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名其妙憋屈地死去……还是会心有不甘。
或许真的是上天有灵,他的祈祷起了作用,在海水渐渐蔓延到整个暗礁的时候,他听到了游艇的声音。
“卧槽?”他猛地扭头,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果然有一个小黑点渐渐驶来,看样子还是往自己这个方向来的?
顾不上许多,怀源开始挥手大喊: “这里!看这里!这有人!”
他不知道这是陌生游客还是专门来救自己的,不过呼救总没错。
要是错过了这个,他说不定真要淹死了!
对方直直地往怀源的地方来,听到他呼救的声音,心里更确定了。
游艇缓缓浮过来,里面的人走出来,伸手将怀源抱起来,放到游艇上。
而怀源呆的那一小块地方也被海水完全淹没。
怀源看得心慌,连忙说: “谢谢……怎么是你?”
游艇上的人正是边樊。
“怎么不是我。”边樊把他抱到游艇的休息区,让他坐好,随后拿出一条柔软的毯子,不由分说地把怀源盖个严严实实, “浑身都湿了。”
他声音有些哑。
游艇是敞篷的,只有挡风玻璃,边樊看了半天,他只会开这种,倒是不知道别的功能怎么开启,半天都不得要领,心里又急,干脆就没管了。
一路上吹着海风,临近夜晚,温度骤降了好几度。
唯一一条毯子现在在怀源身上披着。
“啊,我……”怀源有些懵,下意识地缩进毯子里, “不是,就……”
没想过是边樊来啊!
游客顾陆言甚至路过打渔的他都想过,就是没想过是边樊啊!
原因大概是,听他说了那些话后,按照对方的脾气,不把他生吃了就算客气了,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我来你这么不欢迎?”边樊看出怀源的窘迫,挑起眉,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瞳孔有些泛红,冷笑一声, “我竟不知你就算死了也不愿见到我。”
“没有!”怀源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拽住对方的袖子。
他全身都被柔软的毯子围起来,冻了半天,终于汲取到一点温暖,像是舍不得这温暖,现在连拽着边樊袖子的手也没有伸出来。
他仰着头看向对方,原本不大的脸显得更小了: “我就是,挺不可思议的。”
边樊只是低头看着他,动作丝毫未变,脸上也没有表情,看不出是满意这个回答还是不满意。
“我,我还以为你之前听到那样的话,就不理我了……”怀源继续说道。
他仰着头,说话的语气尽是委屈。
虽然怀源很不喜欢别人说他撒娇。
但……真的很会啊。
边樊手指动了动。
他看似不动如山,实则早就想把眼前这人抱在怀里了。
怀源继续说: “所以就……没想过会是你来……”
他越说声音越低,头也低了下去。
“怎么会。”边樊喟叹一声,忍不住动了。
他抱住怀源: “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怀源被他这样抱着,似乎更温暖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边樊。
不知怎么,这句话突然让他有种……被宠溺的错觉。
之前在暗礁上湿漉漉的感觉也逐渐消失不见。
良久,边樊忽然问道: “你怕吗?”
“我不怕的。”怀源如此回答,他被紧紧抱着,抬不了头去看如今边樊的模样,强调说, “我一点都不怕。”
边樊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怎么可能不怕。
他一直在发抖。
或许过了好长一会,又或许只过了短短一瞬,怀源动了动,似乎想挣脱出边樊的怀抱。
“怎么?”边樊配合他的动作放开了。
“那个……我们怎么不回去啊。”怀源问道,指了指游艇外面的天空, “天都要黑了,我也饿了。”
边樊: “……”
边樊: “我……”
他欲言又止,面露为难。
咦?这是怎么回事。
怀源还是第一次见边樊露出这副模样,好奇地拽了拽他: “嗯?”
“我,来得比较急。”边樊长舒一口气, “所以,这游艇,没油了。”
他也是开到一半听到警报声才意识到这一点,没回去,继续往记忆中的地点开。
还好……他找到了……
边樊不敢想象,如果怀源不在那个地方,他又因为游艇没能源了而困在原地……
他坐在怀源旁边,无声地靠着对方——这就是他表现出来的脆弱姿态了。
自从得知怀源失踪的消息,边樊就一直在崩溃边缘,只不过是良好的自控力才没让他把这种心态表现出来。
现在,他有些忍不住了。
怀源也意识到这一点,静静地任由他靠着: “你身上有烟味。”
“嗯。”边樊声音很轻, “不过我没抽。”
怀源便不再说话了。
月亮慢慢地升起来了。
光芒照耀在海面,映出粼粼的波晖。
怀源扭过头,看着窗外的月光。
“怀……怀总。”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嗯,什么事。”怀源去看边樊。
他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怀源打开裹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分了一半盖到边樊身上。
“不,不是毯子。”边樊吐出的呼吸都是热的,他眼神有些迷茫,声音更轻了, “你能……原谅我吗?”
“你好像发烧了。”怀源伸出手背,碰了碰边樊的额头, “现在很烫。”
游艇不是完全封闭的。怀源心道。
边樊固执地盯着他,过深的瞳孔边缘有淡淡的一圈红色,似乎不得到一个答案就不肯罢休。
“我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怀源靠过去,贴了贴他的额头,叹了一口气, “反倒是我,应该对你说对不起和谢谢。”
而边樊得到满意的答案,疲倦地闭上眼睛。
怀源有些心急,继续贴了贴边樊,感受到他额头的温度,暗道不妙。
温度已经很高了。
这里有一些食物和水就不错了,肯定不会有药物。
自己又被对方靠着,要是挣扎一下,对方肯定更不舒服。
他没办法,伸出一只手,任由冰冷的海风吹,过了一会,等温度足够低后再贴到边樊的额头上,企图物理降温。
现在就看顾陆言能不能尽快过来吧。
星星已经升起来了。
————————
边樊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是的一片白色天花板。
与此同时,还闻到了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我……咳咳……”嗓子干涩,宛如好几天没说过话了,刚开口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唔……你醒了?”怀源揉揉眼睛,从他身边起来,急急忙忙伸手去够床边的水壶, “我给你倒水!”
边樊撑着身体站起来,接过怀源递过来的水杯,紧接着,后背就被塞了一个柔软的枕头: “你现在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吗?”
一杯水下肚,嗓子的干涩缓解了许多,边樊点点头: “……嗯。”
“那就好,你睡了一天一夜,吓死我了。”怀源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你怎么,在这?”边樊又问。
“我怎么在这?”怀源指了指自己,眼睛瞪得溜圆,重复了一遍, “你问我为什么在这?”
边樊觉得对方语气有点不对,刚想开口解释,他的意思是对方为什么没去休息,毕竟之前受到了惊吓;而不是质疑或者厌恶之类的情绪。
不过对方显然理解错了。
边樊解释的话语还未说出口,怀源就先说了: “可是,是你救了我诶。”
他似乎十分生气,抿着唇,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你救了我,我还不能照顾照顾你了?这么不想见我吗?”
“……不是。”边樊又咳了一声。
“好啦好啦,你先别说话,休息休息。”怀源拿走他手上的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水, “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
他纠结片刻,还是按下了轮椅上的按键,轮椅缓缓启动,正要离开——
却被边樊一把抓住: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迫不及待地解释: “我是说,你也受到了惊吓,怎么没去休息;不是讨厌你,也不是不想看到你。”
说实话,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怀源,着实让他高兴了一下。
以前生病,看到的只有护士,最多加个师兄和导师。
也因此,他更不希望怀源误会。
“好吧。”怀源眉眼弯弯,松开了按下轮椅安静的手, “那我留下来。”
他一开始真的误以为边樊不想看到他——毕竟他说了很过分的话。
如果对方一觉起来,突然不愿意原谅他了,也是有可能的。
“你担心太过了。”边樊直直地盯着他,语气认真, “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只要你不离开,身体里一直是这个灵魂。
“好啦。”不知怎么,面对对方这样的目光,怀源微微扭过头,有些心惊肉跳,不敢和他对视, “就,你再休息一会,要挂吊水了!”
他边说,边手足无措地去按床头的响铃。
越急越按不到,最后边樊无奈一笑,帮他按了响铃。
两人手指微微相触,接着很快就分开了。
怀源犹如触电一般缩回手,脸颊微微发烫。
今天他怎么这么奇怪呀?
还没等怀源想出个所以然来,边樊就先问道: “你知道这次绑架你的人是谁吗?”
他的话打断了怀源的思路。
“我知道。”提到这个,怀源面色严肃了许多,犹豫片刻,叹了一口气,道, “应该是……我家人。”
“我算是混血。”怀源思索着措辞,他不同想把别人卷进来,目前来看,对方的目标也是他,也不涉及无辜, “我打算找时间回去一趟,看看他们是什么想法。”
一个残废,是绝对坐不上家主的位置的。
就算他是第三顺位继承人,也不至于成为现任家主眼里的威胁。
边樊细细看着他,从较为深邃的面孔与琥珀色的眼睛里看出一些混血的样子: “已经很浅了。”
“对,我的祖母还有母亲都是华人。”怀源毫不在意道, “唔,所以现在不太明显。”
边樊点点头,不在多问。
他记得前世的“怀源”。
那人非常……不一样,他以自己的血统为傲,成立公司,与人交往都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世。
也因此,怀氏集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开来,规模比现在的怀氏集团起码翻了一倍。
边樊又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点。
他现在很热衷于找这些不同,每找到一处,就是又发现了这个不同灵魂的闪光点,牢牢地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
“你独自去吗?会很危险。”边樊说道。
怀源拧起眉,眼底浮起淡淡愁绪: “对,我独自去。”
家族可能只对他下手,但周围家族的拥促可不一定在乎这一点,为了讨好家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边樊忍不住探上他的手: “我陪你。”
“抱歉,今天病人有点多。”护士推门进来,打破了病房里的某种氛围,拿着吊瓶走进来, “你已经醒了?烧退了吗?”
怀源动作自然地抽出手,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烧退了,早上测量的温度是三十六度二。”
“还好。”护士熟练的挂起吊瓶,拿出细细的针,抽过边樊的手,擦酒精,打针一气呵成。
“里面没了记得按铃。”护士指了指吊瓶,转而离开。
“你照顾了我一天?”边樊看向怀源,问道。
“对啊。”怀源奇怪地看着他,似乎有些疑惑对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晕倒后,顾陆言很快带着人来了,我们也被救回岸上了。”
“随后你就被送到了医院,因为我不放心你,所以一直在你身边休息,喏,床还在那。”怀源边说,边指了指旁边的病床。
边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张床有些凌乱,一看就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然后就到今天了,现在已经快中午啦,你饿吗?”怀源问道。
边樊想捂着肚子,手一动就被怀源轻轻按回去,这才想起自己动的手是被打针的那只手,摇摇头: “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我和你一样吃粥吧。”怀源非常霸道地决定了中午的午饭。
“顾陆言不在是因为他去查一些东西了。”怀源接着说, “已经报警了,明……明灿会受到惩罚,那笔钱也不会打到他母亲的医院账户上,而是没收了。”
听到这句话,边樊毫无反应。
“你就,没点感触?”怀源试探着问。
根据顾陆言之前的话,主角攻受之间应该已经见过面了,按理来说两人见面不应该天雷勾地火么?就算没有,也会有点特殊的感觉吧?
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可能性怀源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接着问道: “……或者一些特殊的反应?”
“我能有什么反应。”边樊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恭喜他入狱快乐?做错事当然要承担后果。”
只不过从犯的罪名,还不够那个人在牢里呆一辈子的。
边樊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怀源倒是不知道这个自己内心新晋的小可爱在筹划着什么计划,倒是有点困惑。
他还以为,主角攻受一见面,不说一见钟情,特殊的感觉总有点的。
但现在一看,好像又不是如此?
看边樊的反应,完全没感觉啊。
他有些困惑地挠挠头。
居然已经被自己,魔改成这样了?
“你很关注他?”边樊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是啊。”怀源不疑有他。
“不行。”边樊声音拔高了些许, “你不能关注他。”
待看到怀源疑惑地望向自己,边樊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语气生硬,压下心底的种种妄念: “那个人的人品非常不好,我们抓到他的时候还振振有词,认为自己没错,要没收非法财务时对方还说一人做事一人当。”
说到这里,边樊冷笑一声: “他一人做事一人当,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别人的命不当命了?”
怀源被吓了一跳。
顾陆言还真没跟他说这么细节的东西。
“啊这……他不像是那样的人……”
“他为了骗取你的信任,面对你的样子当然是伪装的。”边樊越说越气。
怎么这人对一个陌生人好感都这么高?
越想他心里越酸,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怀大总裁这半年出来少了,见的人也少了,才……”
“好啦,不要这样说话,我不喜欢。”怀源轻轻拍了拍边樊的脑门, “你说得对,他面对我的时候都是伪装的。”对他的全部了解也都是来自原书。
但原书的剧情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他没必要再按着原书里的剧情活动。
隐下后一句话,怀源接着说: “我不关注他了,你说得对,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说话方式,要是我做的不对你大可直接说出来,好不好?”怀源想了想,有点想给对方起个昵称,比如顾陆言的言言,林初言的林林,但想了想,对方好像对他也不是很能接受的样子,于是放弃了。
边樊憋了半天,最后轻轻点头: “好。”
顾陆言那三个家伙每天接触的都是这样的怀源吗?
艹,早知道他刚重生的时候就不离开了。
————————
一旦产生了这个念头,后悔之情便如滔滔不绝的江河,一发不可收拾。
边樊“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沉默地看着怀源为自己忙前忙后……
其实这么形容并不准确,怀源行动不便,能做的有限,也就是帮他倒倒水量量体温削个苹果之类的。
即便如此,边樊心里还是感到了一阵不可抑制的满足。
他不由自主地想,前六年,顾陆言他们过得也是这样的生活?
……啧。
边樊心里不痛快了。
“唔,怎么了?”在一旁削苹果的怀源敏锐地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手上动作没停,问道,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边樊没回答,而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怀源的动作,细细的刀刃从对方指尖划过,每一次都让他心惊胆战。
但对方非常游刃有余,半点不惧怕锋利的刀锋,红色的外皮渐渐褪去,留下一道长长的果皮,最后削出一个完整的苹果: “喏。”
苹果被递到边樊手上,
他沉默地接过,心神不属地咬了一口,刚刚那幅画面挥之不去: “小刀太危险了,容易伤到。”
明明有专门去除果皮的削皮器。
“嚯,还担心这个。”怀源好笑般点了点边樊脑门,动作很是亲昵, “我会玩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要不要我给你表演一段?”
边樊吃了一惊: “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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