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迷信一次，但希望他的猫崽永远平安快乐。
“严总，到了。”
三人下车。
严随在程昔出现之前从来没吃过烤鱼。
这东西油烟大，味道也大，他经常去的酒店餐厅都不会提供这些。现在家里有了个爱吃的，严随还专意交待了申城一个中餐厅养了些适合熏烤的鱼，给猫崽备着。
这里离林卓的家也近，严随就让林卓先回去了。选房间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挑了个比较小的双人情侣间。
他正在慢慢的改变对自己的定位了，现在是个有男朋友的人。
而且正在努力不做程昔口中没有情趣的老男人，努力变得浪漫一点。
上菜之前程昔在跟颜客负责他活动安排的郝经理联系，经理建议他开通微博账号用来稳定粉丝，以后可以往更广的定位发展。
程昔觉得有道理，在现实世界里也有品牌找他做代言，有个社交账号还是必要的。
“彩排加正式上场一共七天。”程昔边下载微博边说道，“中间有三四天都是没事干的，你说我要不要回来呀？”
“不用，住在那边，我中间过去陪你。”
嗯？程昔惊喜抬头:“不工作吗？”
严随:“那边公司有问题，我去处理。”
程昔:“不是专门陪我的啊？”
严随勾勾嘴角:“你不去的话我或许会开视频会议。”
“嘿嘿，你真好。”程昔傻笑。
他好爱我嘿嘿嘿嘿。
程昔觉得这种水到渠成过渡到爱情的相处方式舒服又自然，就像是老天专门把他找过来给严随做伴一样。
虽然他刚开始更多的是垂涎严随的身材样貌，但这样一个人，真的很难不心动。
程昔建好微博账号之后给郝经理发了截图过去，经理回了一个OK，把准备好的介绍微博发了出去。
程昔放下手机。
“哥哥，你平常看微博吗？负责我的那个经理让我以后经常发发微博。”
严随:“不怎么看，但是有。”
程昔点头:“那我可以发你吗？”
“随你开心。”这些东西他并不在意，“你那天说严克狄在背后搞鬼，我查了，他确实有问题。”
门铃叮铃了两声，侍应生上来先上了烤鱼。
程昔这几天过的太惬意，听到这儿才又想起来严随公司还有很大的漏洞和危机，自己点出来个开头就撒手不管了，也没问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程昔啊程昔，你可长点心吧。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严随摇头，拿筷子给程昔夹鱼肉，说道:“他帮了我很多，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等这几年的都查出来了再决定。我明天去老宅找老爷子说说这事，也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程昔写的时候也是含糊几笔带过，其中的细节他自己也不够清楚，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把这些东西补全成什么样子。
不过他知道点别的，但自己知道这种事情会有些奇怪，说还是不说……
程昔思索片刻，还是怕严随因为这个而吃亏。他开口道:“他有一个妹妹，给季家老大生了个孩子。”
是季思昭。
这些关系严随确实不清楚，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有些惊讶。一方面觉得严家和季家竟然又扯在了一起，另一方面更好奇程昔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程昔继续说道:“就是那个设计师，你还用我的手机跟他说过话，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是个对程昔有想法的年轻男人。
“你为什么知道？”严随问。
不是质疑的语气，似乎只是单纯想知道程昔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程昔起身上前弯腰和他抵着额头:“闭上眼睛，我也能知道你的过去。”
严随没有闭眼，温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温软肌肤。
“看出什么了吗？”严随低声问他。
程昔睁眼，还未退开就被严随眼神里的温柔给勾住了，他眼里满是自己。
“哥哥，你为什么喜欢我？”程昔愣愣问出声。
“不知道，越看越喜欢，想看你保护你一辈子唔――”
程昔吻了上去。
饭吃的匆忙，两人一言不发草草吃了些就下楼去了停车场。
车后座里，程昔跨坐在严随腿上和他忘情亲吻。严随的手往下摸索着他毛衣下摆边缘，刚摸到，手机响了。
两人冷静下来。
程昔红着脸坐到了旁边，严随平复了自己的气息之后接了起来，是林卓。
“怎么了？”
程昔按了按自己热的发烫的脸，这还是严随第一次这么主动，以前推推阻阻的一副纯情样子，谁知道忍了多久。
“具体呢？”
严随不知道在跟林卓说些什么，程昔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是封黎发来的信息。
封黎:［明天出发？］
程昔:［嗯，早上九点。］
封黎:［一切顺利。］
封黎:［我…有个事情想问你，我听别人说严总不是你亲哥哥，是吗？］
程昔一愣，这该回答什么？
他看了一眼严随，想着如果把两人的关系告诉封黎，应该也没什么事情吧？
直到程昔第二天坐上飞机的时候封黎都没再回复他。上飞机之前程昔还攥着严随的手问:“他为什么不回我呢？”
严随不懂程昔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只觉得想回就回，不回也不代表没看到。
严随犹豫了一下说道:“可能是不想回？”
一句话，程昔更不开心了。
严随想到这是程昔现在唯一一个朋友，也突然有点明白了他的心情，安慰道:“可能只是没看见，你下了飞机可能就回你了。”
程昔直觉不是这样。昨晚他和封黎明明聊的好好的，他一说自己和严随其实是恋爱关系，自己只是寄住在严随家里，对面就没再回了。
算了再等等吧，封黎平常也是很忙的。
飞机上睡了一觉就到了，去秀场等彩排的服装就位的时候他闲来无事打开了微博，发现自己已经涨了许多粉丝了。
想着发点什么出去，找了找手机里只有严随前几天趁他不注意给他拍的啃大苹果的照片。
还挺呆萌的，傻乎乎的，发这个吧。
发完之后他搜了搜严随和封黎的微博，只搜到了封黎的。再回来看自己发的微博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评论了，程昔大致看过去，一堆人都在叫他老婆。
你们不对劲。
还有一条是说慕名前来看看科特官博唯一关注的人。科特，严氏总公司的名字。程昔想着他不关注我关注谁，也没回复这些。
现在外面都在猜他是严随什么人，觉得这么光明正大的推出来的模特怎么说都得是个严家本家里的。
程昔看到这些问他和严随什么关系的也都没理，只在最上面叫他老婆那个，回了一个问号。
封黎在他快要上台的时候终于回复了他，一个句号。
程昔秒回:［怎么了？］
封黎:［没什么，冷静了冷静，你彩排结束了？］
程昔:［没有，正要去。］
封黎:［好的，快去吧。］
程昔觉得封黎奇奇怪怪的，说这些话也有点冷漠。怎么回事，不想让他谈恋爱吗？
程昔带着疑问去了服装间听流程，有些心不在焉。今天的彩排来的模特都是行业里有名有姓的，自己这一组的几个模特看着也都是强气场的咖。
程昔边听边环视过去，觉得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几年前，他第一次走国际大秀的时候也是这样怯生生的和自己组的几个模特围着领队的，像小学生听课一样认真仔细的听他说的每一个字。
不止入此，U型台的布置构造和现实世界里他的第一场大秀也一模一样。
一瞬间，场景在他脑海里重合，程昔觉得自己回到了现实中，他还是个初入国际大舞台的小菜鸟。
彩排开始，这次他不再是领场模特，严随只把他安排进来，具体的位置是主办方分配的。
这样很好，他从零开始也走到最高的位置了，更何况现在背后还有个大靠山，有着无比高的起点。
无限自信。走在台上的时候程昔慢慢的找回了当初在台上的感觉，游刃有余。
主办方来了人看彩排效果，除了国际上极有名的几位超模，他还注意到了程昔。
“这是谁？”他问身边的助理。
助理回答他:“一位来自中国的新人模特。”
“新人？”
助理点头:“他非常优秀，我看过他的初亮相。”
程昔不知这些，只是全情投入当做正式大秀走完了这场彩排。彩排结束的不快，加上调度或者临时的更改调整，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四个小时。
程昔换衣服卸完妆之后国内大概已经是凌晨了，虽然这里依然是白天，但他时差颠倒，现在困的很。
在车里的时候主办方那边一个人给他打了电话，介绍完自己之后表达了对他的欣赏，并且要邀请他去参加半个月后一个国际知名奢侈品牌的专场秀。
程昔没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之后他有些恍惚。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奇怪，好像在复刻他曾经的经历，从他下飞机的那一刻起。
他第一次参加国际大秀的时候也得到了一位着名设计师的赏识，被邀请去做了品牌的模特，也是这个机会让他开始走红。
程昔想到这儿没再继续想，他有足够的自信达到曾经的高度，这些东西相似不相似，全都无所谓。
可能只是巧合罢了。
严随在这边给他安排了司机，估计是司机报备了，刚回到酒店简单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了严随发来的信息。
严随:［顺利吗？］
程昔本来以为他已经睡觉了就没找他，看他没睡，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程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严随:“想听你说句话再睡。”
程昔笑了，这人从木讷到热情简直是瞬间转换，自从他们真正确定关系之后说话也不再收着了，不难想到以前那些推拒的话多半都是违心的。
“想听我说什么？”
严随想了想说道:“说今天很顺利，你很开心吧。”
程昔笑的更开心了:“哪有逼着别人说高兴的？你早该睡觉了，你已经不是熬得起夜的年轻人了。”
严随听着他的笑声也跟着高兴，学着程昔的语气说自己:“老男人。”
程昔自己说可以，听见严随说自己老，不高兴了:“不老不老，三十岁的大帅哥，风华正茂！”
严随:“嗯，跟你正好般配。”
程昔摸摸脖子上的锁，觉得有点要命。
严随又问:“你会变老吗？”
程昔存心逗他:“嗯……很慢，也就活个几千几百年吧。”
严随那边听完就沉默了，程昔想着开玩笑开大了，挽回道:“逗你的，没那么久。”
这样的小妖怪够普通了吧，几百年都活不到。
程昔正忐忑着严随现在在想什么，那边开口了:“猫可以变成人，那人会有下辈子吗？”
程昔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只顺着他的话:“有的。”
严随问:“那你会认得出我吗？”
程昔微愣，明白了严随的意思之后，一瞬间有点鼻酸:“会的，我一眼就能认得出你，会马上找到你。”
严随嗯了一声之后说道:“猫崽晚安。”
程昔往被子里缩了缩:“晚安。”
严随是第二天晚上赶过来的，面色疲惫的很。程昔窝在他旁边时不时上手摸摸他冒尖的胡茬，再看看他计算机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光标。
“当老总为什么还这么忙？”程昔不解，总裁不纸醉金迷玩玩乐乐就算了，怎么还每天从早工作到晚啊？
严随摸了摸他的头:“年终的绩效评估要参与修改，还有年终的发布会这些。明年的大方向、商业战略、年度指标都要我来统筹，所以这一段时间格外忙。过完年就好好陪你。”
“嗯？现在不就是在好好陪我吗？”程昔奇怪。
严随:“这不算。”
“好吧。”程昔又窝回了他怀里。
严随不知道忙到多晚，等程昔被惊动吵醒的时候正被严随抱着往里屋走。
“唔，严随哥哥。”
“睡觉吧？”
程昔嗯了一声，还是问:“之前你说的公司出的问题难弄吗？”
严随把他放在床上拉过来被子:“不难弄，只不过人情上过不去。跟老爷子讲了，他让给这几个人都留条路。”
程昔半张脸缩进了被子里:“可是他们要害你，以德报怨心里多委屈。”
“不委屈。”严随按了按程昔额前软软翘起的刘海，“该剪头发了。”
“啊――”程昔皱眉，“不剪，我看了现在帅哥都这样。”
严随被他逗笑了:“好，大帅哥睡觉吧，明天开会回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
程昔念叨着这三个字入睡，严随洗完澡回来之后把人揽进怀里，温温软软的。
他凑耳去听程昔嘴巴一张一张在说什么，努力辨别，发现竟然是好地方三个字。
严随被这猫崽逗的想笑，但忍住了声音。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愁了，不该说好地方的，要是去了程昔觉得不好，那真的完蛋。
严随本来只是想带程昔去一个有名的工匠那里做一枚戒指，现在怎么想都觉得这不算个好地方。
思来想去严随放轻动作下了床去外间拿了手机。
严随:［睡了没…］
林卓:［还没有，严总。］
严随:［这里有没有什么很不错的可以玩的地方，能让人眼前一亮那种。］
林卓明白了，这是要哄男朋友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助，就算是单身，也要在老板恋爱之后迅速掌握恋爱技巧。林卓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从合格这一标准里剔除出去了，因为他没想到。
林卓决定糊弄糊弄老板，保住自己合格的标准
林卓:［严总您昨天安排的工艺店我觉得就很合适，恋爱之中的人需要惊喜，收礼物就可以带来惊喜感，更不用说陪他一起定做一枚戒指了。］
严随反复看了几遍这段话，回复:［合理。］
林卓松了一口气:［严总还有别的需要我的地方吗？］
严随:［除了戒指，还有什么礼物最惊喜？］
林卓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搜索了一份礼物清单转发给了严随。
严随看见链接之后点开，标题是:收到这份礼物的人都哭了！
哭什么？严随皱眉，看都没看就返回到聊天框。
严随:［不要哭，要笑的。］
林卓抿抿嘴，fine，他把这篇博文里的文字复制下来去掉标题发给了严随。
严随:［不错，休息吧。］
林卓看见这句话之后才舒了一口气。老板自从谈恋爱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起来，不过恋爱这方面的问题还是很好糊弄的。
上次严总问如果想要祝福别人平安快乐送什么。林卓当时以为是送老爷子的，结果老板说是一个一岁多的人。林卓提建议让他送长命锁，结果这锁转眼就戴到了小少爷脖子上。
好家伙这是谈恋爱谈魔怔了，把老婆当奶娃养吧。
咱也不敢问。
严随又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掀开被子躺到了程昔旁边把人揽进怀里，总觉得一切太虚幻太跳跃，怀里的人也真真假假抱不紧。
“唔不要……”
怀里的人小声呢喃，严随凑过去听，隐约听到了复健两个字。
不要复健，什么意思？
“没用……”
严随拍拍他的腰，回答他的梦话:“有用。”
“做不到的……”
“可以做到。”严随说完之后勾了勾唇角，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跟一个做梦的人说什么话呢。
“宝贝晚安。”严随低头亲在了他额前碎发上。
程昔早上快十二点的时候才起来，坐起来许久之后他还是恍惚的，他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
出车祸之后医生曾建议他可以坚持复健，四五年之后有可能会和正常人一样。
四五年，有可能。
这些字眼几乎让他丧失求生的希望。而坚持了整整两年之后他才能在缓慢走路的时候不被看出来端倪。
他放弃了，这条路望不见尽头。
后来一些综艺节目找到他，他全都拒绝了。他不想跑动起来被人指着说:他现在是个瘸子。
程昔躺倒在床上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努力回想这个梦里的细节。
梦里，有个人握着他的手引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告诉他:有用，可以做到，你可以做到。
真是离谱。
程昔坐起来抓抓头发，严随已经走了，不止走了应该都快回来了。
这场秀结束还有品牌的专场秀，也是在这里。严随这阵子这么忙，估计这几天过去了就回国了。
想这个干嘛？程昔觉得有点可怕，现在他已经快离不开严随了。真的像个猫一样，只想往他身上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