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剧组开机在即,最快的速度养好嗓子,不耽误拍摄进度才是首要任务。
萧晏宁果断拒绝了季羽声的提议:“张姐给你安排的授课老师不就要开始授课了?你这时候搬来搬去,没这个时间,更没这个精力,我这里随你住到什么时候。租金你就按照外面的市价,正常给吧,这个钱,你还是给得起的。”
听完,季羽声没有再提搬出去的事,算是认可萧晏宁的说法。
但是,季羽声有点奇怪地挑眉。
萧晏宁从哪儿消息这么灵通,萧晏宁自然不好讲,最近他的特助被和他同姓行业一姐,也就是季羽声的经纪人老张的魅力完全折服了。
成天跟在人家后面姐姐姐的,也就跟着听到了一些消息。
庆功晚宴如期开始。
熟悉的嘉宾穿上礼物,重新回到了镜头前。
陆应淮带着陆优还有陆蛮,准时准点来到会场。
陆应淮向来没有什么一定要压轴登场的毛病,陆优想要和小伙伴们一起玩,陆蛮还没有见过秋秋,她就想等等看,季羽声和秋秋会不会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她今晚一定能见到季羽声和秋秋。
陆优左顾右盼,终于,也让她等到了想找的人。
“姜可可!”
姜可可也来了,但是她哥没来,是由其他长辈带着来的,姜临说退圈,还真就不再出现在公众场合。
这人没瞧出来,还算是有点骨气。
两个小姑娘许久未见,黏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同样在等着秋秋的,还有小谢。
谢家人去医院里探望过季羽声,那之后,就爆发了季羽声和萧晏宁之间的绯闻,谢家人想着季羽声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私人问题,就一直在等他的消息。
今天的晚宴,小谢问过秋秋。
秋秋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所以谢家人也到的很早。
更别说沈琮,方导一家。
这些嘉宾们准时准点,准得让节目组和受邀媒体都有些懵逼。
他们什么时候看过这么准时到场的嘉宾?
网友打开直播,从五点开始,就蹲守直播间。
线上线下,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季羽声和秋秋终于来了。
沈琮正在酒台边上取了一杯香槟端在手里,就看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萧晏宁。
沈琮轻声哼了一声,哼,季羽声的绯闻对象。
别说,他还挺嫉妒萧晏宁的,能和季羽声这么好的人传绯闻,真是上辈子走大运了这人。
“来了!”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
这场庆功宴,绝对的主角是季羽声和秋秋。
导演在幕后其实对季羽声出现并不抱有任何希望,但是当有人喊出季羽声和秋秋的名字的时候,他骤然抬头。眼睛亮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从哪里,传出了掌声。
就连第一个鼓掌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只是场上的气氛,就是如此,灼热,闪耀,热泪盈眶。
季羽声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胸前的口袋镶着一条细细的细闪的银色边。
他单手抱着秋秋,笑着向每一个熟悉,或不熟悉地工作人员打招呼。
季羽声和秋秋,回来了。
“你们好。”季羽声的声音还是这样,清亮,温和,只有尾音的那一点点沙哑,还能让人回想起,他了点伤的嗓子。
在他没有消息传来的日子里,大家都很想念他。
想要知道他是否安好。
其实吗,背负着很大压力的,不止是导演一个人,还有全体制作组。
两难的选择题,也在不停地拷问着他们没一个人。
他们当时,还有没有机会做得更好?
如果季羽声不来,永远不原谅他们。
在他们往后的职业生涯里,每每想到季羽声和秋秋这样一对父子,这样一件意外事故,他们又会报以怎样的心情。
策划小姐姐不由地背过身去开始抹眼泪。
真不是她泪腺发达,是气氛到位了,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秋秋好像从很远的地方看到了她,冲着她的背影挥手。
这时,季羽声和秋秋路过了一个很近的镜头,秋秋对着镜头喊了一声:“哥哥姐姐姨姨叔叔,爷爷奶奶们,你们好呀。”
现场的气氛松弛下来。
大家忍不住被秋秋逗笑了。
直播间蹲守着,准备开战的网友们,罕见地沉默了。
本来说如果季羽声如果来庆功宴,就是选择和好,选择向资本低头,背叛他的粉丝们背叛观众的网友们,忽然心里也有些酸酸涨涨的不是滋味。
当时,萧晏宁问季羽声来不来的时候。
季羽声这么回答他:“当有些问题,判断不了对错的时候,就问问自己的内心吗,究竟想要怎么做。”
其实在季羽声看来,严导的行为,不能叫错。它只是在对错难辨的情况下,造成了后果。有后果就要承担,严导承担了他的果,季羽声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萧晏宁看着季羽声,欲言又止。
季羽声:“我这不是善良,我只是,能理解。”
理解,但不认同。
最后导演说他重来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不一样选择,季羽声相信,他说的实话。
站在他那个位置上,对最后的单元收尾,会有执念,拼尽所有也不想任何意外,毁掉他的收尾。
但有时候,允许意外发生,又何妨。
季羽声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总是在不断地刷新萧晏宁对他的认知。
他说的这些,萧晏宁没想过。
萧晏宁的世界,是金钱,数字,市场,增长,和野心欲望。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和他说这些。
庆功宴上,萧晏宁举着酒杯,躲在一边躲懒,远远看着在宴会的中央,被灯光人群包围的季羽声,远远地,像是一捧高山上的雪。
突然,一个镜头发现了他,然后切到了萧晏宁的近景。
正憋着一股劲不知道往哪里发泄的弹幕评论,就像是江潮一样,一下子就哗啦啦,前向奔涌。
“你们看到刚刚萧晏宁看季羽声的眼神了吗?”
“确定萧晏宁是在看季羽声吗?”
“这还能有假?我的眼睛就是尺!”
“vocal,我真的好奇死了,萧晏宁是不是秋秋的亲爹啊?”
“带球跑文学,我嗑生嗑死。”
因为季羽声做的选择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是看起来,有令人无可指摘,突然就泄气的粉丝们,一下子就又活了过来。
他们又找到了新的兴奋点。
暂时性地就原谅季羽声的任性吧。
谁叫他们是季羽声和秋秋呢,自己选的偶像,还不是得自己宠着。
沈琮觉得萧晏宁他简直没眼看。
他拽着一旁的韩木言问他,当时他们那个悬疑的童话恐怖屋,如果玩通关了,真相究竟是什么啊?
这也是观众非常关心的点。
有记者问节目组导演:“导演能和我们说一下原本设定里的结局吗?”
导演非常低调。
让人把话筒递给韩木言,韩木言说了他们当时的设计。
就在韩木言非常地兴奋激情地说完了他们设定的结局之后。
沉默了。
空气里都是众人的沉默。
节目组你……
好歹毒的故事啊。
也就是说,其实所谓沙尘里的怪物,恶劣诡异的天气,都是因为来了太多在小镇寻宝开采资源的外乡人,破坏了当地环境,从而导致的,越来越多诡异的事件发生。
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观众们:所以,最后这个故事是告诉我们,因为人类贪婪破坏环境,导致气候变化,最后就会团灭。
“太正能量了。”
“不愧是你,节目组是懂策划的。”
“要我说,还好没有最后播到结局。要是这个结局,我怕我会原地爆炸。”
这时,又有记者向季羽声提问:“季老师,你怎么看待这个结局?”
话筒到了季羽声手里。
季羽声脸上温和地挂着浅笑。
这时,说到当时的情形,忽然有人想起来。
今天是不是少来一个人?
对啊,沈琮萧晏宁都来了,那纪寒人呢?
说起来,好像在季羽声受伤的期间,也很久没有纪寒的消息了。
原本当红的大明星,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活动,除了他粉丝,无人想起,无人在意。
不知道是先cue了季羽声,然后就都是cue季羽声想听他说两句的。
季羽声不推拒,带着秋秋来到会场的中央。
无数的镜头,无数的眼睛看着他,现场随着他的脚步,变得很安静。
所有人都在等待,期待着他说些什么。
季羽声笑了一下,还是一贯的温温柔柔的笑容:“大家晚上好。”
“我很感谢遇见《崽崽》,是它给了我一个机会,渡我一程,让大家看见了我。
你们对我和秋秋的关爱,我都知道。
接下来,我们开始新的旅程,逆水行舟,我们下一站见。
祝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季羽声说得十分简短。
但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都在里面了,言简意赅。
粉丝一下就被安抚到了,还有人抱着坏心思在里面挑事:“季羽声也太怂了,就这么被资本收编认怂了吗?要我说……”
粉丝甲:“要你说,要你说什么啊,要你说是能多吃两碗饭,还是季羽声能多拍两部好剧给我们看?”
粉丝乙:“要你说要你说,这么爹的人从哪里混进来的啊?这么好为人师,去教书育人不好吗?不会是只会在网上嘴炮吧?”
潜伏在群里搞事的黑粉想再发言的时候,发现自己发出的消息变成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气得黑粉狂砸鼠标。
季粉的那股佛系劲又回来了。
他们和季羽声之间有着默契,当季羽声说不在意的时候,他们相信,季羽声就是真的不在意。
谁也别想挑唆利用,拿粉丝当枪使。
纪寒的粉丝一直在等纪寒出现。
可是一直等到庆功宴结束,纪寒都没有出现。
他们大闹节目组的私信,但是不管他们怎么私信节目组,喷节目组过河拆桥,节目组都没有给他们回应。
在现场外面等着的纪寒粉丝更是失落。
原本,纪寒的经济人小范围透露,放出消息,纪寒要出演《云尘传》的男二,粉丝们非常兴奋,就等着官宣,然后“艳压”这个不知道从犄角旮旯出来的季羽声。
“资本喂屎吧。”
“他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抱上了资本的大腿。”
“越是的这种表面看起来风光霁月的,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舔。”
一些玩笑话越说越过分。
当季羽声带着秋秋从会场后门离开的时候,却被外面围着的记者和各家粉私生代拍围住了,人群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对谁,只见到满眼的人头窜动。
在会场里的媒体都是有邀请函进来的,经过筛选,问问题的时候都有所克制。
但是外面蹲守的就不一样了,一个个都是恶狼,看见季羽声就像是鲨鱼闻见了血腥味,来势汹汹。
季羽声皱眉,他怀里还抱着秋秋。
他的粉丝在外面等着接季羽声下班,但是无形中季粉都被挤到了外面。他们只能看着自己的偶像在一群恶狼的中央,干着急。
季粉对追星没什么经验,被人钻了空子。
还有一些留在了中央的季羽声和秋秋粉丝,竭力阻止后面人的推搡,想要给季羽声圈出一圈安全的范围,但是寡不敌众,一群人异常狼狈。
记者请追猛打:“季羽声,你知道网上传你的角色是通过不光彩手段得来的吗?”
“你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除了休养身体,是不是还和网络传言有关?”
“你怎么看待网上说你利用歪门邪道获得角色,不配做《云尘传》主角的事情?”
季羽声皱眉,护着怀里的秋秋吗,捂住他的眼睛,把他头埋在自己的怀里。
不让相机的闪光灯闪了秋秋眼睛,更不想让这群恶狼拍到秋秋的脸。
季羽声抱着秋秋向前走。
但是人实在太多,让他寸步难行。
粉丝竭力喊:“别挤,都别挤,你们疯了吗?还有孩子在这里呢!”
节目组收到消息之后,匆匆忙忙紧急调派人手保安来后门保护季羽声,但是季羽声已经被团团围住。
季羽声停住脚步,站定。
他不再试图突破人群,就在一个镜头冲着他的脸上怼上来的时候,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镜头,看向镜头后的人。
人群里这些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他们在冲着季羽声叫喊,“季羽声!看这里!你这个**看这里!!”
“你会看镜头吗?”
“你是哑巴吗,就知道臭脸不说话。”
“不会是刚红就飘了吧。”
“我们是来接你下班的啊。”
他们都是专业拍图的,就为了激怒季羽声,然后拍到他的丑态再放到网上。
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他们嘴里有多脏,脏话连篇,放出来都只能是满篇的马赛克。
被季粉t出去的黑粉,此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在网上狂发《还不知道j姓男星是怎么睡上去的》《j姓男星和某资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他们玩得好花,拍下的物料都被资本卖断,有图有证据》……
他们,玩得有多花?
季羽声和萧晏宁本人知道他们玩得这么花吗?
此刻,季羽声站住了脚。
最里面不干不净的人看到了他的眼神,竟然一瞬间瑟缩了一下。
随即他又直起背,不就是一个刚红起来,毫无根基的季羽声吗?这人估计连脾气都不知道怎么发,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好欺负的软柿子。
这是这些流量寄生虫最喜欢的血包。
季羽声的嗓音清清凉凉,就算是在嘈杂的,充满了各种噪音的当下,他的声音仍然像是一道清泉,缓缓流淌。
季羽声:“这件事,我只回应一次,我拿到角色,没有任何不正当的行为。至于你们说的网传的消息,我不清楚。”
说完,季羽声拨开人群,就要往前走。
他已经看见他的车停在不远处,经纪人张姐进来要来接他和秋秋。
一部分人得到了他的回应,也知道从他嘴里再问不出什么,便让开了一条道路让他往前走。
可是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只手,伸向了季羽声怀里秋秋想要袭击秋秋。
他的目标是拽开季羽声护着秋秋的手!
季羽声面对这人的突然袭击猝不及防,他脸色大变。
就在那只黢黑的手眼看要碰到秋秋的时候,“啪”一声,他的手被人挥开,然后来人迅速拧住了那人手臂。
想要偷袭炮制丑闻的人,感到手臂一阵剧痛。
“痛!松手啊!”
萧晏宁冷酷地:“意图袭击,先把人请边上去。”
保镖上前,迅速控制住了想要袭击秋秋的人,那人还想要大喊大叫,但是保镖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架住他就走。
季羽声被这一连串的动静弄得有些错愕。
他抬头,萧晏宁的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衣服的保镖开道,不知道什么,现在明明是应当是非常让人感到厌烦,愤怒的时刻,但是他突然有一瞬间失神。
萧晏宁这样,让他想到某些浮夸的短剧。真的好像在拍电视剧啊。
这个古怪的念头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羽声!这里!”张姐的声音传来。
张姐在喊他了,季羽声紧了紧怀里的秋秋:“秋秋,没事吧?”
秋秋在季羽声怀里被保护得很好。
萧晏宁张开双臂隔开季羽声父子和人群,在他和保镖的护送下,父子两人匆匆躲进了保姆车,这才缓过劲来。
萧晏宁的声音在后座响起:“怎么回事,工作室都没有给你配人,怎么做事的?”
张姐的脸有些发红。
是她欠考虑了,差点酿成大祸。
季羽声:“等等,萧总,在教训我的人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一个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跟着我们上车?”
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来不了。
“为什么!我这样咖位,去要一个男二的角色,都不配?他们是眼睛瞎了吗?”
纪寒揪着经纪人的衣领,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角好像要裂开。
他原本志得意满,觉得《云尘传》的男二是他的囊中之物,却没想到,经纪人接洽的反馈是他被拒绝了。
他当然要发疯,
说实话,纪甜上节目,却遇到节目组的“事故”,他本来就对纪夫人难以交代。
纪甜是纪渊和纪夫人的命根子。
老来得女,那是当成眼珠子一样疼。
纪寒却差点让纪甜置于险境,他想和纪渊解释,这都是纪枫搞出来的事,但是纪寒却丝毫不听他的解释,完全不顾及他现在已经顶流偶像的身份,抽出了自己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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