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崎红叶的得体微笑在看见护士装·脱裤刺客时便宣告崩裂,在看到冷血面无表情地左手拎着杀人内……杀人凶器,右手拎着挂空挡的护士装刺客从病房里走出来时,更是整个人逐渐褪色。
森鸥外同样说不出话。反倒是少年太宰看得近乎两眼放光,指着内裤杀手的片段哈哈大笑,面对教堂爆炸案时倒是一脸索然无味。
对此,雪名阵只能评价:内裤不套在自己头上,是感觉不到痛的。
森鸥外:“嗯、嗯,我大约是明白你的意思了。”
虽然很离谱,但这个离谱的理由配上离谱的连环刺杀以及离谱的雪名阵,忽然就变得合理又正常。
森鸥外在混乱的思绪中捋出头绪:“既然你和旗会始终一同行动,那为什么回来的只有你,没有旗会?”
“……”雪名阵稍微放下了点手机,露出有些黯然的表情,“他们说我奇葩、有病、不想再看我哪怕一眼。”
——童叟无欺,都是将旗会丢进号子里时信天翁跳着脚骂过的话。
但组合起来回答森先生的这个问题,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旗会因为嫌恶雪名阵,最后与雪名阵分道扬镳。”
森鸥外顿了一下,然后想:……很难不赞同!
换做是他,也完全不想和雪名阵相处哪怕超过十分钟。旗会能和雪名阵呆在一起整整三四天,已然是意志力坚定的表现了。
但作为首领,森鸥外还是安抚性地道:“他们这么说真是太过分了。这样说起来的话,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呢,雪名。”
资本家的关心,有,但是不多。
森鸥外将别动队的资料推至雪名阵面前:“ACE,还记得吧?既然他是因为你的空间异能才落入别动队手中的,那么扫尾的事就交给你了。”
森鸥外拍了拍仍面色黯然的雪名阵:“杀死他,在明日庭审开始之前。”
森鸥外的掌心搭着雪名阵肩膀的肌肉,明显感觉到对方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
森鸥外微微挑眉:“雪名觉得这么做不——”
雪名阵带着几分期待:“这算在工资里吗?还是有提成回扣?”
森鸥外:“……”
你掉钱眼里去了吧雪名阵……!
森鸥外派雪名阵刺杀ACE,显然是有多重打算的。
一来借此继续之前没能完成的事——试探雪名阵的实力,二来如果能成功,也算是对刚成立的别动队的一次震慑,以此告诉他们,港口黑手党没那么好惹,以后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计划毫无问题,坏菜就坏菜在少年太宰身上了。
少年太宰完全没打算把自己在别动队看到的事宜告知森鸥外——当然,也无法告知——对于雪名阵其实就是别动队成员的事更是绝口不提。导致森鸥外完全没怀疑雪名阵与别动队有关——毕竟如果有关的话,和雪名阵一起进过警视厅的少年太宰一定会知晓的吧?
少年太宰:知晓哦,就是不太想告诉森先生而已。
所以说,雪名阵劝告的父不慈,子不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雪名阵在森鸥外的催促下不是很情愿地离开首领办公室,等回到警视厅,已经是凌晨三点。
原本空荡的办公室里变得热闹起来,是终于从救火现场归来的队员们正在卸头盔(……),顺带抱怨:
“我说办公室的门是不是该扩宽一下了?进出真的很不方便。”
“别提了好吧?救人的时候我没注意周围,一下卡在两颗树中间,真的很尴尬!”
“家人们谁懂啊,有两只猫踩我头上,现在还黏在办公桌上呢。”
“哦哦?”摘下头盔恢复自由的队员们一下聚过去,开始吸这两只大自然的馈赠。
真田一郎打着哈欠走向站在门口的雪名阵:“培养皿放在医务室,很可能吓到明天来上班的同事,我刚刚出门,把培养皿捎回来了。——对了,你和森鸥外谈得如何?能去黑衣组织做双面间谍吗?”
一直在想着“为什么森鸥外的办公室和网友初次视频的背景那么像”的雪名阵后知后觉:“忘问了。无妨,等ACE事了再问也一样。”
他将森鸥外的命令复述了一遍:“……待庭审完毕,如若不判处死刑,那便让ACE回归细胞房。届时只需稍稍放出一些ACE已死的风声,港口黑手党的情报小组自然能查到。如若判处死刑……那就更好操作了。”
死刑打死了就算他刺杀成功的呗。不过这样的话,ACE的庭审就得提前了。毕竟森鸥外的要求是“在庭审前解决ACE”。
雪名阵顿了一下,又用那种理所应当的语气道:“ACE的庭审提前到现在没问题吧?”
“……”真田一郎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显示着凌晨三点的时钟,刚想提醒,又想起被雪名阵凌晨一点骚扰却仍然愿意接电话见员工的森鸥外,“——我去联系他们。”
没道理人民的公仆比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架子还大,这个庭审必须可以提前!
由于庭审牵涉到卧底工作,负责这次庭审的人来得相当快。就是带队的工作人员脸色状态不是很好,看起来像连熬了十来个大夜,但凡多一秒就会猝死。
庭审的结果不出所料,并未判处死刑。
这个国家的死刑虽未被废止,但几乎没人会这么判。ACE所要承担的除了支付巨额赔偿外,便是无期徒刑,关押地点依然是别动队的细胞房。
那位走在猝死路上的工作人员顺道帮忙拟造了一番“ACE被刺杀而死”的虚假情报,临走前礼貌地询问雪名阵:“能借支笔吗?”
“?”雪名阵抱歉地说,“可能不大方便,我陪你到前面文具铺买一支新的吧。”
所有办公用品都是由APP绑定分配的,旁人并不能使用。
工作人员像是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那就不必陪了,我自己也能买。”
对方礼貌地致意,很快带着其余人离开。天亮之后,在办公室打了个小盹的雪名阵迫不及待地给森鸥外发送短信:【解决了。】
【这样报酬丰厚的任务多吗?不多的话,我能否申请去黑衣组织里卧底?我目前真的很需要钱。】
——还有人。
尤其是专攻医学的人才。
可惜港口黑手党没有这样的墙角,他也只能广泛开源了。
雪名阵带着一种挑剔“家门口的超市怎么货品这么贫瘠啊”的眼神看着手机,顺道将森鸥外拨来的酬劳分出一部分,照例打给可怜的少年太宰,再将余下的部分统统投入到细胞房的扩建中。
很可惜,这笔酬劳虽然丰厚,依旧只扩建了一间细胞房。
雪名阵沉吟片刻,戳开在线客服催促:【之前接取的家教任务,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后续?】
在线客服:【哦,在催了,等着。】
…………
美利坚,某座高大的写字楼中。
菲茨杰拉德仰靠在老板椅中,陷入难得的安眠。
这几日他过得非常辛苦。并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之前的邮件——
背后之人不知道拥有什么样的异能力,现实里的邮箱被邮件塞满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将邮件发送到他的梦境里!
每天晚上入眠,他就得对着一千多台只显示邮箱界面的电脑干瞪眼,那些电脑还在聒噪地七嘴八舌重复一些废话广告:
“家庭教师,您需要的家庭教师,就在家庭教师。”
“疯狂疯狂家庭教师,家庭教师只需要九块九。”
“我家门前有两位家庭教师,一位是家庭教师,一位也是家庭教师。”
“啊……爱我,嗯♂哼~”
——最后那一条可能是乱入的,也许操纵梦境的人自己都没注意这泄露了一些自己平时上网的偏好。
菲茨杰拉德:大写的痛苦.jpg
这两天签文件,他已经数次不小心将自己的名字签成“家庭教师”了,再这样下去,菲茨杰拉德怀疑自己的脑干都会变成家庭教师的形状……
好在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他陷入瞌睡后,居然没有听见熟悉的魔音绕梁。难道是对方已经放……
熟悉的广告声由远及近,仿佛在用行动证明自己永不言弃的坚定意志和优秀品格。
“……”菲茨杰拉德木然地在梦中攥紧拳头。
异能力,[华丽的菲茨杰拉德]。
翡绿色光纹于沉睡中的身躯表面浮现,受美金增幅过的力量霎时压垮了老板椅,急坠而下的失重感将菲茨杰拉德在摔落地面前唤醒。
菲茨杰拉德捂着额头在地面上坐了片刻,心情沉重地起身,打开自己的电脑邮件箱:【你究竟想要什么。】
…………
菲茨杰拉德的回信传来时,雪名阵正在看森鸥外回给他的短信。
好消息!森先生同意他去黑衣组织卧底的要求了!
坏消息,森先生没打算在他潜回黑衣组织这件事上出力。短信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让我看看你能怎么潜回去”的饶有兴致和看戏态度。
雪名阵倒不在意森鸥外看不看戏,只要潜伏期间工资照发就行了。
他在在线客服的提醒下打开邮箱回复:【应聘贵千金的家教。】
对方的消息回得飞快:【投来的简历是真的吗?】
雪名阵:【童叟无欺。】
“……”菲茨杰拉德已经不想纠结真假问题了,很麻木地问:【那么这两位能让小女的期末成绩提升多少?】
以及确定提升的是期末成绩吗?
雪名阵沉吟片刻:【人的潜能是逼出来的。】
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那个C选项,实在不行的话,就让魏尔伦当着茜茜的面把父亲套麻袋打一顿,再丢一堆教辅试卷,茜茜肯定会乖乖做完的吧?
茜茜,你也不想你的爸爸被人套麻袋暴打的对吧.jpg
菲茨杰拉德完全想不到应聘方脑子里正在酝酿什么不做人的操作,他带着无比的疲惫回复:【总之见一面看看吧。不过可能需要过几天。】
他必须尽快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亲自盯着这件事才能安心。
为了防止对方继续投放废话广告,菲茨杰拉德大手一挥,往应聘简历备注的收款账号拨了一笔巨额预付金:【在此之前,别来干扰我休息了。】
雪名阵:“……!”
当初看到资金栏的下拉列表里只有一个任务,他还觉得太少,现在看来是他以穷人之心度富人之腹了。
雪名阵飞快将新得的预付金转入警视厅资金中,选择扩建细胞房。
半空中接连掉下足足三只大师球……细胞房,照这么算,菲茨杰拉德仅是支付给家庭教师的预付款,便抵得上ACE5%的身价。
雪名阵馋得……不是,感动得近乎想要落泪,当即伸手叩了叩魏尔伦与冷血的细胞房:“准备出门,劳动改造。”
可惜他要去黑衣组织卧底,不能一起同去。雪名阵看向挂着刚睡醒的惺忪倦意走来的兰堂:“这两位就交托给你了。”
——用蹲细胞房中囚徒赚取更多的细胞房,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可循环利用呢?
“……”兰堂木然地接过两只电子镣铐,“你打算怎么潜入黑衣组织?”
雪名阵略作思索:“除了苏格兰,我在组织里认识的就只有伏特加……只能从他身上下手了吧。”
三日后。
东京·某地下酒吧。
基安蒂坐在吧台前,无所事事地把玩着新到货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被她灵巧地拆开又装上,最后丢还给沉默地喝着闷酒的科尔:“伏特加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她有些不耐地敲了敲酒杯:“这家伙跟着琴酒干活这么多年,准时的意识应该已经刻进骨髓里了吧。还是琴酒临时找他有——”
“乒!”
酒吧大门被人粗暴地撞开,带得铃铛叮铃作响。
几乎是一瞬间,酒吧中的所有人齐齐掏出武器,指向闯入者。
基安蒂的神经紧绷了没一秒:“——伏特加?”
她放松了须臾,很快又绷紧神经,警惕地持枪上前,看向伏特加的身后:“有敌人在追杀你?”
这是一个合理的推测。任何人看见伏特加此时惊慌失措的神情、不停大口粗喘的样子,都会产生这样的猜想。
可伏特加却摇晃着手:“真、真是追杀,我怎么可能、把人往这里引。”
他走进进入酒吧,原本惊惶的神色立刻肉眼可见地舒缓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基安蒂的错觉,她似乎从伏特加那张凶悍的方脸上看出了一点……安心下来的意思?
“……什么情况?”基安蒂狐疑地退回吧台,坐到伏特加身边,还是没把枪收起来,“你遇到什么了,让你这么慌张。”
伏特加猛灌了一口调酒师推来的龙舌兰,重重将酒杯搁至桌面,沉声道:“我,可能被尾随了。”
基安蒂:“……”
科尔:“……”
基安蒂:“你尾随别人被发现了?”
“不是!”伏特加震惊地看她,“是我,被人尾随了!”
基安蒂眯起眼睛:“你被警察尾随了?”
“不——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这很难理解吗?!”伏特加急了,“是我,被变态斯托卡,尾随了!”
基安蒂:“……”
科尔:“……”
基安蒂:“你来之前就喝了?喝了多少?”
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离谱的话呢?
第28章
——几斤酒啊醉成这样?基安蒂眼底明明白白写着这句话,打量着眼前的伏特加。实在想象不出什么样的人能做出“尾随伏特加”这种事。
倒是科恩想起什么:“……之前,你说过自己被一个新人骚扰。是他吗?”
“不确定,”伏特加感激地看向愿意相信自己的科恩,“只是这三天只要一回头,总能在边边角角的地方看见一个奇怪的冰柜,大概一米八那么高,白色的……”
伏特加说着说着不寒而栗:“——你说这冰柜该不会是为了装我准备的吧?!”
基安蒂随意拿着酒杯,拖长音调“嗯——”了一声,其实还是不怎么能想象的出来:“Gin没发现?”
“大哥最近不在……”伏特加痛苦地闭上眼睛,又恶狠狠地灌了口龙舌兰给自己壮胆,“但是熬过今晚,明天大哥就回来了。”
只要熬过今晚……
抱着这样自我鼓励的想法,活了几十年头一回为自己的贞操惴惴不安的伏特加在与基安蒂交换过情报后,毅然踏入门外危险的世界。直到回到安全屋反锁上大门,伏特加才猛松了一口气。
他摘下头顶的礼帽,转身走向——
雪名阵:“您好。”
伏特加:“…………!!!”
客厅里顿时陷入兵荒马乱。
雪名阵不得不退至掩体后躲避飞来的子弹,顺道把冰柜也保护性地拖至身后:“你我并非敌人,为何拔枪相向?”
“闭嘴!”伏特加的呵斥带着悲愤,“果真是你——先前在安全屋你就盯上我了吧,就这么念念不忘吗?都去港口黑手党了还特地跑回东京——你还拖个冰柜!你想做什么?!将我制成标本,做永久的私人收藏吗?!”
“……!”雪名阵微微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想把你抓进大师球……不是,抓进细胞房?
但是,“那并不是私人收藏。”雪名阵纠正,“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应该算是公共设施,应当接受特殊化管理。”
伏特加:“——?!?”
公、公共设施?特殊化管理?!?
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遇上此等危机的伏特加几乎晕厥过去,果断换弹上膛:“出来!今天我非要——”
“咔——”
哗啦啦的玻璃窗碎裂坠地声打断了伏特加的狠话。
一直站在雪名阵身后、以微妙的眼神袖手旁观的苏格兰迅捷地伸手,将雪名阵的头往下压去。
子弹撞击金属改道的声响在室内一晃而过,雪名阵身侧的墙面上眨眼边多了一处深深的弹坑。
“——大哥!”伏特加像找到主心骨似的精神一振,就差喜极而泣跑出去跟站在窗外的杀手告状“就是这小子、他觊觎我的身体”,但月光下的银发杀手目光太过冰冷,他脚还没迈出半步便清醒过来,老实地停在原地,“大、大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银发的杀手冷哼了一声,并未回答伏特加的问题。
他苍白劲瘦的手稳稳持着伯莱.塔,手背上筋骨隆起。翡冷的眼睛微眯,瞳仁近乎收缩成一条竖线,像狩猎中的冷血蛇类:“既然已经被港口黑手党捡走,为什么还回来。”
“手头紧。真的很紧。”雪名阵发自内心的叹息,“森先生发的工资完全不够花,所以我想起了组织的高额报酬。”
雪名阵在苏格兰蹙起眉头、不赞成的目光下坦然站出拐角,顺便把稻草堆移至身前以防万一:“我记得,加入港口黑手党前接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杀死ACE,我已经完成了。那么按照约定,许诺给我的酬劳和代号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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