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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奖励他!(山有影)


还有一种形态是限定形态,嘴硬别扭但心软。
季唯洲只见过他这些状态的模样,但却是第一次见到他外化表现格外鲜明的脆弱。
偌大的客厅像是瞬间起了浓重的雾,江淮雪的身影隐匿在雾气之中,下半身在恍惚间似乎变成了硕大的蛇尾。
他低下头,看着那只苍白的手沿着他的大腿,最终之间停留在他的指尖,牵住了他的手。
季唯洲像是被一条巨大的蛇缠住,江淮雪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颈处,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嗓音喑哑:“好痛。”
是轻声的呢喃,大脑里的所有东西像是被清空了,季唯洲的手下意识搂上江淮雪的腰间,他在呢喃间开口问道:“摔到哪里了吗?”
江淮雪低低笑了声:“你不是准备知情识趣吗?”
那四个字语气上扬,带着清楚的愉悦,字与字之间是并不干脆的粘连。
“那我要是不知情识趣呢?”季唯洲的喉结动了动,他垂眸看着江淮雪,眨了眨眼睛。
江淮雪叹了口气:“那就只好摸一摸你的头,然后说一句乖,玩去吧。”
他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怀念喝了酒的季唯洲了,半杯就能打开那个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开关。
现在让他下手,都有种负罪感。
他这种道德观念那么微弱的人,居然都能产生负罪感这种东西。
“你怎么那么纯啊?”江淮雪的指尖抚过季唯洲的眉骨,又顺着面颊滑落,最后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之上。
季唯洲握住他的手腕,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那你要教我吗?”
“你想让我怎么教你?”江淮雪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我能教你什么呢?”
“你连那么简单的任务都做不到。”他继续对季唯洲说,想起季唯洲初见时的天真不忍,他每次都会想,季唯洲是被刨去“恶”这个概念了吗?为什么会活得那么天真?
季唯洲抱着他坐在沙发上,动作自然地去啄吻他的手腕:“我不喜欢伤人,而且你那个时候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
他一直是个心软的家伙,脾气又好,能够妥善处理自己所有的情绪与想法,整个人活得很通透,好像没有什么逆鳞,和谁都能处得好。
江淮雪探身去寻他的唇,在唇舌相触间,用含糊不明的语句轻声问他:“你是在可怜我吗?”
“你有自己的坚持,我的可怜对你而言是种人格上的羞辱,我不会那么做……”他低声回答他的问话,搂住他手更紧了一点。
季唯洲的掌心贴着他的腰间,隔着一层布料,崎岖不平的皮肤触感并不舒适。江淮雪拉着他的手腕,指引他去剥离所有虚幻与伪装,触碰最真实的伤痕。
来自他者温暖的指尖刚碰到那片嶙峋的肌肤时,江淮雪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一下。季唯洲与他呼吸交缠,在轻颤的呼吸声里,忽地察觉到他心底最深处无法言明的伤痛。
最后一层伪装被剥离,季唯洲低下头,看见了他腰间大片的瘢痕。
“很难看吧。”江淮雪问他。
那一片的瘢痕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依旧会在某些时刻隐隐作痛,反复提醒告诫他。
季唯洲掌心的温度,有时都会让他产生不适感。
“痛不痛啊。”季唯洲低着头,不敢再去碰那片伤疤,江淮雪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低笑了一声:“早忘了,哪里会痛。”
季唯洲依旧低着头没说话:“你刚才摔在地毯上都说痛。”
江淮雪柔情似水没装住,忍不住屈指敲了敲他的脑壳:“装一下不可以吗?”
也没有人禁止他撒娇啊。
“可以的。”季唯洲不敢继续看那片伤痕,收回视线,额头抵着江淮雪的胸口,“以后痛了要对我说。”
江淮雪无奈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摸了摸季唯洲的头,却在这个时候听见了一声几不可察的抽泣声。
江淮雪伸出手,抬起季唯洲的下巴,不出意外看见眼眶通红的男生。
“你哭什么啊?”他屈指给季唯洲脑门弹了一下,被发现后季唯洲也不掩饰了,抽抽鼻子反手指控他:“我不能难过吗?”
“行行行,难过吧难过吧。”江淮雪叹了口气,索性直接把他搂进自己的怀里,“陈年旧事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江淮雪这会儿是觉得有点弄巧成拙了。
他本来只是想给这傻小子看看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一下过往的伤痛,激一下他的保护欲。
但很显然放大招放早了,季唯洲进入心疼过头阶段了。
刚刚气氛好好的,不该这么早就说的。江淮雪难得觉得有些懊丧。
懊丧归懊丧,胸腔内却满溢着无所适从的喜悦。
他第一次品尝到被人长久挂念的滋味。
季唯洲搂着他,已经不敢把手放在那片伤疤之上。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一开始碰到江淮雪的腰时,江淮雪的反应会那么大,看向他的眼里都带着真切的杀意,那一刻江淮雪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这对江淮雪而言是逆鳞。
季唯洲没有在书里看到过这段伤疤的描写。江淮雪的故事是那么平常短暂,寥寥数语就能概括平生。
但现在他活生生地坐在这里,是他能够触及到的温度。
“怎么弄的?”季唯洲怏怏问道。江淮雪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漫不经心和他说起陈年琐事:“我妈生下我之后没多久就离世了,我因为腿是残疾,被江添明丢在了老宅祠堂。”
“他希望常年受到供奉的先祖,能够镇压我这个命带不祥的子孙后代,还他们江家一个清净。但又不能真的把我弄死,就找来一个佣人管我。”
江淮雪说起这些旧事时,并没有多少情绪。
他早年间曾知道自己的腿有机会恢复正常,却错过了治疗时间。本可以成为一个正常人的打击,他都能撑过来,讲起这些时,的确只是寻常事。
“那天江添明开了祠堂祭拜,他从来不会用灯,而是循旧例,点蜡烛。很不森*晚*整*理凑巧的是,佣人喝了酒。”江淮雪的指尖控制不住抖了抖,“火苗从蜡烛上落了下来,烛台打翻砸在了我身上。”
那个时候他才六岁。
他向来不会用言辞渲染自己的过往,季唯洲听得心惊胆战,几乎不敢问“后来”。
江淮雪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样看都已经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没什么好提的。”他摆摆手,不愿再讲下去。
季唯洲那个丰沛的同理心,听完要难过一晚上。
“我以前,”季唯洲和他说,“手指划破一个口子都会哭。”
“能想象出来。”江淮雪忍不住想了想年幼的季唯洲举着破口的指头,泪流满面,哼哼唧唧找父母撒娇。
季唯洲根本没有办法想象江淮雪被烧伤时的痛楚。
“还很难过啊?”江淮雪粗暴地揉揉他的脑袋,“再难过天都要亮了。”
“睁眼说瞎话。”季唯洲吸了吸鼻子,把他抱的更紧了一点。外面天那么黑,别提天亮了。
江淮雪拍了拍他的背,两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抱了会儿,享受情绪起伏过后的宁静。
“心还真是软。”江淮雪吻了吻季唯洲的耳侧,对他这个性格无话可说。
季唯洲没说话,只是蹭了蹭他的颈侧。
他有时候的动作格外像小动物,无论是蹭还是亲,都带着没有被雕饰过的稚拙。
但这一蹭就蹭出问题了。
季唯洲的动作越来越慢,视线越来越往下。
肩头是光滑的肌肤。
那件黑色的衬衫,方才还在江淮雪的身上,现在已经滑落在地了。
季唯洲的脑子像是被锤子砸了一下,整个人都有点懵懵的,江淮雪低笑一声,抬起他的下巴:“故事时间结束,现在是教学时间。”

什么教学时间?
季唯洲盯着江淮雪肩头那片光滑的肌肤, 忽地想起来在怜惜那片伤疤之前,他们在接吻。
江淮雪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深黑色的眼眸带着笑意看向他:“害怕了?”
“该害怕的是你才对吧?“季唯洲嘴硬不服输道。
江淮雪将柔软的腹部与脆弱的脖颈露在他的面前, 手把手指导他找到自己的弱点, 教授他该如何将他拆吃入腹。他将自己放在猎物的视角,却用猎人的方式对待本应该成为猎人的季唯洲。
主动权从来就没有让渡过, 掌控的开关与按钮一直在他的手中。季唯洲被他牵引着,前往甜蜜与剧毒共生的生死之地。指尖化作利刃,抚过每一寸增生的暗疤, 带着难以自遏的战栗。
刀尖剖开的不是淋漓的血肉,而是常年压抑后的放纵与欢愉,所有的情绪在暗色里爆发倾泻, 江淮雪覆在季唯洲的耳边, 用呢喃暗示疼痛的来由,伤痕是他活着的证明。
他捧着季唯洲的脸, 告诉他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求疼痛。那双深棕色的明亮眼眸认真地凝视他, 满怀珍重,连拥抱都带着如水般的温柔。
江淮雪在这双眼里见过太多情绪。喜悦, 悲伤,愤怒……七情六欲,爱恨嗔痴, 总是丰盈的, 不是如他一般麻木的眼眸, 只剩下幽深的黑潭。
年轻的恋人带着晴日最好的阳光与鲜花飞奔向他,眼神永远是明亮美好的。
季唯洲的手臂横亘在他的腰间, 拥抱的力道却越来越紧,像是要不分彼此。他贴着江淮雪的脸颊, 轻声低吟:“我不想你痛。”
疼痛不是良药,只会让他更加沉迷上瘾,季唯洲本能厌恶所有会上瘾的东西,那并不适合江淮雪。
“那怎么办,我喜欢。”江淮雪侧过脸,去亲吻他的脸颊,轻声说出他的诉求。
季唯洲的下巴搭在他的肩头,陷入了沉默。他牵起江淮雪的手,轻轻揉捏手指,最后十指相扣,带着隐晦的浪漫与青涩,这像是他的某个决定,他打横抱起江淮雪,沉默地往楼上走。
“那你要教我。”他低下头,对江淮雪说,像个刻苦好学的好学生。
江淮雪低低笑了声:“当然。”
他们推开了那扇代表未知的门,柔软厚实的地毯之上,失去一条腿的江淮雪,仿佛成了条任人宰割的蛇,蛇尾脆弱摇曳之时,他在季唯洲的掌心中,听见了灵魂深处的轻吟。
江淮雪去拥抱季唯洲,亲吻他的眉眼,嗓音沙哑:“好乖。”
是个好学生。
季唯洲醒来的时候,江淮雪还没醒。他睁开迷蒙的眼,看着天花板,又看看昏睡的江淮雪,恳切呼唤621:“621,昨天是几号?”
621已经死了:“二十二号,干嘛?”
“记一下,一个特殊的日子。”季唯洲有些惆怅,又有些喜悦。621的声音一直都和喉管被捋直了似的,犀利点出他的问题,戳中他的心窝:“怎么,破*啊?”
季唯洲在脑内长叹一声气,直骂它说话粗俗,又被621破口辱骂,一人一系统早上友好交流就此结束,各自屏蔽对方不说话了。
621一个系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骂人语录,一套又一套,不带脏字都能把人气炸,季唯洲这等好脾气的,有时候都受不了,好在彼此都有拉黑功能,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不爽,大家一起拉黑不说话。
有效避免纷争的出现。
季唯洲没有被江淮雪压住的那只手四处乱摸,终于在一堆衣服里摸到了手机。
他们今天不用上班,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中午十二点,他低头看了眼完全昏睡的江淮雪,试着把那条被缠住的手臂抽出来,未果。
和蛇一样的男人果然缠人,缠绕技术简直可以打满分。
外卖送到这估计人先得饿死,季唯洲腹内空空,又不敢吵有起床气的江淮雪,思来想去,索性直接把人抱起来去厨房了。
他昨晚还是稍微收拾了一下家里,没出现衣服乱飞的情况,楼下好歹还算整齐,能见人。他抱着被毯子裹着,又全身缠着他的昏睡版江淮雪,打开了冰箱。
单手做饭显然做不出什么好的东西,季唯洲小火煎了四个鸡蛋,又拆了袋吐司,就当垫肚子了。
面包鸡蛋煎好的时候,江淮雪奇迹般的醒了。靠在他的肩头没动静,好一半会儿才从毯子里探个头,开口问他:“你在做什么?”
他说话几乎全哑,只剩一道气音。季唯洲将面包鸡蛋倒进餐盘,对他道:“做早午餐。”
声音还带着睡醒没多久的朦胧沙哑。
江淮雪:“……”
他转过头,正好见早午餐出炉。
“早午餐就吃这个?”季唯洲饭量大,吃这个真能饱吗?
“如果你没有缠住我,我出不来的话。”季唯洲无奈申诉,“你信不信我现在松开手,你能稳稳挂在我身上。”
江淮雪物理缠住他的技能实在很强悍,季唯洲至今想不明白他的受力分析。
所以江淮雪的本体绝对是蛇吧!
江淮雪嗓子说不出话也要威胁他:“你敢松开?”
昨晚耗费精力实在太多,他威胁几句也没力气了,被季唯洲带着去洗漱换衣吃早午餐。
季唯洲嫌热没穿上衣,江淮雪看着他满后背的抓痕,难得产生一点愧疚:“你后背不痛吗?”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没指甲抓人也那么狠的,你是猫吗你?”被问话的男大学生难以置信,江淮雪面无表情嗓音沙哑反问他:“又被你说像蛇,又被你说像猫,我就不能是人吗?”
“可以可以。”被敷衍的季唯洲终于找到机会敷衍回去,用江淮雪惯常用的回话回应江淮雪。
两只手腾出来后,他终于有功夫做正餐,面包鸡蛋是垫肚子,季唯洲翻出一袋意面,起锅做了两碟番茄肉酱意面,端到桌上的时候,江淮雪拿着叉子,把自己那盘里的面卷了大半塞进季唯洲的盘里。
“吃不下。”江淮雪理直气壮,说话声音有气无力,季唯洲看他那样子,也不能真逼他硬塞,默默吃完了一碟面。
吃完饭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季唯洲倒是精力旺盛,江淮雪看着他,每次都觉得养了只大型犬,每天跑几公里都不一定耗得完精力。
他倒在沙发上,怏怏的,平日里爬的动作,昨晚一次性补全了,他的手肘和膝盖至今隐隐作痛。
季唯洲混账小子蔫坏,掐着他的脚踝把他拖回自己身边,敢逃就敢抓,江淮雪到后来被吓出条件反射,一被抓脚踝就不敢动。
“好无聊哦。”呆坐了一会儿,季唯洲看着天花板思考人生,江淮雪哑着嗓问他:“看不看电影?”
“看看看。”季唯洲连忙答应,带着江淮雪转战一楼的家庭影院。
这地方江淮雪本来没想装,后来还是装了,环境够阴暗,适合发泄情绪。
电影是江淮雪挑的,季唯洲只负责零嘴。等他抱着吃的回来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
季唯洲坐下,极其自然把江淮雪捞进怀里。
“你抱我干什么?”江淮雪一脸懵,季唯洲低头看他,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腰痛吗?这样靠着呗。”
江淮雪并不觉得他的怀里有什么缓解腰痛的方式,反而让他有点后怕,但抱都抱了,不呆着感觉会很吃亏,索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坐着。
电影开场,阴森开头,季唯洲开了袋薯片,起先还敢吃一口,直到死气沉沉的鬼娃娃出来时,他的心脏骤停。
“江江江江淮雪,是恐怖片吗?”他结结巴巴问江淮雪,江淮雪从容地往他嘴里塞了片薯片,漫不经心盯着银幕:“对啊。”
季唯洲:“……”
他默默嚼了薯片吞下,深吸一口气:“可以换掉吗?”
“不可以。”
江淮雪转头看他惊恐的脸色,笑了笑。
季唯洲突然不害怕了。
江淮雪的笑容比恐怖片还要恐怖。
他现在只庆幸第一天见面,风雨交加的雷电之夜,江淮雪没有从电视里爬出来,找他麻烦,现在正常人出现也挺好的。
季唯洲抱着江淮雪,两人聚精会神盯着银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跳出来的吓人东西吊着季唯洲的心,让他时刻处于一种警惕的防备状态。
薯片不知何时被放在了一边,周遭只剩下影片的声音,主人公焦虑逡巡,季唯洲连呼吸都屏住了,在水琴声里,猛地捂住了江淮雪的眼睛,脏东西忽地扑脸,他直接被吓到无声惊叫。
“你捂住我的眼睛干什么?”
江淮雪无语拿开他的手,直接捂住了他的手:“害怕就不看了,换一部。”
“不要,我看。”季唯洲神色坚定,直面恐怖惊悚的场景,最后抱着江淮雪在沙发里往后猛然一缩。
江淮雪:“……”
这死不服输的个性哪儿来的……
音乐重归平寂,季唯洲的心脏在这个却被吊到了最高处,连呼吸都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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