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仙鹤泡到石头了吗/重生后本座攻略了那个石头影卫(沈四皿)
此话一出,楚执心头一惊,才发觉自己所思所想有多大逆不道。
是啊,他时刻准备着为主上赴汤蹈火,舍弃生命。但若主上当真一辈子都遇不到这样危险的境地,难道他还要为此苦恼吗?
想到这里,楚执浑身冰凉,觉得自己真应当回司影堂重造了。
一把刀剑有了自己的感情,就不算刀剑了。
是主上太仁慈,居然任由他胡乱作想,也从未加以制止。
楚执慢慢收起表情,彻底平静了下来。他端正坐好,又将自己缩回那个冰冷严肃的壳子里。只是他明白,这壳子早已形同虚设,被楚泽鹤的耐心一点点吞噬殆尽。
他不是影十二,也不是人十八,他正在作为一个名为楚执的人而焕发光彩。
一个属于楚泽鹤的楚执。
穆意也是,萧碣也是。
他们都在为成为人如其名的人而不断努力。
正是因为有了前行的航标,有了想为之效忠的对象,有了想展示自己的渴望,楚执才会难过,才会失落,才会因此希望主上使用。
穆意也知道他着急,可他隐隐有些感觉,主上待影十二是不同的。
宠而不用,或许正是因为主上太了解楚执的赤诚,为了借楚执的真心,刻意营造楚执无法尽忠的氛围。
就是为了将楚执留在身边。
穆意心里叹了口气,正当他还想再劝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是跟在蓝烟音和楚泽鹤身边的影卫。
“主上身体有恙。”
几个字,如晴天霹雳。
穆意皱眉:“带路。”
那人摇摇头:“主上无大碍,吩咐过让两位大人不要妄动,主上暂时不归。”
穆意眯了眯眼睛,心里清楚主上应该是不想让楚执担心。
如果是小伤,当然不会这样避着他。
恐怕主上身体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这件事,还要说回之前。
早些时候,在楚泽鹤这边,一切进展顺利。
沈青澜被押走,连夫人悄悄离开,他与蓝烟音对视一眼,正准备分道扬镳,各自去找监视对象的时候,突然感觉胸中一闷。
这窒息感来得太突然,没有前奏,像是突然抽空了他周围的空气。
楚泽鹤身形晃了一下,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是怀尘发现他不对劲,赶忙扶了他一把,让蓝烟音注意到了。
待蓝烟音急忙走过来,楚泽鹤拽住她,只勉强说:“别让楚执……”
话还没说完,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迷迷蒙蒙,又是前尘往事。
他看见沈青澜站在他床边,满目哀切。
他想起来了——他快死了。
沈青澜眼睁睁看着眼前曾经癫狂复仇的男人,对那个红发男子穷追不舍,像恶狼咬住肉一样,将那人撕扯得鲜血淋漓。
复仇成功后,他却慢慢的沉默寡言,慢慢的面无表情,到最后,成为一潭死水。
沈青澜肯定是太好奇了,才问出了那个问题。
“何至于此?”
楚泽鹤答不出来,所以只能给他沉默。
沈青澜不解的看着他灌酒,看着他日渐消瘦,看着他销蚀自己。
现在,他躺在床上,手腕只剩一圈骨头。
沈青澜又问了那个问题:“老楚,你疯了。就为了一个影卫,何至于此?你把你自己困住了啊,有什么走不出来的?”
楚泽鹤移动双眼,看沈青澜嘴巴开开合合,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楚执,楚执,楚执……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影卫,难道是天仙下凡勾你魂来的?”
楚泽鹤不说话,沈青澜也不再说话。
最后,沈青澜叹了口气,说:“老楚啊,你死了,沈某怎么办?沈某活了大半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挚交,为了沈某,你也得活着啊。”
楚泽鹤目光无神,直愣愣的看向纱帐。
没有楚执,他要怎么活着,他自己都不知道。
楚执被虹胜焰杀掉的那一刻,还清晰的在自己脑海中印着。
不知道为什么,楚泽鹤当时很冷静,很无所谓,心头空荡。他只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扭曲了空间,让周围的一切都变成虚妄的幻影。
他面无表情,甚至没有费心去看那道致命的伤口。
直到虹胜焰逃跑,他呼唤楚执的时刻,还以为楚执和往常一样站在他身后。
无人应答。
楚泽鹤才意识到——刚才虹胜焰刺楚执那刀,是致命伤。
他愣在了原地。
然后他去找楚执,在血泊中慌了手脚。
“会死吗……”他手颤抖着去捂那个伤口,语气却平静得诡异。
楚执本来已经面如死灰,看到他来,好像突然好了起来一样,淡淡笑着说:“属下的双手刃,是主上赐的。”
他当时表情,就好像回忆起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一般。
那是楚执五年来第一次这么开心的对自己说话。
说出的却是最后一句了。
楚泽鹤抱着他的身体,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感觉到那具身体奇迹般的在他面前闭上眼睛,奇迹般的没了呼吸,又奇迹般的冰凉下来。
埋葬那具身体的时候,楚泽鹤总觉得自己埋的是个活人。所以他埋完后,过一会儿就会用手把土挖开,仔细观察楚执的脸,就是为了看看楚执会不会活过来。
这个游戏重复了好几天,直到某一刻,楚泽鹤再也不会挖开土。
他在楚如泉的目光中,乖乖的立起楚执的墓碑,乖乖的把自己打理干净,乖乖的将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留在三尺之下,和楚执永远待在一起。
自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走出来过。
甚至现在,濒死之际,躺在床上,楚泽鹤还觉得楚执就站在他往常站着的门口,只要自己一喊就会走进来。
于是他真的喊了,“楚执……”
只是声音太小,比呼吸声大不了多少。
沈青澜只听到前一个字,他说:“老教主昨晚看了你一眼,就连夜离开了。”
是啊,楚如泉恨自己,恨害死母亲的自己。
如果当初拿云和乌骨没有拦住楚如泉就好了,如果当初他早早就死了就好了,如果虹胜焰杀的是自己就好了……
这样想着,楚泽鹤呼吸微弱,慢慢闭上了眼睛。
意识陷入黑暗,随即一道声音划开乌云,天光乍现——
“主上!”
随着这声呼唤,楚泽鹤猛然睁眼,空气涌入肺部,他大吸一口气,冰凉刺骨。
眼前的黑暗渐渐褪去。
楚执单膝跪在床边地上,睁大眼睛看着他。
大梦一场,恍若隔世。
楚泽鹤睁大眼睛,着急的呼气吸气。他看向楚执,紧紧的抓住对方手臂:“楚执!”
“主上。”
楚执第一次见到楚泽鹤这副摸样,自己声音中也带了一丝紧张,也赶忙回握楚泽鹤的手。
楚泽鹤刚刚大梦前尘,现在明明拽住楚执,不知怎么的又想起怀尘的那道签子。
——得偿所愿复失去。
不行,不可以,绝不可能!
楚执,楚执,他要得到,也绝不能失去。
“穆意呢,让他进来。”楚泽鹤气喘匀了,坐起来揉揉胸前,表情阴沉。
穆意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他为什么不让楚执过来?楚泽鹤叫穆意是想知道,谁如此大胆让楚执过来?
房间里出现了另一道声音。
“是属下带影十二前来,请教主责罚。”
穆意一直跪在楚执身后,只是楚泽鹤当时眼前发黑,没察觉到。
楚执也跪下认真道:“请教主责罚。”
楚泽鹤凤眸冷冷看了穆意一眼。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穆意下去,楚执留下。”他终究还是没当着楚执面训斥对方,只是让穆意退下。
等室内只剩两人,楚泽鹤看向楚执,一笑,捞过对方腰搂进自己怀里,轻声安慰他:“起来吧,怎么这种表情,担心我?”
楚执被楚泽鹤一带,贴进楚泽鹤怀里。他就跪在床上,任主上搂着。
楚执在楚泽鹤怀里点点头:“主上感觉如何?”
楚泽鹤紧紧搂着他,因为重见时的激动,双手颤抖。
他呼吸着楚执颈边的气息,眼中晦暗不明。
“有你在,我就感觉好多了。”
是啊,有什么比一场噩梦后醒来,就能抱得心上人更幸福的事情呢?
他和楚执相伴太久了,他太习惯依托对方。
在那些他低如尘埃的日子里,是对方奇迹般种出一颗颗豆苗,也是对方担着百斤重的大米上集市卖钱,更是对方容忍他的一切变态疯狂的举动。
楚泽鹤从他身上汲取能量,如同寄生的东西一般噬咬着楚执的血肉而活。一旦对方生出一点要离开的心思,他就会咬得更紧,直至鲜血淋漓。
到最后,他就像附着在楚执的骨上。楚执死了,就是生生把楚泽鹤从骨头上扒下来,连带着扒去他作为人的最后一块皮。
疼得心在滴血。
滴干了,就成了一块死肉,只能等待消亡。
“楚执。”楚泽鹤垂着眼睛看楚执,声音喑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
楚执一愣,想起穆意所说的话。
若主上想要一辈子把他收在身边,就算没用,那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是,属下遵命。”
这边,蓝烟音正惴惴不安来探访地牢内的沈青澜。
琅风派是个小派,地牢阴暗狭小,但李青龙给了沈青澜很大方便,床铺桌椅都配全了,条件也不算太艰苦。
“沈公子,你没事吧?”蓝烟音干巴巴的问,“萧大人让我来看看你。”
沈青澜皱眉,关切问:“怎么了?蓝姑娘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蓝烟音左看看又看看,害怕隔墙有耳,只小声说:“楚公子刚才晕过去了。”
沈青澜一惊,和穆意一样都想到了那蛊虫。
“楚兄无碍吧?”
“应当是无碍的。”
两人不好多说,沈青澜只看着她,安慰道:“蓝姑娘多保重自己。楚兄武功盖世,总能逢凶化吉。”
两人正小声说着,一个琅风派弟子端着食盒走了过来。
那小弟子看起来年纪不大,眼睛神采奕奕,眉清目秀,颇为可爱。他看见沈青澜和蓝烟音隔着牢门、凑得极近说悄悄话,顿时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织女姐姐让一让,牛郎哥哥要吃饭咯。”
他这般打趣,蓝烟音和沈青澜都闪电般各退一步,脸上起了红晕。
沈青澜腕间的小青蛇似乎感觉到他的窘迫,颇为灵巧的动了动。
“小兄弟,沈某与蓝姑娘清清白白。”沈青澜马上认真说,“非是小兄弟想的那样。”
沈青澜自己倒没什么,但蓝烟音怎么说也是未出嫁的女孩子,沈青澜当然不能坐视她被人欺负。
那小弟子切了一声,又勾起一边嘴角递过食盒说:“快吃吧。李师兄怕你饿着,特意让厨房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
沈青澜道:“替沈某多谢李兄。”
沈青澜刚想接过食盒,他手腕上盘着的小青蛇突然狠狠咬了他一口。
“嗷!”
沈青澜眼泪飚了出来,在那小弟子疑惑的目光下捂住手腕噌噌噌后退几步。可怜巴巴的心想穆兄弟怎么坑他啊,这还一个月不到呢。
“沈某,额……手上有伤,小兄弟把饭放下吧。”
有了这个小插曲,那小弟子看他眼神都奇怪起来。他正把食盒往地上放,突然有琅风派弟子匆忙跑了进来,看见沈青澜和蓝烟音,差点哭出来:“蓝姑娘,你在这儿太好了。银镯姑娘死了!李师兄让我来看看沈青澜,你应该能为沈公子作证,证明他刚才一直在这里吧?”
蓝烟音一听这消息,和沈青澜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银镯,正是连夫人身边丫鬟的名字。
“你说什么!”那送食盒的小弟子听到这话,有些诧异道:“死了?真的死了?”
看见他,那传信的弟子一愣,苦着脸说:“当然不骗你!仵作都来了,我也想是假的呀!今次过年,怎的闹成这样……”
沈青澜看着那送饭的弟子抱起食盒就走,连忙大喊:“诶小兄弟,沈某的饭——”
“人都死了,吃什么吃!”小弟子悠哉回头看他一眼,脸上有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戏谑道:“算你好运。”
沈青澜很无辜,对那小弟子背影喊:“沈某真的不是凶手,这次有不在场的证据,怎么只能算好运?”
蓝烟音看这俩人互动颇为无奈,“琅风派如今接二连三发生命案,想来弟子们也是想早日找出凶手。”
他们想找出凶手,楚泽鹤同样也想找出凶手。
这边,楚泽鹤也接到了消息。
他把穆意叫进来,先说:“知道忤逆本座,究竟是什么下场吗?”
此时楚执不在,穆意只觉得主上威压徒增。他流下一滴冷汗,点头:“属下该死。”
室内空气冷凝。
楚泽鹤淡淡道:“回教之后自行领罚。现在你去一趟连夫人那边,探探银镯之死。”
穆意跪地领命。
他出门后便立即向玄武阁那边赶去,心里回想着刚才主上的话。
穆意觉得楚泽鹤变了许多。虽然主上从前也十分威严,但穆意却在刚才交谈中感受到一丝危险。
主上身上,有一种偏执又疯狂的危险。
这种危险其实一直都存在于主上体内,只是蛊虫的原因,让它显露一丝踪迹。那么触发点是什么呢?是蛊虫吗?
他边走边想,没用轻功,恰好在路上碰到琅风派弟子领着一个陌生面孔经过。
穆意早些年在大理寺待过,和官府衙门也是打过照面,一看这人衣服和手中工具,穆意猜测此人多半是仵作。
他走前几步,喊:“仵作大人。”
那仵作果然回头,表情一脸不耐烦。
“仵作大人可是要去验尸?”
“是啊。我说这门派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出命案?大过年的,能不能别折腾我了?”
穆意假装为难的摇摇头:“在下不是琅风派弟子。但是听闻接连数人去世,心中惴惴,虽然正值过年,还是劳烦仵作大人跑一趟,为我们定心了。”
听了这话,那仵作摸摸下巴,上下打量穆意,觉得这人倒是长了一副聪明像,气度也温和,不高傲。
仵作欣赏这样的人,所以没多和他抱怨什么,反而转头数落那个带路的琅风派弟子:“别以为就你们琅风派最重要。前几天那个什么秦家商行,发现了无头尸,害得知府老爷大发雷霆。本官跑上跑下忙活这么多天了,又给你们叫来,真当本官好支使啊?”
穆意跟仵作并肩走,本着随意聊天的心思,问:“无头尸?何人发现的?”
他这问题很奇妙,仵作率先看了他一眼。
寻常人听到发现了尸体,第一反应是问那尸体是何人,或者凶手是谁。
很少有人会先问目击证人是谁。
仵作挑挑眉,反问:“小兄弟,在衙门待过?”
穆意也不隐瞒,笑着说:“京城下玄,坤街府,李捕快手下。许久以前了。”
仵作瞪大了眼睛,“铁判官李捕快!那家伙如今都退了吧?你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道行不浅啊。”
“李捕快当年对在下颇为照顾,在下心中感激。”
有了这层关系,仵作对他有了几分亲和之情。说起了秦家商行的无头尸案。
说到无头尸案,还得说一位熟人——红楼异术榜第八,飞天盗,张擅。
“啧,这张擅啊,不知道怎么的,偷到了秦家商行,差点把人家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在秦家商行的地窖里发现了一具无头尸,那尸体主人临死前用血在墙上写了个‘冤’字。张擅就来报官了。”
穆意不解:“张擅是小偷,怎么还自投落网报官?”
“谁知道。那家伙还挺正义,说什么‘我张擅虽偷,却是侠盗’。嗨哟,你就说说,他一个偷东西的,还侠呢。”
穆意若有所思点点头,“原来如此。这般说来,这张擅也是好心。”
“他是好心,我们可受苦咯。大冷天儿的,知府老爷娇妻美妾热被窝,我们这些人跑来跑去,连口热粥都吃不上。”
仵作摇摇头,拍了拍身上雪花。
路过琅风派里那个小型红楼榜时,穆意看了看,果不其然,异术榜上已没有张擅的名字。
飞天盗,本来就是因为张擅偷术了得,从未被抓,才算飞天盗。如今落进官府大牢,当然算不上飞天盗了。
“张擅轻功了得,就算进了官府,也能逃跑吧?”穆意问。
“我还盼着他跑呢!他跑了,此案没有上诉人,自然就撤了。我还想回家捂被窝呢。”
穆意听明白了,原来张擅就因为那一个“冤”字,舍弃了自己长期以来的名声,决定帮一位死者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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