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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被迫和亲的小可怜(十方墨)


褚邪今日不知为何心情似乎很愉悦,此时的他已经松开了燕行月,嘴角弧度微微上扬,连带着他说话时的语气也带上了一点点欢悦的味道。
“还有跟着你一起来的那些姑娘们。”褚邪淡淡道,他的目光落在燕行月的身上,温柔得像一抹月光, “她们的年纪看上去也没你大,孤的母皇登基也只有孤一个孩子,所以文华殿也没了它的作用,要是你们愿意,文华殿就重新启用,孤也会请教书女官来为你们上课。”
对于褚邪的这个提议,盛颜自然是非常感激的,她替那些艮元送来的供女们又谢过了褚邪。
随后,褚邪便叫连文煦把盛颜也送往后宫闲置的宫殿稍作休息。
在回泰华宫的路上,燕行月时不时的转头看向褚邪,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笑容,时而又像是嬉皮笑脸一般,上下打量着褚邪。
“你……”褚邪原本是想好好享受一下燕行月的注目礼,可燕行月打量他就算了,还笑得那样瘆人,褚邪再也忍不住了, “你到底……”
话音未落,燕行月倒先开口打断了褚邪的话: “你今天很不一样啊!怎么这么好心!盛颜不开口,你连着还为那些姑娘们都做好了打算,嘶……”
燕行月说着,他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的秘密似的,脸上是焉坏的笑,他故意道: “你……你莫不是看上其中的谁了,想要保护她,想要她选择自己想要的未来……”
“打住!”褚邪没等燕行月说完,他伸手一把将人揽入了怀中,直接用手捂住了燕行月那张叭叭乱说的嘴, “孤说过,孤不会轻易动心,也不是好色之人,若是孤真的喜好美色,只要孤稍稍抬手,这天下的美人尽归孤所有。”
“啊……”燕行月闻言觉得无趣,他不是很相信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是这般清心寡欲又纯情之人,可他表面上还是作出了向心褚邪的样子。
但褚邪又岂是常人,他一眼便看出燕行月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褚邪轻叹一声,他伸手拉了拉燕行月的手指,轻声道: “行月,孤知道你不信,但这就是事实,就连烛龙殿的神官大祭司也为孤算过一卦,说孤这一生只会心动一次,而孤……也在等待也在寻找……那个能让孤心动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燕行月原本有些不相信什么神官祭司之说,他从不迷信,可想起褚邪那双会变作琥珀色蛇瞳的眼睛,他不得不犹豫了一下,认真思索了一番,认定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应该就是有各种鬼神灵异事件真实存在的一样的世界。
燕行月伸手重重地拍了拍褚邪的肩膀,安慰道: “辛苦你了!你一定会找到心动之人的,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乖乖麻溜的走人,绝对不会给你和你的心动之人造成一点阻碍!”
说着,燕行月又冲着褚邪示好似的呲牙笑了笑,然后叫上永安,几乎是蹦跳着加快步伐,乐颠颠的回了泰华宫,看上极其高兴。
褚邪怎么也没想到燕行月会是这般反应,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燕行月犹如一只活泼灵巧的小鸟,在他的指尖飞过,他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鸟飞向了天空。
那一刻,褚邪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好似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空落落的,他甚至还作出了伸手的动作,却始终没有叫住燕行月。
之后的几日里,燕行月又是没有见着褚邪的几天。
但燕行月已经习惯了,他觉得褚邪像个小孩子,只要稍稍有一点不高兴,就躲着燕行月不肯见他。
燕行月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就算是想哄一哄褚邪,一来不知道自己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去哄,二来他找不到褚邪的人,想哄也哄不到。
这一来二去,燕行月干脆就没放在心上了。
“永安!”燕行月才从养心殿配褚绮云吃了午膳才回到泰华宫,他忽然间想起那些从艮元来的姑娘们,他连忙叫了一声永安, “永安,艮元来的姑娘们,现在安顿的如何了?”
永安向燕行月行了礼,他恭敬道: “回太子妃殿下,艮元供女如今都在景月宫和寿恩宫住下了,陛下也抽空去看了她们。姑娘们得知自己可以不用做太子殿下的姬妾,自然是很高兴的,虽说妾室在大启的地位比艮元的妾室要高很多,可若不是身不由己,又有几个女子愿意屈居人下,做妾室呢?”
“也是啊……要是能……要是能一夫一妻就好了……”燕行月喃喃自语。
永安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但他并不觉得稀奇,他轻轻笑了笑,继续道: “现在陛下说以后就不要以‘供女’来称呼姑娘们了,皇宫中缺少女官,陛下说让姑娘们在文华殿好好读书习字,宫中会有考试选拔女官,到时候她们都有机会参加,从真正意义上摆脱‘供女’的身份。”
燕行月沉吟片刻,他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听闻永安这么一说,他忽然压低了嗓子,问道: “那永安呢?”
永安愣怔了一瞬,他很快明白了燕行月的意思,他勾了勾嘴角,轻笑道: “永安当初进宫也是身不由己,家中贫寒,又有弟妹,父亲去得早,只有母亲一人将我们拉扯大,但家中因为父亲患病欠下了不少的债,永安这才进宫当差,净身的钱都给了家里还债。”
说着,永安顿了顿,继续道: “太子妃心善,小人明白,只是小人从一个小太监一路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容易,成为伺候主上的太监品级也是很高的,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也要多很多,更何况您和太子殿下时不时就会赏赐下人,小人收益颇丰,大半都寄回了家里,让母亲供弟弟妹妹上学堂,将来考取功名,再也不用吃小人这样的苦。”
听着永安十分淡定的说着自己的故事,燕行月不由得有些心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又悄悄给永安塞了一把金瓜子。
换做是平日里,永安肯定乐颠颠的收下了,但现在他却摇摇头,推回到燕行月的手中。
“殿下,小人知道您是心疼小人了。”永安的声音温柔又有力量,他眼神坚毅,仿佛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心疼, “这皇宫中宫人众多,若是个个都像小人这样说点自己可怜的身世就引得主上同情而赏赐可不好,皇宫需要有规矩,有了规矩才能让我们在这里好好的生存下去,所以……”
永安顿了顿,他继续道: “所以您不必赏赐小人这些,太子殿下给的已经够多了,陛下也经常赏赐下人,真的。”
永安一直婉拒,燕行月也没办法硬塞,只能尴尬的把金瓜子收回到了盛放金瓜子的小碗中。
晚些时候,永安叫了晚膳伺候燕行月食用,这晚膳才吃了一半,就有宫人来报,说是艮元来的姑娘们来谢恩了。
燕行月正在不顾形象的啃着小厨房里专门为他做的酱板鸭和酱香猪肘,小太监来通报的时候,燕行月吃得是一嘴的油,双手也脏兮兮的。
“永安!”燕行月慌了一下,赶忙叫着永安。
永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让小太监请姑娘们到泰华宫正殿一旁的小暖阁中歇息,说太子妃收拾好了就出来见她们。
然后永安便指挥着寝殿里的下人们,打了热水,尽然有序的替燕行月洗漱重新更衣,以最快的速度打整好一切,然后揣着还没吃饱的肚子去了小暖阁里见了艮元来的姑娘们。
这些姑娘卸去了在会同馆时那样艳丽魅惑的妆容,露出自己原本清秀的脸庞,一个个看着都是稚气未脱的少女,让燕行月不由得想起了他还活着的时候,学校里那群天真可爱的学生们。
“都还是一群孩子啊……”燕行月喃喃自语,他免了姑娘们的行礼,听她们顶着一张大红脸稚嫩的感谢,燕行月的心中情绪万千,怎么也接受不了这群未成年的姑娘们差点成了褚邪的姬妾,心里也痛恨着艮元。
姑娘们感谢完燕行月,又在暖阁里待了一会儿,陪着燕行月说了会儿话。
燕行月的职业病犯了,要姑娘们好好学习,说教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来。
“太子妃殿下说话好像我哥哥的夫子。”一个小姑娘忍不住吐槽道。
燕行月闻言愣怔了一瞬,他抬眸看向说话的小姑娘,只见她被同伴们用胳膊肘轻轻地捅了捅,提醒她怎么能这样说话。
燕行月低低的发出一阵欢愉的笑声,说: “不要怪她,确实是本君说的太多了……”
“你们也应该听说过关于本君的身世。”燕行月淡淡道, “因为本君的生父不喜欢,所以将本君扔在庄子上多年不闻不问,庄子上的夫子也从未尽心教过什么,所以……才会劝你们好好读书,大启皇宫中的教书女官可都是大启非常优秀且有名的,要珍惜才是。”
姑娘们一一点头答应,一阵阵欢笑声在泰华宫的小暖阁中传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小暖阁之外,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雕花镂空的窗户边静静地看着暖阁中笑得一脸明媚的燕行月。
那黑影摸着自己的胸腔喃喃自语: “心动……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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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天气越来越热,眼见着褚邪与燕行月的大婚之日将近,皇宫也渐渐起了蝉鸣,热意熏得宫中的人困意浓浓,站在阴凉的廊下也忍不住频频打哈欠。
褚邪方才才从校场回来,因为天热,训练的士兵都有好几个中暑晕了过去,褚邪干脆直接放了将士们几天的假,还赏了他们清凉去火的绿豆汤,去去身上的暑气。
从校场回到泰华宫,褚邪并没有听见往日里那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也没有看见艮元来的姑娘们与燕行月说话嬉笑的身影,他愣了一瞬,装作没事似的左右看看,张望着,到处找人。
那些艮元来的姑娘们没在就罢了,就连他的太子妃都没在泰华宫。
褚邪叫了几声永安的名字,对方没有响应,倒是永安的小徒弟长英匆匆站了出来响应道: “殿下您回来了,太子妃和永安师傅都不在,他们方才离开,去了文华殿说是监督姑娘们上课。”
也不知道为什么,褚邪听长英这么说着,他心里一阵一阵的泛起了一股酸意。
褚邪不明白这酸意从何而来,他心里不舒服,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样闷在心里,憋得越久,他便越坐立不住,最后都站了起来,在正殿里踱步,一时间整个正殿中的下人们都紧张地不敢大声呼吸。
来来回回走了一阵后,褚邪再也等不下去了,他猛地挥手,直接朝殿外走去,长英急忙跟上去,但褚邪却是摆摆手道: “不用跟来了,孤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你让人在宫里备好去热凉爽的糕点和冰酪,待会儿太子妃回来了怕是要用点。”
长英恭敬应下,而褚邪也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朝着文华殿的方向走去。
文华殿里褚邪锁住的泰华宫并不远,毕竟小时候他也是在那里读书习字,跟着世子们在宫中学习,世子们的年纪比褚邪要大,他们弱冠之后,褚邪也没再文华殿中学习了,久而久之文华殿就空了下来。
如今宫中迎来了艮元的姑娘们,文华殿重新启用,褚邪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往文华殿去过了,如今再往这个方向走,心中倒是多了一份异样的酸意和委屈。
褚邪到了文华殿,但他并没有光明正大的进去,也没有叫人通报,他悄悄的从偏门进去,凭着自己在这里生活多年的经验,一路走到姑娘们上课的地方,他果真在室外看见了同样偷偷观察姑娘们的燕行月。
燕行月没有打扰她们上课,而是脸上带着笑意地看着她们,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也没有一丝男女之间的爱意或者情。欲,这样的眼神褚邪只在他母皇褚绮云看自己或者看燕行月时才看到过,那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孩子的眼神。
褚邪很好奇燕行月为什么会这样看着那群姑娘,他甚至觉得燕行月的身上似乎在散发着淡淡地温柔又神圣的光芒,恍惚之间,褚邪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幼时那样疼爱自己的母皇。
在燕行月发现褚邪之前,褚邪早就落荒而逃了。
回到泰华宫,褚邪心神不宁,但他心中却已然没了那股酸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酥酥麻麻的异样感,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褚邪的心脏。
沉思许久之后,褚邪最后还是悄悄让长英把陈珏和连文煦叫了过来,三个人聚在泰华宫的偏殿后面屋子里,又吩咐长英若是燕行月回来了让他暂且在正殿等着,就说他和连文煦,陈珏二人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当连文煦和陈珏赶过来的时候,还真以为褚邪遇上了什么事,所以还要避着燕行月。
连文煦和陈珏坐在小屋子两边备下的椅子上,一个个都挺着腰杆,神色极其认真,时刻准备着为褚邪排忧解难。
“你们……”褚邪缓缓开口,他的神色看上去也十分凝重,连文煦和陈珏耳朵也竖了起来。
褚邪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心隐藏了许久的疑惑说了出来: “你们知道一个人心动……是什么样的吗?或者说是什么感觉?”
可当褚邪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又后悔了,他一脸可怜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下属,声音略略沉闷,唉声叹气道: “孤这是在想什么?你们两个倒还不如孤,跟了孤这么久,也没有过心上人,这身体和心脏怕是比孤还干净……”
陈珏闻言,他一张白净清俊的脸一下子羞愤的涨红起来,他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也大了一点,不满道: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您马上就要娶太子妃了,微臣也确实没有心悦过什么人,但是……但是……但是微臣觉得自己还是要比您更懂一些怎么疼人的!”
听陈珏这么说着,褚邪倒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张嘴说什么,坐在陈珏一旁的连文煦也开口了: “嗯……微臣也觉得自己并不比太子殿下差,最起码在哄心悦之人上,微臣还是很有把握的……”
连文煦向来话不多,如今他都这么说着,褚邪也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不堪。
褚邪沉吟了片刻,他并不生气,只是在认真的思索着,他回想了一下自从带燕行月回了大启后,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亏待了他,要不然自己两个最贴心的下属都这么说呢?
尽管褚邪想破了脑袋,他最终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陈珏见他那副想破脑袋的样子,他不由得轻声叹了叹气,心软了几分,道: “殿下……臣也不是说您……说您怠慢了行月的意思,只是……”
陈珏有些为难,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说: “您也说了,微臣和文旭自小就跟在您身边任您差遣,我们什么样您还不知道?我们自己都没有心悦之人,怎么会知道心动的感觉呢?”
说着,陈珏还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身旁的连文煦,一阵挤眉弄眼暗示着他。
连文煦想的没有陈珏那样多,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 “臣也没有心悦之人,并不知道心动的感觉,若是真要问,殿下问什么不去问问陛下呢?或者问问大祭司呢?”
“孤又不是没问过。”褚邪长叹一声,他也是无奈,因为大祭司之言,说他会与褚绮云一样,一生只会心动一次,褚邪便长久的没有与任何人发生关系,就算是要娶燕行月为太子妃,他也顶天了只是与对方同枕一席罢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是心动,褚邪在私下里是悄悄问过褚绮云和大祭司司桓的。
褚绮云被褚邪这个问题问得也是头大,她想了很久,告诉褚邪,对一个人心动就是时时刻刻想和他在一起,却又害怕会因此给他带来不便,从而伤害到他,想要保护他,想要将他占有私藏。
而身为大祭司的司桓,他则是神秘的笑了一下,十分平淡的回了褚邪一句“心动这件事情,需要殿下摸着自己的胸膛才会知道,感受心脏的反馈。”
这么多年,褚邪时不时会摸一摸自己的心脏,却什么也摸不出来。
三个从未恋爱过的人,如今都犯了难。
“嘶……要不要看点民间的话本子试试看?”陈珏忽然开口提议道。
褚邪和连文煦齐刷刷看向了陈珏。
陈珏愣了一瞬,他忽然有些后悔踢出了这个建议,但现在被人这样盯着,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就是……现在民间很流行各种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其中最受欢迎的还是您和行月的话本子,那叫一个香艳……不是……那叫一个缠绵悱恻,动人心魄,感人肺腑啊!”
“听佩之这么说,倒是已经看过了?”褚邪微微眯了眯眼睛, “香艳?缠绵悱恻?动人心魄?感人肺腑?看样子……佩之看的还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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