偶尔能获得一丝神力,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后来我与你越来越亲近,你我气息混杂在一起,就感觉不清了。不过……”
张景尧看他不说话了着急问:“不过什么?”
明何:“不过仅仅是一小抹微弱的气息,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只有神,才能改变规则。”
张景尧听完之后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是神,他也没有改变规则啊,他是被动的啊。
张楚越在明何怀里根本听不懂他们俩在说什么,一双大眼睛来回的转悠,一会看张景尧一会看明何。
最后实在是听不懂了,就想去看看刚刚那个好高好高的叔叔,然后就:“哇!”的一声。
张楚越的声音打断了明何和张景尧的讨论,张景尧问:“怎么了?”
张楚越小手往单身沙发那边指了一下。
就见座位上已经没有了穿着铠甲的将军,但是在沙发旁边的地上立着一个枪架,一杆通体青铜的长枪直挺挺的立在地面上。
明何原本还想再问问沥炎的情况,看他现在都变回本体了,怕是打击不小,反正时间也不早了,明天带管理处再问吧。
临进屋之前明何还给长枪拍了个封印,怕他半夜再打扰二人睡觉,或者是跑了。
然后张景尧就把张楚越送回了他的房间,回去之后才看见自己手机正躺在床头柜上疯狂往外蹦信息。
六个村的希望
刘凯:链接
刘凯:饭局取消,开始加班T T
下面是一些大家的探讨,张景尧没管,而是先点开了链接。
跳转过后是一条微博,附了一条视频。
视频里面好多警车停在博物馆门口,许多警察在博物馆门前进进出出的。还有好多带着白手套的,提着箱子往外走。
门口还围了一堆人。
有记者在前面播报:明日即将展出的【兵器有话说全国巡展京城站】,刚布置好的场馆中,今天夜间值班保安巡逻时发现文物丢失,警方暂未发现任何线索,可能是高科技团伙作案。希望大家有任何线索踊跃提供。
张景尧:……
该不会是他家客厅里中间杵着的那杆吧……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第71章 沥炎
明何从张景尧后面圈抓他,把头搭在张景尧的肩膀上:“看什么呢?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张景尧把手机偏了偏然后点了一下屏幕,把视频给明何重新放了一遍。
看完视频的明何:“啊……这……”
张景尧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往后靠在明何身上:“这世界好不了了……”
明何放在张景尧腰上的手一使劲,一把把他捞到床上:“就算现在天塌下来,你也该睡觉了。”
然后挥手手关了灯,亲了亲张景尧因为突然被拽进被窝受到惊吓而有些微张的嘴。
视线一片漆黑,嘴唇上的触感就会变得更敏锐。
明何薄软的唇略带着一些微凉,安抚了张景尧复杂的思绪。
但是太安静了,张景尧一时间有点睡不着,过不了一会,就又开始胡思乱想。
明何感觉怀里的人又开始动来动去。圈在他腰上的手带了点力道:“想什么呢。”
张景尧把手从被子里掏出来,开始捏被子边:“你说,这家里的床、被子、枕头、台灯、冰箱、洗衣机、洗碗机……”
明何用嘴封住了他像报菜名一样报家里日用品的嘴,一个深吻之后,跟张景尧说:“搬家时候全部换新的,老的全都封印在这,就算成精也出不去,不会再去找你。”
张景尧对明何让他闭嘴的方式有点新奇,还伸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拉过明何的手继续问:“买新的就能保证不会成精吗。”
明何也反握住张景尧的手,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轻轻的揉捏着:“我保证。”
张景尧:“总有一种随时被监视的感觉。”
明何安抚的拍拍张景尧的后背:“别想那么多了,我在呢。”
张景尧被明何圈在怀里,可能是强烈的包裹感让他很有安全感,也可能是明何在他背上哄小孩一样的规律拍着,总之最后张景尧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张景尧的还往明何的肩窝里钻了钻。搭在明何腰上的手使劲把他往身边抱了抱,用脸颊仔细感受了一下明何的胸肌,很好!很软!很Q弹!很满意。
然后意识回笼之后想到外面客厅里还杵着一根文物,顿时鸵鸟心态上涌,要不再睡一会吧……
明何看着他一早醒来就和小猫似的,又伸懒腰又是蹭蹭,但是突然没电了又躺了回来:“不起?”
然后就听见他哼哼唧唧,意义不明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主卧的门被打开了,张楚越探出了个小脑袋,刻意放低声音喊了一句:“爸爸~”
张景尧冲他抬了抬手,让他过来,然后张楚越就一把推开了门哒哒几步跑到了床边,自己努力的爬上了床。
看见张景尧还赖在明何怀里不想起来,就去拉他的手:“爸爸该起床了!送我上学要迟到了!”
张景尧一把把张楚越推倒,然后塞到被窝里:“没有迟到的幼儿园是不完整的,今天就让你圆满。”
张楚越费劲巴力的从被子里翻出来:“老师说不可以迟到!迟到不是好孩子!”
然后又被张景尧塞进去,然后又翻出来,如此往复两三回,直到把张楚越累的都气喘吁吁的了才停止了这毫无意义的父子清晨小游戏。
最后是明何看不过去,下床把一大一小俩人一起抱着扔去了卫生间。
张景尧闹够了也就不玩了,开始给自己和张楚越洗漱。刷牙的时候不禁想,这男友力,也太香了,他一个糙汉感觉都要变娇气了。
给张楚越洗漱穿戴好之后又给自己收拾利索,刚走到客厅,就见明何抽出那杆长枪,浅浅的挽了一个枪花之后就被收了起来。
幸好不用提着这杆枪下楼再把他开车送回管理处。要不然他还得跟警察解释这枪真的不是他偷的,而是自己跑到他家里来的。
最后卡点把张楚越送进了幼儿园。张楚越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头跟张景尧说拜拜,也就失去了迟到体验卡。
到了管理处之后,明何就把沥炎又放了出来。
刚被放出来的沥炎还是那副铠甲装扮,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显得有些凶,不过正好是在院子里,明何直接上去轮着两米多长的枪在院子里耍了一套花枪,最后重重的墩到了地上。
等他再松手,已经是人形的沥炎坐在地上了,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揉着脑袋。嘴里还在:“哎呦呦呦”的叫唤着。
早上来上班的人有几个正巧路过,也就停下来站在旁边看热闹。
就见沥炎看见了谁之后,突然站了起来,走向了站在一边吃瓜的应泽,甚至围着他转了两圈,然后向张景尧的方向说:“此子留不得,不如我替公子将其斩杀!”
应泽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张景尧,我难道因为今天左脚迈进了管理处所以杀龙狂魔终于要对我下手了吗???
张景尧不是很明白的问:“为什么?”
沥炎自以为悄悄的,其实非常明显的挪回到张景尧旁边,然后弯腰用手挡住嘴跟张景尧说:“他身上有龙气!必是公子开国立朝一大阻碍!”
应泽belike:“不然呢……没有龙气难道还能有牛气么……”
张景尧扶额,这枪怕不是脑子不太好……为了不在应泽心里的印象更加没法看,然后赶紧把沥炎带去了审讯室。
等杨思川闻讯赶来审讯室的时候,一推开门:“听说你们又带回一杆枪?要我说,不如张景尧送去其他三界吧,再待在人间,这管理处人手都不够了。”
明何:“人不够就招,做饭不好吃怪刀钝。”
这时候杨思川才注意到坐着的人:“嚯,这么大个……你能变小点么。”
只见原本身披金色铠甲,又高又壮的人变成了一个体型正常穿着西装的人。
张景尧不禁吐槽:“这不有正常的样子么,害的他昨天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在我家撞坏什么东西。”
沥炎憨憨一笑:“初次与公子见面,总是要穿的端正整齐一些。”
杨思川公事公办的开始询问:“你又是怎么成精的,详细说说。”
沥炎听完之后略微停了一下,做沉思状,然后仰起头,看向墙角作回忆状态:“这一切,可就说来话长了。”
杨思川:“尽量长话短说……”
沥炎像是没听到一样:“我于烈火中来,历千锤百炼,由名家虞虚子锻造而成,后来随真武帝征战四方,横扫诸国无往不利……”
明何打断他的回忆往昔:“行了,你当枪时候的事,博物馆都写了,说说你当人时候的事。”
沥炎被打断也不恼,于是又起了个范:“我在家里行二,家里祖辈都是农户,我因为长得壮,后来又学了些拳脚,就去了城中给人当护院。那年………”
杨思川又出声打断他:“等会!”
沥炎又被打断有点气闷:“又怎么了?”
杨思川:“你说你有父母亲人?”
沥炎:“人当然会有父母亲人!”
杨思川:“那你怎么会变成枪?”
沥炎:“这不正要说呢么,被你打断了啊!”
杨思川抿上了嘴示意自己闭嘴,让沥炎继续说。
沥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那年杏花微雨……”
明何敲了敲桌子,沥炎随即正色道:“那年三月中旬,我在城中当护院那家的公子于城中失手打死了人。老爷给许诺给我许多银钱让我去替少爷顶罪。我家世代农户,大哥正要娶妻,弟妹年纪也尚轻,这一大笔银钱,足够我家多买上几亩地,再买上匹耕牛,这辈子都能轻松不少,于是我就答应了。”
“后来我就替那家的少爷下了大牢,谁知那老爷并不是什么守信重诺的人,不光未曾将银钱送回我家中,甚至还跟进城给我捎信的乡亲说我打死了人已经入了大牢了。”
杨思川:“这人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沥炎一拍大腿:“可不是嘛!不过好在我家里爹娘大哥都不相信,于是连夜赶到了成里,去县衙替我击鼓鸣冤。”
杨思川跟他一唱一和和说相声似的:“能有用吗?”
沥炎:“本来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是那天我爹娘碰巧遇到了时任当地总兵的太祖帝,几番辗转之下,我就被救下来了,为报太祖救命之恩,此后便跟在了太祖身边,后来因为身手好,在太祖起兵之后,还当了将军。”
张景尧听了半天还没听到重点,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沥炎也没看见,就继续说:“当年军中有一位军师,出自典一道门,他师兄路过军中曾断言,若想起事,太祖不成,还点了当时还只有十三岁的真武帝说‘此子可成事,但仍缺一道神兵’。”
张景尧听他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点,坐直了身子。
沥炎:“于是太祖请来了当世最强的锻造师虞虚子,为真武帝打造一炳神兵。”
说到这里,沥炎叹了口气:“虞虚子当时提出了一个要求,锻造兵器可以,但是需要一样东西,没有这样东西,神兵不成。”
杨思川像是听故事一样给沥炎搭腔:“什么东西?”张景尧已经隐隐有些预感了。
沥川超杨思川投出一个演绎的眼神,然后继续说:“他说要一个人,一个能为了太祖,为了真武帝,为了江山社稷甘心献祭的人。”
张景尧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杨思川则是“咦”了一声:“好不人道啊,果然最会折磨人的永远是人。”
张景尧:“所以就选你去祭枪了?”
沥炎:“那哪能啊,太祖当时就拒绝了,说不能枉死一兵一卒,将士可以死在战场,但不能死在锻造炉。”
杨思川:“真感人啊,怪不得能当皇帝!”
张景尧则是问:“这事你怎么会知道?”
沥炎非常自豪的样子:“太祖信任我啊,太祖与虞虚子探讨之时,除了真武帝只有我与其他三位小将军在侧。”
明何在旁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帝王心术。”
杨思川没听明白:“嗯?”
明何不说话,张景尧就替他解释:“如果他当众选人祭祀,就算在场的人一时脑热,答应了下来,可是当反应过来之后,面对这样的首领,就算不说出来,芥蒂的种子也会埋在心里,这兵器造不造,这人都不能是他选定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杨思川一听,有道理啊!
张景尧继续说:“不光不能亲自选人,有人自荐他也不会答应的。”
沥炎猛点了几下头:“确实无此,我四人愿意自愿献祭,太祖也拒绝了。”
张景尧:“就算是当时觉得可以为了江山社稷牺牲小我,但是如果太祖同意了你去献祭,你难道不会想,为什么非得是你,不能是其他三个人呢?”
沥炎听完却是反驳了明何:“不能如此说,太祖不是这样的人。”
张景尧则是说:“那他后面是不是说让虞虚子打造一把普通趁手的兵器即可?”
沥炎:“诶?你怎么知道?”
张景尧:“军中是不是流言四起,说没有神兵,起事不成?”
沥炎点点头:“确实是有。”
张景尧最后还说:“我还知道,你可能与虞虚子,私交还不错,偶尔能闲聊喝酒那种程度。”
沥炎一拍大腿:“确实如此啊!不然我也不能趁他就醉之时偷入锻造厂,投了锻造炉,祭了枪。”
张景尧摇了摇头:“阴谋啊……”
沥炎虽然不知道张景尧在说什么,但是听他一通分析,觉得他不光身负紫金二气,这头脑谋略也是一等一的!就该当皇帝!
明何则是继续问他:“所以你投了锻造炉之后?就成了枪中之灵?”
沥炎想了想:“倒也不是,其实过程有些奇妙,我肉身焚毁之后,其实魂体从锻造炉内飘了出来。我在外面看见,虞虚子和军师的师兄一起在地上起了一个什么阵法,我也看不明白,后来就没有了意识,再醒之时,已被禁锢在了枪内。”
明何:“所以你一开始就有为人事的记忆和现在这般能真身出现,在战场上助真武帝上阵杀敌?”
沥炎则是摇头说:“此去经年,我一直都是只有意识存在于枪中,很难影响到外界,除了修道之人,也很少有人能看到我。”
张景尧:“这故事,听起来怎么略微有些耳熟?”
明何淡淡的说:“缚魂之术。”
张景尧立刻反应过来:“画中仙?”
明何点点头嗯了一声。
此刻杨思川和沥炎的精神状态高度统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明何又问:“你说那道士来自典一道门?”
沥炎点头:“当年朝廷动荡,昏君当政,百姓民日子不好过,所以多喜求神拜佛。民间有很多道门佛门。我死之后他开坛设法的时候自称是来自典一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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