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苒接话:“朗哥最近的感情戏进步很大,我们碰巧看到朗哥进来了范导你的房间,就来看看他是不是背着我们两个,晚上偷偷来您这里上补习课,往死里卷我们的演技呢。”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了进来,看到苏清朗也在,打趣他找导演有什么事?是不是偷偷上这“补课”来了?
范同甫来不及使眼色,苏清朗已经张嘴把发现武指老聂创作的武术套招,疑似照搬其他电影打戏名场面的事情讲了。
林苒苒和鞠渺听完后,十分气愤。
两人和苏清朗一样的想法——换武指。
林苒苒一脸严肃的对范同甫道:“范导,我和鞠老师接下这部戏,在开机前专门腾了一个月的档期出来进行武术训练,为的就是保证这部戏的打戏质量。”
“您和许总制片、金总,都向我们承诺过,要做的是一部精品武侠剧。”鞠渺也表态。
三位主演都对武指老聂照搬其他电影打戏片段的行为说“不”,态度坚决的提出:要换人。
倘若只有苏清朗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还好办。
现在林苒苒和鞠渺也掺和了进来,就没那么容易“大事化小”了。
范同甫愁得直薅自己的头发,接手这部戏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他也想生病住院去,爱谁谁来拍。
武侠死不死不知道,他快被武术指导搞死了。
林苒苒和鞠渺见导演的心态有点破防了,连忙安慰:“不是倒霉,是幸运,还好遇到了朗哥。”
“要是杀青了,播出了,被网友扒出来的,我们所有人的心血才是毁于一旦了。”
“打戏招式抄袭,还谈什么打造精品武侠剧。”
“剧组还在横城,还没有转场,还能及时止损......”
从导演的房间离开,回到苏清朗的房间。
关上门后。
钱乐高兴的双手一拍:“小朗,这事是不是成了?”
苏清朗点点头:“有林老师、鞠老师出马,这事压不下去。圈内正整顿着,范导跟制片人、投资方们应该不敢拿这部戏来赌,因小失大。”
讲完,苏清朗见经纪人盯着自己在打量,一脸莫名:“怎么了?”
“小朗,你怎么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林苒苒和鞠渺没那么巧的看到苏清朗进导演的房间,就贸然的来按导演的门铃,事实上是与苏清朗的合计。
苏清朗去找导演之前,先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林苒苒和鞠渺,表示自己是个新人演员,遇到这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想听听两人的意见。
三人合计后想了这一出,合力给导演施压:坚决要换掉武指,以绝后顾之忧。
钱乐发现自家艺人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扮猪吃考虑啊。
苏清朗咧嘴一笑:“都是钱哥你的功劳,你给的那三兜核桃没白吃!”
一顶高帽戴到头上,钱乐开心的道:“那我再给你买!”掏出手机,点开之前购买的订单一看,“咦,那一家叫核桃人生的某宝店涨价了,我换收藏的另一家下单,这家便宜了2块钱,功效一样的吧?”
苏清朗:“......也行。”
下单好了核桃后,钱乐收起手机,迟疑的道:“不过,小朗,你有把握请得来小于武指吗?”
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
“阿——嚏——”澄仔突然打了个喷嚏,是谁在念我?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半个小时前,在导演范同甫的房间。
林苒苒和鞠渺及其团队人员离开后,范同甫让苏清朗留了下来。
“小朗,你最近两天有没有做梦?”
啊?苏清朗被问得一头雾水,嘴巴一张正想说“没有啊”,下一秒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
“范导,要相信科学。”
我就随口一编,你怎么现在倒当真了。
范同甫心想:我这是病急乱投医,姑且想要信一信。
刚开机的时候听苏清朗说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位大师曾预言《江湖之不负卿》的拍摄会经历一些波折。可不就应验了,这部戏的武术指导人选,一波三折的。
“小朗,你快说说,梦里的大师有没有指点化解的办法?”
“唉。”苏清朗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努力搜刮着自己能有什么解局的办法?
目前这情况,武指老聂是一定要换掉的。
换了后,再找一个新的武指呗。
这破局的方法不就是重新找到一个合适的武术指导吗?
“前两天,我确实做了一个梦,但大师没有出现,梦里只出现了......”
范同甫追问:“出现了什么?”
“一口井。我站在井边,头顶的月光很亮,当我探头往井下看,看到井里澄澈的水不断的升上来。”
范同甫问:“什么意思?”
一旁的钱乐也想问:你这编的什么意思?
苏清朗又叹了口气:“我原本也参不透这个梦境,直到今天......”
“我终于悟了。”
转头看向范同甫:“井,谐音‘景’,澄澈的井水,让我想到了一位合作过的朋友,于、景、澄。”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加重了咬字。
钱乐:谐音梗都用上了,你这解读得也太牵强了,导演能信吗?
范同甫一听却是眼睛一亮,听过这个名字。
“港都于家班的?我记得好像是武指于弘图的儿子,于家班现任班主于承术的侄子。”
苏清朗脸上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是的。”
看来导演对圈内的武术指导进行过一番详细的了解嘛。
何止是了解,范同甫透露:“上次,我找了人脉关系向于家班发出过合作的邀请,被婉拒了。那边回复说是只接电影,适应不了电视剧的节奏。”
电影导演可以为了一个满意的镜头拍上一天,精打细磨,而电视剧一天要拍十几场的戏,节奏很快。
“还有一个原因,于家班接戏的要求最起码也得是开机前三个月。”
剧组拍到一半想要邀请于家班来接手,绝无可能。
“小朗,你有办法?”
范同甫想起来苏清朗上部戏《新赌神》和于家班合作过了。只是......他找关系托人当说客都被一口回绝了。
一个新人演员,又有什么能耐能请得动于家班?
苏清朗见范同甫神情晦暗失望,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于家班,我肯定是请不来。”
“我的梦指向的也不是于家班啊,是于景澄。我在《新赌神》里和于家班合作过,于景澄在剧组里担任副武术指导,看得出来于承术师傅有心要培养这个大侄子,不少事情都是交给于景澄来做的。”
“于景澄的能力没有问题。”
范同甫听了沉思片刻,经过这两个半月的相处,对苏清朗在武术方面的实力与才能是万分认可,心生佩服的,相信苏清朗讲的话不存在托大。
摆在眼前的情况:如果要换掉老聂,范同甫想不到可以请谁来接手。苏清朗说于景澄能行,不防请来一试。
范同甫问:“小朗,有多少成的把握?”
于景澄也是于家班的一员,只怕也不好请。
范同甫的心里得有个底,晚点跟制片人、投资商这边开会得有个可行的方案。不可能直接跟老聂中止了合作,又没有新的武术指导进组接手。
解决这件事的前提:不能影响了《江湖之不负卿》的拍摄。
苏清朗想起自己在导演面前许诺的,“有九成把握。”
“《新赌神》杀青后,我和于景澄仍保持着联系,他一直记挂着我,前段时间我的手受伤了,还收到了澄仔的关心问候。”
范同甫一听:原来你和于景澄的关系这么好!眉头瞬间舒展放心下来,高兴的道:“小朗,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尽快!”
苏清朗一脸伤心的看着经纪人:“钱哥,导演都信我,你居然不信我?”
钱乐:“我当然是——相信的啊。”
信你们的关系真的不太好。
心说:于景澄记挂着你,是想找你切磋吧。
“但......小于武指真的会从港都飞过来横城吗?”
苏清朗拍拍经纪人的肩膀:“等我的好消息吧。”
时间不早了,让钱乐赶紧回房休息了。
经纪人走后。
苏清朗走到沙发坐下拿起手机,打开绿信,点开于景澄的朋友圈。
看到于景澄前一段时间出国滑雪了,前两天发的朋友圈,定位显示在港都的某家咖啡厅。
这是刚回了港都。
其实苏清朗跟导演范同甫讲的,自己前段时间胳膊受伤了收到了于景澄的“关心问候”,确有此事。他胳膊受伤一事是去医院被路人偶遇在网上爆料的,没有扩散,只有关心他的粉丝和少部分路人知道。
怀疑于景澄是关注了自己的某位大粉,所以知道的。
当时给苏清朗发来了一句关心。
[澄仔]你只手损咗(你手受伤了)?噉擦脆(这么脆弱)?
这一句明晃晃的嘲笑苏清朗:你进组才多久?你不是功夫很厉害的吗?这么容易就受伤了。
苏清朗直接把自己在医院拍片检查的单子,拍照发了过去,把“肌肉拉伤”这一行圈了出来。
然后对面没声了。
两人的对话也停留在这里。
算起来,有半个多月没有联系了。
苏清朗不确定于景澄有没有把自己拉黑了。
[苏清朗]在?
[澄仔]?
港都,某夜店内。
动感的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里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的节奏疯狂的扭动着。
“于少,好耐冇见咗喔(好久不见了)。”
一头金色长发,里面穿一件金色的吊带裙,胸前的两团呼之欲出,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狐狸毛皮草半穿半脱的搭在臂弯处,露着双肩,胸口和后背。
金发女扭着曼妙的身姿坐下,刚要朝旁边喝酒的寸头男人贴过去。
“坐开啲。(坐远一点)”
“离我远一点谢谢。”
同桌的几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随即调笑道:“哟,普通话有进步啊。”
“澄仔,怎么这么不解风情?”有人将那名美女揽进了自己怀里。
“她的香水味太浓了,闻不惯。”
几人听了这话调侃起于景澄的洁癖,身上经常带着酒精棉片、湿纸巾的人,真的是生活上少见的奇葩了。
于景澄将杯底的金色液体一口饮尽,旁边的朋友拿起桌上的酒瓶,又给他满上。
倒酒那人操着一口不太正宗的普通话:“你说你这么爱干净,怎么受得了跟你叔泡在剧组里,每天挥汗如雨的?”
另一个朋友也道:“去你妈咪的公司返工,几好,唔使搞到自己甘辛苦。(去你妈妈的公司上班,多好,不用搞得自己这么辛苦)”
于景澄端起面前的酒杯到嘴边,不急着喝下。看着同桌的友人,是他不进组,休假期间一起玩乐的几个酒|肉朋友。
作为别人口中的“富二代”,家里有钱,他们都不缺靓车开,经常出入各种高档会所挥霍,却没能实现财富自由,大多在自家公司上班,每月领着薪水。
有时凑在一起,也时常听他们讨论要投资什么新兴产业,合开公司赚钱等。
于景澄都提不起一丁点兴趣。
想起和苏清朗的对话。自己曾话过:“不想这么早就被困在剧组里,搞到我日日穿的名牌衫,一身臭汗的收工回去。”
苏清朗当时说的话:“是你喜欢的工作,做得开心比较重要”。
坐在这里喝酒,好像是不如泡在剧组里有意思。
正想着,搁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
于景澄低头扫了一眼,看到弹出的信息是苏清朗发过来的,连忙放下酒杯拿起了手机一看,苏清朗发过来一个字:在?
他一脸疑惑的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看了一眼左上角的时间,凌晨2点了。
苏清朗不是每天风雨无阻的凌晨5点要晨跑?
这个点了还没睡,是有什么要紧事找自己什么?
翌日一早,钱乐一敲开苏清朗的门,追问:“小朗,怎么样,联系上小于武助了吗?”
睡眠不足的苏清朗打了个哈欠:“过两天到。”
苏清朗见经纪人一脸不可置信,脸上写着“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
好奇的问——是怎么搞定的于景澄?
苏清朗:“我就给于景澄发了一条信息,‘不是要找我切磋吗?我在横城等你,不来是孙子’。”
“他就同意了。”
钱乐:“你这对付小学僧的激将法......”
苏清朗见经纪人不信,拿起自己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解锁后,直接点开了自己与于景澄的聊天界面。
手机递给经纪人,“自己看。”
钱乐狐疑的接过手机,低头一看。
[苏清朗]不是要找我切磋吗?我在横城等你,不来是孙子。
[澄仔]:你同我等住(给我等着)
还真的有用啊,惊呆了!
上午10点,片场。
原本今天要拍的是一场打戏。
凌晨3点,剧组群里发布了新的通告单,临时换场景拍摄了,主演们到片场的时间也推迟了两个小时。
除了苏清朗、林苒苒和鞠渺三位主演以及剧组的多位高层人员,知道临时更换拍摄计划的真实原因。其他人都不知情,以为是剧组租的场地出了什么问题,临时进行的调整......
还有,武指老聂今天没有来片场,也没有引起怀疑。
导演范同甫一见到苏清朗,连忙走过来询问有没有联系上于景澄?情况怎么样?
苏清朗:“人过两天到,到时范导你跟他当面谈吧。”
范同甫连说了三个“好”字,大松了口气。
人都肯从港都飞过来横城了,范同甫觉得合作一事有戏。
知情人钱乐,心道:导演,你别太乐观。
两天后。
横城,机场。
于景澄一下飞机,收到苏清朗发过来的信息。
[苏清朗]我让钱哥去机场接你了,出来时找找人。
?他怎么知道我的航班?
往上划拉,翻看了自己昨天和苏清朗的聊天记录后,明白了。
昨天,苏清朗发来信息问:是不是真的敢来?
于景澄这个老实人,就将自己的机票信息截图发过去了。
原来苏清朗是为了安排接机啊。
其实于景澄不是第一次来横城,他爸去世后,妈咪不同意让他子承父业继续跟着武行混,他一个人偷偷跑来横城当武打替身,呆了半年多的时间。
对横城还挺熟悉的。
只是这一次,于景澄推着行李箱往国内抵达口走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
之前提出要切磋,苏清朗无意愿搭理。
为什么突然给自己发信息,约他从港都飞过来横城?
没等于景澄想出个所以然,从抵达口一走出来,往接机的人群里扫了一眼,一下子发现了来接自己的牌子。
钱乐双手举着一块长方形的KT板,用橙色笔写了两个大字:澄仔。
站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同一时间,钱乐也看到了于景澄。头戴着一顶棒球帽,戴着墨镜,身穿一件某牌的红色棒球服,脚上一双铆钉靴子。
今天下雪了,才2度。
这么穿不冷吗?!
有几个年轻的姑娘盯着于景澄打量,好奇是不是哪个小明星。
钱乐接了人赶紧拉着往停车场走。
“于武助,欢迎你来横城。”
“多谢。”于景澄摘下墨镜,问苏清朗人呢。
“小朗在剧组拍戏,6点收工,让我接了你先去酒店......”
于景澄掏出手机,这会儿已经4点半了:“我自己订了酒店。”
钱乐微笑建议:“退了吧,你不是来找小朗的吗,住同一个酒店方便些。”不然等你进了剧组,也是要换酒店搬过来的。
于景澄想想也是:“行吧。”
从机场开车到达酒店,办理入住,上楼放好了行李。
时间差不多了。
“于武助......”
于景澄皱眉,钱乐一口“于武助”的叫,让他觉得自己正处于工作状态的,“叫我澄仔吧。”
“好的,澄仔,你舟车劳顿一天了,饿了吧?小朗为你预订好了饭店,给你接风洗尘,我们现在过去吧,小朗也快收工了,小朗和小新会直接过来饭店和我们汇合......”
这么周到体贴的招待,于景澄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麻烦了?”
钱乐:“应该的应该的。”
于景澄:???我是来找苏清朗切磋的啊?
横城某饭店。
苏清朗和助理小新还在半路上,让经纪人先点菜,等他们一到就能吃上。
包厢的门被人刚一推开。
坐在包厢里的于景澄立马站起了身。
苏清朗摘下口罩,朝于景澄走了过去,在其旁边的空位站住,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这才转头对于景澄一脸温柔的笑道:“澄仔,飞过来一趟辛苦了,普通话有没有进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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