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我的洛希亚和克洛斯好可怜啊啊啊啊,生在这种人品败坏的人手下就算了,还要被画出来和他炒cp……】
【幻视一些骚0盯直男的场景,呕了】
【这么看来,莲花大大说不定是被冤枉的】
【可别,你莲死得不冤】
【乐,当时全网还夸他盛世美颜,指不定是p了多少,百万修图师(白眼)】
【额……你们可以嘲他人品嘲他自恋,但颜值这块真的没得说好吧】
【笑死,谁知道挨了多少刀才整成这样的啊】
楼主回复:【就在刚刚,又有宝宝在后台私信给我发来了截图,等我整理一下,发出来】
【等瓜】
【瓜来瓜来】
【来了来了,楼主直接复制这位好心人的爆料:】
【我朋友的哥哥的老婆的侄子,是漫画猫某编辑的朋友,他们某次喝完酒过后,某编辑曾亲口告诉他,漫画猫是准许作者开小号披马甲的,只不过条件较为苛刻,而且正常的画家谁都不愿抛下自己养了很久的一手号,再开个马甲分流,所以这个功能基本上是形同虚设】
【但是呢,某编辑手下恰巧就有这样一个签约画家,找上他要求开小号。当然,这位编辑职业素养还是很高的,没有透露出这位画家是谁,不过在爆料者的死缠烂打之下,他还是透露了一点点的小道消息,那就是——】
【这位开小号的画家,曾经因为做错事被网爆,可是呢,自己又没有其余的什么维生技能,便找上他披个马甲继续画漫画】
【乐,干脆直接爆某人身份证号算了】
【吐了,脸皮得多厚,才能死缠烂打地秽土转生啊】
【啊啊啊啊我现在好担心这位编辑啊,楼主就这样把信息发出来,这位编辑会不会受到处罚啊QAQ一人血书,希望漫画猫不要处罚为民除害的编辑】
【(狗头)勇敢的编辑怎么会被处罚呢,酒后醉话当不得真,希望漫画猫不要不识好歹(狗头)(刀)】
【保护我方编辑大大!!!】
【总结一下:□□,技能是没有的,人品是败坏的,脸皮是超厚的,心理素质是强大的。破坏绘圈规矩,收未成年天价稿费还不还钱,人人喊打后秽土转生批皮画漫画。糊作非为在旧作尸块上画新作,为了炒作漫画,以自己为原型当主角和男二男三搞暧昧……】
【省流:又贪又坏】
【真的好无语,作为一个只看作品不看人品的人,我自认为接受度很高了,但我真的不能接受,把垃圾烂尾旧作下架了,用原世界观画新作……他甚至不愿意给主角改个名字】
【哈哈哈哈家人们的战斗力我是认可的,某人的作品已经被撤榜咯】
【好好好,狠狠限流。怎么办哦,某些人又捞不到钱,又找不到工作啧啧啧】
【哈哈哈哈哈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呢~】
将刷新得飞快的帖子从头看完,江逐浪扯动嘴角,试图勾出抹笑,可惜,他连这样微弱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反而牵扯着面部,面目扭曲。
他眨了眨眼,隐去欲滴未落的一抹水光。
他自然能够猜到,是李哥将他的信息曝出去的,而原因,大概只是因为他没有借钱给他。
可他却生不出任何想要质问他的心情。
不,或许还是有的。
他不想问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事实上,江逐浪早已发现,那所谓的画风盘点帖,和如今表面问询,实则处处指向他的帖主,是同一人。
而他们的ip呢,和他、以及李哥,亦是相同的。
或许是李哥自己批皮上号,抑或是有人从李哥那里买了他的信息爆料。
他不在乎。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只想问他——难道他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做信用卡,有个东西叫做贷-款吗?
凭什么他认为,他找他借了钱,他就一定要给呢?
就因为,他挣到了钱?
到了如今,江逐浪才发现,自己傻得天真。
不管是多年前漫展相识,抑或是签约后企鹅相认,他永远是主动暴露出自己信息的那个人。
可以说,李哥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学校,知道他的爱好,知道他的许多许多……
可自己呢?除了知道他姓李,知道他有个女儿,知道他结婚了,还知道什么?
江逐浪仰躺在床上,捂住了眼。
他突然想,或许他可以在尼多斯大陆待一辈子,再也不出去了。
反正现实里,所有人都厌恶江逐浪,希望他死去,那他何不作为兰诺,永远活在这个虚幻又真实的世界里呢?
他再也不用为怎样演绎出精彩的剧情而发愁了,什么克洛斯的往事、什么幕后黑手、什么灭世危机,他通通不用管。
他可以带着他的挚友,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躲起来。
如果有不长眼的东西撞上门来,杀了便是。
哦,或许,他完全可以直接找上幕后黑手,杀掉他。
——如果不是为了剧情合理,他本该如此。
如果马丁愿意,他也可以一起。
谁说一定要在圣灵药剂会才能研究魔药呢?
他有钱,或许他的财产不能与全大陆最富有的组织相比,但养一个炼金师和一个魔药师,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可以不带目的的,纯粹的,研究。
或许马丁退出药剂会,和他一起研究蘑菇药水才是正确的。
——反正,按照剧情的走向,他的药水注定不会用在他所期望的方向上。更何况,马丁对圣灵药剂会也没有多大多深厚的感情。
既然如此,何不与他、与洛希亚一起,隐居起来,不受干扰地研究呢?
反正,作为江逐浪的二十四年里,他过得如此失败,那他为什么不可以作为兰诺,快快乐乐、肆意地过完百年人生呢?
余光瞥到视线角落里飞速滚动的半透明弹幕,江逐浪厌烦地闭上了眼,心底里却生出了一股无名之气,一路从胃,烧灼到心。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胸口也闷得不成样子,他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少年,紧蹙起眉头,一股又一股的生理tຊ性泪水从眼眶滑落,在鼻梁处汇成一汪泪湖。
凭什么呢?
凭什么?!
有一个念头,随着身体越发的不适,逐渐强烈。
他明明退了钱,为什么对方不说?
他的稿价明明是五千,凭什么要把五十万的总价算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凭什么这些人可以对他肆意辱骂,而他却要退缩?
江逐浪不甘心。
第一次被网爆时,他心知自己百口莫辩,网络上的人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的,他既是澄清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的挣扎,因此不欲多费口舌。
可是,难道自己这次也要如此吗?
他不甘心,也不愿意接受,从此自己必须放弃自己坚持了十几年的梦想,放下画笔,像个懦夫一样躲在漫画的世界里。
这不应该。
退缩的不应该是他。
江逐浪将滚动弹幕拉大,看着一条又一条谩骂的视频,咧开了嘴,幅度越来越大,随后大笑出声。
他不会再软弱了。
他要出去。
江逐浪猛地起身,踉跄着走出帐篷,朝着担忧看向他的洛希亚和马丁,露出个大到夸张的笑。
洛希亚和马丁上前,一人扶住他的身体,一人赶紧端来餐食。
“兰诺,吃点吧。”
江逐浪眼珠缓慢地挪动,定定地看着犹带热气的奶油蘑菇浓汤和切成碎末的火腿丁,点点头,大口而机械地吞咽起来。
当最后一口食物下肚后,江逐浪眼一闭又一睁,抽离意识,回到了现实。
“呕——”
目光接触电脑的一刹,他胃部抽搐,止不住地干呕,喉管酸而辣,有如火烧。
良久,他才缓和下来。
抽出纸巾擦去眼泪与唾沫,江逐浪的嘴角溢出抹冷笑。
“该从谁开始呢?”
冰冷又似有嘲意的嗓音,在寂静的房间内是如此的清晰。
“啊,就从某个理直气壮说了谎话的家伙开始吧。”
第51章
距离江逐浪掉马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天的时间内舆论不断发酵,他的两个漫画猫账号下都充斥着不堪入目的谩骂,甚至再次上了个热搜。
不过,江逐浪并未在意这些,而是将从前约稿的完整聊天记录和退款记录截图录屏,保存在册。
该怎样澄清,才能最好地达到效果呢?
江逐浪的目光扫过直播软件,挑了挑眉。
他发现,他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陡然的难以接受过后,他更多的是一种乏味的麻木。
如今他甚至能平和地浏览骂他的评论,毕竟在网络环境和谐的要求下,能用来骂人的话着实不算太多,至于那些遭到屏蔽的***,他只当对面在放屁,并难得生出了些点评的兴致:
“不要脸的垃圾”——唔,上一轮这样的言论已经很多了,有些没新意啊。
“油腻恶臭死钙”——江逐浪抓了抓自己蓬松又顺滑的头发,又闻了闻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最后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自己抚摸男人躯体的画面,心中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因为他发现,自己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转摸为画,想要手动修改细节,并往上增添一些材质的笔触。
总而言之,怎么看都是脑子里只有绘画的直男,毫无琴瑟的欲-望。
至于类似于“户口本只有一页”这样的话,他扯了扯嘴角,心道:他的户口本上确实只有他一人,还真没说错。
攻击力还是有待提高啊。
江逐浪有些厌烦地滑动鼠标滚轮,正准备点击直播软件注册账号,反倒误触了突然飘出的新闻界面。
海城新闻网:【爱心公益行,物资暖童心】(转自“花蕾”公益网)
噫,这不是他的照片吗?
原本想要退出的手指一顿,江逐浪仔细地浏览起将他手持锦旗的照片放在正中的新闻。内容大意便是赞扬为山区女孩捐款的各界人士,并对此表示感谢,最后说了些正能量的话,并表示希望大众能看到这项活动,参与进来。
原本这只是很平常的一则新闻,但因显眼地放上了如今正在风口浪尖的江逐浪的照片,评论区便有些一言难尽了。
怒骂者有,质疑者有,显而易见地违背了发表者的初衷,因此,没过多久,这条新闻便被删除。
有好事者截图至“花蕾”公益网,并附言道:
[图片]虚假宣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哦,人家新闻网都删了,你们这个小网站还不把这垃圾人删了?
骂他就骂他,关人家公益组织什么事。
江逐浪皱了皱眉,接通了未知电话:“外卖放门口就行。”
“……额,我不是外卖。”电话对面的人稍显迟疑,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是江逐浪先生吗?”
不是外卖?
难道是记者?
江逐浪拿下手机扫了眼ip本地的来电,开启录音,回答道:“是的。”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我长话短说啊,是这样的,我是’花蕾’的负责人,上次咱们还一起拍过照。我这次来电呢除了感谢江逐浪先生对咱们公益计划的支持,还有就是想问,关于最近网上的一些言论,是否需要帮忙?”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这边计划开一次公益直播,并邀请您现身直播间对一些不实言论进行澄清。我和我们团队都相信像您这样富有爱心的人是不会如网络上谣传那样的。”
“事实上,我在成立’花蕾’之前啊,也做过一些公关方面的工作,因此发现了一些关于关于这次风波的幕后线索,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咱们见面详谈?”
听完公益组织负责人的话,江逐浪摸了摸下巴,给出了确定的回复。
说起来,这个负责人姓什么来着?当时人太多,他只隐约记得,好像是姓王?还是李?
他点开网站介绍,在指甲盖大小的角落里看到了负责人的相关介绍。
哦,姓张啊。
换上衣服,随手拿上手机钥匙便准备出门,都走到单元楼下了,江逐浪又突然折返,翻箱倒柜找出只口罩戴在脸上,又往头顶扣了顶鸭舌帽,才放心出门。
虽然不至于夸张到走在路上就被人认出然后扔臭鸡蛋,但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到达了约定地点,与负责人寒暄几句后,他便摆动电脑,将屏幕上的信息展示给江逐浪看。
上面密密麻麻的中英文交杂,江逐浪一点都没看懂。
经过负责人的一番解释后,他大致了解了:那名假意发帖实为爆料的帖主,便是曾单方面与江逐浪有过恩怨的画手“莲花”。
他不满自己碰瓷未果反惹一身腥,通过朋友的关系,找上正缺钱的李哥,给出一大笔钱挖他的黑料,伺机报复。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挺成功的。
“这些人,真是坏得很!等到时候咱们上了直播,啪啪把证据甩出来,看他们怎么说。”
负责人递给江逐浪活动流程,很是义愤填膺。
江逐浪挑眉,将开启了录音的手机从兜里掏出,自然地反扣在桌上,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就因为我捐了款?”
负责人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自然不是。我曾经有个女朋友,本来我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谁知道她因一段被故意曲解了的言论,遭受网暴,最终不堪其扰,跳楼自杀……”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无法忘记她……我看不惯故意引导网暴的人,更看不惯没有自己半点主见,将生活中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出来的人。”
“如果我说,我就是死不退款,贪小孩五十万稿费的那种人呢?”
负责人又摇了摇头:“你如果真是这样,早就进局子了,哪里还有机会好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我不信歇斯底里控诉的人真的失去了五十万会不报警,多半都是那些营销号瞎写的罢了。”
江逐浪哼笑,拿起手机,将自己整理好的截图和录屏发给了他,随后熄灭屏幕,搭在腿上。
他仍然没有退出录音。
经此一遭,他是谁都不敢轻易相信了,谁知道会不会又有哪里埋着雷等他去踩呢?
“什么?!你就要了五千?还是对面提出来的?而且第二天就退款了?”
负责人扯高了嗓子惊呼,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江逐浪几眼,道:“那你咋不说呢?告那些造谣的啊!”
江逐浪喝了口咖啡,神情冷淡:“说出去有用吗?我告得赢这么多的营销号吗?”
负责人哑然,说到:“确实,用处不大……但你也不能就这么忍了啊,你当时怎么想的啊??”
江逐浪无所谓地笑了笑:tຊ“大概是想着,干脆就退出网络,老老实实当个原画吧。反正我又不是什么流量明星,过不了一个月就没有人再记得我了不是吗?”
“现在想想,真是傻得可怜。”
负责人:“du……哦,嗯……也还好哈哈,没经验嘛哈哈哈。”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周五晚八点,直播间见?我这就回去先放出预告,我都可以想象,到时候直播间有多火爆了!这场直播下来,怕是光扔臭蛋都能得好大一笔钱呢,到时候我就把这笔钱捐出去。”
“扔臭蛋”,是猫咪直播的用户表达对主播不满的一种方式,只需要花费五毛钱,就可以朝主播脸上投射虚拟粑粑。
由于特效恶心、价格便宜,既可以表达自己的不满与厌恶,也不至于因在弹幕发表过激言论惨遭禁言,受到无数猫咪直播用户的喜爱。
江逐浪无所谓地点点头,和负责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包厢。
既然“五十万”谣言和幕后发帖人能够一次性在几天后解决,那么便只剩下一个人——李哥。
心不在焉地回到家,他摩梭着因为长时间录音而有些发烫的手机,良久,才登录企鹅,打开与李哥的对话框。
江逐浪:“?”
只见他状态栏上“正在输入”显示了许久,最后,回复:“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