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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煞(遇见锦鲤)


颓废的又坐回椅子上。
“他还是不肯放我回去啊~”可是他好想离开这里,发了疯的想,本想用法术控制住路世子,可是他发现自己现在几乎使不出幻术,震惊的同时他想到可能跟他被剪掉了长发有关。
那是他从小打到养起来的头发,可能都存了魂魄在里面,可现在,揽过才到肩头的头发,体内空空如也。
他也知道,就算他侥幸跑回了西梁,以路有川的性格必定是会追过去的,到时候也是得闹得天翻地覆。
可是他就想回家,他要回去求皇兄想办法救岳礼,他还想只要儿子被救回来了他就跟苍阳打到底,你看,他就是这么任性。
可偏偏路有川不让他想怎样就怎样,他一旦受制于人就难受就受不了,所以想要逃跑的念就更强烈了。
路有川魂不守舍的在京道上游走,突然想找一家酒楼喝他个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要说什么最能打击到一个男人,当属感情的事。
桌子上一盘酱牛肉,一碟花生米,还有空了的大酒坛,趴在桌子上的男子默默流着泪。
醉也醉着却还是难过,第一次思考着那个人或许不是他的命定之人。
自己是爱他,还是因为没被人拒绝过?
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世子爷看上一个人,对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这就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所以……
路有川想到这里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眼睛因为这一挤,泪珠坠落。
赶紧用袖子擦了擦。
“既然他心不在我这,不如就放手吧。”他叨咕了一句,可一细想感觉心脏位置一下子就空了。
拿起酒坛想将那空缺填满,仰着头张大嘴巴才发现,酒没有了。
手腕无力,空酒坛“Duang”的一声落在桌子上,店小二眼神儿往这边瞟了一下赶紧擦桌子,表现出来自己很忙的样子。
路有川就不想喝了,觉得没意思。掏出银豆子放在桌子上,起身踉跄着走了。
自那日起,蓝渊三天没见到他,有些愉悦又有些迷茫。
“跟我生气呢吧?可三天是不是够了?不见我惩罚谁呢?”
他还是那么傲娇,认为路有川做出这样的举动是为了吓唬他,挺不过几日那个粘人的家伙就又会出现在他面前。
直到七天过去了,蓝渊烦躁得很,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脸色难看。
“搞什么?当我是鸟儿吗?把我关在笼子里?这是等着我去给他道歉呢?多大个人了还用哄着?”
他讨厌被别人左右自己的情绪,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对那个人愈加思念,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每天要瞅向门口多少次,又在夜里辗转反侧多少回。
可是他一直都是等对方主动来找他,给他铺好台阶还要哄着让他下。
可惜,那个人并没有,每日的吃食依然营养又健康,衣服居然给他送来了他以前最爱穿的紫色。
可越是这样蓝渊的心就越慌乱如麻。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手中溜走。
房门被打开,他看到了门口冒着白气的手下,眼神迅速由惊喜转化成冷漠。
那人却告诉蓝渊一件足以让他震惊的大事。
“贵客,我家世子说让我们送您回家去。还说西凉的世子爷已经被救出来了,让您不必再担心。”
蓝渊听完,起初先是一愣。接下来当真是又惊又喜。
他不再是那副冷漠的模样。几步上前抓住那个人的胳膊。
“你说的可当真?他真的允许我回去,阿岳真的被救出来了?那他现在在哪里?!”
“蓝世子已经被安全带回到西凉。”这位属下说道。
“那……那我什么时候走?还有……路世子为何不来见我?他在做什么?”蓝渊问出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那人笑了一下,
“世子说贵客随时都可以走。并嘱咐我们一定要将您安全送到西凉境内,至于我家世子他出门了。”
“出门了?这大冬天的出的什么门?还有就算是让我回西凉,他怎么没有来送我?”蓝渊突然觉得好委屈。
“贵客有所不知,我家世子平时时间都是很宝贵的,他有很多大事要做。
以前都是特意挤出时间来陪着您的。现在您要回家了,他要开始真正忙自己的事务了。”
蓝渊听完不禁沉默的低下了头。
是啊,他能被赫萝皇帝如此看重一定是因为他有真才实学。哪个皇帝不喜欢有能耐的臣子啊?
原来他以前陪着我的时候都是特意挤出时间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不愿意了?
我那日只不过说心里面惦记阿岳,他毕竟是我的孩子啊,他怎么还跟我的孩子争宠呢,岂不是很幼稚?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还请贵客原谅,小人不知。”
蓝渊觉得心里更不舒服了,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让他很是闹心。忍不住又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那下人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等他下决定。
蓝渊走够了一抬头发现他还在那里。
突然觉得自己很没面子。都说了送他回去,人家等在这里他却不着急了。好像不想走一样。
于是他一甩袖子,
“备马!”
那人还真的就去准备马了。
蓝渊“……好的很,真以为我稀得在这待吗?!哼!”
他还没有在暴躁情绪中释放出来,那人已经牵着高头大马再次来到了门口。
蓝渊瞅着他就来气,站在屋里也不走。
那下人等了片刻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于是走进屋子将他的衣服打包好回头看着他说道:
“贵客还有什么需要带着的吗?”
“没有!这些也不必带了!我西凉国好东西有的是!
带着这些杂物反而拖累了脚程,我们出发!”
说完便脸色臭臭的大步走出房间,拉住缰绳骑上马的一瞬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曾经带过许多天的小屋。
诸多的回忆一股脑儿的充斥在脑海。那个年轻人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眼前。可是……可是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被抛弃了。他在心里默默念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滚烫的泪就悄无声息的划过他有些冰冷的脸。
该不该骂他薄情寡义,可这又是谁造成的呢?没错啊是他自己。
想当初路有川对他多好啊,他一个快要当人爹的年纪,人家从来都没嫌弃过他,衣食住行更是供应到最好,得到他一个亲吻对方能傻呵呵的乐上一整天,可是,他恐怕真的失去他了,那个深爱过他的人。
缰绳被勒住,他好像跑回去,告诉路有川自己不走了,他愿意守在他的身边,有他的爱一切都不是枷锁,他愿意为他画地为牢。
可惜再回头看,除了变成小点儿的世子府,大道两边空空如也。
蓝渊突然觉得好冷,是他四十年里唯一一次体会到的彻骨之寒。冻的他牙齿打颤胃口生疼。即使身上披着贵重的裘皮大氅依然冷的彻骨。

第一百二十二章
蓝渊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内心却酸涩不已。上次有这个感觉还是被蓝佳竹单方面宣布分手的时候,但倘若一对比会发现,这次的心酸比二十多年前还要浓一些。
他甚至会竖起耳朵听后面有没有马匹追上来的声音。
但是没有。直到他安全的来到了西凉边境。
蓝渊心不在焉地亮出自己的身份后,守城的人对他开打开了城门。
转身对着护送的人跟他行礼道别,蓝渊就这样瞅着这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最终被滚滚尘烟淹没了身影。
却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出现。
他被泪意模糊的双眼酸涩不已。仰面长出了一口气,整理仪容直奔皇宫。
此刻蓝坤正抱着侄子打量着关怀着,就听公公报渊亲王回来了。
西凉国君都震惊了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你刚才说谁回来了?!”
公公似乎也特别开心,再次给皇帝施了一礼道:
“回皇上,是咱渊亲王回来了!”
“阿渊回来了?哼,他还知道回来?朕还以为他不要这个家了。”
皇帝的话刚落,渊亲王高大的身影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蓝岳礼也震惊了,在望向他的那一刻心脏不规律的跳动起来。直到蓝渊与他对视的时候,他又赶紧低下了头。
蓝渊内心更是激动又难过,走到他二人面前对着皇帝跪了下来。
“臣弟拜见皇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接下来就保持这个姿势不起来。
蓝坤望着这个好久不见的弟弟忍不住流下了泪哽咽着道: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皇兄,你还知道回来?怎么外面那么逍遥快乐的日子过够了?想起自己还有个家?
还是知道有个儿子在西凉,回来寻亲来了?”
蓝渊以头触地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臣弟知道错了,臣弟糊涂半生,以后定会听皇兄的话不再一意孤行了。”
“哼,你还知道你不听话啊,都不敢一个孩子成熟稳重有正事!上一边呆着去,别在朕眼前气朕。”
蓝渊并没有起身,而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跪着。
蓝坤看他来气,拉着岳礼坐在离他远点的椅子上。
“你说是赫萝的路世子给你接出来的?他怎么会那么做?”
蓝岳礼瞟了一眼蓝渊,看他猛的抬头看向自己的方向,于是他就把这七八天来发生的事跟蓝坤讲了起来。
那一日齐展称自己得了癫症,燕云峰直接上书京城,紧接着这边就率所有苍阳兵士与西凉开战,点名要司徒邢烈出来受死。
司徒邢烈怕苍阳突然起兵攻打他们,因此一直没敢松懈,果然探到不多日前那个齐展从京城又带回来二十多万的人马,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可是如今他们的亲亲世子爷,国君唯一的亲侄子被对方抓为人质,所以他们处处受制于苍阳,真要打起来恐怕要全军覆没啊。
他急得发慌,燕云鹏就提议让他出去跟西凉世子做一个交换,说不定还有转机,不然怕他西凉要被打没了。
司徒邢烈这段时间与他相处自是情意比之前还浓,怎么忍痛割爱。于是就更闹心了。
没等他闹够,对面一大早开始讨敌骂阵了,就要他出去应战。
燕云鹏也懵了,这谁呀怎么还点名要他的司徒哥哥去应战啊?
他呢在司徒邢烈的军帐之中是不可以出去的,因为都听说他好几个月前就死了,虽然有人知道他们将军帐内有个叫司燕的,却不知他就是当初被他们将军俘虏而来的燕云鹏。
眼见着司徒邢烈快速系紧战甲,戴上银盔手拿大刀匆匆而去。燕云鹏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想要去齐展那里换回蓝世子的念头就越来越强烈。
“只要西凉世子安然无恙,我们把他换回去,加上苍阳这么多的兵不怕西凉不同意退兵停战。总好过司徒哥哥是送死,如此便是值得我拼上一拼的。”
可是当他挑开军帐的门帘就有四五个身材魁梧的西凉兵围在了帐子口。
他知道这是司徒邢烈的吩咐,看他看的紧紧的,怕是苍蝇都飞不出去。
燕云鹏有些羞恼的回到军帐里,一屁股坐在毛毡上,心里有气就开始揪毛毡上的羊毛。
“看的这么紧,我要如何跟齐展通上气让他知道我还活着呢?”
只这一会儿功夫外边已经喊杀震天了,燕云鹏起身跑到帐子边,挑开一点小缝儿往外看,可就是看不见现场才让他更加焦急。
“司徒哥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也不知对面是哪个大将,功夫是否比司徒邢烈高?这怎么安静了几天又突然打起来了呢?”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前方燕云峰已经跟司徒邢烈猛烈交锋。
他心里带着恨的,当真正见到“杀死”弟弟的凶手他的恨意犹如滔天巨浪,手中大刀更是刀刀致命,就想将司徒邢烈砍死。
司徒邢烈在他报上名并说是为了弟弟燕云鹏报仇的时候心就一沉。
“原来是阿司的哥哥来了,那我断断不能伤他啊,要不然回去那关也过不去。可是这位大哥,你弟弟还活着呢,再说我俩都成了一家人了,你可千万别下死手啊。”
可惜他内心的呐喊眼前这位大哥根本听不见,一脸凶神恶煞样就是要砍了他的脑袋。
眼瞅着司徒邢烈渐渐落了下风,这时从旁边杀过来一人,燕云峰抽空看了他一眼,这人与自己的“杀弟”仇人长得很像,应该是他的兄弟。
果然是打仗亲兄弟,司徒邢察的加入顿时让他哥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在对战燕云峰的时候只是防守不敢进攻所以完全受制于人。
五六十个回合过去他一身衣服都湿透了,刚缓了缓就见他弟一杆银枪差点扎到了燕云鹏的眼珠子,吓的他赶紧喊了一声:
“阿察休要伤他性命,他是……他不能有事!”
司徒邢察正杀的起劲儿呢,听他哥这么一喊,才明白为什么大哥刚才只守不攻。
于是他跟着燕云峰就你来我往的斗了起来。
要说燕云峰的功夫照这俩人还是有差距,毕竟司徒兄弟俩打了这么久的仗,经验丰富不说,心态也不一样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燕云峰被突然加入的司徒邢察攻击的有些手忙脚乱,一张脸崩的紧紧的,已经拿出全部实力与他周旋。
而司徒邢烈却告诉他的弟弟不要伤到自己,眼见着司徒邢察的攻势减弱他得以喘息,心里不禁纳闷儿,
“这个家伙是什么意思?不让他兄弟伤我,他会这么好心,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他又大刀阔斧的拼上了。
“管谁杀的云鹏,就是杀了仇人的弟弟也能让他痛上一痛,也算为弟弟为自己和爹爹出口气。”
燕云峰手中大刀霍霍生风,这回奔着司徒邢烈使上劲了。
司徒邢烈脑子乱的很,眼见着燕云峰的大刀直劈弟弟面门,吓的他赶紧从下往上挡挑一番。
燕云峰被他破坏了招式,看他可就更来气了。
“好小子,两个打一个可是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了,难怪你们无缘无故挑起战争,合着你们皇帝就是个不要脸的,手下一批养着一帮更不要脸的,今天你燕爷爷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砍一双!”
司徒邢烈闻言不禁暗暗叫苦,而司徒邢察一看这家伙怎么跟他哥抓的那个一样,嘴还臭,长得……长得也像。
“哎呀,突然发现这人跟大哥帐子里的那个改了名字的俘虏居然有四五分的相像,该不会……”
于是他长枪虚晃一下,将燕云峰逼退。然后银枪再次一指。
“打仗就打仗,干什么骂人?本将枪下不杀无名之辈,问你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听好了,我是你燕云峰燕爷爷,今日就为胞弟取司徒狗贼项上人头而来,你又是何人?跟这家伙长得还挺像,不会也是司徒家的狗杂/碎吧?!”
司徒邢察给他骂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果然啊果然,你爹果然是你爹,生的两个儿子都善于出口成脏,此等恶人留在世上也是污染别人家的耳朵,干脆送你去阎王那,看你还敢不敢在地府也这般嘴臭?”
司徒邢察最恨骂人的,他面色一沉,手中银枪舞出朵朵银花,下挑上刺招招狠辣攻的是又快又急。
“阿察!不必理会他说的话,咱们先收兵,明日再说!”司徒邢烈怕他俩打着打着再给对方伤到了,那可就糟糕了。
司徒邢察打的正猛听哥哥居然要退兵,不禁皱起眉头生气的说:
“我顶多不让他死,但是不能让他好好的回去!”
司徒邢察心里话:
“小爷今天不给你扎两个窟窿,你不知小爷的能耐!管你是谁,骂我就得付出代价!”
他手上攻势更加变换莫测,个别招式又刁钻又凌厉。
燕云峰被他忙乎的都花了眼,暗暗觉得大事不妙。
他有预感,这个小的不听他哥的话了,那就是真要治他于死地了。
加上他冷丁上战场,巨大的体力消耗也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不禁萌生退意。可他看着司徒邢烈又想取了他的脑袋,因此趁机很抽马屁股放弃小的,奔着司徒邢察就过去了。
连砍对方三大刀,虽然看着凶险但都没碰到人,司徒邢烈躲得很巧妙。他不得不放弃,因为这三刀几乎用尽了他的力气。
不敢恋战,拨转马头喊了一声:
“鸣金收兵!”
鸣金,军令也,十七斩有云:闻鼓不进者斩,闻金不退者斩;敌人亦知兵法云:群寇莫追,恐中伏兵之计。
所以即使有一方打的多么的酣畅淋漓,只要对方鸣金收兵就不能再追赶了,就是得有武德。
司徒邢察看着那个刚才骂人骂的特别嚣张的那位掉头就跑,后面尘土狼烟地洞的,不一会儿就将那人的身影淹没,气的直咬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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