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已经接近深夜了,那家店铺还有很多人,这是白天的时候他和罗伊发现的地方,他想到阿塔尔没有过来,于是决定给他带一份。
杰森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只是皱了皱眉,看到阿塔尔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从机车把手上取下了塑料口袋,递给了他。
阿塔尔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刨开口袋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杯温热的饮料,还在冒着让人感觉温暖的热气,把他有些冰凉的双手逐渐捂热了,带来深夜的暖意。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杰森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就给你买了原味,下次记得别那么轻易的感冒了。”
饮料的吸管已经很体贴的插好了,这的确很符合杰森默不作声的性格。
阿塔尔立刻低头喝了一口,感觉一股暖流从身体经过,驱散了因为深夜而显得残酷的寒冷。
那颗因为看到奇怪符号而变得微微冷硬的心逐渐软化下来,他抬起头,看向杰森:“谢谢。”
阿塔尔那双剔透的蓝眼望着他,带着罕见的清澈和毫无保留的信任,在星城的深夜中微微发亮。
在这样的目光下,杰森感觉那股熟悉的烦躁感再次涌上心头,仿佛一只手捏住了心脏。
所以杰森没有立刻离开,他微微俯身看着阿塔尔这张脸,后者没有躲开他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不明所以的情绪。
……
杰森缓慢伸手摘下阿塔尔的眼镜,然后凑近了他,在几厘米处停住。
这个距离确实有些近了,并不适合他和阿塔尔的关系,但足以让人心跳加速。
杰森试图在他的眼中寻找他想要的反应,但一无所获,阿塔尔一片坦然。
“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阿塔尔伸出手擦了擦脸颊,“我把饮料弄到脸上了?”
片刻后,杰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居然表现的有一丝挫败。
“所以你还没有长大。”他烦躁地说,坐上了机车,“……算了,回去吧。”. .. ,,
第34章佐德
大都会, 星球日报。
“嗨,克拉克。”
女人的声音在低头敲打着电脑键盘的克拉克面前响起, 后者前一秒的电脑界面还是一些零散的报纸讯息, 下一刻就调到了干净的桌面, 就在这个时候, 说话的女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克拉克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关的及时, 没能让对方看到他到底在盯着什么发呆。
最近大都会多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有人说看到了另外一个氪星人, 但是比他年幼很多, 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但克拉克看了那些视频和照片,很少有特别清晰的面部特写, 所以他感觉很微妙。
莱克斯已经沉寂很久了……这并不意味着对方停止找他麻烦, 这只可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他一定在为他筹备着什么更加糟糕的事情,等着超人收到那份他精心准备的礼物,并露出愚蠢的表情。
如果让露易丝发现他在看和最近在赶的稿无关的其他材料, 说不定会用那种恐怖的眼神盯着他, 直到克拉克受不了开始求饶, 才会就此放过他……
在这个目光如炬的女人面前,他就像没有**一般。
“你昨天熬夜写那篇战地的报道, 它完成了吗?”她卷起杂志, 在克拉克头顶轻轻地敲了一下。
克拉克点头:“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去了。”
完成这东西几乎要了他的命, 克拉克觉都没有睡踏实,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穿着睡衣漂浮在材料取景地的半空,还好那个时候没有人看到这一切,否则克拉克会对此感到更加懊恼的。
因为这份稿子,他有太多注意力被夺走了,以至于错过一些细节。
“……辛苦你了,所以我为你争取到了一个好的差事。”
克拉克把脸埋在手臂里,长叹了一口气。
“露易丝,”他有些无力地说道,“你知道最好的决定就是先放我一个假吧?”
“先看看这个再说。”露易丝把自己怀里的材料放在了克拉克的桌面上,“我保证,这是一场绝赞无比的带薪休假。”
克拉克看着对方那双诚挚的眼眸,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微妙的期待,因为露易丝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骗他。
他把桌子上的材料拿起来翻了翻,一眼就看到了目的地。
——星城。
哦,那是他们正联曾经的伙伴绿箭侠的城市,虽然在某些地方很像哥谭,但治安等级却高得多。
“怎么样?只是一个宴会。”露易丝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纯粹的开心,克拉克知道她希望他能快点振作起来,“这可是星城,很多人都想要这份任务,但是我抢下来给你了。”
在她的注视下,克拉克缓慢地放下了手里的材料,眨着那双纯粹的蓝眼抱歉道:“……我可能没法离开大都会。”
露易丝皱起眉:“为什么?”
克拉克叹气,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这都是因为他家里那位养子……克里斯·肯特。
好几年前,克拉克最大的敌人——邪恶的佐德将军,他率领残存的氪星族人意图逃出幻影区,攻占地球,于是将自己的儿子洛尔·佐德作为开路先锋。
阴差阳错,克拉克照顾了洛尔一段时间,并且产生了亲情。
后来,克拉克杀死了佐德将军,击溃了他的殖民地球计划。
他最终决定收养变为孤儿的金红发的洛尔·佐德,给他改名为克里斯·肯特,将这个流着邪恶的佐德血统的小氪星人纳入了肯特家族中。
随着时间的增长,克里斯已经成为了一个十八岁的青少年,而这几年,他的能力越发失控,因此克拉克很担心他。
“你在担心克里斯吗?”露易丝问,她是克拉克身份少有的知情者,也在当时帮助他办理了收养程序,“你可以放心了,克里斯是我见过的最乖的十八岁男孩,而且他相当懂事。”
是的,克里斯相当早熟,而且总是表现得非常沉静,但不知道怎么的,克拉克就是对他放不下心。
……可能是因为克里斯言行举止中仍旧带着一丝佐德的痕迹,有时候你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在伪装自己,隐藏残忍的一面,尤其是在克拉克面前,他完美的就像一层幻影。
克拉克知道克里斯是个好孩子,但他没必要在自己面前如此慎言慎行。
有时候克拉克希望他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朝他发火,或者撒娇,但克里斯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这简直是太反常了。
克拉克能够猜到克里斯在想什么,他因为自己父亲佐德将军做过的错事而责怪自己。
而克拉克本人又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甚至没有把克里斯完全介绍给整个世界,所以克里斯表现地非常拘谨。
“他已经长大了,如果你还是用过去的目光看他的话,伤害的将是两个人。”露易丝耸肩,“他也有朋友啊,韦恩家的达米安不就是他的好友吗?可以让他找他玩啊。”
克拉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说的对,我会把他送到农场去,让我的父母照顾他几天……如果可以,我会让他去找达米安的。”
露易丝把材料拿起来,塞到他怀里:“这就对了,去吧,你会爱上星城的。”
克拉克这才再次仔细看起了这份材料,然后看到了采访的任务对象,一声叹气泄了出来——
又是莱克斯·卢瑟。
这位大都会的报纸明星一举一动依旧吸引着全城人的目光,克拉克想这次他去星城,是否又在谋划什么。
而剩下两个人,一个是布鲁斯,一个是奥利弗。布鲁斯好说,他会配合他,但奥利弗和他的关系真的很尴尬。
当初在联盟里的时候,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根本没什么过多的交集。
除去这些不可控的因素,星城这场宴会总体来说还是相当美好的,甚至连酒店这次都是提前预定好的高档套间,他会把这当做一个小假期……
暂时忘记那些糟心的事。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克拉克的心却跳个不停,仿佛有种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的可怕预感。
“你今晚就出发吧。”露易丝说,“这样留给明天的时间就更加充裕,收拾一下自己,晚上就能去参加宴会了。”
克拉克没想到这么快,因为现在已经是接近午夜了,他们在加班。他愣了愣,但对方已经不由分说地下达了任务,然后转身离开了,没有给克拉克提问的机会。
报社里时不时响起各种铃声,还有一些人叫嚣的嘈杂音,完全掩盖了克拉克在露易丝身后叫着她的声音。
他只好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给一个号码打了电话。
只响了几秒钟,就被接通了。
“克里斯。”克拉克清了清嗓子说,“你有在家里吗?”
对面沉默了一下,仿佛在思考,在克拉克的心提起来,开始陷入怀疑之前,克里斯的声音终于做出了回答:“是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