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降临后(蜀江春水)

“快快快，把它的脚捆起来。”
家里四个大男人拖着猪，两百多斤的大肥猪可难搞了。
“弟娃，要不你今天还是用野地瓜藤把它捆起来吧！”
之前都是赵然用异能把它捆起来放到打谷桶上，今天为了让柳州感受一下什么叫杀猪的氛围，赵自提议不许用异能。
赵然无所谓啊，不用就不用。可惜没过多久，赵自就后悔了。
“不要，说好的不用就不用。”
赵然摇头拒绝，让赵自的脸垮了下来。
“它太难抓了，到现在我们都没抓住。”
赵自觉得自己今天太傻了，为什么要跟弟娃说不许用异能呢？
往年多好啊，只需要媳妇给它一刀就行了，全程不用出力。
“这是你的问题。”
为了给哥哥一个教训，赵然说什么也不用异能，赵自求助柳州都没用。
“我不敢，然然会生气的。”
柳州承认自己怂，赵然不答应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好好好，你们才是亲兄弟，我是捡来的，对吧！”
赵自赌气地蹲在一旁，不抓了。
“哈，人本事不大，吹牛皮倒是挺厉害的。是哪个说的，四个大男人还抓不到一头猪，一头撞死算了？”
赵大嫂站在一边嘲讽道，让赵自的脸更黑了。
没错，还是他说的。
“弟娃，麻烦你了。”
赵大嫂对丈夫那叫一个嫌弃啊！还好意思生气，该生气的人不应该是弟娃吗？人家把猪都捆起来了，结果赵自让他把猪放了。
赵然多好话说啊，你说放就放，可是再想让赵然帮忙，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
赵然对着他哥冷笑了一声，手一伸野地瓜藤立即出动，把昨晚就饿着的猪捆了起来。
要杀的猪，单独关在一个猪圈里，其他猪照吃照喝。这要杀的猪，没有吃的叫了一晚上。
赵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不仅把猪捆起来了，还把猪放在了打谷桶上。
“嘿嘿，还是弟娃厉害。”
赵自厚着脸皮过来夸夸。
“一边去，血溅出来了。”
赵然都懒得看他，他哥的脸皮已经不止城墙那么厚了。
刚才还在生气，这会儿就一脸无事地凑过来，他谁都不服，就服他哥。
“哦哦～”
赵自被弟弟一提醒，赶紧站到了柳州的身边。
“表弟，见过杀猪吗？”
赵自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让柳州好无奈。
“第一次见。”
他承认，自己以前没看到过杀猪。小的时候是因为不允许孩子去观看，大人们觉得太血腥了。
后来就是没有机会看，再后来就来到了赵家，这一次他终于目睹了猪是怎么杀的。
“过来帮忙。”
赵大嫂把猪血放完，就该给猪打气了刮毛。
在几兄弟的帮助下，很快一头猪就收拾好了。
“大嫂好厉害。”
柳州看着动作麻利的赵大嫂，把猪肉分成一块一块的，都觉得自己大受震撼。那动作一点也不比男人差，甚至还带着一种特殊的美感。
几兄弟把要腌的肉和要灌香肠的肉分开装好，赵妈妈和赵爸爸开始腌肉切肉。
两个孩子在厨房烧火，大骨炖萝卜汤，香得他们在厨房里直咽口水。
赵然把腌好的肉盖起来，再压了一块石头在上面。
十天后再拿出来清洗晾干，然后再用烟熏。
一家人都在忙，柳州也帮着挂肉搬肉等。
最后灌香肠的时候，全家都上阵了。二三十斤的香肠，一家人上阵的情况下，很快就灌好了。
赵爸爸用竹子制了几个灌香肠的工具，打磨得很光滑，不会戳破肠子。肉只要往里面塞就行了。
灌好的香肠挂在通风的地方，要让它晾干，然后和腊肉一起熏。
等忙完这一切，都差不多两点了。
“快快，吃饭了。”
赵妈妈和赵爸爸端着煮好的饭菜上桌，除了早就炖好的大骨汤外，还炒了回锅肉、木耳肉片、青椒炒肉，和一盘青菜。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分量大。
一家人先喝碗汤去寒，然后开始吃饭。家里两个孩子早就吃了，这会儿坐在玩具角玩他们的赛车。
“表弟，杀猪好玩吗？”
赵自一脸贱兮兮地问道。
“还挺好玩的，因为杀了猪后就有肉吃了。”
对柳州来说，虽然很忙，但是确实很好玩。
而且现杀的猪，肉吃起来特别的香。怪不得他以前老听人说，土猪肉好吃，确实比饲养猪肉好吃啊！
“切，没意思。”
赵自没在柳州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立即没有了兴趣。
对他哥一天不做显眼包就过不得的性子，赵然表示这人是改不了了，随他去吧！
“表哥，多吃点。”
赵然给柳州夹了一大筷子的回锅肉。
“然然，你怎么不吃？”
柳州见赵然的碗里饭只有一点，菜也没吃几口，光喝汤了。
“不想吃。”
赵然摇头，他没啥胃口，吃不下去。
“然然，你这是发烧了啊！”
柳州听了觉得奇怪，伸手往他的额头上一摸。
好家伙，这温度都能煎蛋了。
“是吗？我没感觉。”
赵然伸手往自己额头上摸了一下，可他本来的体温就高，摸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快快快，我去煎药，赵自你来看火。表弟，你送然然回房。”
赵大嫂把碗筷一放，赶紧找药。
“哦～”
赵自也顾不得吃了，把药罐找出来洗了。
赵然被送回房间后就躺在了床上，柳州找了块干净的毛巾，用雪水打湿，拧干后放在他的额头上。
“表哥，我好想睡觉。”
赵然眯着眼，他觉得自己很累。
“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柳州坐在旁边说道。
“嗯。”
赵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柳州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他房间里的人参搬到了自己房间。
然然既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就得替然然守好这个秘密。
等到赵大嫂和赵大哥把药送上来时，赵然已经睡着了。
“然然，起来喝药了。”
柳州把人叫醒，用比平时还要温柔的声音。
“嗯～”
赵然半醒半梦之间，被人扶着把药喝了下去。
“表弟，你先下去吃饭，我们替你守着。”
赵大嫂把柳州赶出房门，饭吃到一半就上来了，这会儿肯定很饿。
他们在煎药的时候，一边煎一边把饭吃了。
“姑姑，姑父。”
柳州一下楼，就看到站楼梯口的赵爸爸和赵妈妈一直往楼上望。
“州州，然然怎么样了？”
做父母的很担心孩子，可是赵自不让他们上去，说上面有他们几个晚辈盯着，不会有事的。
“然然好多了，姑姑、姑父，你们不用担心。”
柳州自然是挑好的说。
“行了，你赶紧去吃饭吧！”
赵爸爸阻止柳州再安慰他们，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其实不会，因为赵家有温菜的垫子，摆在桌上的菜不会冷。
“……”
柳州用最快的速度把饭吃了，然后把碗筷一洗，三步并作两步，上楼看赵然去了。
“肯定是今天杀猪冷到了。”
赵自给弟娃换了块冷毛巾后对妻子说道。
“我说是他太累了的原因，冷只是引子。”
赵大嫂摇头，他们弟娃这几年是没有好好休息过，正好这两天把论文写完了，劳累再加上今天在外面吹了大半天的风，哪怕没淋到雪也让他生病了。
“有道理。”
赵自听妻子这么一分析，觉得很有道理。
“是吧。”
赵大嫂双手叉腰，想着晚上煮点啥子，然然才能吃得下去。
生病的人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所以要有肉又不能油腻，还真不好做啊！
不过这也难不倒赵大嫂，晚点去捞条鱼，打鱼丸，做蔬菜鱼丸汤给赵森*晚*整*理然吃。
等到赵然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表哥。”
他缩在被子里，叫柳州。现在的赵然看上去有点可怜，又有点乖。
“然然醒了，我去给你端吃的和药。”
柳州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往外走。
赵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他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表哥，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赵然在柳州回来后问道。
“没。”
柳州摇头，他不是在生赵然的气，而是在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没看好赵然，才会让他生病。
“那就是在生你自己的气了？”
赵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嗯。”
柳州坐下，拿起勺子就想喂他吃东西。
“表、表哥，我自己来就好。”
赵然赶紧阻止他的动作，他又不是几岁大的娃，吃饭还要人喂。
“别闹，你现在肯定没力气，碗都端不住。”
柳州避开了赵然的手，舀了一颗丸子在小勺中喂他。
“……谢谢表哥。”
赵然红着脸，接受了来自兄长的投喂。
吃完饭喝了药，赵然被柳州扶着去厕所放了一下水，顺便漱口洗脸。
至于洗澡，不被允许。好在今天也没出什么汗，将就着睡吧！
赵然睡之前，拉着柳州的手。
“表哥，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大意了。以为经过强化过的身体，是不会生病的。所以不要生自己的气了，要气就气我吧！”
说完赵然又睡过去了。
看着缩在被子里，显得脸很小的赵然，柳州去自己房间搬了床被子过来，今天晚上他就睡在赵然的身边，守着他。
主要是怕他再次发烧，如果没有人守着很危险的。
半夜，赵妈妈和赵爸爸悄悄溜上来。
“姑姑？姑父？”
柳州听到动静醒来，他本来就睡得不怎么踏实，门一开就醒了。
“你睡，我们来看看然然。”
赵爸爸把柳州按进被子里。
“哦～”
柳州见是他们，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在赵家人的面前安然入睡了。
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见他没有再发烧，夫妻俩终于松了口气。
生病最怕的就是发烧反反复复一直不好，只要挺过今天晚上，明天就没事了。
他们在儿子的房间待了半个小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门刚关上，听到动静的柳州又醒了，他习惯往赵然的额头上探去，见没有发烧才又睡过去。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伸手试探温度了，每次都是没感觉到发烧，才会安心睡去。
赵然整个过程中都没有醒来，柳州知道这是正常的。他喝的药里有安眠作用。而赵然前段时间没怎么休息，所以他现在需要补眠。
第二天赵然睁开眼睛，找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哇，他这睡的时间都超过二十个小时了。
从昨天下午两点左右一直睡到今天上午九点多，睡神这个称呼完全可以让给赵然了。
赵然双手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上。
“怎么起来了？”
柳州端着药和油稀饭上来，就看到赵然坐了起来。
“睡醒了。”
赵然揉了揉脖子，睡太久了身体痛。
“饿了吧？先喝药，然后吃饭。”
柳州把药碗递给他。
“谢谢表哥。”赵然是个很省心的人，不需要人哄就把药一口喝下了。
“给。”
柳州接过碗药，把油稀饭递给他。
“好香，还是猪肝油稀饭啊！”
赵然端起碗吃了一大口，油稀饭的温度刚刚好，不烫又不冷。
“果然，你很喜欢吃啊！”
柳州听赵妈妈说赵然喜欢吃猪肝油稀饭，还觉得稀奇，现在看来当母亲的对自己的儿子确实很了解。
“嗯嗯，我还喜欢吃炒猪肝。”
赵然一边吃一边点头，他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大多数的都能吃。不过也有几样特别喜欢吃的食物。
像猪肝、豆腐、萝卜和冬瓜等，算是他最喜欢吃的几样食物了。
“姑父说猪肝都给你留着，不给赵自吃。”
柳州在他吃完后，接过碗。
“那我哥可得生气了。谢谢表哥，我去洗漱一下。”
赵然今天起来比昨天好多了，没有发烧，也精神多了。
“好。”柳州拿着碗下楼。
“怎么样？”
大家伙在干活的同时，望向柳州。
“吃完了。”
柳州把空饭给大家看。
“现在洗漱，等下应该会下楼。”
柳州把碗拿到厨房洗了，和他说的一样，大概半个小时后赵然就下楼了。
“幺爸～”
两个孩子昨天被吓着了，看到赵然和平时一样，立即冲了过去。
“小心。”
众人只见眼前一闪，柳州就来到了赵然面前，他一手抓一个拦住了孩子们。
“你们不可以扑过来，要是把你们幺爸扑倒了怎么办？”
柳州严肃地看着他们。
他是疼孩子不假，可是在孩子犯错后，也会认真教导他们。
“舅舅，我们错了，下次不会了。”
两个孩子被柳州教训后，立即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发誓以后决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那就好。”
柳州这才松开他们，放他们过去。
“幺爸。”
两个孩子走到赵然面前，低着头有些愧疚。
他们刚才差点就把幺爸撞飞到地上了。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赵然摇头，伸出手摸了摸他们的头。
“以后小心点就好。”
赵然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累了。
“然然你别管他们，先坐下。”
赵大嫂看到了他脸上的疲倦，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赵然估计就是这样，所以他明明状态比昨天要好，可是总觉得很累。
“要得，谢谢大嫂。”
赵然被柳州扶着坐到沙发上。
“表哥，我没事，你别当我是易碎品啊！”
赵然虽然这么说，但是动作却很诚实，身体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盖好。”
柳州把沙发上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谢谢。”
赵然打了个呵欠，说完就睡着了。
见赵然才醒没多久又睡了，大家忍不住担心地看着他。
柳州伸手碰了碰他额头，又用温度枪测了一下他的体温，确定没发烧才松了一口气。
赵然这一病，比他想象中恢复得还要慢。
断断续续病了半个月才好，虽然没有再发烧，可人一直没什么精神，就连修炼都没办法坚持住。
上面听柳州说了，连夜冒着风雪送了两个医生过来诊治。
“累的，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药可少吃一点，多吃鱼肉和瘦肉吧！”
老中医诊治过后说道。
至于那位西医，他的看法和老中医一样。
于是赵然就在家里开始了养病的生涯，不过为了不让村子里出现什么风波，赵家人很有默契地隐瞒了赵然生病的事。
赵然就这样每天在家里吃饭，睡觉，什么事都不用做，结果还是花了半个月才好。
病好的那一天，雪也难得停下。
“不可以出门，想看雪也不行。”
大家盯着赵然，不让他出门。
这病才好，出什么门呢？
本来也没打算出门的赵然，哭笑不得地留在了房间里。
是的，他现在连书房都不能去了。
幸好论文已经发给老师了，赵然在家躺平。
药虽停了，但是每天的鸡蛋、骨头汤等，一样都不能少。幸好赵家不缺这些东西，赵然在吃的时候，家里其他人也跟着补身体。
上次老虎给的野鸡和野兔，被做成了腊味。
今天被赵妈妈给炖了，都腊八了，当然要吃肉啦！
过了腊八就是年，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
赵然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腊八了。可能是因为他病中不知日，所以时间过得很快。
“吼～”
山上有虎声传下来。
“那家伙又在吵什么？表哥，你去看过了吗？”
赵然靠在床头上，手中拿着几粒种子在研究。
“没事，它纯属吃饱了撑的。”
柳州为了监视赵然，不让他做事，现在都是寸步不离。人参到现在也没还给赵然，还在他房间摆着。
“……好吧。”
赵然见柳州不急着，也知道变异虎确实没啥事，可能就和之前一样，单纯地开心。
过年的这一天，赵然被家里人放生了，不允许他进厨房。
“幺爸，你陪我们玩吧！”
两个孩子把人拉到游戏角，把自己的玩具让给了他。
中午的团圆饭，大家吃得很开心。可惜现在已经没鞭炮可以放了，大家只能吃个饭，喝点水什么的。
像赵然还能弄点果汁，其他家庭除了少数人手中还有点酒外，连果汁都没有，只有白开水。
“春节快乐～”
八个杯子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