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之前和贺崇凛一起去酒局,回来后让他提防着邵成屹,说是对方玩得很花。
他当时还纳闷,都是男人,同样的生理构造,能有什么花样。
现在看来,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岑霁的脸一阵一阵地发烫,夏日热浪一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总也消散不了。
这几天,贺崇凛和心上人约会,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视线不自觉躲避他,说话磕磕绊绊,脸上总是挂着让人心旌摇曳的红云,看得贺崇凛口干舌燥。
“岑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
等候服务生上菜的间隙,贺崇凛探手碰了碰眼前人的额头,下一秒,就被躲开。
手指僵在空中。
岑霁半晌反应过来,看着僵在空中的手指,连忙解释道:“我没有生病,就是太热了。”
说着,用手掩饰地扇了扇。
天知道,刚才这只修长的手探过来,指尖触碰上他的皮肤,他的心脏跳得有多厉害,身体像过了一道电流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受冉瑶发给他的那些小视频和漫画影响。
“我问问能不能把室内的温度调低一些。”贺崇凛收回手指,没再去探他额头,而是招来服务生,把冷气调低了两度。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
岑岑好像不太愿意让自己碰他,总躲着他,连接吻都少了。
贺崇凛心底失落,但想到这份爱情本就是他用卑劣的手段夺取而来,他把一个本应该有自己恬淡生活的人拉入自己的世界。
就算有一天岑岑后悔,不爱他了,也是他应得的。
这个周末,两人都有空闲。
岑霁那边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正好有一个小休假,贺崇凛推掉两个无关紧要的饭局,两人决定去鲸鱼岛观星。
国际星流组织预报,这几天的晚上会有一场罕见盛大的流星雨降临。
贺崇凛在鲸鱼岛特地修了一座观星台,是最佳观测地点。
于是,周五下班过后,岑霁告诉爸妈要和贺崇凛一起外出看流星雨。
向芸和岑景耀早已默认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岑景耀已经把贺总当成了他家的一份子。
所以两人都没说什么。
向芸还叮嘱道:“你们两个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注意保护措施,我查过相关资料,男生和男生之间也不能大意。”
岑霁大脑“嗡”了一声,脸上像炸开一朵蘑菇云。
他就这么明显吗?妈妈怎么知道他这两天要做什么……
丝毫不知道,自己偷偷买回来的安全套被向芸不小心看到了。
眼下岑霁把这两个小盒子藏进了平日外出的行李箱里,还买了配套的润滑剂,放在换洗衣服的最下面一层。
贺崇凛对他这个每次跟他一起出差专用的小巧轻便的米白色行李箱再熟悉不过,像囤食仓鼠拉着自己的小粮仓。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神色有些异样。
也不让自己靠近。
他们这次去鲸鱼岛把没机会用的情侣睡衣和情侣拖鞋都带了过去。
贺崇凛已经提前让人把岛上的别墅收拾好,一应吃用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因为不止打算看流星雨,他们还打算等鲸鱼。
两人去了两次岛上都没有看到鲸出没,各种原因,都只待的时间不长,一次只待了一个下午,一次倒是待了一个晚上,但岑岑那晚喝醉酒,扮演完鲸鱼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醒来吃过早饭两人就回去了。
也是在那天,贺崇凛做出了放手的决定。
没想到有一天,两人会有可能。
他专门为岑岑打造的鲸鱼岛终于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第三次登上鲸鱼岛, 岛上和春日相比更加繁盛了。
植被绿莹莹的,在傍晚的海风吹拂下,摇成绿色的波浪。
那片自己上次离开时看到的一大片低矮的植株果然是橘子林, 贺崇凛告诉他:“你喜欢柑橘, 我就在这里移栽了一片橘子林,等秋天的时候,就能吃自己亲手采摘的橘子了。”
岑霁没想到这片橘林真的是为自己移栽的, 他当时就有一种模模糊糊的猜测, 但怎么也不敢相信。
“那草莓园和菜圃也是吗?”
“嗯。”贺崇凛点头, “我想你每次来这里, 都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我本来还打算在这里种一片洋桔梗,但土壤不太合适,培育不出特别好的品种, 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岑霁听到这些, 莹润眼眸微微闪动,心里流动着复杂动容的情绪。
他问:“要是我没有和你在一起呢?我记得那天从岛上回去以后,我躲着你,除了工作上的事情, 你也不怎么见我。”
贺崇凛急忙为自己解释:“我那时以为你要和相亲的女生结婚, 打算放开你, 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说完苦笑一声:“我果然没有感觉错,你在躲我,是察觉到我对你的不轨心思,想要离我远一点吗?”
“不是。”岑霁脸红了红, 语气变得不太自然,“是因为我一和你近距离接触, 心情就会特别怪异,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你,但你又不可能喜欢我。”
“我喜欢的。”贺崇凛心脏狠狠抽动,一把抱住他,“是我的错,岑岑,我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对你,我应该一早就坦诚的,从明白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而不是耍小心机。”
或许这样的话,他们之间就不会这么曲折,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也不会和弟弟们牵扯出那么多纠葛。
“嗯。”岑霁回抱住他,“你以后别再这样了,有什么事情和我直说,我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能猜得透。”
“好,我答应你。”贺崇凛紧紧收拢手臂。
连日来的失落心情就这样被驱散。
两人走进嵌在悬崖上的别墅里,岑霁去放自己的行李箱。
贺崇凛望着这道身影,心想,就算以后岑岑后悔,他也知足了。
岑岑不喜欢自己碰他,排斥那方面的事情,他就守好分寸,以后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两人像上次一样,自己做了一顿晚餐。
贺崇凛聘请了专业人士帮他打理鲸鱼岛,尤其是菜圃和果园,所以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到岛上来,但岛上的一切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岑霁开心地去草莓园采摘了一篮子草莓,现在是各种水果成熟的夏季,除了草莓,他还摘了许多小番茄,几颗香瓜。
果园里混种了一些樱桃树,马上就要过季了,樱桃烂熟,岑霁连忙也摘了一些。
把这些天然种植的水果洗净,又备了些其他小吃食,两人就拎着食盒和水果篮去了观星台,准备等流星雨。
观星台修建在小岛最顶部的一座山头,十分阔大,穹顶是一颗巨大的半圆形透明玻璃球,可以开合。
此时映着海岛夏日的星空,像水晶球里落进璀璨星河,还没有流星雨降临,就已经很壮观唯美。
两人选了个极佳的观测点,低头能看见大海,抬眼便是星河壮阔。
旁边还有专门用于看星星的天文望远镜。
眼下两个人窝在一处,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星空。
岑霁往嘴里送着樱桃:“不知道预报的准不准,高中有一回我听说要下流星雨,半夜起来爬到楼顶一直等到凌晨四点钟都没有看到,然后去了学校才想起来还有一场考试,因为太困,考试中途睡着了。”
“还有这种事情?”贺崇凛揽着人,大夏天的,两人黏黏糊糊的腻在一起,居然也不觉得热,“岑岑这样的好学生考试也会睡着?”
“是啊。”岑霁咬着樱桃,甜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特别香甜,“老师走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我只好爬起来答题,眼皮都睁不开,但是我那次考试依旧是第一名。”
漂亮的眼睛又扬起得意的色彩,眼尾微微上扬,贺崇凛每次看这样的神采都会心动不已。
他因此忘了自己才刚在心里下定的坚守,忍不住用嘴唇碰了碰这双眼睛。
卷翘的长睫因他的触碰轻轻颤动了下,在唇瓣上扇动出让人心痒难耐的触感。
岑霁往一旁侧了侧:“我在吃东西呢。”
“嗯,你吃。”贺崇凛盯着他被樱桃汁水染得水润红艳的嘴唇,喉咙干渴,“岑岑,我想亲你。”
岑霁的脸一下子红了。
亲就亲……
干吗要问我一声。
他之前怎么就不问。
不对,之前有一次问过了,但问完就睡着了。
“那你等我吃完樱桃再亲。”岑霁连忙咬了咬口中汁水香甜的果肉,下一秒,嘴唇被含住,舌尖抵进,竟然卷住了自己口中的樱桃。
岑霁眼睛睁大,脸上立刻铺满了红霞。
他第一次接吻没能闭上眼睛,就这样睁大眼眸,看眼前的男人在自己口里肆掠,搅动出樱桃甜腻的汁水,圣女果酸涩的甜香,蜜瓜的甘甜……
还有,不知什么时候降落在海上星空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他们今天运气真好。
等到了一场流星雨的降临。
岑霁被迫用这样的方式吃了许多水果篮中的水果,衔在嘴角的银丝都变成了水果的汁液,到处甜腻腻的。
“别亲了,要许愿了。”
岑霁推了推吃他口中果实的人,呼吸有些紊乱。
贺崇凛不舍地放开甜蜜的嘴唇,语气认真道:“你说的对,看到流星要许愿。”
说着,松开揽着他腰的手,双手合十,竟然闭眼对向流星划过的夜空。
岑霁很是惊讶,偏头看身侧的人。
他衣袖挽上一截,能看到平日戴在手上的那只昂贵腕表表盘闪动着漆黑矜冷的光泽,疑似被修复过。
旁边是他们一起买的情侣手绳,自那天从商店出来,这条手绳除了晚上洗澡睡觉的时候被取下,其他时刻全都和这块腕表戴在一起。
仿佛低头看一眼时间,就能看到这条将两人系在一起的细绳。
岑霁眼睛眨了眨,望了他手腕片刻,又去看他侧脸。
远处星河浩渺,头顶流星坠落。
这张总是线条冷硬的英俊面孔上居然也会有虔诚。
等他许完愿,岑霁问:“我记得你说过,对于期待的东西更愿意主动抓在手中,怎么也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愿景?”
贺崇凛转过头:“我的确一直这样认为,也从来都是这样做的。可是我某一天发现,有些东西不是想要就能抓在手中,我也有期待但害怕落空的事物。”
岑霁微微一怔,转瞬猜到他口中说的害怕落空的事物是什么。
耳根一热,岑霁心底再次泛起动容的情绪。
他没再问什么,自己也开始对着流星许愿。
一愿家人平安顺遂,健康无忧。
二愿烁烁念念能够快快乐乐长大。
三愿……和身旁的男人能够一直走下去。
不知道见到流星许愿,看到鲸出没许愿是从什么人,又是从哪里流传过来的愿景。
但总归能让人心存愿想,对未来充满憧憬和期待。
所以尽管虚无缥缈,大家总愿意在这时虔诚。
试图抓住心中的一丝希冀。
万一,真的实现了呢?
许完愿,岑霁就要再用天文望远镜看看星星。
听身旁人问:“岑岑,你许了什么愿望?”
岑霁调试着望远镜:“你不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也对。”男人恍然,却还是试探着问,“那你的愿望里有我吗?”
岑霁转头看他,片刻后点了点头。
“有。”
然后看到那双冷厉漆黑的眸子亮起璀璨的光芒,像划过夜空的流星坠了进去。
两人在观星台又看了会儿星星,岑霁摆弄着那些天文望远镜和观星设备,过足了天文瘾。
等天空中的流星稀疏了些,时间不早了,他们恋恋不舍地离开观星台,返回悬崖别墅,打算明晚还来观看。
看到男人拿起他们两人买的情侣睡衣就要去别的房间,岑霁问他:“你不睡这里吗?”
这是这幢别墅最大的一间卧室,里面的大床尺寸很大,岑霁上次喝醉酒就是从这张床上醒来,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那天晚上他们两个有没有睡在一起。
因为他睁开眼对方就已经在厨房忙碌了,后来自己也不好意思问。
贺崇凛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我怕我晚上睡觉挤到你。”
岑霁怎能不知道这是他照顾自己情绪的说辞。
自从上次在私人影院的沙发上迷乱了一回,两人再也没有亲密接触过。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直不受控制地战栗,过不了心理上那关,贺崇凛就会永远尊重他,和他保持这样的距离和分寸。
何况这张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只有自己这个睡相不好的人挤到别人,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挤到。
想到自己这次的打算,岑霁扯了扯对方的衣角,脸红红地小声道:“我不怕挤,我们、我们可以一起睡,不然情侣睡衣就白买了。”
贺崇凛略一怔愣,望着眼前这张白皙漂亮的脸上染上的红晕,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半晌,点点头:“好,听你的。”
他不是没有抱着岑岑睡过觉,之前能克制住,现在也可以。
贺崇凛于是折返回来,放下睡衣,坐到卧房的沙发上,随手拿起旁边书架上的一本书籍来看。
岑霁疑惑:“你不是要去洗澡吗?”
贺崇凛抬头:“我等你洗完再去。”
等你先睡着,我就不会有非分之想了,你也不会因为我而内疚。
岑霁垂了垂眸,神色掠过一抹不自然:“还是你先去吧,我洗澡有点慢,今天在果园待了很久,出了很多汗,想多洗一会儿。”
实际上是想偷偷去拿自己放在行李箱里最底层的润滑剂,怕被看到。
贺崇凛听他这样说,便不再坚持,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洗浴间。
等洗完澡出来,岑霁已经把东西藏在了睡衣里。
他心里藏着事,有些嗡嗡的大脑一直在神游天外,听到浴室的门打开,猛地抬头。
下一秒,心跳漏了半拍。
之前在潜水馆和去年冬夜留宿自己家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身材特别好,是让身为同性的自己都会羡慕向往那种。
线条流畅,肌理分明,手臂上的肌肉和覆盖在身上的肌群都十分有力量感,却又不过分夸张,甚至堪称漂亮。
总之,是和他这个人一样,外表矜贵疏淡,却又蛰伏着十分凶野的爆发力,反差特别强。
尤其是他头发还湿着,冷白骨感的手指拿着毛巾擦了擦,动作随意慵懒,湿漉漉溅下几滴水珠,有种和平日西装裹身完全不一样的性感。
岑霁觉得自己的视线仿佛被烫了一下。
而这时,磁性低沉的声音浮荡进耳际:“岑岑,我洗好了,你去吧。”
贺崇凛放下毛巾,去找吹风机,还没注意到有道目光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岑霁猛然回过神,连忙拿起睡衣朝浴室走去,脚步太过慌张,差点撞到男人身上,被眼疾手快拽住,才没有跌倒出丑。
他一个男人竟然看另一个男人的身体出了神。
太羞耻了。
关上浴室的门,岑霁的脸火烧一样发烫。
等拿出藏起来的东西,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脸灼烫得更厉害了。
他在这样的羞窘中刷完牙,打开淋浴,让温热的水流冲洗全身。
然后……用自己这段时间从冉瑶还有其他地方恶补的知识和偷偷带进来的润滑剂开始为自己那里做准备。
可是理论知识准备充足,实践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尤其是本不该做那种事情的地方侵入异物,的确不太适应。
好不容易觉得差不多,岑霁套上情侣睡衣中自己那一件,剩下的什么都没有穿,就这样走出浴室。
脚步轻飘飘的,像踩在云朵和棉花上,又像被什么东西粘住,踟蹰着向前。浴室到床并没有很远的距离,却仿佛总也走不到尽头。
他成了一尾亲自把自己送上砧板等人料理的鱼。
贺崇凛正靠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翻动一本诗集,一行一行唯美诗意的小字扫过,却不知道传达的是什么。
就知道床上传来一阵轻盈的重量,淡淡清雅好闻的沐浴香气袭来,他抬头,对上靠近的身影,像被忽然拽进了一场绮丽的春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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