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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牧场当饲养员/受邀至边疆开牧场(月寂烟雨)


马儿的石膏早已经去掉了,只是辅助的架子还在。
现在,马儿朝时闻勾着受伤的右前蹄展示给时闻看:“唏律律!”
时闻笑着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说你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
马儿打了个响鼻,用马脸亲昵地去蹭时闻的脑袋。
这个大家伙热烘烘的,浑身带着草料的气味,时闻受不了它的热情,连忙往旁边躲:“我知道了,你先别激动,让我检查一下。”
马儿试图叼时闻的头发:“啊昂!”
时闻:“得,兴奋出驴叫了。”
时闻笑着走进马舍,从侧前方接近马儿,尝试性地摸它的伤腿,见它不反抗,然后才用手抓起它的右前蹄,夹在双腿之间,仔细查看。
他本人没有严格的兽医培训经历,不过经验在那里,通常一眼就能看出许多问题。
马儿的腿明显变得有力了,肌肉不抽搐也不收缩,摸上去,它也没有疼痛的反应。
按照这个反应来看,它的腿应该确实好彻底了。
也不枉燕克行这阵子炖了那么多骨头汤,给它吃了那么多补剂。
时闻轻轻敲了敲马腿,而后放下,对马儿说道:“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你等一下,我找个专业的兽医来帮你看看。”
马儿:“啊昂!”
时闻拿着手机出去外面打电话给斯克维尔。
斯克维尔听说之后说道:“我马上过来,你稍微等一下啊。”
时闻:“不急,我在牧场等你。”
给斯克维尔打完电话,时闻想了想,又给宝叶阿塞打电话。
宝叶阿塞接到电话的时候,声音里明显带着睡意,等听说马儿的腿好了,他激动得破音了:“真的——!!!”
宝叶阿塞:“时兄弟,我就知道你可以!真是太好了!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看它!”
时闻同样说道:“不急,你注意安全,开车别开太快。”
宝叶阿塞:“好的,好的。时兄弟,我可以带个兽医一起过来吗?顺便带上点仪器仔细检查一下,免得留有后患。”
时闻:“当然可以。”
于是,两个小时后,时闻、燕克行、斯克维尔、宝叶阿塞还有另外一个带着仪器的兽医齐齐围着腿伤刚刚愈合的马儿,仔细检查。
宝叶阿塞带来的那个兽医看着扫描仪器的屏幕,满脸不可思议:“真的好了!不仅好了,肌肉量比之前还足!”
斯克维尔:“我看看。状态确实挺好,都快看不出腿伤过了。”
“你们给的药很好用,补剂也不错,最主要的是,这家伙十分配合。”时闻感慨地拍了拍马儿的臀部,“被架子绑了好几个月,它还乖乖配合,实在是很有毅力了。”
马儿转头蹭了时闻一下:“唏律律。”
宝叶阿塞:“还是你养得好,要不是你精心护理,它吃再多的药都不会是这个状态。”
时闻:“那确实也是。总的来说还是多方面的因素共同促进了它的康复。”
大家检查完,基本确定马儿已经好了。
宝叶阿塞恋恋不舍地一直摸着马脖子:“太好了,你又能在草原上自由奔跑了。”
马儿也蹭蹭他:“唏律律——”
时闻看着一人一马腻歪,笑着说道:“既然已经好了,宝叶阿塞你就把它带回去吧。”
宝叶阿塞眼睛一下就亮了,现在很快克制住,摇摇头说道:“已经送给你了,你留着吧。”
时闻:“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心里要实在过不去,给我多打点养护费就行了。”
宝叶阿塞再次摇头:“我从小学的是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出去的话决不能收回去,你留着吧。你要是不介意,我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它,我就心满意足了。”
时闻看他眼睛有点红,按着他的肩膀:“真不把它接回去?要不然你把它买回去也行。”
宝叶阿塞释怀地笑笑:“不了,它在你们这里开心多了,让它留在你们这里吧。你给它取个名,我看你牧场上的其他小动物都有名字。”
时闻和燕克行对视。
燕克行说道:“这次姓‘时’吧。”
时闻挠挠头:“姓时,让我想想。”
大家一齐看向他,等待他取名字。
时闻本来就不擅长取名字,被大家的目光一盯,险些就要将马儿取名为“时燕”,不过太糊弄了,他勉强打住这个想法,说道:“这匹马儿是赛马,一定跑得很快。要么叫——时梭?”
燕克行:“哪个字?”
时闻越想越坚定:“‘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的梭。希望它跑得跟岁月一样快。”
燕克行笑着说道:“好名字。”
斯克维尔也道:“听起来怪好听的。”
“时梭。”宝叶阿塞念了一句,红着眼睛点点头,“这个名字好,听起来跟思索一样,希望它以后多想多学,谨慎一点,不要再受伤了。”
话是这么说,宝叶阿塞说完的时候眼泪就流到腮边了,他用袖子一擦脸:“不行,太舍不得了,我得赶紧回去,再多看一眼,我心都要痛了。”
时闻哭笑不得地给他递纸:“让你带回去你又不愿意。”
宝叶阿塞吸吸鼻子:“我不光得想自己,我也得想想它,它都受伤了,怎么还好让它天天作为赛马跑呢,那多伤身啊?”
宝叶阿塞实在受不了,抹着眼泪快步往外面走。
他那么魁梧一个汉子,现在哭成这样,是真的舍不得了。
其他人劝不动,时闻也不再劝,只帮着他带来的那个兽医收拾仪器,送上他们的车。
马儿时梭好了之后,果然在牧场上放开来狠狠地跑了好几圈。
它跑得实在太快了,他家的鸽子都忍不住跟它竞争着飞。
还在长身体的小马燕时也不甘示弱地在后面狂追。
于是牧场里的一众小家伙——从狗子们到小老虎,谁都不甘示弱,每天跟时梭跑来跑去那叫一个活泼。
时闻家的牲畜每天被一大群小家伙赶着,早不敢乱跑了。
还有偶尔落到牧场上来的乌鸦和其他鸟类——它们之前会在布雷斯鸡和大鹅看不到的地方啄着草吃,现在牧场上跑动的小家伙那么多,它们也就不敢落下来了。
时闻完全不介意它们在牧场上追逐跑闹,只要不跑到牧场外面去就行。
所有小家伙身上都装了追踪芯片,现在不用怕它们跑丢。
家里那么热闹,时闻看监控的次数也变得频繁了些。
这天,时闻吃着早餐,顺便把牧场上的监控过一遍。
看着看着,时闻就发现:“斯克维尔好像有事情找我们,前天跟昨天,他都来过牧场,不过没进来,也没有叫门。”
燕克行转头:“我看看。”
“给你。”时闻将笔记本的电脑屏幕转过来,“你看昨天七点五十三分和前天七点三十六分,监控都拍到了他的身影,并且自动标注出来了。”
燕克行看着屏幕上的斯克维尔:“他可能有事情跟我们说,肢体语言显示,他有点为难。”
时闻咬下一块面包:“难道遇到困难了?你等我问问他。”
时闻向来尊敬斯克维尔的为人,要是他遇到什么困难,时闻不介意帮他一把。
于是,在斯克维尔又出现在今天的监控画面里的时候,时闻忍不住跑出去,喊住了斯克维尔:“斯克维尔,你有什么事吗?直接跟我说就行。”
斯克维尔显得不太好意思:“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来着,但是有点麻烦。”
时闻:“什么忙?你先说,我看看我帮不帮得上?”
“那我就说了,事情确实比较麻烦,你要是为难,拒绝也没关系。”斯克维尔铺垫了一下才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每年都会出去义诊,今年的夏季义诊也快到了,就想邀请你一起去。”
时闻:“义诊?给生病的牲畜吗?”
斯克维尔:“对,好多牧民把牲畜赶去了深山夏牧场,在那里不方便看兽医,但牲畜又容易遇到问题。我们每年会去转几圈,该治疗治疗,该预防预防,免得牲畜病亡,给牧民带来损失。”
时闻:“要去多久?”
斯克维尔:“大概一个多星期,七天到十天那样。本来不想邀请你,你太厉害了,一看就能看出哪些牲畜生病了,哪些没有,我们出去没法带仪器,就想请你帮忙。”
时闻想了想,说道:“什么时候去?你让我安排一下,看能不能安排得过来。”
斯克维尔:“下个星期或下下个星期,早一点晚一点都可以,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主要看你那边。”
时闻:“义诊肯定得算上我一个,你给我时间安排,我应该就安排得过来。”
斯克维尔得到了准信,笑了起来:“那就太好了。今年我们队的义诊兽医当中,就我一个人比较有经验,我之前还担心忙不忙得过来,有你的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时闻确定要去后,跟燕克行商量家里怎么安排。
时闻:“我想请马老汉和艾尼过来处理牧场的日常工作,再看看傅哥和张哥能不能抽几天出来,轮流帮忙做个主管。”
傅蒙和张德元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活,让他们直接抽十天八天,天天到牧场上来可能不太现实,但是抽四五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燕克行道:“你先等等,我看看我这边忙不忙得过来,如果能忙得过来,我居家办公,到时候再让傅蒙他们过来搭把手就行。”
时闻惊喜道:“你可以居家办公吗?”
燕克行:“当然可以。正好趁这个时间段,我们整理一下之前的研究成果,看能不能写两篇论文出来。”
时闻扑上去亲了他一下:“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太好了,你在家,我放一百个心!”
燕克行揽着时闻的脖子:“你去忙吧,我在家里留守。黑娃和小老虎它们都交给我,不会出问题。”
时闻感动:“我就知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要出门那么久,时闻并不担心家里的牲畜。
家里有一整套的现代化养殖系统,再请傅蒙他们这种有经验的牧民上门来,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大岔子。
时闻就担心家里的小家伙们。
小老虎现在已经半大了,跑出去外面完全有咬死牲畜的能力,虽然理论上来说,它们不会失控,但万一呢?时闻总得对这片地区的人和牲畜负责。
还有狼王它们,理论上应该也不会出问题,不过离人太久,时闻还是不放心。
燕克行在家就太好了。
有他这根定海神针在这里镇着,时闻真能放一百个心。
时闻靠在燕克行身上:“你要是在家,我出去外面就睡得着了。”
燕克行:“交给我吧,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你去尽情发挥你的能力。”
时闻:“好!那我带时梭出去,然后再背个包应该就差不多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我很靠谱的。”
燕克行轻轻拥抱了他一下:“好,有信号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出门前,时闻特地请有经验的马老汉他们过来,帮忙修马掌,换马蹄铁。
大家早就眼馋时闻家的马了,现在有机会,时闻一邀请,他们立刻赶过来。
傅蒙轻轻抚摸着时闻家的马:“时梭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马。”
马老汉:“我也算阅马无数了,这马不仅好看,更是匹难得的骏马。说起来,时闻你会骑马不?能长时间骑马吗?”
时闻:“之前试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燕克行会骑马,早就手把手教过时闻了。
除骑马外,骑马的准备工作——比如捆马鞍,修马鬃,束马尾,辨别马儿的表情和动作等,时闻都学过了。
要是别的马,时闻多少还会有些紧张,骑时梭则完全不用担心。
他俩太熟了,哪怕没学过辨别马儿的微表情,时闻都能通过时梭的叫声和动作等感知到它的情绪,也清楚它的能力和性格等,基本不会出意外。
时闻唯一不会的就是钉马蹄铁,这个燕克行也不太会,他还是请马老汉他们过来放心一些。
大家围绕着马儿时梭左看右看,确定没问题后,才让时闻骑上去,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时闻二话不说,翻身上马,轻轻一抖缰绳,夹紧马腹:“驾!”
时梭小步跑起来,贴心地等时闻适应之后,加快速度,踏风而跑。
傅蒙几人只见马儿驮着时闻,三两下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傅蒙伸手放在额头前,挡住刺眼的阳光:“时闻还真有两把刷子。”
马老汉:“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时闻纵马飞跑,跑了一整圈下来,马儿除了身上有点变红,再无异状,时闻更是脸不红,气不喘,前脚掌踩着马镫,骑姿一如既往地标准。
还没等时闻问自己马骑得怎么样,傅蒙先竖起大拇指:“你马骑得要比我们好。”
马老汉追着评价:“你们年轻人,腰腹正是有力的时候。”
时闻笑道:“那我就骑马出去了。”
做好了准备后,时闻告诉斯克维尔,他们最终约定五月十七早上出发。
这次出门可以住牧民的帐篷,时闻没带太多的行李,只带了几身替换的衣服、睡袋和一些应急药品。
出发当天,时闻骑着马从牧场出来,跟斯克维尔他们会合。
斯克维尔他们也骑着马,只是马后面驮着的东西比较多。
双方一见面,时闻还没来得及说话,斯克维尔先赞叹:“你简直像是天神从晨光中走来。”
时闻笑道:“这也太夸张了。”
斯克维尔的助手唐铎海说道:“不夸张,刚刚你骑马出来的时候,马在闪着光,你好像也在发着光,我都看呆了。”
时闻:“好吧。我带的行李比较少,要不要帮你们分担一下?我这马儿的耐力和挽力都可以。”
斯克维尔也不跟他客气:“那就太好了,刚刚我还说,我这边带的东西太多,有点背不动。”
时闻:“那你转移一部分到我这边来。”
大家重新分配好马匹,开始出发。
这次他们的队伍一共有五个人,一个向导,两个助理,还有斯克维尔和时闻。
他们要去深山里的夏牧场。
去的地方很远,只有一小段路铺了公路,剩下的路都是泥路,有时候甚至没有路,只能沿着依稀可见的脚印前行。
向导的经验非常丰富,带着他们走在古老的羊道上,一路上都没出什么问题。
这里的羊道指羊走的道路。
这些路小而窄,羊可能可以顺利地走在其中,他们骑着马从上面走过就真的需要一定的技术了,好在谁都没掉队。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第一户人家的帐篷。
这家人只搭了小小的人字形帐篷,帐篷外面有火塘,有木柴,还有放在地上的食槽和盐槽等。
两方人马会合,这家人告诉他们,自家要去更深的山里放牧,只是听说他们会来义诊,特地在路上停下来等着他们。
这番话,时闻是听唐铎海翻译的。
他本人只会一点少数民族语言,大部分内容都听不明白。
不过,听不明白话,牲畜的病状都是一样的,倒不耽误给牲畜看病。
这家人赶了牲畜回来给他们看。
时闻和斯克维尔仔细检查,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兽虱,也就是附着在哺乳动物身体表面的永久性寄生虫。
斯克维尔跟时闻商量了一下,给这家人的牲畜肌内注射了伊维菌素,又在牲畜的体表喷了双甲脒。
这样双管齐下,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开局如此顺利,时闻不禁松了口气。
没想到,治完牲畜后,这家人当中的女主人拉着斯克维尔,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
时闻只听到了“病”字,具体什么病没听清楚。
斯克维尔边听边点头,最后从药箱里拿出了人吃的胃药和胃蛋白酶等,又留下了治疗肠胃炎的相关药物和净水剂。
时闻这才知道,野外用水不太方便,大家喝的水大多都是溪水,偶尔会去山上砍尚未融化的冰块下来,融了当饮用水。
他们大部分时候都会烧开了用来泡茶,有时候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喝生水。
治疗完牲畜跟人类后,大家都很高兴,开始生火烧水,准备喝茶和吃午饭,还特地翻出馕和一种叫包尔沙克的油炸小吃来招待他们。
时闻夹在人群当中,倒没什么不适应的。
吃饱喝足,略微休息,他们告别这家人,重新骑上马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在出发前,时闻检查了一下药品,而后发现斯克维尔带得真足,各种人用的,牲畜用的,加起来有百来斤了。
时闻骑在马上,对斯克维尔说道:“我以为你带的都是牲畜用的药品,没想到还带了那么多人用的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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