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德拉科气势如虹地举着魔杖,走进厨房,今晚,他要吃一顿完全由魔法制作的晚餐!
气势如虹的结果是——他炸了一口锅。
挫败地将魔杖放在一边,其实他之前也从来不擅长家务相关的魔法,马尔福家不缺家养小精灵,他从来都不需要、也没有兴趣学这些东西。
深深地叹气,至少“清理一新”之类的魔法他还是会用的。
收拾好一团糟的厨房后,认命了的德拉科拿起手机,叫了一个麻瓜披萨外卖。
边啃披萨边看BBC新闻的德拉科,突然很想知道哈利现在在干什么,加班?给孩子做饭?给孩子讲故事?他从来不怀疑哈利成为世界第一好爸爸的必然性——他可是对自己这样的“敌人”都能友善相待的“圣人”,更何况是自己的孩子?再加上他的成长经历……哈利倒是很有可能因为过分溺爱,结果教出三个像小时候的德拉科一样的校园小恶霸。
德拉科不禁为自己的想象而翘起了嘴角。
晚饭后,练习了几个魔杖,德拉科就决定提早睡了。明天肯定是一场煎熬,但哈利到现在都没有再回自己的短信。这让他有几分失落,也有几分安心,这说明哈利必定有准备吧,不然他早叨叨各种注意事项了……
这一觉睡得断断续续,德拉科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梦,梦里萦绕着从十一岁到现在的各种大大小小的事件,他看到了天文塔,看到了马尔福庄园,看到了审判和摄魂怪,也看到了哈利……
不到6点,他就忽然醒了,像有人在他耳边大喊大叫一样,然而实际上,自己周遭一片安静。
他放弃了接着睡的打算,明白自己肯定睡不着了,于是起床,给自己煮了双倍的咖啡,站在阳台上,伴着清晨的雾气饮下。
也许是过量的□□,加重了他的紧张感,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随着时间不断加快跳动,他越来越坐立不安。便决定提早出发,在魔法部附近等着哈利把自己带进去。
仔细地剃完须后,德拉科稍微为穿什么而犯了一下愁;因为他没有去对角巷买巫师袍,所以只能暂时穿上了自己的麻瓜西服,当然不忘了打上领带,用最正式的标准温莎结。
按照模糊的记忆,德拉科开着自己的二手福特,兜兜转转之后,找到了那个坐落在破败街道的红色电话亭——魔法部访客入口。
今天只是任命发布会,他还不是正式的魔法部职员,自然只能通过这个入口进魔法部。
德拉科将车停在电话亭100米开外,坐在车里,静静地等着哈利的出现。
他不敢直接站在电话亭附近,万一有别的巫师访客认出自己了呢?他感到手心一直在出汗,将方向盘都弄滑了。
德拉科在内心默默地谴责自己的胆怯。太过投入,结果被车窗上响起的敲击声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要从腰间掏枪——他还以为自己被打劫了。
而他的腰上早就不别枪了,而这个“劫匪”——也只是同样早到的哈利。
“早上好,你等了多久了?”哈利对他招招手。
德拉科赶忙下车,“没有多久,我也刚到”,这是个谎言,他应该早到了半个小时以上。
哈利也没多纠结这个问题,直接开始带着德拉科走向不远处的红色电话亭。
德拉科拉了拉略微坐皱了的衣角,压了压领带,跟在哈利后面。
哈利今天穿的也非常正式——全套的傲罗制服——并不像他当年在学校时吊儿郎当的披校服方式,今天的哈利把傲罗制服穿得非常标准,连胸前复杂的纽扣都系得一丝不苟。
红黑相间的笔挺制服,完全展示出了这位年轻傲罗司长的英气;而他代表性的乱发,又在这个和谐的搭配上为他添上了一抹不可多得的少年感——不提“救世主”和“大难不死男孩”的头衔,光凭哈利的这幅外表,德拉科都觉得他完全有资格被评为“最性感男巫”。
怪不得哈利要躲到麻瓜公寓去,那些单身女巫们怕不是已经包围了格里莫广场。
在至关重要的发布会前,自己还能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德拉科对自己无奈地笑笑,跟随哈利一起走进电话亭。
电话亭很窄小,德拉科一直很不能理解堂堂魔法部,为何到现在都还在用这个破旧的方式迎接访客,也许是为了给访客一个下马威?
他一进挤进电话亭后,就马上停止了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因为他和哈利离得太近了,不,应该说他们直接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而德拉科的后背已经挤在了玻璃上,他不可能给哈利让出更多地方了……他感到哈利翘起的发尖已经擦过了自己的脸,他闻到了哈利柠檬味洗发水的味道……而且,随着哈利转身去够电话听筒的动作,他傲罗制服厚实硬挺的布料也结结实实地蹭过了自己正面全身。
德拉科突然觉得这个电话亭里的氧气有些不够用。
氧气的化学式是O2,在空气中约占21%……氧原子的相对原子质量是16……原子的单词是 Atom ……A-T-O……
德拉科只能靠不断背诵化学知识,来压制突然涌上的冲动……
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哈利已经拨完62442,一个冷漠的女声在整个电话亭里响起,“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哈利·波特,傲罗司,陪德拉科·马尔福来参加任命发布会”。
“谢谢”,冷漠的女声响起,不带一丝起伏,“来宾,请拿起您的徽章,别在衣服前。”
这套流程,小时候经常陪父亲来魔法部的德拉科已经很熟了。他伸手绕过哈利,去取徽章,这个动作看上去,十分像他在从后面拥抱哈利。
为了尽快结束这个对两人来说都有些“折磨”的动作,德拉科往前又探了一些,不可避免的,他的嘴唇蹭过了哈利的耳朵——哈利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德拉科默默地拿起方方正正的徽章,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和“发布会”的字样——天,这个电话亭真的太挤了——他低头别徽章时,感觉自已像把额头贴在哈利肩膀上一样……
他扎到了自己,疼……
德拉科抬头,两人沉默对视,谁都没有分心留意最后冷漠女声的提示,“魔法部的来宾,您需要在安检台接受检查,并登记您的魔杖。安检台位于正厅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电话亭里女声的所有话,都引用哈5《凤凰社》里的原话。
*上一章忘记说哈利的住所设定了:这里设定哈利和金妮在婚后住在了高锥克山谷,离婚后哈利将高锥克山谷的房子留给了金妮,自己住进了麻瓜伦敦公寓,孩子们两头跑,也会偶尔住陋居,格里莫广场12号空着,他只是时不时回去打理。后文会提到,这里先解释下。
☆、秘书和办公室
电梯在一个突然的震动后,开始缓缓向地下降落,也打断了两个人胶着的视线。
但他们的身体依然紧紧挤在一起,而电梯里的光线在一点点变暗,德拉科觉得气温也随之慢慢升高了。
最后他们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之中。德拉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感到哈利由于不断呼吸而引起的身体起伏,和从这具身体上传递出的热度。耳边,是老旧电梯向下滑动的刺耳摩擦声。
呼吸着哈利干干净净的柠檬味儿,和自己身上古龙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他忽然平静了下来。
只是一个发布会,有哈利在,他可以熬过去的。
这个黑暗中下降的过程,大约持续了一分钟,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当那道夺目的安检金光从他的脚底开始向上慢慢变宽的时候,德拉科反而希望这个过程能再延长一些。
电梯们也在这时猛地打开了,德拉科又回到了这个熟悉而陌生的魔法部大厅。
这些光可鉴人的地板,和深色的砖墙是他依然熟悉的,魔法部的装潢并没有在这些年里发生多大的变化。这些和回忆重合的部分,尤其是不断变化的天花板,和时不时有巫师突然出现的壁炉,让他血液的悄悄地沸腾,也让他的双手颤抖。
在五颜六色的巫师袍中间,自己的黑色西服显得如此突兀。
引入眼帘的第一个陌生之处是门厅正中的雕塑,既不再是魔法生物簇拥男巫女巫的“魔法兄弟喷泉”,更不会是战时伏地魔造的那座,男巫女巫坐在□□麻瓜人山上的“魔法即强权”雕塑。
现在坐落在大厅中央,用来代表魔法部当今倾向的标志,只是一面简单的、刻有一行行密密麻麻小字的黑色大理石,德拉科走近,发现上面刻的是两次战争中死亡的正义之士的名字。
他看到了哈利父母的名字,斯内普校长的名字,邓布利多的名字,博恩斯一家的名字——和凯瑞迪·布巴吉,当着自己的面被伏地魔杀死,然后被纳吉尼一点点吃掉的麻瓜研究学教授。
上面自然不会有任何马尔福家的人,倒是有两个母亲本姓家族的名字——小天狼星·布莱克和雷古勒斯·布莱克。
这份名单让德拉科百感交集,他突然质疑起自己回来的意义,觉得自己没有比任何时刻更像一个魔法世界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