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昭满意了。
老婆虽然不是特别爱他,但喜欢还是有的,更何况老婆都保证过没有一点喜欢别人了。
四舍五入,他就是老婆唯一的爱人。
等他努力努力,老婆就会和他双向奔赴!
郁皊看着不知道想到什么而高兴起来的司总,心累地叹口气。
如果他是医生,还得给司总的诊断书上加上“高敏感高需求”“疑心病”这几个症状。
太可怕了。
郁皊不禁害怕起方特助说的“ABO”。
到底是谁发明了这样的世界观,把可靠的司总变成了这个样子!
好在心累过后,司总得到安慰,老老实实地让郁皊看书。
他不乱动,只是要求搂着老婆,郁皊也随他去了。
只希望神经纤细的司总不要试图问他爱不爱的问题。
郁皊不想违心,怕司总恢复了和他计较,更怕现在的司总大哭特哭。
他真的没有衣服了。
郁皊的担忧一直持续到入睡前。
方特助听他的话,搬来了一张单人床,一米五的,很快拼接好放在房间里。
郁皊找了干净的床单和被褥,把床铺好,继而盯着司总看了看。
“我今天睡这里,”面对司总纯良的眼神,郁皊咳了一声:“两个人睡太挤了,我们分床吧。”
主要是他怕再出现今天早上的尴尬情况。
多不好意思啊,撞见司总精神奕奕的样子,还要被认知错乱的司总问为什么老婆不帮他。
男人真可怕。
郁皊心有余悸,哪怕看着司总还有点红的眼,也下定决心:“就这样,我睡这里。”
为了避免司总发难,郁皊先抢白:“等等,你先听我说。”
司行昭:“……好”
郁皊顿了顿:“你看,现在屋子里有两张床,离得也不远,我们晚上就分开睡好吗?”
“当然,不是我讨厌你的意思。”郁皊绞尽脑汁:“一个人睡更舒服,你说对不对?”
司行昭沉默。
他知道老婆对自己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自己做了错事,对不起老婆,老婆能忍自己这么长时间已经很好了。
现在提出分床,肯定也是因为忍不下去。
“我睡这里,”司行昭自觉领了小床,带着自己的被子过去:“老婆不用换。”
郁皊:“那也行。”
他有点讶然司总答应地这么痛快,但司总今天的情绪起伏真的很大,他怕多事,也默认了司总的举动。
分床睡就好。
郁皊心虚,安慰司总几句:“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还陪你一起开会。”
希望工作能唤醒司总的记忆。
司行昭:“谢谢老婆。”
洗漱之后,郁皊躺上床,很快睡着了。
他这一天心力交瘁,被司总折腾得够呛,睡得很熟。
躺在小床上的司总却忽然睁开眼。
他没睡着。
庭院的灯光透进来,纱帘微动,司行昭的眼神锐利地可怕。
他想过了,自己要是比老婆醒得早,回到自己的床上,老婆不会发现自己偷偷跑过去的。
司行昭既想抱着老婆睡,又想让老婆觉得自己听话,想出这个办法。
司行昭冷静地爬上老婆的床。
他就抱一下,半夜的事情,老婆不会知道的。
司行昭蹑手蹑脚。
老婆的睡颜安静漂亮,眼睛紧闭,睫毛翘着,唇瓣鲜红柔软,他忍不住在白皙的脸颊上摸了一下。
怀里的人拧了拧眉头,没醒,换了个姿势。
司行昭顺势把老婆抱进怀里,像昨天一样搂着老婆睡。
睡着的老婆很乖,任由他搂着。
司行昭就在老婆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老婆晚安,他在心底说,满足地闭上眼睛。
明天早上他会很快醒来的,怀着这个想法,司行昭很快入睡。
第二天,本应该早早醒来回到小床上的男人动了一下。
熹微的阳光从纱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照亮空气中的纤尘,云雾一样翻涌。
司行昭睁开眼。
眉眼冷峻的男人拧着眉头,下颌被柔软的发顶蹭了一下,下意识感觉到不对劲。
有人在他怀里。
温热的呼吸落在胸前,热度透过睡衣穿过来,引得那片皮肤又热又烫。
而他自己搂着人,两只手都用上了,还被枕着肩膀。
肩膀发麻,显然是被压了一夜,就这自己还没放手,任劳任怨地给人充当枕头。
司行昭难得地懵了。
这个点,他不应该在自己的房间,早起去上班吗,怎么有人在他怀里睡觉?
也许是他的动作惊醒了怀里的人,那人动了一下,发出微不可闻的气音。尖尖的下巴在他胸前蹭了蹭,留下微凉的触感。
身体比意识快,司行昭反应过来的时候搂在人背后的手很自觉地拍了拍,哄小孩睡似的。
被吵到的人睫毛颤了颤,又睡着了。
怀里的触感柔软又温热,司行昭的警铃却大作。
大事不妙。
司行昭低头往下看,看见了一张漂亮又熟悉的脸。
看清了那张脸属于谁,司行昭冷漠的面孔兀地出现裂痕。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为什么会和联姻对象一起抱着睡觉?看上去他还是很主动的那一方?!
一刹那,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肩膀下的呼吸平稳, 手下的触感柔软温热,他却如坠冰窖。
这两天,他喊人家老婆, 跑到人家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寻找沾上气味的衣服来“筑巢”, 动贴身衣物,还问人家为什么不来陪自己,自己在易感期很难受。
不只是这些。
司行昭的神情难以置信又僵硬。
郁皊被他扑倒之后要打电话给方特助, 他却拦着打断电话,助理和阿姨来了也十分不讲道理。
眼泪流了, 口水流了, 还问人家爱不爱他。
郁皊不回答, 他就像傻子一样掉眼泪, 列举别的男人的名字挨个问。
私底下让人跟着去东山的事情也被发现了。
司行昭冷峻的面孔终于完全碎掉了。
他低下头, 怔怔地盯着怀里人漂亮的脸看。
眼底有点青黑, 漆黑的眼睫微颤,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衬得本来就纤弱的面孔更惹人怜爱了。
不知道是因为没睡好还是忧心。
前者是因为他, 后者大概率也是因为他。
司行昭掌心微颤。
就在昨晚,明明答应了分床睡, 还自作聪明地等人睡着了再偷偷爬床。
还偷了一个晚安吻。
然而现实并没有留给司行昭思考的余裕。
不知道是因为他身体太僵硬, 还是呼吸声太重, 郁皊的眼皮其轻颤了颤,半梦半醒似的看了他一眼。
“你……醒了?”声线很轻, 却因为尚未清醒而带上了几分潮湿柔软, 呓语似的:“你怎么过来睡了……?”
司行昭更僵了。
确实, 他明明答应了一个人睡,却半夜爬上了郁皊的床, 抱枕一样把人搂得紧紧的。
司行昭的睡相很好,并没有什么爱搂着东西睡觉的坏习惯,他也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举动。
那么大的空间不躺,偏偏要带着人挤床角,亲亲热热地贴着。
司行昭僵硬着,迷迷糊糊说了几句话的郁皊又开始乱动。
他的睡相是真的很不错,被当成抱枕搂了半夜也不生气。只是感觉放在后背上的手臂无端收紧,有点不舒服。
现在要醒了,也只是稍微挪动两下,挤出含糊的几声气音。
绸缎般的长发落在小臂上,触感微凉。胸膛被蹭了蹭,司行昭感觉自己更僵硬了。
骑虎难下。
在生意场上纵横多年的司行昭头一回体会到两处为难的感觉。
现在他显然是得立刻放开手,离开这张床和这个房间,回到自己房间里洗澡换衣服,假装无事发生。
要不然等郁皊醒过来,不仅会发现他半夜爬床,还会第一时间发现他已经清醒了。
但如果立刻放手……
司行昭低头看着郁皊拧起来的眉心,肯定会惊醒他。
这两天都没休息好,白天还要被失智的他纠缠,连方特助都没郁皊要操的心多。
也不知道怎么忍下来的。
记忆里郁皊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来,司行昭犹豫万分地抬起手——
在郁皊背后轻轻拍了拍,担负起哄睡的职责。
司行昭的力道不轻不重,也有点熟练了,很快半睁着眼的郁皊就把眼闭上了。
也可以看出他的确是没怎么休息好。
睡梦里的郁皊微微侧过脸,柔软的长发披散,呼吸平稳下来。
身边有一个热烘烘的热源,后背还被轻轻拍着,像小时候一样。
因而郁皊很快又沉沉睡去。
怀里抱着的人睡着了,司行昭却心如擂鼓。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纱帘缝隙里透出来的微光,什么也看不清。
又因姿势所限,司行昭能看见的就只有怀里人雪白的面孔。
平日里总是规规矩矩束起来的长发披散,些许落在脸颊处,有几分稚气。
郁皊睡着的时候很安静,没了平时有些疏离的气质,脸颊微红,眉眼干净又漂亮。
司行昭的视线在郁皊眼尾处停留片刻。
平日里他和这位联姻对象保持社交距离,只知道郁皊长得好看,却不知道对方眼角下面还有一颗红痣。
是胭脂一样的红色,小小一粒,凝着秾艳的微光。
没长还好,这一粒小小的红痣点出来,漂亮的五官也添上一点莫名的艳丽。
明明面孔还是雪白干净的,气质却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让人人心里痒痒的。
想细细摸一摸,看看这粒小痣会不会因为被触碰而变得更艳。
指尖悬空的时候,司行昭陡然一惊。
他望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表情古怪又僵硬。
怎么看着看着又伸手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司行昭立刻收回手,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个没有生命的抱枕。
同时,他的心情无比复杂起来。
司行昭冷着脸。
还得去医院再做一次全套检查,问问医生这奇怪的症状为什么会在清醒的时候影响他。
想到医院,司行昭又想起来,自己应该去医生那里报道了。
自从半年前得到了荒唐的诊断,他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诊疗室的大门。
司行昭笃信科学,对于严医生提出的认知错乱和失调症不屑一顾,觉得对方是在诓他。
至于严医生口中只存在于文学作品里的ABO?他是半点不信的。
司行昭只能相信自己偶然的痛苦是因为车祸后遗症,有关意识领域的医学研究尚未开拓备至。
尽管在医生的强烈催促下做了准备,他也没打算去找住进别墅里的郁皊。
司行昭对自己的意志力很有信心。
本来前天下午司行昭就应该已经结束了“易感期”,靠着自己的毅力,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别墅之后又打开了别人的房间门。
本该清晰的记忆却像掉进撒了糖霜的蜂蜜,甜腻又模糊。
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似的,干渴又滚烫。任何一点陌生的气味和动静都让他感到难受,放大无数倍,让他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稀松平常的气味变成了对他而言致命的毒药,直冲脑门。而司行昭像是要在陆地渴死的鱼,唯有房间里残留下来的香草兰的味道能让他放松片刻。
他呆在无人的别墅里,不可遏制地感觉到了被整个世界抛弃,一反常态地惶惑不安。
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老婆呢?
房间里好香,可是根本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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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大脑的指令让司行昭无法再思考别的什么,不由自主地做出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
直到房门被打开,闻起来是甜蜜的香草兰味道的人回来,疑惑地问他在干什么……
“司总?”
司行昭的思绪被打断。
他僵硬地低下头,和一双漆黑的眼睛对视上。
“您醒了?”
尽管是问句,语气却格外笃定。
冷峻的面孔近在咫尺,郁皊也有些怔,犹豫着开口。
他本来想问司总为什么在这里,昨晚不是答应了他分床,怎么还食言了。
但男人的轮廓里都透着冷淡,尽管表情古怪,眼神却是锋利的。
郁皊就知道司总已经清醒了。
弱智司总已经下线,现在抱着他的是神志清醒的司总。
郁皊深深感到了不妥。
“我要起来了,”郁皊斟酌说辞,提议先起床:“您放开手。”
不管司总在想什么,记不记得这两天的事情,他们都得先起床。
和只会流眼泪的司总呆在一起可以说心如止水,但和这个冷酷无情的司总呆在一起就不行了。
“好。”低沉的声音响起了,郁皊感觉自己被放开了。
司总清醒得很彻底。
郁皊下床,礼貌地留给司总独处的空间。
“方特助应该已经起来了,”进浴室前,他贴心提醒:“您今天可以去公司。”
浴室的门被拧上。
水流声响起了,郁皊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有人出去,又关上了门。
司总离开了。
他彻底松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开始洗漱。
司总清醒了,他也能去学校了。
昨天江柠和祁阳都问他怎么一天没出门,郁皊找了个理由糊弄。时间再长,假也不好请了。
郁皊还没毕业,不想因为这种不能言说的原因修不满学分,他是完全拒绝的。
擦干脸上的水珠,郁皊去换了件衣服。
等司总去了公司,他也要去学校。
郁皊下楼等时候,司总和方特助都在。
方特助发挥自己的职业素养,半点声音没有,对面的司总也保持着可贵的沉默,很规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样才对。
瞥见这一幕的郁皊有些满意。
他对司总的印象就是这样,尽管被本人打破了,也只希望看见这样可靠成熟的司总。
认知错乱的司总太可怕了。
“早。”郁皊礼貌地对餐桌上的两人打招呼。
方特助噎了一下,很快回郁皊:“早上好。”
郁皊坐下来。
早餐很简单,海鲜粥和虾饺,闻起来香喷喷的。
离他不远的司行昭声音很低:“早上好。”
郁皊微微颔首。
沉默在两人中蔓延。
不明所以的方特助看看自己的上司,又看看神色如常的郁皊,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八卦过。
他起得早,刚从阿姨手里接过来早点,就看见司总匆匆忙忙地下了楼。
衣服换了,是平常的打扮,领带系得格外歪,却半点没注意到。
作为擅长察言观色的助理,方特助敏锐地察觉出来司总冷漠表情下的犹疑。
结合司总的打扮来看,应该是清醒过来了,还没有从巨大的惊讶中缓过来。
方特助想到了自己昨天和总裁夫人一起拼好的小床。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张床应该是没有派上用场的。
毕竟他的上司表现得是那么……黏手。
“司总早,”职业素养让方特助收拾好八卦的情绪,尽力不让上司感到尴尬:“您早上要去公司吗?”
司总的身形一顿。
高大的男人转过身,看到他的时候是淡淡的惊讶,但也只是一瞬,很快沉稳地回答:“去。”
方特助带着食盒去厨房了。
显然他的上司魂不守舍,差点连他在这里都忘了。
爱情真可怕。
方特助没谈过恋爱,但这不妨碍他得出这个感慨。
毕竟冷漠如他的上司,现在也像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表情古怪。
方特助不知道司总和总裁夫人独处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但从司总的表情看,显然是很难忘的。
直到总裁夫人下来,司总才收起那副魂不守舍的表情。
“早。”方特助听见郁皊轻缓的声音,忍不住瞥了一眼司总。
司总盯着碗看,眼神认真,好像在分析这碗粥是怎么做出来的。
总裁夫人的神情如常,面孔依旧漂亮。
方特助不感到意外,毕竟郁皊接受情况的速度也很快,看见司总那样也只是惊讶一瞬。
他却下意识看看司总。
嗯,司总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方特助觉得事情不是很妙,也低下头。
上司的情感生活不容置喙,而他,一个小小的、单身的助理,显然也不能给司总建议。
方特助决定把严医生的联系方式拉到第一个。
“我今天要去上课,”郁皊放下勺子,礼貌地交代自己的去向:“下午也有课。”
司行昭:“好,让司机送你去。”
郁皊不置可否。
他等了一会,司总没开口,他就上楼去了。
在房间里收拾的时候,引擎声从楼下传来。
郁皊隔着窗户看了一下,是司总平时开的那辆车。
车子平稳开着,加快速度离开大门,他却从中感觉到了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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