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三，但娇气(中原逐鹿)

算是承认。
之后车里的空气就变得凝固起来，薄然岑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表情也淡。宋郁下意识觉得危险，试探道：“薄总……我快到了，我下车走吧。”
“还有五栋楼才到。”
宋郁垂下眼。大概是被人戳穿在酒店里做了那些亲密的事情，他露出些许羞耻地表情，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有些发白。
小巧的喉结滚了滚，像是想说些什么又不敢。
薄然岑看出宋郁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但他不懂这份疏离感来源于何处，自从见到那抹单薄的背影后，他便收敛起大部分气场。
为的就是宋郁不怕他。
他并未看到宋郁从酒店出来，只是看见时对方正站在门口。
戴着帽子，像是要把自己遮住。
薄然岑一开始并没有往那方面想，只以为他路过，想将人顺便送回去。结果一上车就闻到了一股不属于少年身上的气息。
然后，视线落在了红得很不自然的嘴唇。
还有脖子上的草莓印。
薄然岑眼皮轻跳了下，不受控制散发着冷气。
小区里的道路很宽，也没什么车，宋郁觉得可以再开快点。
他默默掰着手指，一点一点在心里计时。
想要早点下车。
“我是第几个？”
低沉的磁性声音在耳边响起。
宋郁缩了缩肩膀，支支吾吾：“……什、什么？”
“上次穿成那样来我房间，这回又换了个目标。”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可说出的话却并不是那样，“我是你第几个目标了？”
“见我不上当，就换其他人？你想要什么？钱？还是车？”
宋郁头皮发麻，又气又羞，他撇着嘴，不想跟对方多说一句话。
可OOC又响起来。
宋郁眼尾发红，委屈道：“我没做这些事，上次是喝醉了。”
“是谁？”薄然岑突然问。
宋郁垂眼不说话。
“薄迟做的？”薄然岑声音很淡，“你倒是对他死心塌地。”
“不是……”
宋郁睫毛一直都抖，等车终于停下来，他立刻伸手去拧车门，结果车门还是锁起来的。
“薄总。”他转过身，声音可怜兮兮的。
估计被亲的时候也是这种软得不像话的声音。
都会忍不住的。
怪不得。
唇珠都鼓起来了。
“花给我。”薄然岑开口。
宋郁惊讶，居然还抢别人送他的花。
虽然很舍不得，但他还是很怂地把花给了对方。
碾坏的玫瑰花被男人接过，随手放到一边，随后，他又跟变魔术似的从车后座上拿出一大束玫瑰花。
宋郁愣愣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花束，仰起脸，有些无措地盯着男人。
玫瑰花开得娇艳欲滴，可跟宋郁那张脸比起来，却瞬间失去了光彩。
特意从公司绕到宋郁公寓，想要当个匿名送花人的男人，也没想到能亲手将花交到宋郁手里。
“你的玫瑰算是我弄坏的，赔你。”
宋郁摊开掌心，看了眼残留的花瓣汁水，最后还是接过的花束。
薄然岑的脸色总算顺了几分，叮嘱即将下车的宋郁：“以后缺什么跟我说。”
“外面坏人很多。”
听起来好像还是对他有误会，但宋郁想到以后两人没太多交集，也没费力去解释，抱着花下车了。
他走得很慢，直到身后的车开走，一直紧绷的肩膀才松懈下来。
低下头，他看到花束里有张卡片，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给宋郁”。
看起来墨水还没干。
宋郁闻了闻，花的香味很淡，但开得很鲜艳。
他弯了弯眉眼，刚要抬脚，就险些撞到面前人的胸口。
……谁？
宋郁后退两步，就看到薄迟臭得不行的脸。
他们薄家人晚上都没事做吗？怎么连续能遇到？
尽管心里烦得不行，宋郁面上还是乖乖喊：“迟哥。”
“喊什么哥？”薄迟嘴角露出讽刺的笑，“都快成为我小婶子了。”
宋郁：“？”
他表情有点懵，随后才意识到对方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看到薄然岑送他回来的车了。
见宋郁不说话，薄迟的语气变得急躁：“我给你打了一晚上电话，来你家又不在，敢情是在跟薄然岑约会？”
宋郁：“没有……”
“没有？那你坐他的车，还收他的花。”薄迟烦躁得抓了抓头发，“他在追你？他年龄这么大你也能看得上？那你网恋那个呢？分手了？”
“嘴巴怎么那么红？你让他亲了？他还碰你哪儿了？”
“……”
问题好多……
宋郁被一连串的质问弄得脑子都快晕了，怕对方再说什么奇怪的话，立刻中断他的话。
“我路上遇到他的。”
“没追我……”
“这花是我自己买的。”
最后一句有点心虚。
不过这一大捧花弄得他胳膊都酸了。宋郁轻轻吐了口气，结果收到009的任务：【触发支线任务，请讨好攻二，此任务可做可不做，完成后奖励积分1000，限时十分钟内。】
这种时候来任务……
反正也不算主线任务，宋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手里抱着很重的花束举高了点：“你要吗？”
薄迟怔住，几秒后别开视线。
任务完成的声音通过。
宋郁：“？”
薄迟看起来脸这么臭，却喜欢花啊。
宋郁将花束递过去，顺便偷偷拿走了里面的卡片。
薄迟接过花，表情看着漫不经心，声音明显没刚才那么不满了：“以后手机记得充电，别大晚上往外面跑。”
宋郁敷衍“嗯”了声。
他朝薄迟看了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玫瑰花映的，男人的耳根有点红。
一个晚上连续遇到了三个主角，宋郁要累坏了，声音可怜兮兮的：“薄迟，我要上去休息了，明天再找你。”
薄迟挥挥手，示意让他上楼。
宋郁回家后先是在沙发上休息了十来分钟。他是趴在抱枕上的，帽子随着重力盖到了脑袋上。
想到薄然岑说他像女巫的话，宋郁从沙发上坐起来，打算将衣服洗好收起来，以后少穿。
结果在掏口袋的时候，却摸到什么冰凉的东西。
宋郁拿出来一看，很条脚链。
不过并不是他买的那条。
这条脚链要更精致些，银色细链被艳色花朵点缀着，能看出脚链的主人品味很不俗。
宋郁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可能是顾则疏的东西。
他以为是误拿了，打开手机，拍了脚链的照片给对方发过去。
宋郁：【是你的吗？】
宋郁：【不小心掉我衣服里了。】
顾则疏很快就回了消息：【送您的。】
宋郁愣了愣。
顾则疏又发了第二条：【我会做好这些取悦您的事情。】
“……”
宋郁耳朵涨红，已经不敢再看到取悦两个字了。
而且“您”也有点奇怪。
【不用说“您”。】
他跟对方指出。
顾则疏：【好。】
顾则疏：【喜欢这个脚链吗？可以让我看看合不合适吗？】
宋郁又看了眼。
脚链是挺漂亮的，但他戴起来会不会有点女气了？
包养期间，两人的互动会增加进度条。宋郁没再管这些问题，他穿的是悠闲裤，很容易往上捋，戴起来方便。
单薄的背弓起漂亮的弧度，宋郁戴上后才发现这条脚链正好围着他的脚踝一圈。
他对着脚腕拍了张，给对方发过去。
深红的袖珍花瓣衬得脚腕少年肤色冷白，灯光下青紫色的细小血管分布在凸出的一小块脚骨上。
小腿纤细，那点软肉看起来柔腻。
大概随便碰下，就能留下指痕。
过了两分钟，顾则疏回了条：【晚安。】
宋郁作为金主，当然硬气的没回这条消息。
他将脚链放进卧室的抽屉，洗了个澡后，便躺下休息。
结果手机又震了两声。
宋郁以为顾则疏还有什么事情，支起上身去拿手机，结果消息是薄迟发来的——发的是客厅照片，原本放兰花的地方，换成了玫瑰。
薄迟：【下回别买这么多，找不到地方放。】
“……”
宋郁心想没有下次了，他有点困，敷衍回了一个“好”后，正要放下手机，薄迟又发来好几条——
【你还没说今晚嘴巴怎么那么红。】
【薄然岑强吻你了？】
【他都多大了，要这么不要脸的事。】
【下回给你准备个防狼喷雾剂吧。】
宋郁实在太困，假装没看到他后面这些消息，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就闭眼休息了。
大概是被亲得有些缺氧，他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十点才醒。
一醒来就接到了薄迟的电话。一开始宋郁还不太高兴，结果一听对方说要带他去路裴西新歌MV的拍摄现场，宋郁立刻就同意了。
一是他还在现实中还没见过，对拍摄现场还是挺好奇的。
二是上次他和路裴西没加上好友，这次可以趁着薄迟不注意偷偷加上。
宋郁有一种背着老公偷情的感觉。
都怪009总是给他看那些奇怪的书，他都变坏了。
薄迟今天没带司机，开了一辆款式新潮的靓丽跑车。圈子里都喊它叫“泡妹神器”。
薄迟倒是没泡妹的意思，就是觉得新车要多磨合磨合。
可这么在楼下等人，他还是头一回。
有种很奇怪又期待的感觉。
薄迟将路上顺便买来的玩偶抱枕坐在副驾驶上，又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
盯着那张脸一会儿，他觉得还行，应该要比薄然岑这种老男人和宋郁那个见光死网恋男友强。
宋郁很快就给他发来消息：【进电梯了。】
薄迟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放下车窗。几秒后，那抹熟悉的身影迈着台阶朝他小跑过来。
薄迟看直了眼。
宋郁今天穿了件嫩黄色的薄毛衣，配着浅色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明媚洋溢。
那张小脸粉粉的，声音带了点歉意：“迟哥，我弄慢了。”
“……没事。”薄迟收回视线，压住要跳出来的心脏，直接下车帮宋郁开了车门。
宋郁看到座位上的玩偶，眼睛明显亮了下。
“一会儿你把它拿回去。”薄迟表情酷得不行，“买车送的，占位置。”
宋郁立刻抱住那只大柴犬，冲薄迟笑了笑。
薄迟魂都快丢没了。
MV拍摄差不多一个小时车程。两人到地方后还没开始拍摄，工作人员很多，在不停地搬道具。
宋郁怕自己弄坏什么东西，紧紧拽着薄迟衣服，深怕不小心跟丢了。
什么都好，就是太黏人了。
薄迟放慢了脚步，被宋郁蹭到的那块皮肤酥酥麻麻。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拍摄中心，薄迟认识导演，随意聊了两句。宋郁站在一旁，很快就看到了路裴西，对方正被化妆师围着补妆，表情看起来漫不经心的。
宋郁怕影响他拍摄，没主动找招呼。
不过很快，路裴西就朝他这边走来：“你来了？”
宋郁点点头。
路裴西看见宋郁后的状态明显和刚才的半死不活不同，他的视线朝旁边扫了眼，在看到薄迟后轻描淡写收了回来。
“看来我今天要好好表现。”路裴西拿出手机，指了指薄迟，又冲他使眼色。
宋郁立刻理解了。
——看来对方也是要趁着薄迟不注意加联系方式。
……更像偷情了。
一想到薄迟那张臭得跟别人欠了他巨款的脸，宋郁还是决定一会儿再加。
离正式拍MV还有段时间，薄迟见宋郁表情不太好，伸手碰了他肚子，皱眉：“没吃饭？”
宋郁点头。
薄迟从导演那里顺手牵来一个面包，递给宋郁：“先垫着，一会儿跟我去休息室。”
宋郁吃了半块面包，胃里没那么难受了，他乖乖跟上男人去休息室。
路上，手机振动了几声。
宋郁点开，是他的“小情人”在跟他汇报行程。
顾则疏：【今天来朋友这里工作。】
顾则疏：【不会跟其他人有肢体接触。】
宋郁知道，他在009给的小说看到过，金主都不喜欢自己的“所有物”被其他男人沾染。
他想表扬一下对方，结果又弹出一条——
顾则疏：【我的身体很干净，只给你碰过。】
宋郁：“！”
这、这都是些什么话？
009：……
看不下去了。
又是一个主动自证处男的碎片。
薄迟见宋郁盯着手机，耳根通红，怔了下，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语气有点急：“他给你发那种照片了？”
宋郁没反应过来：“什么？”
“那个让你戴脚链拍照片给他的……那个网友。”薄迟甚至不愿意承认那是宋郁的男朋友，“你怎么还没跟他分手？”
“他是不是给你发那种恶心东西了？”
宋郁终于明白薄迟说的是什么，耳根被激得更烫：“没有！”
“你耳朵都红了，脸也红了。”薄迟嗤了声，“该不会觉得他很厉害吧。”
不远的拐弯处。
被墙遮住的顾则疏，冷着脸站在那里，听完了这段对话的最后一句——
“我觉得你有必要多见识一下，别什么样都觉得厉害。”

宋郁怕被人听见，羞耻地立刻捂住薄迟的嘴。
男人比他高了个头，需要踮脚才能碰到, 宋郁仰着脸，眼尾都是红的：“你不许再说了！”
薄迟的鼻腔被软腻的触感包裹着, 刚才说的话全然抛在脑后, 只能感觉到宋郁的香味。
【宿主，OOC了20%, 请注意！】009时刻提醒着。
宋郁怕受到惩罚, 立刻将手缩回来。
他怕薄迟再提这些，立刻拉住对方的衣服, 换成讨好的语气：“迟哥，我饿了。”
薄迟怔了两秒才开口：“……走吧。”
宋郁松口气，默默跟在薄迟身后。
其实仔细观察就会注意到薄迟胸腔起伏不定，表情也很凝重。
——他纠结时就会是这种表情。
让他陷入纠结的事情很简单。
宋郁是不是喜欢他？不然为什么每天都一口一个“迟哥”叫着，刚才还跟自己有身体接触？为什么还特意要自己跟前提网恋的事情？
也许根本就没有网恋男友, 都是为了让自己吃醋。
搞这么小心思做什么？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薄迟心想，只要别太黏人就行。
两人各怀心思, 谁也没发现角落里的顾则疏。
这边片场的休息室是给工作人员和艺人的, 不过薄迟一来, 导演就立刻让人收拾出一个房间当临时休息的。
两人到了之后，里面的工作人员刚收拾完, 一些杂物还没来得及放出去。
薄迟虽然是大少爷, 但分得清轻重缓急, 也没挑毛病。
他让宋郁坐到沙发上后, 自己又去外面接了杯热水，放到宋郁面前的桌子上：“午饭已经点好了, 我去取，你在这里待一会儿。”
宋郁点点头。
薄迟走后，他见旁边的工作人员还没整理好东西，便起身过去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了！谢谢你啊，弟弟。”对方见少年模样实在漂亮，忍不住问，“你是薄少爷的亲戚吗？叫什么名字？”
宋郁摇摇头：“我是迟哥的跟班。”
哪有跟班休息，少爷去买饭的？
看起来倒像是伺候对象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谁也不愿意让这么漂亮娇气的人帮自己干活吧，干干净净坐在那里就挺好。
很快，工作人员就将收拾好的东西搬出房间，顺便虚掩了房门。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宋郁一个人呆着有点无聊，便跟009闲聊了一些事情。
他很少说以前的事情，但这个房间让他想起小时候家里的一个仓库，也是这样狭窄，暗，杂乱，但他很想回去。
009在跟他算积分。
【目前宿主已经成功维护并回收了三个小世界，算上主线和支线任务赢的积分，已经完成了目标的一半。】
宋郁的目标是回家。
系统绑定他的时候，少年已经没了亲人，生命垂危，躺在病床上，像一朵枯败的玫瑰。
重生需要获取的积分是宋郁当炮灰两个世界挣500时望不可及的，可现在，才经历三个世界，他就攒到了一半。
宋郁很庆幸自己遇到了009：【谢谢你。】
009机身发烫，自动化作小毛球滚到少年怀里。
宋郁用脸蹭了蹭它毛绒绒的身体：【要是我回来了，还能再见到你吗？】
009沉默片刻：【会的，宿主。系统会有自己的积分，可以在现实世界里拥有实体。】
局里有规定，不可以随意在人间露面。
不过不重要。
它都帮主神收集灵魂碎片了，连这点要求都达不到，那它就直接罢工去找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