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桌上才得知宫浩启由于天声嗅觉灵敏,连带味觉也格外挑剔,外卖那种东西压根儿入不了人家的眼。
说说笑笑间,祝无畔和这位少年神厨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容渚不知怎地,突然放下筷子, “食不言寝不语。”
青年们很快闭上嘴巴。
但人鱼自己的通讯螺震了震,容渚低头看上一眼就拧紧了眉头,他盘子里的食物并没有动太多,突然告知二人自己临时有事需要外出。
祝无畔好奇地看了眼准备出门的身影,自他住进来貌似没有见过容渚独自离开过别墅。
更别提像今天这样神色匆忙。
反观宫浩启,进食的速度一刻也没有落下,只等关门的声音一落又开始叽叽喳喳拉着祝无畔聊个不停。
“和我说说呗,你这个疗愈师是不是主攻精神方面?”
容渚走了,宫浩启的胆子也就大起来。
祝无畔呆了一下,不管对方猜到了什么他都不打算回答。
因为心虚。
见人面露难色,宫浩启心中然,一定是签了什么保密协议,满脸熟稔道, “那以你的高见,能不能给我支支招,看怎样才能让家里不催婚啊?”
对着张一张显嫩的娃娃脸,祝无畔心想容渚他都还老光棍一条都不急,你看着比他还小上不少,哪来的必要相亲?
问者眼神真切,他又不能演得太假,只能试探性地和宫浩启聊几句。
“这种事急不来的。”祝无畔故作淡定。
“嗯嗯。”对方点头附和之后,煞有其事, “我妈常说我家两件大事,一件是她结婚一件是我结婚。”
祝无畔汗颜, “怎么说?”
“哦,你大概是不知道,我和我姐虽然都姓宫,但我妈带着我俩早就脱离了宫家。”
祝无畔心道,原来是离异家庭。
突然又回过味来, “那怎么就你妈和你两个人的结婚是大事?”
“主打一个她有的你也有?那你姐呢?”
“哦,我姐她总拉着我哥做借口,说哪天容渚脱单了她自己才能放心成家,”说到这里,年轻人鱼脸色有些不自然, “不说我哥分尾有没有成功,从小到大就没见他对谁谁动心过,所以我妈也就死心了。”
祝无畔然,得了你家就你一根独苗。
又生出些难以置信,不说别的,容渚样貌哪怕在人鱼里都是一等一的好看,要说他感情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自己是断然不信的。
对方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 “不信是吧?虽然我哥他从小就优秀得有目共睹,但不知道是不是时候没到,还真没见过谁能入得了他的眼。”
宫浩启眼里的戏谑是真,但敬佩和赞赏更真。
祝无畔难以想象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容渚和他形容的那副天之骄子是不是一个人……
两人东拉西扯着就从饭桌聊到了沙发,从中午聊到晚上。
宫浩启不愧是喇叭成精,一张开嘴就叭叭个没完,祝无畔哪怕再多关于容渚过往的好奇也有些怠倦。
他不自觉掏出那颗宝贝小圆石头,顺带抓了把花蛤,敲敲砸砸取出些鲜美弹牙的蛤蜊肉后,边吮边示意对方继续。
话说到一半,宫浩启挑了下眉,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
停下手头动作,祝无畔没听清, “什么?”
“你刚刚敲花蛤的动作特别像海獭?”
祝无畔瞬间瞪大了双眼。
年轻人鱼牵牵嘴角, “紧张什么,我开个玩笑。”
祝无畔:……
才过了片刻,宫浩启又问, “对了我哥不是养了只海獭,怎么进门就没有见过?”
祝无畔:……
因为它就坐在你面前。
他正准备思考编个怎样的借口,却因为分神不小心被花蛤壳划伤了舌头。
被疼的嗖地一下从沙发上蹿起,祝无畔吐出来的口水里都混着血丝,火辣辣的痛感瞬间扯动脆弱的神经。
不得不仰头将舌头伸出来,让宫浩启帮他看看伤口究竟深不深。
这副场景落在刚刚开门而入的容渚眼里就变成了一人嘴巴张大,另一人捏住他的下巴作势要吻……
喑哑的嗓音混着凛冽的寒意骤然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
嘿嘿助攻出现
PS:小宫对容渚是单纯的仰慕,这孩子看着傻乎乎的其实切开有点黑捏
祝无畔(冷漠脸):感情只有我是白切白是吧?
容渚(嘚瑟):我就不一样了,我切开是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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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就迎上全身紧绷的容渚,一副盛怒的样子,脸都青了。
“别让我再问一次,你们在干什么?”
祝无畔这才下意识和宫浩启拉开距离,他全然不解人鱼的愤怒,忍痛解释起前因后果,因为舌尖受伤的原因他说话很轻很慢,等说完最后一个字容渚的脸色才稍微有所好转。
存在感降低的宫浩启揣着手望向二人,目光里全是惊讶和探究,还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深意。
他打探的视线越来越明目张胆,怎料他哥一记眼刀睨来。
“有时间愣着不知道去做饭?”
娃娃脸人鱼怂了怂肩,吊儿郎当转身向厨房,尾巴游动的速度却极慢。
他的耳鳍保持竖立,像是随时要捕捉点什么风吹草动。
身后祝无畔见容渚面色稍霁又板着张脸,正觉奇怪,下一秒就被人鱼牵着上了楼,临了还听他冲楼下嘱咐了一句, “晚饭记得做清淡一点。”
不自觉地,祝无畔因为心虚轻咳了两声。
人鱼却将他带到洗手间, “嘴巴张开。”
祝无畔乖乖听话,为了让对方看清些甚至主动伸出了舌头。
灵巧的一片微微颤动着,红润的舌尖上一道浅浅划痕,渗着点鲜红的血丝又混着亮晶晶的口水,即脆弱又勾人。
容渚呼吸逐渐深沉,眼底有墨色翻涌。
捏着青年的手指开始不住地轻颤,脸却顺势凑过去像是要一探究竟。
感受到喷洒在脸上的热烈气息,祝无畔不由自主地全身战栗,甚至产生一种错觉——他觉得人鱼仅凭眼神就能把自己一口吞噬掉。
很快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祝无畔一闪而过的惊诧撞进人鱼的眼底,容渚的眼神瞬间错开,他骤地后退半步,轻捏眉心后再次睁眼,神色又是一片镇静清明。
想到了什么,人鱼开口打破寂静, “疼吗?一会儿就好了。”
前言不搭后语,又不像在说笑。
祝无畔抽了抽嘴角。
不可能的,他以前也不小心咬伤过口腔,伤口直接扩散成溃疡,喝水说话都疼得要命。
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好不了。
他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收回舌头后预料中的痛感却没有传来。
祝无畔好奇地照了照镜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原本的伤口比一开始淡了一些。
转瞬又从镜子里看到人鱼绷紧的下颌线,那是种不大自然的表情。
等容渚离开之后,祝无畔总算后知后觉, “是不是想多了,总觉得刚刚容渚帮我检查伤口的时候像是要一口把我吞了?”
系统看破不说破:……
感受到熟悉的电波,祝无畔有点惊讶, “今天这么闲?”
被说中的负一点点头, 【参加完考试了,在等成绩。】
祝无畔然,又探出舌尖换了个角度照镜子, “我怎么感觉伤口又变小了?不会吧,年纪轻轻就老花?”
负一心道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你小子神经粗得没救了。
念在刚刚看了场好戏,系统仗着心情不错并没有打击宿主, 【叮——恭喜您发现金手指一枚。】
青年眨巴着眼睛:???
什么情况,不是最开始的时候就强调没有金手指吗?
他眯了眯眼睛,像是在质疑负一作为系统的专业水平。
【咳,此一时彼一时,宿主刚刚穿越的时候的确是没有这项超常的治愈能力的,至于获取的动机恕我暂时不能告知。】
祝无畔目光闪了闪,他想起刚刚人鱼的安慰,咬了咬下唇,问, “容渚是不是也知道点什么?但他没有理由啊。”
负一叹了口气,看着一脸认真的青年不忍心点破他平日里破绽百出。
只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傻人有傻福。
等不到答案的祝无畔准备再向系统确认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楼下传来宫浩启穿透力惊人的呼唤声。
“大功告成,吃饭啦——”
简单别过系统,祝无畔在桌旁坐好,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让人家准备晚饭的容渚迟迟没有下楼。
“我哥说他晚上有事要处理,我们两个先吃。”
宫浩启说完就动了筷子,一边帮对方布菜一边自卖自夸, “要不是我哥面子大,本天才可是很少下厨的。”
眉飞色舞的样子让祝无畔觉得自己沾了光。
他中午就见识过年轻人鱼的手艺,刚吞了口清蒸海鳗就被差点被鲜掉眉毛。
宫浩启看他行云流水的吃法,某个念头闪过,又换上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舌头还好吗?”
祝无畔一愣,下意识放慢了进食的速度,他额角的细汗没有藏好被对方尽收眼底。
年轻人鱼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转移了话题, “你和我哥关系是不是很好呀?”
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界定关系好于不好的,祝无畔觉得容渚虽然怪是怪了些对自己还是不错, “嗯,容渚挺好。”
如果不说话只说一半,少给自己些脸色看会更好。
宫浩启放下筷子,托腮看他。
祝无畔被盯得有点自不在,只见对方突然凑近,鼻翼抖了抖活像只嗅住了猎物的狐狸。
“为什么你身上会有我哥的味道?”
祝无畔直接被问住,他从这张娃娃脸上读出些自己吃瓜时才会有的兴奋和激动。
大脑迅速运转之际,又听宫浩启小声嘟囔, “从进门那会儿我就闻到了,不过现在他留在你身上的味道更重了些。”
眼珠子转了转,娃娃脸凑得更近,一双招子雪亮, “说说呗,你们刚刚在楼上做了什么?”
祝无畔:……。
他们还能做什么?
容渚指尖停留在自己下巴的触觉突然浮现,他抹了把脸,想要开口解释,热气不知不觉顺着被触碰过的下巴爬上整张脸颊,慌乱间他视线转向袖口。
突然灵机一动,解释说是衣服的缘故。
随便编造个借口说自己忘记带换洗的衣服,容渚就顺手借了一件。
殊不知容渚的洁癖远近闻名,自己的一番自作聪明的辩解在宫浩启那里只会适得其反——越描越黑。
祝无畔的脸烫得发红,娃娃脸眯了眯眼。
正准备再凑近些,从楼上再次传来人鱼不悦的声音。
容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书房里出来,眉毛皱成川字,眼神凌厉得像是要刀人。
“宫浩启,饭吃够了就闭嘴——”
“另外我这里没有别的客房,尽快给宫谯打电话接你回家。”
逐客令已下达。
话虽是冲着宫浩启说的,容渚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祝无畔还有些泛红的脸,感受到对方目光的白发青年没来由地愣了愣,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周遭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祝无畔却壮起了胆子,
“我隔壁房间还有一间空着,要不就让他住下吧。”
一开口就喜提两道目光,一道诧异,另一道则深谙无比。
后者像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又生生忍住,连个招呼都不打又啪地关上房门,像是生气了。
祝无畔和宫浩启交换个眼神:他又怎么了?
宫浩启朝他眨了下右边的眼睛,做了个意味深长的wink。
意思是,你猜?
祝无畔:……
他突然又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帮这个人说话。
吃过饭后宫浩启拖着自己的箱子上楼,自觉地收拾起来,大有一种要在此常住的架势。
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惹得人鱼不高兴的祝无畔,开始为自己这张脆弱的长期饭票担忧,鼓足勇气之后还是来到了书房门前。
接连敲了好几下,容渚并没有理他。
敲门声又持续了一会儿,随后消失。
手里报告都拿反了的容渚:……
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又听见敲门声。
还有青年干净清爽的声线, “晚饭还是要吃的,我下去帮你热了一点。”
人鱼的眉头舒展得太快,等他自己察觉到的时候已经上前开了门。
强行压住嘴角,容渚示意祝无畔把餐盘放到书桌上。
青年照做。
目光从桌面移开时扫到摊开的纸张上报告了一起关于暗河流域最近发生的人鱼失踪案。
神经一下子被触动,祝无畔俯下身想看得更仔细些,视线却被人鱼的手掌遮住。
“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容渚的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淡漠。
祝无畔失落地“哦”一声,等到对方开始慢慢享用起晚饭后才自觉回避。
怎知他刚刚转身,人鱼黏在背后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
就快要跨出房门的一瞬,被突然叫住。
他疑惑地回头却对上一双有点闪躲的眼睛。
祝无畔:?
“以后不要和宫浩启走得太近。”容渚喉头动了动,他想说的还有下半句——和宫浩启凑得太近也不行。
祝无畔反应了片刻后,点点头,再次准备离开。
人鱼又一次开口,让他停住。
祝无畔也学对方把眉头蹙起,他觉得容渚最近变得有些婆婆妈妈。
这算什么,精神状态常见常新?
岂料对方清了清嗓子,本该平静的海水裹挟着一股莫名的躁动。
容渚目光灼灼地盯着祝无畔。
后者歪了歪头。
人鱼的嗓音晦暗又喑哑, “嘴巴张开,把舌头伸出来我再帮你看看。”
————————
宫浩启: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祝无畔扶住额头:是谁说他纯得像张白纸?
作者:老铁树开花就是这样的,嘿嘿。
笑得有点猥琐,捂脸跑开
祝无畔反应了一会,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隐约觉得人鱼发现了自己的治愈能力,但对方的语气不容置疑,祝无畔只能硬着头皮伸出舌头。
未想容渚目光一顿,很快又将视线收回。
祝无畔:……
他本就不是什么能耐着性子的人,不满的情绪眼见要被点燃,又听到人鱼低咳了一下。
祝无畔双唇紧闭:又要做什么妖?
反倒是容渚变脸的速度更快,他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等眼神再次落到青年脸上时,没好气地说, “谁让你做什么,你都照做?”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祝无畔负气地回了一句,心想这个房子里除了你还能有谁让本少爷言听计从。
容渚瞬间就淹没在一双委屈和愤怒参半的琥珀色眼睛里,不自觉就卸掉了那点邪乎的怒意,声音低柔地说没事了。
祝无畔背过他翻着白眼出房间。
人鱼最近的表现越来越奇怪,自己的处境也对应变得更困难,他有理由怀疑对方的情况是不是恶化了。
“负一,我猜得对不?”
心想系统考完试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拉出来陪自己梳理当下的情况。
【宿主能否简单告知一下您的猜测,刚刚另一个世界的宿主突发情况耽搁了一下。】
祝无畔没有料到负一半吊子的业务水平还要身兼数职,思绪回笼后道出疑惑, “你觉不觉得容渚最近看人的眼神毛毛的,他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分尾失败后又失去家业的双重打击?”
“不过早两天都没有最近这么反常,到底怎么回事?”
他甚至想让系统重新判定一下对方的危险等级。
负一没有立刻回答,他联想到自己刚刚处理完的另一对冤家,生出种不合时宜的感慨, 【开窍这种事吧,太早太晚都不好。】
“啊?开什么窍?”
祝无畔觉得自己被一道无形的视线略过,带鄙夷和可怜的那种,但他深知系统现在提供的每一个线索都很重要,决定自己能否找到回归现实世界的方法。
【宿主请放心,目前看来容渚的情况尚且在可控范围内。】
“难道是我想多了?”
系统:……
或许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宿主把人过早吓跑又追妻火葬场的狗血场面历历在目,负一决定给祝无畔友情忠告, 【很多事情早有定数,宿主凡事尽可能听从自己的内心。】
祝无畔深吸了一口气, “说点我听得懂的。”
【非必要不要惹火上身,尽可能顺其自然。】
负一见青年还是一脸茫然,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像是知道自己一时半是点醒不了这颗榆木脑袋了,找了个借口说隔壁世界两口子又在干架就匆匆下线。
祝无畔:……
他转眼开始怀疑负一负责的宿主都是些什么奇葩人物,穿到异世了还有心思谈情说爱,要是系统也有什么KPI考核,也就自己这样认真勤勉的才能帮他完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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