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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世间(楚氏十六戒)


“咚”。
变成了一片漆黑。
他将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推了下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裴尧才恢复了意识。
他茫然地坐在楼梯口的墙角,下意识地伸手想摸摸脖子,但是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伸出的手一僵。
“你还好吗?”熟悉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他转过头,衔月正担忧地看着他。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在眉心摸到了一颗痣。
果然,第一张身份卡已经失效,现在是第二张卡了。
“我刚才触发了什么高能,怎么突然人就无了?”
裴尧还是一脸蒙圈。
“刚才你没有看到吗?”衔月表情惊讶,“你走上楼梯之后,墙壁就忽然开始渗血,然后那些血变成了很多红色的丝线,缠在你身上。你越往上走,线就缠得越密。”
在衔月的视野中,那些红色的丝线像女人染血的长发一样,又细又密,挂满了整条楼道。裴尧对此却视若不见,向上行走的过程中被绷在楼道中央的红线切断了脖子,自己也毫无知觉。
衔月看见他脖颈处浮现出一圈红色,连忙喊他停下,但是为时已晚。血不停地涌出来,将他的身体染红,最后头滚下楼梯,落在衔月脚边,身体也倒在了楼梯上。
“你的头掉下来之后,我担心你用第二张身份卡复活时仍然会被红线缠住,虽然很害怕,还是上了楼梯,把你的身体拖了下来。”衔月说道,“幸好红线没有攻击我,也没有缠住我的身体……”
“我的天,我第一条命还一个技能都没用出来,人就无了。这就是五星剧本吗,恐怖如斯!”裴尧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朝楼梯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楼梯上留下了一道暗红色的血痕。周围那些飞溅出去的血迹,是他头颅砸下来时溅开的,而中央那道最大的,就应该是衔月将他身体拖下来时留下的。
“过去家里老人曾经说过,不能经常在狭窄的地方穿行,因为会被奇怪的东西缠上;如果半夜一个人走路后颈发痒,不能伸手去摸,会将脑袋从脖子上推下来。”衔月说,“小时候觉得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要不然我们先回去,找傅医生他们吧?”虽然没有被一次死亡吓破胆,但裴尧对这条诡异的楼梯,多少还是产生了一些忌惮,“我经验不够,手上能用的道具也不多。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想办法会比较好。”
衔月有些为难:“虽然这样做比较稳妥,但是我担心我们一离开,这个特殊情节场景就会消失了。要是因此错过了重要线索,很耽误后面的通关进程。”
“那咱们怎么办?”裴尧问。
“不如这样,我有一个猜想。”衔月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刚才你上楼梯触发了必杀,但是我去拖你下来的时候没有。所以我猜测,这个必杀的触发,可能和性别有关。男性上楼会出事,但女性不会。所以我先试试上楼,你在下面等我。如果我也触发了必杀,那么我们就返程去找傅医生他们商量;如果我没事,说明我的猜测正确,你先回傅医生那边给他们帮忙,我去把这个情节过了,然后带着线索回来来找你们。因为我现在是玩家里唯一的女性,这个情节只有我能过,其他人就算来了,也没有用的。”
裴尧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一个人,不会害怕吗?”
“害怕呀。”衔月笑了笑,将鬓边散落的碎发挽到耳后,“但是也没有那么怕,有兔兔陪着我呢。”
小白兔:“……”
“那好,你小心哦。”裴尧把香囊和钥匙都交给衔月。
“嗯,我会的。谢谢。”
衔月向楼梯走去。
她拿出一盏煤油灯,提在手中,一步一步,稳稳地踏上台阶。裴尧看不见红线,但她能够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线依然存在,甚至比裴尧上楼时变得更多了。
然而,在她手中煤油灯光的照映下,那些红线都自觉地退避开,不会沾缠到她身上。
她从红线缀成的帘幕中穿梭而过,登上楼梯顶端,竟然真的一路安然无恙。
裴尧见她安全登上楼梯,才松了一口气,遥遥挥手,告诉她自己去找另外一组人了。衔月也稍微举高煤油灯,示意道别。
裴尧的背影彻底远去之后,衔月怀中的小白兔忽然探出头来,口吐人言:“你故意的吧?”
“你在说什么?”衔月无辜地眨眼。
“暗示他去上楼梯。”小白兔说,“进本的时候六少爷专门说过,三姑娘是黄花大闺女,叫玩家不要上楼骚扰,其实是忌讳男女授受不亲,所以绣阁只有带女性身份卡的玩家能上。你明明知道他上楼梯会触发必杀,还叫人家去送死?”
“谁让他吓唬你啊。”衔月笑眯眯地搓了搓兔毛,“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小白兔一脸无语:“你幼不幼稚。”
衔月是装备【秦楼月】身份卡的苍行衣,而小白兔则是装备着【兔包子】身份卡的不见寒。刚进剧本的时候,别说苍行衣吃了一惊,连不见寒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装备兔包子的身份卡,真的会变成一只小兔子。
不过这样也好。越不容易被猜到玩家身份,就越方便他们行动。
“好在我这次胁迫你女装进本。要不然,进剧本的玩家全部都是男性,这个情节岂不是没法过了?”不见寒用前爪拍打着苍行衣的手臂,问道。
他有点遗憾谢祈这趟没能跟着来了。否则让谢祈上楼,或许可以看到高能死机的奇景。
你说她是女的吧,她胯下又有圣光;你说她是男的吧,她其实又是个女的。
这怎么判定?
“按道理说,这种剧本一定会匹配至少一个女性玩家进本。你听到那个何冬堂的话了吧,她本体是女的,只是用了男性的角色卡。”苍行衣说,“如果真的那么倒霉,没有女性角色在场,那么我把她杀掉两条命,不就有女的了吗。”
“要是没有女玩家呢?”
“实在没有,也不是不能想其他办法。”苍行衣慢吞吞地说,“比如说拿把四十米大刀来,找到三姑娘闺房底下对应的位置,贴墙把房间地板割开,让整个房间连着地板坠落下来。这样就不用上楼梯了。”
不见寒:“……”
苍行衣:“当然,其他操作也多得很。比如说爬窗进房,或者把楼梯拆了,甚至从屋顶走打穿天花板,都没有问题。想象力丰富一点,要相信人有多大胆,本有多高产。”
不见寒:“对不起,弱小确实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没事,等你变成高玩之后,这些事情自然而然就都会了。”苍行衣安慰道,“另外提醒一句,我手上这盏煤油灯是鹤城美术馆剧本奖励的道具,叫做【窥视之眼】。光照范围内可以不受灵异侵蚀,同时会招来窥探的眼和追捕的手,在光线熄灭后发动袭击。如果我要熄灯,会提前跟你说,你要做好准备。”
“知道了。”不见寒答应道,“诶对,我还没问呢,为什么你马甲名字叫衔月啊?”
“我母亲取的名字。当初生孩子的时候,她和我父亲商量过,如果生的是个女孩儿,就取名叫苍衔月。”苍行衣说。
不见寒:“那要生的是个男孩呢?”
苍行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见寒:“哦,打扰了。是苍行衣。”
整条走廊漆黑,只有尽头透出红光。断断续续的女子哭泣声变得越来越明显,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凄怨渗人。
苍行衣走到传出哭声的房间门口。
门窗上同样挂满了红线,仿佛这里是血红色的蜘蛛巢穴,到处都是妖怪编织的蛛网。窗纸是血红色的,房间内的烛火幽幽燃烧,照映出来,也是一片血光。
一道窈窕的身影,被烛光映照在血红的窗纸上。
那是一个长发女人的影子,坐在窗边,手中握着针线,在做女红。她影子的轮廓在不停颤抖,边绣边哭泣着,却又绣得认真细密,一针一线,在手中的刺绣上倾注了所有心血。
苍行衣轻轻敲门:“三姑娘,我进来了?”
屋中没有人应声。
苍行衣把不见寒放下,从香囊中取出钥匙,比对了一下钥匙和门锁上的纹路。果然是一致的兰花纹。他将钥匙抵进锁孔中,轻易将这扇门打开了。
门后房间内,空无一人。
“咦,刚刚窗户上还有人影的。”不见寒一边说,一边跟着跳进房内。
房间里的布置,令两人都意外了一下。这不是他们想象中王府姑娘的闺房,而是一间婚房。
刚才他们在房外看见的红光,是龙凤喜烛燃烧发出的烛光。屋中家具都是崭新的,刷了红漆,无数红绳红线从上方垂下来,红线像瀑布,红绳的末端都打着一个圈,仿佛屋顶在流血。
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桌案,桌子后面用衣架撑起一件红嫁衣。桌子上放着一个被红线缠住的金匣子,一把染血的金剪刀,剪刀底下压着一张被剪碎的桃花笺。
而桌子后面的红嫁衣,正面绣着象征青羽王府的族徽青鸾纹,却只绣到一半。剩下半边没有绣上纹饰的地方,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苍行衣先拿起放在桌案正中央的金匣子,翻转观察,没有找到能开启的匣子的地方。从屋顶垂下来的红线将匣子缠得很紧,结扣也凌乱复杂,根本无法用解结的方式打开。
看来这是需要解密才能打开的。
他放下匣子,去看其他东西。他将金色的小剪刀挪开,把底下的桃花笺碎片清出来,一片片整理复原,重新拼合。
在他拼图的同时,不见寒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房间内没有其他有效线索之后,蹦回来问他:“你发现什么了?”
“这张桃花笺上,写的是一首闺怨诗。”苍行衣若有所思地对着被他拼回原样的笺纸说,“整首诗字迹很凌乱,唯独两句写的比较工整。一句是五月石榴红似火,另一句是郎呀郎,恨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等一下,我有一种猜想,不会这么刺激吧。”
不见寒:“你又想到什么了?”
“你看这个香囊,绣工和嫁衣很像,明显是三姑娘绣的。上面有是个鸳鸯图纹,应该是绣给情郎的。”苍行衣蹲下来,把香囊上的绣纹翻出来给不见寒看,“这个三姑娘有一个心上人,但是礼物没有送出去。要么就是心上人辜负了她,要么就是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她把香囊和桃花笺全都剪了。现在问题来了,她这个心上人是谁?”
不见寒有种不妙的预感。
“可能是青羽王府的五少爷。”苍行衣揭晓了答案,“这首诗,原诗全文是一首数字诗,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直列到百千万亿,她唯独写清楚了带‘五’的这一句。五少爷是她的弟弟,所以是不该爱的人;而六少爷说过,五少爷生性风流,辜负少女芳心,也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啊这……”不见寒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怎么感觉我今天一天,已经目睹不止一场家庭伦理惨剧了?”
“也说不准。因为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三姑娘和五少爷,他们之中有一人,并不是青羽王府亲生的孩子。”苍行衣说,“总之,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和三姑娘有关的事件已经有一个大致的轮廓了。”
他指了指剪碎的香囊和屋顶那一排末端结成环的的红绳:“三姑娘心慕五少爷,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五少爷天性风流,心思不在她身上。闺房布置成了婚房,嫁衣已经绣到一半,说明她离成亲只有一步之遥……可能是她即将成亲的时候,五少爷仍然在流连花楼,让她心生绝望,最终悬梁自尽。”
“好惨啊,漂亮姑娘怎么总是会遇到渣男。”不见寒不由得联想到了鹤城美术馆剧本中花魁和画家的故事,感慨的同时看了苍行衣一眼,“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开启这个匣子的方法啊……呃,这里放着的剪刀,是要用剪刀把上面的红线剪断?”
“不行,不能用剪刀剪。你知道什么是姑娘家的情丝吗,情丝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苍行衣摇头,“你信不信这一剪刀下去,立马触发高能?”
“那怎么办?”
“其实剧本已经把线索给齐了。”苍行衣站起身,轻轻拍平旗袍上的皱褶,“接下来怎么操作,就要看玩家的个人发挥了。”
“来,让我给你演示一下,什么叫做嘴炮开箱。”

楚静渊说完,步子扎稳,双手扣在棺材盖的边缘。
棺材用楠木打制,结实,厚重,棺盖上用彩漆绘制了青羽王府的青鸾族徽,托在掌中沉甸甸的。楚静渊用力往上一掀,轰隆一声巨响,棺材盖被他整个掀起,砸在一边。
一股浓郁的腐烂尸臭顿时涌出来,扩散至整个演武场。唐申驱使轮椅后退,并且用袖子掩住了口鼻,而楚静渊在一阵皱眉之后,也勉强抵御住了这种令人作呕的滋味,上前探看。
棺材里是一具魁梧的成年男尸。
尸首已经腐坏,但衣饰体格依稀还能和窗前的黑影对上号。尸身上插有很多箭矢,其中命中脖颈与心脏要害处的,显然就是致死原因。箭杆有些被折断,只有一截断杆露在外头——不难想象,如果不是为了装棺将这些箭杆折断,那么这具尸体,足以被箭杆装饰成刺猬。
真正可谓是万箭穿心。
奇怪的是,这具尸体是趴着放置的。
也就是说,这具尸体上多如牛毛的箭矢,大半是从背后命中的。
这不像一个迎敌死战者应有的姿态。
楚静渊忍着恶心,捂住口鼻,用自己的唐刀在烂成一滩肉泥和脓浆、不断翻滚着白蛆的尸体中戳刺翻找,还真让他找到一把钥匙。他将钥匙挑出来,拿出一张手帕擦干净,隔着手帕拎得离自己远远的。
开箱扫荡结束之后,他又将棺材盖搬起来,盖了回去。
“里面除了可能是青羽府大少爷的尸体和一把钥匙,就没有别的了。我去武库里面看看吧。”楚静渊说着,走回唐申面前,拿走唐申在客房里捡来的匕首,“你要不喜欢那个味道,就在这里等我。反正武库就在前面,我看完马上回来。”
唐申轻轻点头。
楚静渊将轮椅推到演武场边缘放好,自己单枪匹马,拿着刚刚找到的钥匙,去打开武库门。
他刚踏入武库,身后门扉便轰然一声巨响,迫不及待地将他锁在了里面。
“叛徒——”
楚静渊猛然回头:“谁?”
武库里没有窗,其中一片噬人的深黑,声音回音重重,不知从何而来。
楚静渊身处黑暗中央,像没入一片浓郁沉重的腥气,被浸泡在浓稠的血水中。
他拿出一支手电筒,打亮,照在墙壁上。
白色的光圈骤亮,照明出四五把兵器,刃上寒光一闪而过。兵架上有些空处,对应的墙面上,有一些颜色稍浅的兵器剪影。看起来这些地方是曾经放置有武器的,但是放在这里的武器已经不知所踪。
楚静渊一一对比这些剪影的形状,最终找到了唐申带来的那把匕首,原本应该在的位置。
“该不会要叫我回去把其他兵器都带过来,一一归位吧。”楚静渊把匕首放回原位,嘀咕道,“我哪有那么好的耐性?”
他放下匕首的手刚刚松开,身后的黑暗中,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絮语。
“叛徒……”
“叛徒……”
“叛徒……”
楚静渊回首,却见刚才被他电筒光圈照亮的几把兵器正震颤不已,刃上渗出黑红的血水。
“叛徒!”
虚空中传来一声厉喝,渗血的兵器竟然凌空腾起,朝他激飞刺来!
习武者直觉敏锐,楚静渊几乎是立刻闪身,扬刀将飞刃击落。但接连十数把兵刃错落袭来,他又没有做足防备,虽然不至受伤,手中的电筒却被偷袭击落。
武库再度陷入一片寂静。
楚静渊觉得蹊跷。他凭借电筒滚落的声音,在黑暗中找到了它的位置,将它再次拾起来打开。
果不其然,那些兵器一旦被光线照亮,就会开始嗡鸣渗血,然后在袭击他,直到将他手中的电筒打落,黑暗重临为止。
“……规则是必须在黑暗中行动,对吗。”
楚静渊放弃了捡回手电筒。
他双手持刀,两脚微微错开站稳,深深呼吸,沉下气来。
“但我最讨厌的,就是受制于人,循规蹈矩!”
赤色唐刀横挥而出。
他手中这把从刀柄、刀刃到刀鞘,都是通体血红的唐刀,名字叫“龙牙”,是他个人情节剧本的奖励道具。这把刀的持有者受祝融神的眷顾,有斩煞破敌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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