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兀自满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被PUA得病入膏肓了——寻常人和港.黑做交易,怎么都得付出一大笔代价,到雪名阵这里,只是没掏钱买雪名阵闭嘴而已,森鸥外便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森鸥外愉快地主动跟雪名阵分享自己收到的好消息:“龙之介和银也顺利入学,在开学考中,龙之介顺利分到文科试验班,银分到理科试验班。”
东大指日可待啊,两位家长不约而同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其中一位欣慰到一半,摸出手机一通输入。
…………
相隔数亿世界,太宰治在听芥川银做汇报时接到了这条短信:【龙之介:文科试验班排名.jpg,银:理科实验班排名.jpg剑指东大!】
太宰治:“……”
他手边还堆着中岛敦写完的试卷,正确率不能说不高吧,只能说是惨不忍睹。跟照片里高高在前的排名完全不能比。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产生几分困惑:……当时在擂钵街放弃芥川,选择中岛敦,难道选错了?
不,其他世界的他也有选择了芥川的,没有一个培养出什么“文科试验班尖子生”来。
为什么?是他的确不会教导弟子吗?
太宰治下意识地捻动了一下手中的钢笔,芥川银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关西地区……警告……”
……好像没什么可辩解的。
他洞悉人性与人心,却在筑立人际关系方面一贯糟糕。他用恐惧和疼痛约束弟子,以常理来看,绝不是正确的方式。
但却是他最习惯、唯一会的手段。
恐吓、暴力、死亡、欺骗,构成了他二十二年的全部人生,他不曾接受过善意,也不懂得给予善意,哪怕未来有朝一日能和织田作之助在Lupin酒吧碰面,恐怕能讲出来的也都是些不合时宜的话,只能用突兀的低笑来遮掩尴尬吧。
芥川银低声问了几句如何处理重新不安分起来的关西势力,他心不在焉地答了几句,挥退对方。批了几份公务,手背忽然一烫。
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悄无声息地搭上他的手背,宽厚干燥的掌心,粗糙坚硬的薄茧,在摩挲间带起近似疼痛的酥麻。
他本能地战栗了一下,下意识想呵斥,却看见中原中也还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他僵滞住了,对方比他更为修长的手指以轻缓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缓缓扣住他的手,带着钢笔在文件上写下一串质问:【为什么不理我?】
腰际同时传来相同的触感,太宰治呵斥的话霎时卡在嗓子眼里,薄薄的腰肌绷紧,耳根因忍耐泛起旖旎的红。
他微微咬牙,抽出一份文件丢给中原中也:“去解决这件事。”
中原中也不疑有他地举步离开。首领办公室的厚重大门重新闭合的瞬间,一具结实的身躯便从背后拥来:“我不发消息,你也不发。主动找你,你也不理。”
雪名阵理所当然地扭曲事实:“一定是想见我,所以才故意不回消息。”
“你——”太宰治想去拉抽屉,却被雪名阵不紧不慢地攥住另一只手。
雪名阵懒洋洋地说着不要脸的话:“龙之介和银成绩不错,你应该给我见面礼。”
太宰治:“……”
不要脸,又打不过,对方大概就是凭借这两个法宝,在主世界的森先生那里畅通无阻。
他反手推了一下雪名阵,感觉自己像是被当成了一只泰迪熊,过于悬殊的力量差和微妙的体型差让他略微着恼:“——松手。”
单纯的呵斥显然是不够的:“不是说要见面礼?”
“子弹可不算。”雪名阵友善地提醒,识趣地松开越界的双手,不紧不慢地跟在太宰治身后。
他有些惊讶,太宰治居然真的没有去碰放着手枪的抽屉,而是带着他走到办公室平整的侧墙边,伸手按了什么,开启一道暗门。
这间看似简陋的四方形首领办公室,居然还藏着密室。沿着幽长的通道向前走时,雪名阵想起芥川龙之介似乎跟他提起过,港口黑手党内还藏有不少布满机关的密道,这会是其中一条吗?
对方是想借助机关陷阱,杀死他吗?
——如果是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攀缠在各处、人类肉眼所不能见的神力触手欢欣鼓舞起来,渴望地探向前方的人类,又在真正缠上对方前,被神明漫不经心地随手挥散。
密道到了尽头,连接着一间整洁到让人怀疑屋主究竟有没有使用过的寝卧。
“……”太宰治在进门后看见Kingsize大床时意识到不对,但这时候退回去也不现实,只能绷住淡漠的神情,走进衣帽间。
这里原本是个很小的隔间,森先生放手术刀之类的东西用的。占地面积并不大。他继任后,这里被改造成衣帽间,加了三面墙的衣柜后,面积更显得拥挤。
太宰治闷头走进门后就察觉到不对,背后有温烫的气息跟着挤了进来:“……你干什么,挤不挤?”
雪名阵无辜地看他:“我怎么知道前面还有没有路?”
“……没路了,出去。”太宰治驱逐了一句,意外地看见某个不要脸的家伙当真听话地退出了衣帽间,令他隐隐有些抵触的情绪稍微缓和。
他重新回过头,开始在衣柜中翻找。
用手.枪威胁对方,显然是一种没有实际意义的虚张声势。他还需要对方替他完成世界融合,不论子.弹对雪名阵是否有效,这一枪都不可能出膛。
被阻止了一次,他也就懒得做这种无意义的威胁。更何况,他的确在这段时间准备了一样东西,本就打算交给对方。
他从衣柜中取出一条黑色的皮革制战术系带,忽略掉侧夹带上用以固定枪.支的锁扣,几乎与上次涩泽龙彦设计的绑带款式相同。
“……”雪名阵高高挑起了眉头。
他没想到太宰治在未曾联系的这段时间,居然特地准备了这种东西。之前的引诱显然给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天里大概时常想起。
虽然这“礼物”明显是为他准备的,但他津津有味且理所当然地在脑内将其使用在对方身上——
他想象起对方褪下黑色西装,白衬衫外被紧紧系上这款束带……如果连白衬衫也一并褪掉——
“你在想什么东西?”黑发网友站在衣帽间门口,神情有些警惕,“眼睛像发.情的野兽。”
雪名阵眨了下眼,体贴地为银瞳覆上伪装,眼神却往衣帽间扫了眼。
——假如将人强行堵在狭窄的更衣室内,化作一场无形的白雾为所欲为,对方应该连退缩都无路可退吧?
“……”太宰治莫名感到后脊发寒,但狐疑地看看雪名阵,对方正一脸克制有礼地站在原处,既没有故意靠近卧床,也没有堵住衣帽间,站位相当无害。
雪名阵以温驯的口吻开口:“你要帮我系上吗?”
“……”太宰治绷住了脸。
他当然可以直接抛给雪名阵了事,但这样的礼物,送出的价值不就是故意在对方身上打下自己的标记?
如果不是亲手来系,又有什么意义。
雪名阵又很轻声地说:“你要系在哪里?衬衫外?还是……”
衬衫里?
他问话的神情无辜又正经,毕竟上一次他穿的时装,背带就是系在衬衫内,贴着皮肤的。
涩泽龙彦在胸口处设计了敞开式的镂空,束在内部的皮带恰好能在镂空处露出半截。
“……”太宰治咬住了牙根,“把衬衫脱了。”
他不愿在雪名阵明显故意的问话中示弱,绷紧身体看着雪名阵动作自然地解开衬衫上方的五颗纽扣,露出肌肉线条分明而有力的胸膛和肩背,过于利索的动作让他忽然想起什么:“……你做模特的时候,在其他人面前也脱得这么积极?”
他微微蹙起眉头。
再美好的景色,如果欣赏的人多了也会变得廉价。
雪名阵丢开衬衫:“我是老板,自然有自己的更衣室——而且只试穿了那一件,尚未上场,就被设计师开除了。”
他转过身,从衣帽间流泻出的昏黄灯光映照在起伏流畅的肌肉线条上,朦胧的光影勾勒出藏着爆发力和侵略性的轮廓。
原本冷清晦暗的室内忽然多出了几分粘稠暧昧的热度。
太宰治的无名指指尖不自觉地蜷动了一下,在原地站了几秒,绷著脸上前抬手。
战术背带的材质是上好的皮革,曝露在空气中带着些微凉意。
但雪名阵的皮肤却很烫,烫得太宰治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的指尖都被灼得有些泛红。
他维持着冷淡的神色,以灵活的手指迅速搞定那些复杂的环扣结构,卸下原本用来固定枪.械的卡索后,他抬指勾起约折的系带,轻巧地捋顺它们。
战术系带被他故意收得很紧,皮革制的黑色系带勒过柔软的肌肉,压下不深不浅的凹陷。
捋顺约折的过程中,他的手指关节不可避免地抵着胸肌、背肌掠过,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因他的触碰绷紧了身体。
战术系带的侧夹带压着对方线条清晰分明的鲨鱼线,他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半秒,忽然若无其事地转开眼神,收手向后退了一步。
对方过于温驯的态度,偶尔的确能哄诱他产生“无害”的错觉,但掠食动物的可怕性总会暴露在锋锐的爪牙、足以将猎物轻易撕碎的体魄上,藏,是藏不住的。
——会死在……上的吧?
太宰治的眼神飘了一瞬,接着极其敏感地捕捉到对方忽然极轻地低笑了一声,衣帽间中泄露出的灯光被对方抬手关闭。
一股麻意从后脊一路蹿至头皮炸开,太宰治低斥着“你做什么”又退了一步,却被雪名阵握住手腕。
雪名阵以对方完全可以拒绝的力度将人拉近:“不好意思看的话,关上灯好不好意思摸?”
雪名阵用温和的语气哄诱:“我不动。”
完全不知道是自己过于优渥的体魄引起了网友的危机意识,雪名阵只觉得对方比神明还欲求寡淡。即便有大好的机会在前,对方也只是浅尝辄止,继续确认了一下系带没问题,就一脸漠然地利用书页送还想进一步引诱的雪名阵滚蛋。
“……”雪名阵郁闷至极,觉得柏拉图到网友这样也是够变态的。明明都已经做出送背带、想在他身上留下标记这种事,居然还能无动于衷到摸几下就踢他离开世界……
……应该不会,以后一周只准一次,一次只准一回吧?——哦,他们到现在连约会都还差得远啊,那没问题了。
哈哈,更糟心了。
雪名阵一糟心,就想折腾人。
他看了一眼时间,确认此时的梦野久作还在被作业毒打,而中岛敦多半还在卖力出演“救命啊我被黑蜥蜴追杀,恩公收留我”的戏码,前后斟酌了一番,到底还是守住了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线,没有折腾努力的幼崽。
而成年的黑蜥蜴,自然成了撞上枪口的炮灰。
…………
广津柳浪,现年五十岁。港口黑手党首领直属武装部队·黑蜥蜴的百夫长,优雅从容的社会人一名,目前,正在绝赞逃亡中。
是的,逃亡。
在来武侦社之前,他得到的剧本是“假装追杀中岛敦,将其逼至武装侦探社门前,令侦探社收下中岛敦”;来之后,他上演的却是“按计划让其他人都被武侦社击晕、丢出大楼后,他正准备再演半分钟负隅顽抗,一旁却突然呲出一个雪名阵,二话不说兜头就铐。”
他不知道剧情为何忽然被横踹一脚、急转直下,可能生活就是喜欢在不经意的地方给他一个大惊喜,就像此时,雪名先生正义凛然拷来的铁手铐:“停止负隅顽抗,黑手党。”
广津柳浪:“…………”
这演的哪出??加戏怎么也没人提前告诉他啊???
场面凝固住了。他仿佛能感觉到侦探社投来的困惑目光,窒息的这一秒,他大脑空前快速地转动,勉强接下雪名阵的擅自加戏:“——您这是在做什么?雪名先生?难道你是条子派来的细作?”
雪名阵理所当然地点头:“我是啊。”
雪名阵觉得自己这是摊牌不演了,广津柳浪却丝毫没get到对方的坦诚:雪名先生这、真是——既然演的是条子,这里应该继续厉喝啊?这样无所谓的点头,演技也太拙劣了吧?
侦探社依旧在目瞪口呆,现场尴尬的安静仿佛一场不打自招。广津柳浪从最开始的从容不迫,到现在尬到冷汗直冒。
他实在不明白,雪名先生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横插一脚?
明明之前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中岛敦逃到了侦探社门口,侦探社出动保护无辜少年……再看看现在,侦探社脸上的神情都变成惊疑不定了,这还怎么把戏演下去?
——但雪名先生不靠谱是常事,他却不能也不靠谱。
Boss可以无条件地包容雪名先生的一切过错,他却并不享有这样的待遇。
这里的话,只、只能凭借演员的信念感了吗?
广津柳浪逃避地不去看侦探社的眼神或者表情,硬着头皮走完了“你居然背叛我们港口黑手党!?”、“少废话,跟我进局子”、“你休想!”、“啊!可恶!打不过这叛徒”、“我不要铁窗泪啊——”等情节,被雪名阵推上一旁的黑轿车时,他挣扎的肢体动作、愤怒的神情,甚至将这平平无奇的轿车衬得真的像是一辆警笛长鸣的警车。
侦探社依旧没动。
广津柳浪在佯装挣扎间扫过侦探社,看见侦探社的脸上充斥着震撼、迷茫、困惑、狐疑……等诸多情绪,无疑意味着他的卖力表演以失败告终。
——完了。
他麻木且羞耻地想,任务没成功,风评白受害了。
以后侦探社再想起他,该不会都只记得今天这一个尴尬又社死的场面吧?
——算了。
问题不大。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遇上不靠谱的上司或同事了。疲倦而释然の笑.jpg
广津柳浪是个优秀的社畜,很快调整好心态。在轿车驶离侦探社后,才暗藏着不满发问:“雪名先生为什么忽然插手这次的计划?”
雪名阵:“?”是年龄大了,所以记忆不好吗,“你方才不是已经猜到了?”
“?”猜到什么?广津柳浪茫然地看着雪名阵。
雪名阵更茫然:“自然是‘我是条子派来的细作’这件事。”
广津柳浪:“??”
他开始不高兴:“已经驶离侦探社的视野范围,雪名先生可以放下剧本,不开玩笑了吧?”
谁开玩笑了?雪名阵奇怪地看了广津柳浪一眼,将自己的警员证丢至后排:“不信的话,你可以查编号。”
好荒诞啊,卧底警察向黑手党自爆身份,还不被信任,甚至还得交出警员证竭力自证自己真是个卧底。
雪名阵唏嘘摇头,心想怎么怪事儿全让自己碰上了。
后排的广津柳浪也在瞪眼——烦躁地低头查证——校验成功后陷入沉默:“……”
——怪事儿怎么全让他碰上了!!雪名先生居然真是条子?!
那他刚刚演的那一通——侦探社看着他挣扎怒骂时、之所以会满脸备受震撼——其实是、是早就知道计划,被他演戏时强有力的信念感给震撼到的吗?!
“……”
广津柳浪,优雅五十年,社死于一朝。
送广津柳浪回别动队收监的路上,雪名阵接到福泽谕吉打来的质问电话,大概意思是“为什么忽然抓走广津柳浪,该怎么和森鸥外解释”:“社长是刚回横滨吗?要不要接你们——哦,我在街边看见你们了。”
这样巧的缘分,或许就叫做千里员工一线牵吧。
雪名阵将车在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面前停下,等两人上车后,现场表演了一下“怎么和森鸥外解释”:
“喂?森先生吗,是这样的。我想感谢广津先生今日的帮助,今晚设宴款——哦,可以啊。以后这种私人社交可以不用特地打电话报备是吗?好的。最好三天之内不要打电话啊,明白了。”
雪名阵沉稳地将电话挂断,转过头对着后座:“你们看。信息茧房。”
广津柳浪:“……”
福泽谕吉:“……”
江户川乱步一言难尽:“什么信息茧房啊,单纯只是被嫌弃了吧!你人缘好差啊雪名阵!”
“胡说。”雪名阵不赞同地反驳,“森先生和C先生待我都很好,送钱送人还送房子,除任务外唯一的要求就只有我少联系他们。这不正是职工梦寐以求的上司吗?绝对不会忽然来电,占用职员的私人休息时间。”
众人:“……”
果然是被讨厌了吧!!
江户川乱步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是,上司只怕你占用他们的私人休息时间”,说到一半,忽然觉察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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