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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挖组织墙脚养警视厅(龙沙雕)


他开始怀疑店面二楼还能不能撑得住欲望的碾压,理智告诉他应该及时抽身,克制绅士,但对方紧接着又轻轻戳了戳小人短到近乎于无的脖子:“死了?”
钢笔冰凉坚硬的触感,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喉结上,对方飘忽轻柔的语调飘散在墨水的松香中,冷淡又勾人。
“…………”
手机开始疯狂嗡鸣,他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不断蹦出的弹窗标着红,警告他住房摧毁、请自我克制之类带着嘲讽的提示,无疑是客服在尽忠职守、又不那么认真地做着提醒。
他的理智依旧无比清醒,知晓一切都只是他单方面的假想亵渎。
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倏然现身,将对方强制转过身压在办公桌上,伸手一根一根挪开对方攥着钢笔的手,再用冰冷的笔身划过对方饱含怒意的眉眼,再一路向下……
欲望像抽丝剥茧,丝丝缕缕地重新浸入他的身体,而后汇成汪洋海啸。
破坏了承载容器的欲望权柄如同汹涌潮汐般回归,他在神力肆虐前匆匆闪身,连一句告别也来不及交代。
“雪名阵”这具拟造的人类身躯在神力的肆虐下分崩溶解,神明无形且硕大无朋的身躯直入云霄,在天际发出“呯”的巨响。
绵延遮蔽东京夜空的云雾一荡而空,露出明朗月色。
路上的行人惊得纷纷抬首,却看不见更遥远的、远到人眼所无法企及的高空中,欲望的触手正翻起浪涛滚滚,搅得更远方的云层亦被带起无边海潮,最终不堪折磨地化作一阵接着一阵叫人摸不着头脑、毫无来由的骤雨,滂沱不停。
而在另一端世界中的彩色小人,依旧被神明精准操控着,泪眼汪汪、毫无异常,两只短手叭叭抱住钢笔,像只拒绝总被戳肚皮的狗勾。
——但太宰治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忽然收了钢笔,以一种叫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打量着小人,片刻后慢吞吞地从抽屉里拿出手.枪,装弹、上膛。
手.枪咔地一声轻响,对准小人的太阳穴:“雪名阵?”
这是他第一次从口中念出这个名字,吐字缓慢,有些生涩。而这轻而慢的声音,落进某些神明耳中,又蒙上了某些调情似的意味……
他真可爱。
神明一半的思绪在想,居然想用这种东西威胁我。
另一半的祂则拉起不妙的警钟:为什么忽然用枪指着涂鸦小人?他知道了?
只是片刻的走神,太宰治便从小人的反应中确定了自己的所有猜测,不禁冷笑——
这种反应对他来说相当少见,他连不带感情的虚伪微笑都不曾做过,更别说这种带着几分恼意和……说不出来、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名目的滋味的冷笑:“这不是个没有意识的小人?你的意识附着在它身上?……之前。”
你是不是碰过我两次。
这种话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太宰治口中说出来。
亲密关系对他来说不是陌生词汇,他可以借此算计旁人,但轮到自己,却只能交出白卷。
一切关系在开始时就有可能走向毁灭,这是从他消极性格中自我萌生、且根深蒂固的观念。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太宰治在那条界限前退缩了,收起枪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恢复漠然,“不准再做那样的事,不准再随便来见——”
他的手腕忽然被一只温烫宽大的手牢牢箍住,雪名阵以比他更有力的语气说:
“不准退缩。不准移开视线。”
太宰治条件反射式地后退一步,想抽出手腕,却对上一双银白如霜月的眼瞳,在黑暗的首领办公室中泛着冷冽又灼烫的银芒。
对方不着寸缕,锁骨以下淹没在不知何时无声蔓延的湿润白雾中。
那白雾一张一敛,像心脏的跳动,像异兽的罗网。
——这不是异能力。
——这不是人类。
前后两个念头跃入脑海中,他听见自称为“雪名阵”的存在彬彬有礼地询问:“我可以吻你吗?”
“——”
不可以。
他的回答淹没在袭来的白雾中。
唇畔被迫张开,舌头被攫取挑动。
太宰治退缩似的试图后退,对方却并未给他留下任何逃避的退路。
——太超过了。
对于一个在此之前,于亲密关系领域一片空白的人来说,这样的吻,太超过了。
雪名阵没敢凝聚出实体,怕失手弄坏了他的人类,无形的白雾以比手臂更温和的方式托着黑发人类的后背与后脑,令对方能在亲吻中不至于因站不稳而跌倒——也无法逃走退缩。
对方的唇是温凉的。每每啄吻一次,就像是被他的体温灼烫一般轻微地战栗。
回过神时,倒是凶狠了起来,用整齐的牙用力咬他的下唇,又尚嫌不够似的拿冰冷的手.枪抵着他的心脏:“滚开。”
但雪名阵有大笔的旧账可以和对方翻,并不急着退开:“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我看到了。‘照片诈骗’?”
雪名阵略微与对方分开,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肩上、象征着港口黑手党首领身份的红围巾:“被组织囚.禁,不得不向我求救的无助少年?”
苍白的面容沾染上恼意的太宰治:“……”
雪名阵垂眼瞥了眼抵在他心脏处的手.枪,继续似笑非笑地抬起视线:“你每次喊雪名先生的时候,不会都在手边摆一把枪,心里想着怎么杀死我吧?”
“……”太宰治和他对视了几秒,微妙地错开视线。
旧账总是翻就不美了,点到为止。雪名阵松开太宰治的手腕,向后退了一步,以一种太宰治更为熟悉的、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况且,之前利用小人碰你,也不能怪我。”
“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才想做些什么拉开你的注意力。所以,责任我们对半分。”
“今天也不怪我——”他迎着太宰治投来的死亡凝视,“你明知涂鸦会变成活体,还贴身携带,这难道不是一种默许?这次的责任,你占七十,我占三十。”
“至于方才的吻……”
雪名阵在太宰治再度露出冷笑前无比自然地道:“我负全责。”
“没能克制住,忍不住越界,非常抱歉。”
他状似诚恳地说着不要脸的话:“下次会努力克制,但无法保证成效。”
“…………”太宰治的神情像是被谁兜头打了一闷棍,重新变得空白。
他完全不明白雪名阵为什么能如此坦荡直白、半点没有遮拦地说出这些……的话,想要往后退却,又顿住。
面前这人,刚刚就是因为他展露出逃避的意图,才忽然现身,忽然攥住他,忽然……
白雾在逐渐收敛,将分崩离析的身体与衣物重新凝聚成形。雪名阵看见僵住的太宰治耳尖的红意随着白雾一起凝实,将薄而精致的耳翼染得红如赤砂。
想触碰。
想用指尖轻轻挑拨那片连着薄软软骨的耳翼。
想用牙齿——
胸口忽然如遭钟撞,雪名阵愕然感受到来自世界意志的排斥。
这排斥来得突然且气势汹汹,推得他不明所以——此方世界极为脆弱,他一直刻意收敛着力量。先前白雾蔓延、触手缠动碾坏地板时世界意志都不曾排斥他,怎么现在——
黑发首领靠站在办公桌边,另一只未被禁锢的手,指尖夹着一张撕下的书页:“不准……”
本想说不准再来,话到嘴边,脑海中却浮出不少杂乱无用的思绪。从“如果世界真能融合,他本就会加入这一个世界”,到“小人倒是可以传递消息,如果只有他附身才能活动,限制反倒自断臂膀”。
更深层次的原因他无暇去想,只赶在对方被彻底排斥出这方世界前补完最后那句:“——不准、再亲我。”
穿梭时空的黑暗彻底淹没雪名阵的视野,直到来自世界意志的排斥将他弹回万米高空之上,直坠而下,他还在反复回味被弹出前一瞬看到的画面——
对方似乎是话赶话地下意识说完那句“不准再亲我”,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更大片的淡红霎时泛上耳根。
——可惜被恼人的绷带挡住了大半。
他在身体彻底撞上地面前缓住势头,扑地一声轻响,坠进山林间厚厚的落叶中。
——好消息,他亲到网友了!
坏消息,他网友似乎早有防备,将他赶了出来。
好消息,小人还在,他还能回去!
坏消息,网友不让他亲了。
好消息,不让亲还可以看的吧?可以闻嗅的吧?可以触碰的吧?
总体来说,好消息比坏消息更多。
熟练地钻完逻辑的空子,雪名阵起身拍开落叶。拿出手机应付来自雪莉和伊达航的询问时,才发觉APP不知何时发了一个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删去的短信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任务奖励:副本掉落物品×1】
雪名阵:“……”
现在的任务描述真的越来越过分了啊,详情直接是一串马赛克可还行??
但是,等等,“副本掉落物品×1”?要开新副本了?
伊达航的催促短信再次蹦了出来:【你没事吧??为什么一直不回复消息?】
去谈了个恋爱……这话不太好说。雪名阵含混其词:【现在没事了。久作醒了吗?我来接他】
探案是不可能探案的,最多划划水这样子。雪名阵回到警视厅,将在神力的安抚下仍睡得香甜梦野久作背起来,再度蹭着伊达航的车,抵达组织为他们准备的独栋别墅。
夜色已深,雪名阵看伊达航哈欠连天地要走,还是喊住了对方:“疲劳驾驶不可取。身为警官,当以身作则才是。”
伊达航:“???”这又不是你刚刚蹭车的时候了??
雪名阵:“留下来休息一晚吧,别墅房间很多。我看很多房间的床具都是新换的,很干净。”
伊达航挑飞的眉毛又回落下来,想想认可道:“你说的有道理,叨扰了。”
他没有多想,放松地挑了个一楼的房间入住。一直到舒舒服服泡进浴室的大浴缸里,他才忽然感觉不太对:——之前别动队的联络人怎么说的来着?阵在执行一项卧底任务?
——那这大别墅,哪来的?总不可能是对方买的,警察的工资还没那么高。
所以……是对方潜入的组织发的?
伊达航:“…………”
这家伙在干什么啊!!!身为警方卧底,邀请另一位警察入住组织发的别墅???是不是还要喊一堆警察来团建开轰趴啊!!!
他头皮都要炸了,顿时从浴缸里一跃而起,三两下擦干水渍,匆匆裹着浴巾奔下去:“我说,你这样也太危——”
“铃铃!”
门铃被人按响,雪名阵的声音紧跟着从三楼遥遥传来:“伊达先生,劳烦帮忙开下门,是送夜宵的。”
“…………”居然还嚣张到点外卖上门!!伊达航头皮都要掀起来了,但还是老实地开门拿外卖,“谢谢。”
门口的外卖员嘿然笑了一声,举起头顶的鸭舌帽致意:“这是先生的一点心意,希望雪名先生和他的警官朋友用餐愉快。”
伊达航:“…………”
惊悚、迷惑、混乱……充斥着伊达航的大脑。
那外卖小哥机灵的眼神上下扫视只裹了条浴巾的伊达航,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沉稳地说:“先前置备床具时遗漏了这些,希望我送来的不算太晚。”
伊达航呆滞低头,一盒男人都知道的小雨伞冲他say嗨。
伊达航:“……”
不是……啊?
不太对……嗯??
他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不知道该从“黑衣组织为啥要给警方碰头送夜宵”吐起,还是从“连小雨伞都送,组织到底什么意思,这组织正经吗”槽起,整个人就是大写迷茫。
他按照习惯,机械性地致谢,机械性地关门,随后站在玄关处低着头陷入沉默。
半分钟后,伊达航:“雪·名·阵——”
解释啊!!!他需要合理的解释!!!
与此同时,别墅东方两百米处。
波本隐藏在空闲别墅的三楼阳台处,僵滞到忘记放下望远镜。
一切都要从何处说起呢?
对,从他得知Gimlet被Boss再度邀请回黑衣组织开始。
苏格兰的仇,他始终没忘。只是对方的行事作风很难捉摸,即便想要设陷,也很难预测对方面对陷阱会做出什么反应。即便他再恨Gimlet,也不能为了盲目的复仇,平白断送了卧底的后路,重点是还未必抓得到人。
因此,在得知Gimlet重回东京后,他趁着手头任务清闲,第一时间来到了组织为对方准备的安全屋附近蹲守监控,希望能借此寻找到对方生活中的些许习惯或者规律。
夜色中,别墅安安静静。他耐心地等待,敏锐地捕捉到道路另一侧传来车辆靠近的声音,调转望远镜一看:“……”
……好眼熟。
……这不是班长的车吗?
啊,等等,班长的车在Gimlet的别墅前停下了。
——班长的车在Gimlet的别墅前停下了???啊???
他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伊达航打着哈欠开门下车,甚至还绅士地走到车后,帮Gimlet开门——啊???班长你是不是疯了!!你帮一个一米九二的男人开什么车门啊?!哦,有孩子啊,那没事了。
——不对!!!哪里没事了??班长到底是怎么和Gimlet搭上关系的啊!不要啊,不要跟进去……
波本徒劳地祈祷中,伊达航似乎和Gimlet聊了几句,紧接着步入了别墅。
“哐。”
别墅的大门被关上。
波本:“…………”
波本,AKA降谷零,现年26岁,陷入了人生的大考验中。
是立刻冲进别墅,送Gilmet一颗子弹,救旧友逃出生天,还是再等等,静观其变?
前一个选项诱惑性太强,降谷零不得不动用所有的理智控制住自己:这是组织提供的别墅,附近一定有组织的人看守。轻举妄动未必会有好下场……而且,班长也未必会被Gimlet一直蒙在鼓里,对打起来的话——糟了。
波本心中一跳:Gimlet手里还有个孩子。如果Gimlet拿孩子威胁班长,班长他……
一时间,各种污糟的猜想从他脑海中飞快掠过。
他带着几分进退维谷的绝望,看着别墅一层某间客房的灯亮起,伊达航的身影映在窗帘上。
对方居然还在脱衣服,大概是想洗澡,但波本现在只想狠狠把手里的望远镜砸过去:——洗什么澡啊你!心也太大了吧?!是觉得自己是男人就绝对安全了吗?!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伏特加被Gimlet贴上“小男孩”的标签。
波本:“……”
他开始焦躁,坐立不安,手不停地扶上腰间的手枪,又痛苦地挪开。
——他不行,他不能。
Gimlet手里还有个孩子,如果莽撞动手,附近埋伏的组织成员一起伏击,班长和孩子都活不下来。
生命和精神折磨面前,究竟哪个更加可——啊,班长忽然冲出浴室了!班长是不是发现不对了?!
等等,为什么有组织的人在靠近别墅?手里拎着食物,是伪装成外卖人员吗?他按门铃了——
别墅的大门被打开,只裹着一条浴巾的班长站在门口,神情平和地接过外卖,友善地道谢,直到伪装成外卖员的组织成员不知又说了什么,紧接着往他手中塞了一个盒装的东西。
波本:“……”
伊达航僵住了,他也僵住了。他看着伊达航僵硬地接过那盒东西,接着礼貌道谢——不,不对吧?
理智将脱缰的思绪猛拽回来,波本察觉到一丝违和。
如果班长已经被Gimlet威胁了,此时面对外卖员,应该会设法让对方帮忙传递信息、尽快离开危险区域的吧?但是伊达航完全没有做出任何暗示。
哪怕这是因为外卖员表露了自己身为组织成员的身份,以此来告诫伊达航别想着逃离……那伊达航就不该接过那种东西还道谢。
比起被人威胁,伊达航的态度更像是顺手帮人拿一下外卖,被塞了奇怪的东西后感到尴尬,并不带有任何敌意……不是!!都被塞了小雨伞了,怎么可能还傻了吧唧感觉不到危险啊?班长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难道班长其实是配合的吗……?
波本傻眼了。
…………
屋内的两位成年人,对于外界的窥伺并未察觉。在伊达航兴师问罪前,雪名阵收到了来自绫辻行人的回信:
【研究所和公路上的案件,是同一人做的。】
【受害者中唯一一个自尽的人就是凶手。】
【他用的是毒,但具有延时性——应该是他自己研究出的成果,可以利用异能力达到毒发时间推移,毒发后迅速分解,所以尸检检测不出毒素,但用仪器却测出异能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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