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小猫小狗。
从始至终，自己都是对方手里的玩物。
纤凝仰视着那双眼睛，里面流转的欲.念让她不禁心颤，自觉地带上了一种敬畏。
她是谁？是被驯服的小猫。
眼神垂着眼皮，浓黑似鸦羽般的睫毛遮住瞳仁，也将情绪遮了个七七八八。
可那幽绿还是从眯起的缝里露出了一星半点，仅是这样小猫就吓得变了脸色，连爪子也软了。
看着面前莹□□致的小脸，轻微颤抖的身子，以及那双带着敬畏的眼睛，晏姝心里不停叫嚣，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好像要长出触手来。
不知道是触手怪影响了她，还是她影响了触手怪，总之在精神共感下，所有的感觉都是共享的，彼此的兴奋互相碰撞，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晏姝俯身，注视着纤凝：“你说什么？”
“我……我……”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放过我行吗？”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纤凝连抬头看一眼晏姝都不敢，晏姝听了她的话反倒有了笑意，虽然只有很浅的一点。
“我怎么你了你就让我放过你？”晏姝轻抚她的脸颊，似笑非笑，“嗯？”
她用指尖轻刮着，触感轻柔却无法忽略，纤凝感觉心里麻.酥酥的，似有羽毛在轻挠。
一股无法言喻的燥.热从心底生出，继而传遍四肢百骸，那种全身仿佛有蚂蚁在爬的蚀骨感，让她躁动不已。
纤凝不由向晏姝靠近，晏姝却放开她的脸颊后退一步。
“？”纤凝怔怔地看着她。
晏姝翘起一边唇角，声音低沉：“不是让我放过你吗，这又是干什么？”
纤凝泫然欲泣地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和噘起的嘴唇看着十分可爱，但晏姝不打算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想让我帮你？”
纤凝抛掉羞耻心点头。
晏姝的笑容扩大，双眸暗流涌动，“好，那就想办法取.悦我。”
纤凝一下蒙住了，抖着唇问：“怎、怎么取.悦？”
晏姝抱着双手，用狭长的凤眼看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说呢？”
纤凝一下就明白了，僵了半天才祈求地望向晏姝，晏姝唇角弧度依旧，眸色却暗了不少。
“不愿意也没关系，不过看不到我想看的，我可能没什么力气服务你。”
怎么是服务我，难道你没得到快乐吗？纤凝心里这么想，但不敢说出口。
第六感告诉她最好不要惹晏姝生气，否则对自己没好处。
“看来真的很勉强，那就算了吧。”
晏姝的语气听起来颇为遗憾，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套，准备往手上戴。
纤凝一把抓住她的手，盈盈垂泪。
“别这样……我、我做就是了。”
晏姝拿着手套又抱起了手，看着她挑挑眉，眸中掠过一丝暗光。
巨大的羞耻感袭来，纤凝浑身都在发抖，怎么也做不好，一旁的触手缠上她的胳膊，很快就爬到了她的手指上。
汲到水液之后，吸盘开始大力吮.吸起来，纤凝惊叫连连，嗓音更加沙哑。
晏姝勾起的唇角慢慢落下来，眼神暗到似乎沉了铅，有种山雨欲来的沉重感。
纤凝完全沉浸在自己当下做的事情上，没有注意到她变了的眼神，情到深处仰头低呼，唇却被狠狠吻住。
眼泪顺着眼角滑进鬓发，纤凝没有闭眼，所以将眼熟的神情看得真切，那双异瞳里燃着熊熊欲.火，稍微沾一点就能把人烧的尸骨无存。
纤凝猛地心里一悸，失重感比坐过山车时还严重，她伸手抱住晏姝的腰，希望这个吻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触手还在卖力地工作，每动一下纤凝的眼泪就多一些，亲吻间晏姝尝到了一股咸涩的湿.意。
她稍微来距离，盯着纤凝看了好几秒，“怎么这么娇气，让你自己出点儿力就哭成这样。”
纤凝想说不是这样，话还没出口先打了个嗝儿。
晏姝眉眼弯了下来，眼里氤氲出笑意，将翻腾的欲.望遮住一些。
“别哭了，我依你就是了。”
纤凝再次扑进她怀里，双手攀住她的脖子，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晏姝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轻声耳语：“你瞧，它们都在盯着你呢。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纤凝抬头看去，那些张着蓝色圆环的触手一个个高高竖起，伺机而动。
足足八只触手，每一只都在渴望她。
纤凝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可还不等她做出反应，晏姝已经将她展现在了触手面前。
“它们都很喜欢你，你也会喜欢它们的。”
耳边传来清脆的鸟叫声, 听得纤凝内心无比平和，意识一昏沉继续睡过去。
这些日子一直在昏暗的洞穴里，她的耳边能听到的只有触手怪黏糊的吮吸声和晏姝的呼吸声, 现在这难得的宁静，就算是做梦也好。
果然是做梦, 纤凝转身就看到了一脸狂热的晏姝, 她眼里的贪婪和占有藏都藏不住，看着就让人腿软。
纤凝转身想跑, 脚下踩空一个趔趄往前扑去……
鼻间传来馨香, 身体跌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身体接触的刹那, 纤凝就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 晏姝过分精致的脸近在咫尺。
晏姝连同被子一起抱着她，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刚睡醒就投怀送抱，看来是还没要够？”
纤凝全身汗毛立刻竖起，挣扎着要从她怀里离开，却结结实实地从床上摔下来，把晏姝砸到了地上。
四目相对，纤凝的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自己呼吸重一点就惹得晏姝兽性大发。
晏姝盯着她，唇角渐渐勾起, 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纤凝心里咯噔一下, 梗着脖子尽最大的努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却是徒劳无功, 手底下的被子滑了一下, 她整个人再次落入晏姝怀里，脸还好巧不巧地埋在她的柔软中间。
“……”完了。
纤凝不敢看晏姝的表情, 鸵鸟似的把脸扎进丰盈之中，逃避现实。
“软吗？”
“软。”
纤凝脱口而出，后悔已经来不及。
清浅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带着揶揄和戏谑，纤凝的脸颊和耳朵迅速发烫，惊觉这样下去不行，她连忙手忙脚乱地往旁边爬。
被子把腿缠住了，再加上纤凝很慌乱，一时还挣脱不了这样的束缚，晏姝欣赏够了她害羞慌张的样子，托着她的屁股帮了她一把。
纤凝往前爬了好几步，直到跟晏姝保持在安全距离内，才停下坐在地上。
身上穿着一件质地上佳的白衬衣，堪堪遮住屁股，底下什么都没有。
纤凝原本想抱着双腿，为了不走光只能呈M形坐着，某个被使用过度的地方隐隐泛着疼，这让她脸上的温度更高，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到底纠缠了多久她不知道，只记得那个昏暗的洞穴里她流了很多眼泪。
晏姝和那些触手一直欺负她，以至于她现在只是碰到晏姝，身体就会自动发出警示。
浑身都在痛，像被车碾了一样，喉咙又干又涩，眼睛也有肿紧绷感，不用看都知道肯定肿了。
晏姝把被子捡起来扔到床上，就那么坐在地上看着纤凝。
她微微侧着头，纤长的脖子上零星几个吻痕和牙印，让她显得异常性感。
纤凝脑子里划过模糊的记忆，不自在地将脸转到了一边。
是她咬的，因为实在受不了了。
那些可恶的触手恨不得把她的灵魂都搅出来，更可恶的是晏姝竟然不阻止，那些触手越玩得越过分她越兴奋，最后自己也加入了。
纤凝实在受不了，才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咬痕。
那些自己留下的咬痕现在却在提醒她当时的疯狂，让她羞耻感爆棚，更加没法正视晏姝。
“睡得好吗？”
晏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纤凝自己心里有鬼，被吓得一激灵。
“挺、挺好的。”
要是不梦到那些奇怪的东西，就更好了。
晏姝微眯着眼睛，狭长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温柔，像是在看自己调皮的宠物。
纤凝想起之前晏姝把她当小狗，还说要给她肉骨肉，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让她有了这种错觉呢？比较单看长相的话，自己一点儿也不像小狗。
偷偷看晏姝一眼，对方恰好也在看她，或者说眼睛一直没有移开过。
纤凝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脸更红了。
晏姝某种掠过笑意，柔声问：“睡了这么久饿了吧？”
她不问还好，一问纤凝就觉得胃里空空，下一秒就要咕咕叫起来了。
纤凝诚实地点点头，晏姝唇角翘起，一双丹凤眼熠熠生辉。
她起身走到纤凝面前，朝她伸出手：“起来吧，我带你去洗澡。”
“啊？”纤凝下意识抓紧衬衣领口，磕巴着说：“不、不用了吧，我自己可、可以。”
晏姝没有吭声，只是那么看着她，纤凝被看得心里没底，想着先从地上起来再说，努力了一下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双腿比之前还要酸软，一点儿力都使不上。
糟糕，这个姿势坐太久腿麻了！
晏姝似是早就料到了，在她看过来时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同时又有点欠揍。
纤凝被激起了逆反心理，偏不要她的帮助，自己扶着床边站起来，两条腿都在打颤。
晏姝看不下去将她打横抱起，长腿一迈大步往浴室走去。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晏姝低头看她：“真的？”
纤凝声若蚊蝇：“嗯。”
“那好吧。”晏姝作势要把她放下来，吓得纤凝抱紧了她的脖子。
一声轻笑传开，纤凝脸上的温度又增加了，她转头把脸埋进晏姝怀里，张嘴咬住她翘起的柔嫩。
晏姝脚步顿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地继续往浴室走去。
“就这点儿力气？”她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纤凝气得牙痒痒，但她真的只有这点力气，嘴巴也没被放过，内里和嘴角都在疼，根本就用不了劲儿。
晏姝听到她的磨牙声，笑得十分欢快，连浴室的门都是用脚踢开的。
之前听那些士兵叫晏姝少校，纤凝就想到她地位非凡，但看到她比自己家还大的豪华浴室，她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她很少用震撼来形容一个浴室，除非这个浴室真的壕无人性。
那是浴缸吗？怎么感觉把游泳池修到浴室来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这也太夸张了！
在纤凝的震惊中，她被放进早就放好水的浴池里，紧接着晏姝也脱掉衣服下来了。
纤凝赶忙往后缩，靠在池边动都不敢动。
晏姝双臂展开，仰起头舒爽地深吸一口气，而后视线自空中慢慢往下，落在纤凝身上。
纤凝不由心悸了一下，默默往水里沉去，只露一颗脑袋在外面。
“水是透明的，你再怎么藏也没用。”
纤凝闻言低头，发现身上的衬衫扶浮了起来，自己毫无遮挡地面对着晏姝。
脸红得要滴血，她转身背对着晏姝，肩膀都因为害羞有些颤抖。
身后传来哗啦水声，不等她回头看，就被一只纤长白皙的胳膊捞进了怀里。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你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纤凝羞愤地大喊：“闭嘴吧你！”
晏姝哧哧笑起来，胸膛的震动透过背脊传过来，让她的心瞬时软了大半。
晏姝一只胳膊环着她的腰，另一只则顺着马甲线滑下，抚到纤凝肿.起的地方。
“疼吗？”
纤凝羞于开口，但怕不说她又有禽兽行为，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晏姝带着疼惜地亲亲她的侧脸，手从肿.了的嫩肉上轻轻刮过，声音低哑：“待会儿抹点药，很快就好了。”
纤凝其实不想这么快好，谁知道好了之后会不会又被按着欺.负。
不过现在人在对方怀里，说话还是要斟酌一下，因为她已经感觉到晏姝有些黏糊的视线了。
她不安地动了动，被晏姝紧扣着腰往怀里按去，同时晏姝的唇也吻住了她的耳垂。
纤凝身子僵了一下，眼神也呆呆的，实际上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但都是些没用的。
“呃……那个……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因为晏姝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熟悉了，就好像之前天天有人在她耳边念叨一样。
可她又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晏姝，这就很奇怪了。
到底是自己忘记了，还是哪里出了差错？
晏姝放开她的耳垂，抱得也没那么紧了，好久她都没有出声，让纤凝很是忐忑。
纤凝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焦灼，于是她率先打破了僵局。
“难道真的是我忘了什么吗？”
说话间她转了过去，却看到晏姝用一种近乎悲切的眼神看着她。
纤凝猛地心里一沉，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上面，根本喘不过气来。
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她就是觉得这种神情不该出现在晏姝脸上，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怎么能流露伤悲呢？
“看来问题的确出在我身上。”她十分笃定地说完，在晏姝怀里转了个身，面对面伏在她怀里，“告诉我吧，我究竟忘了什么。”
晏姝的手从她光滑的背摸下去，停在腰间的牙印上，用指尖轻轻摩挲。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忘了就忘了吧。”
她说得洒脱，可纤凝还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些什么。
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根本放不下，好个口是心非的小色批。
“不说是吧？行！洗完澡我就回中城区，以后别再见面了。”
晏姝猛地将她抱紧，眼神比之前更加哀切，还有肉眼可见的慌乱。
“不许！不许回去！”
“为什么不让我回去？我又不是战俘，我想去哪就去哪，晏少校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决定。”
晏姝怔了一下，突然放开纤凝，低着头沉默不语。她全无之前的意气风发，像斗败的狮子一样，看得纤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纤凝也不是真的想走，想着给她个台阶下，还没说话晏姝就再次抱住了她。
“你又要离开我吗？”
感觉到肩膀上温热的湿意，纤凝才惊觉她哭了，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晏姝抬起头来，含着眼泪的双眼通红，嘴角向下耷拉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别走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卑微祈求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纤凝知道不应该，但看到晏姝的眼泪她心里暗爽，甚至还想再多欺负她一下。
晏姝还说要给她肉骨头，真正的狗狗是她自己才对。
想到这里，晏姝故意克制声音，冷淡道：“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只想把我当一只金丝雀圈养，我接受不了。”
“没有！我没有把你当作金丝雀！”晏姝急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那我是什么？”
“你是我的全部！”
纤凝的注意力都在她的眼泪上，冷不防听到这句话，心停止跳动了一下，外界的一切变得格外清晰，连眼泪掉进水里都听得到。
晏姝一把抱住她，带着哭腔说：“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你，你要是不想见我了那我怎么办？”
找了你好久好久……
这句话像一支箭一样射进纤凝的脑袋, 那些被她遗忘的记忆像蛰伏的野兽一样，一一苏醒，搅得她头痛欲裂。
晏姝, 好耳熟的名字。
为什么这么熟悉，原来是从一开始就遇见的人。
不知不觉中, 纤凝已经泪流满面。
晏姝本来伏在纤凝肩上低泣, 忽然脖子上掉落一颗水滴，她被烫到似的猛地抬头, 就看到纤凝正在哭。
她惊了一下, 同时心也沉下去。
这是有多不想跟她待在一起才哭成这样, 终究还是留不住吗？
“别哭了, 我放你走。”
话音刚落, 纤凝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泪更加汹涌。
“你要赶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