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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穿为炮灰后他们火葬场了(妖侩)


任白延向疯子一样嘶吼着,尖锐的冰块在他的手上割出了一条条血痕,他仿佛无所察觉一般,只想找到他的冬歉。
曾经被他丢弃的东西,如今却像是赌气一般,可以失散在风里,土壤里,却独独不可以留在他的怀里。
最后他跪伏在地面上,无助地流泪。
堂堂公爵,想不到还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可惜了。”
“早一点把他交给我多好。”
阎舟看起来很平静。
他平静的说完这句话。
又平静地转身离开。
就在刚刚,他还可以饶有兴致地欣赏任白延后悔的神情。
可当冬歉的身体在他的面前碎裂的时候,他的脑子好像就突然不会转了。
他走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云端。
那时候他想着,他期盼了一辈子的复仇,原来也就这样啊。
没什么滋味。
他的眸光一瞥。
任白延的助手看见这一幕后,浑身颤抖想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赶紧从这里逃开。
想的倒美。
阎舟缓缓举起了枪,对着助手的腿就是一枪。
剧烈的疼痛从大腿根开始蔓延,助手哀嚎一声倒了下去,捂住自己的伤腿嘶声痛哭。
紧接着,阎舟不记得自己开了多少枪。
他真想让这个人跟冬歉的身体一起碎成碎片。
直到最后,他再也听不到任何一声哀嚎。
阎舟收了枪,眼中露出了残忍至极的笑意。
.....
房间里,一个男人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冬歉。
他伸手想要握住冬歉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只轻轻触碰了少年的指尖。
不知过了多久,冬歉感觉自己的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缓缓醒来。
陆湛的脸在他的眼前愈来愈清晰。
冬歉茫然地看着他,嗫嚅道:“陆湛....你怎么在这?”
可是很快,他又自己否定了这个问题。
不...这不是陆湛。
或者应该说,不完全是。
陆湛左眼是人类的眼睛,可是右眼长着怪物一样的竖瞳。
在他的身后,依稀可以看见触手缠绕。
陆湛那张俊美无涛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诡艳的美感。
冬歉看着这张脸,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敢辨认。
“对不起,吓到你了?”
陆湛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对不起,我现在的形态还有些不太稳定。”
他垂下眼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现在的情况。”
冬歉辨别出了那触手上的花纹。
这些触手,他不可能不熟悉。
他想到了自己昏迷的前一秒,在身上看见的成熟期的小怪物。
现在,属于小怪物的触手却出现在了陆湛的身上。
他想到了这个星际的冷知识。
在这个星际,怪物是可以寄生在人类的身上的。
为什么陆湛当时的心脏已经停跳了却依然可以存活?
为什么小怪物忽然步入了成年期?
这一切似乎都可以解释了。
这是因为,早在十八年前,小怪物就已经对陆湛进行了寄生。
也就是说....小怪物和陆湛是同一个人。
被寄生的身体还有些不稳,这就像是对于主意识的争夺一般,时而是成熟期怪物的形态,时而又是以陆湛的形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用陆湛解释,冬歉就已经自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
于是在陆湛努力想着该怎么样用让冬歉不会害怕的方式解释这一切时,冬歉便已经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问他:“你现在可以控制吗?”
陆湛顿了顿,缓缓道:“暂时还不行。”
冬歉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他怎么可能想到,小怪物和陆湛居然是融合体。
在原剧情线中,小怪物和陆湛并没有融合,属于陆湛的那部分意识最后也没有觉醒,他们甚至成为了敌人。
如今想起来,竟然是自相残杀。
冬歉沉默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倘若陆湛将自己从实验室带出来的话,那么现在,换脸手术怎么样了。
一想到这个关键的剧情点可能会出差错,冬歉就控制不住地紧张。
陆湛显然察觉到冬歉在担心什么,他温声安抚道:“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他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和它的记忆,全部在我的脑子里。”
“我知道任白延想要对你做什么。”
“别怕,交给我来解决。”,他的语气肯定,让人很有安全感。
但是冬歉却懵了。
交给你解决?
你怎么解决?
你是要帮我毁了这个手术吗?
这可不是帮我啊。
在冬歉眼里,这已经不是手术的事情...这跟他的积分息息相关。
他的语气自然而然地变得急迫了些:“你都做了什么?”
逼问的意味太明显,陆湛顿了顿,显然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触手下意识的想呈现一个环抱的动作。
不过显然他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场合,于是不动声色地将触手缩了回去。
冬歉想起来,每次自己批评小怪物的时候,小怪物都会委屈地用触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看起来又可爱,又可怜。
此时此刻,他才慢慢有了点实感。
原来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冬歉伸手攥住了自己的衣服,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陆湛怎么会知道这个手术事关自己的积分呢。
他只是知道,做这个手术意味着自己可能会死。
因为会死,所以就带着他逃出来了。
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如果自己却只知道质问,那么他也算是没有人性了。
不可以这样。
冬歉告诉自己。
冷静,才能把事情弄明白。
冷静,才能解决问题。
冬歉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凝定地注视着陆湛,缓缓道:“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又是怎么瞒着任白延将我带出来的?”
陆湛看着他,垂下眼眸,如实道:“我,伪造了另一个你。”
“只是做到这一步,对我来说十分简单。”
“谁也没有发现,包括任白延。”
冬歉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怪物不光又寄生的能力,更可怕的是有这种堪称神迹的高仿能力。
因为小怪物熟知自己,所以才可以伪造出一个连任白延都认不出的身体。
任白延如此算计,绝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自己亲自培育的怪物手里。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积分这次会栽在这里。
冬歉呆坐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系统适时建议:【轻舟已过万重山?】
冬歉摇了摇头,苦笑道:【是将登太行雪满山。】
感觉失去积分的痛苦,他又要自己一个人消化很久。
下一秒,他感觉有人缓缓凑近自己。
像是迎面吹来一阵携着阳光的微风。
冬歉愣了愣,抬起眼眸,没待他反应过来,耳边传来一道温柔干净到极点的声音:
“之所以一定要今天把你带出来,其实还有一个特别的理由。”
陆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温和地弯了弯眼眸。
“冬歉,生日快乐。”
冬歉顿了顿,蝴蝶般的眼睫轻轻颤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敲动了他一般。
原本,自己应该在今天死在血泊里。
现在,他却在既定的死期里,得到了一句万分郑重的生日祝福。
虽然积分完蛋了。
但意外的,好像也没有很难过。
....
在冬歉从他眼前消散的那个夜晚,任白延得到了一分阎舟送给他的“礼物”。
有视频,也有图片。
更像是一份记录。
在这份“礼物”里面,全部是冬歉的身影。
里面有他想知道的一切。
他不愿意相信的事情,都可以从这里面找到答案。
任白延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地方,久久不敢打开。
他的手拿起又放下,踌躇,胆怯。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得到真相比想象中的更加痛苦。
白天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倘若阎舟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非常清楚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他可能恨不得将白家的每个人都杀了个干净,他可能恨不得将白年剥皮抽筋,而最后,他会恨死自己。
他将白年错人成了自己的弟弟,又为了救这样一个人,让冬歉失去了生命。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问题?
为什么他会在短短一日之间,失去了所有。
他失去了自己的弟弟,也失去了冬歉。
他该怎么承认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就像一个笑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点开了阎舟发给他的那些东西。
第一个画面就刺痛了他的心弦。
冬歉血淋淋的双手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手腕,掌心,指尖,全部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想要治疗这种毒,需要的血液数量极大。
与其说是救人,不如说是一名换一命。
他知道冬歉的体质,让他牺牲这么多的血去救人,对他身体的伤害几乎可以说是无法估量。
那一刻,他甚至感谢阎舟出现在了冬歉的面前。
不然那一天,冬歉真有可能因为救他而失去生命。
剩下的视频,任白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看下去。
仅仅只是一个画面,他就按下暂停键,不得不深呼吸几次才敢继续看下去。
但他必须看。
他得知道,冬歉为他做了什么。
他得明白,自己失去了一个多么珍贵的人。
视频中,因为失去了太多血,冬歉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他这么对你,你还救他?”,任白延听到阎舟这么问他。
是啊,这个问题,也是任白延想问的。
如果不弄清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恐怕会一辈子怀揣着这个问题难以入眠。
冬歉只是看着任白延的脸,眼中流露出几分他看不懂的目光。
任白延的整颗心都紧绷了起来。
他想要知道答案。
然而冬歉只是虚弱地昏了过去。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知道。
因为冬歉已经死了。
什么都不剩下。
伤口的治疗比想象中的更疼。
阎舟给冬歉擦药的时候,他疼得浑身颤抖,有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
他说,“轻点...”
这样的话,冬歉以往也无数次对自己说过。
他做到了吗?
恍惚间,他好像已经让冬歉失望了太多次。
“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我的腿,就当真治不好吗?”
“我很想去外面看看,可以吗?”
对于冬歉的这些渴望,他是怎么回馈的?
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些问题,冬歉都只问了一遍。
得到拒绝和搪塞后,就再也不问了。
永远不问了。
这些天来,任白延一直麻痹自己。
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
自私到,为了自己的弟弟,随意将冬歉推到了本不该属于他命运。
他为了自己的私心,将冬歉至于那种绝境。
为了不让自己心软,这些天他...甚至快要忘记冬歉是一个多么怕疼的人。
一个连打抑制剂都害怕的孩子,当初是怎么鼓起勇气救他的。
那么多血。
该有多疼啊。
白年呢?
那时候,白年为什么不在自己的身边。
他不是失血过多吗?不是因为失血导致面部必须要进行手术吗?
为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连他的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一个呼之欲出的真相摆在他的面前。
还能是因为什么?
他是装的。
白年回到白家后的治疗,他并没有全程围观。
这也是正常的,虽然他一直让冬歉叫自己任医生,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医生,他说白了只是一个搞实验的,白年当时的状况,其实他并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听人说,白年失血过多。
然后他就开始想着,这样的失血情况,会对他做的人脸面具产生影响。
一切都这么的自然而然。
他甚至没有过一丝怀疑。
因为他认为白年是他的弟弟,所以从始至终,他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
但是,白年不是他的弟弟,也并非他想象的那般纯善。
可如果是这样。
白年到底背着他,对冬歉做了多少不好的事?
仔细想来,冬歉每一次发生意外,白年是不是在场。
那天,冬歉被来路不明的Alpha标记,白年是不是也在?
为什么他会在?
还有更多的事情,一件一件地涌上他的脑海。
他不敢去回想。
他不敢直面,冬歉到底受了多少伤害。
那天,他问冬歉,为什么不可以像白年那样自尊自爱。
冬歉笑着嘲讽自己天生劣等。
是啊,白年一直都干干净净的。
他为什么干干净净的?
因为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流几滴眼泪,诉几声苦,抱几声怨,就会有人前仆后继地替他去做任何事。
只有冬歉一个人被留在了原地,始终痛苦地挣扎在泥泞里,事后还要被人问,为什么他那样脏,为什么岸上的人干干净净。
多么可笑。
更可笑的是,对冬歉问出那样问题的人,是他自己。
这种窒息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种痛苦甚至想让他恨不得亲手了结自己。
在那一刻,他竟同阎舟生出了相同的念头。
他得拖一个人...跟他一起下地狱。
冷光照射下,他的眸色极深,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像是疯了个彻底的怪物,择人而噬。
他的手操纵着光脑,对白家发出了联络。
他听见自己亲切地问候着:“白年现在还好吗?”
他的嗓音温柔无比,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病态的笑意,哪怕他现在,真的很想将白年剥皮抽筋,骨头和血肉一起碾碎。
白父对于任白延的情绪无所察觉:“还好,医生已经稳定住了他的情况,基本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是吗?”
任白延半张脸隐匿在黑暗里,温和地笑了。
“那我现在,去看看他吧。”

白年在帝国最好的贵族医院接受诊治。
白家人在外面心急如焚地等待,白父的情绪还算冷静,很有一家之主的样子,时不时地跟医生交代着什么,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关心。
任白延如他所说的那般前来。
不知为何,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怪异,如果有人这时跟他对视上,都会忍不住地汗毛倒立。
任公爵对外的形象一直是温柔亲和,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和往日截然不同。
就连白父看到任白延的时候,心中也忍不住地泛起一阵寒意。
“白年在哪呢?”,任白延看着他,低声问道。
他的眼眸幽暗,如同幽壑一般深不见底,像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蛇,阴冷地攀在目标物身上,仿佛在蛰伏着等着给人一个致命伤。
这个想法只在白父的心中停留了几秒就消失了。
他怎么会怀疑到任白延的身上呢?
一定是他想多了。
任白延是什么人。
他这些年对白年的宠爱,他们都看在眼里。
就连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跟他比起来,都有些自愧不如。
谁也不会想到,为什么白年会有这么大的福气,在人生的至暗时刻得到任公爵的照顾。
他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像是见到亲人一样,对他格外宠爱,无微不至。
他的好,是那种不讲原则,不择手段的好。
任白延永远知道白年想要什么。
只要他想要,任白延就会给他。
哪怕这种事,有违人性,违背良心。
他自觉地将白年保护在最干干净净的地方,自己替他蹚过浑水,做尽脏事。
这样的人,自己怎么能生出怀疑呢?
他如实告知道:“白年....就在里面。”
白父迎上任白延的目光,忍不住问:“公爵是不放心,想来看看吗?”
任白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是啊。”
“我不放心。”
.....
这是一间私人病房。
房间里,有精密的仪器随时检测着白年的生命体征。
白年何等尊贵,帝国最顶级的资源都用来为他服务。
外面站着忧心忡忡的家人,里面是最优等的医疗条件。
白年生来就获得了这世间的万般宠爱。
包括自己的。
任白延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是他精挑细选的家庭。
白家实力雄厚,又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不会为了家族的昌盛让自家的孩子去联姻。
他的弟弟本可以在这里获得幸福的生活。
一切本可以顺着他的心意发展。
可是...
却被眼前这个人鸠占鹊巢。
更可笑的是,他失去了一切却不自知,依然无知无觉地宠爱着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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