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手冢！”大石急着想说点什么。
“没什么可担心的。”部长的语气还是那么不容置疑，“况且，你也应该学习过规则了。”
望着部长，大石没了声。
“会变成什么样啊？”“即使是受伤的部长……”“我不认为越前会放水啊。”崛尾等人忧心忡忡。
部员们神色各异的目光中，我慢条斯理地低头整理着手中的拍线。确实，我不会放水。因为对手不是别人，而是——手冢国光。
“哪边？”网球场上，部长将球拍直立地面。
“是用右手打吧？”我答非所问。
“你很清楚啊。”平静地瞟我一眼，他转动起球拍。
“内。”球拍倒地前，我背转身去，“我是不会放水的！”
“当然。”他的声音沉稳坚决。
“一盘决胜负，越前发球局！”大石在裁判台上高声宣布。
“果然是要用右手吗？”桃城若有所思地望向部长执拍的右手。
“他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吧。”不二并不吃惊。
“但是，小不点来真的话，用右手就……”菊丸有点担心。
“越前也是右手。”乾忽然发言。
左手轻弹网球，我握紧执拍的右手。
“一上来就是外旋发球吗？”桃城喃喃。
“那家伙就是这种人。”海堂一针见血。
“喝！”挥拍我将高高抛起的网球杀向对面。
看着地上刮起的小型狂暴旋风，部长的表情有一丝惊讶。头一偏，弹起的网球檫脸而过，猛撞到他身后的铁丝网墙上，一阵旋转后才掉落下来。
“１５－０”
瞪向对面，为什么怒气冲冲的反而是我？
“一上来就不客气地得分了……”“啊～果然是不会放水的人呀！”“就算是部长，对上越前，不用常打的那只手也是没有胜算啊。”
“他的外旋果然是右手比较强！”“这场比赛绝对是越前有利啊～”
“总觉得有种不妙的气氛……”“这样下去，龙马少爷不是要被当成坏人了吗？”“龙马君……”
场外那些唧唧咕咕的声音吵死人了，就不能安静点吗！
“我又要来了哦，同样的地方。”抬手我又是一记迅猛的外旋发球。
部长挥拍，打了个空。
黑着脸，我不歇气地连发两记外旋。他一样没接到。
“越前领先，１－０”
“一瞬间一局就结束了啊。”场外，崛尾咋舌。
“这场比赛，感觉好惨不忍睹啊～”菊丸的手指扣紧铁丝网墙。
“该怎么说呢。”他身边的不二沉吟。
“哎？”菊丸不解地转头看向不二。
“这不是场单纯的比赛啊。”不二轻叹。
“你也是这么想的啊，不二。”乾表情严肃。
“喂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菊丸着急地询问。
“不管怎样，先看着吧。”不二把目光投向场内。
当坏人要当彻底！将球拍交到左手，我打出个刁钻的边角球，嘴又开始犯贫，“哎～右手也打得相当不错嘛～”
“不愧是越前，全打在让人很难回击的位置啊。”场外河村发出感叹，“而且调动手冢左右奔跑……”
但是，我很快发现不对。部长的回球太过四平八稳，他左右移动的距离也越来越短。东奔西跑的反而成了我。就像是晃动着的钟摆，那一端的频率渐渐地缓慢——马上就要停了！
仿佛身后亮起无数聚光灯，黄金战神的幻影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以右脚为圆心，他原地击回来球。
“手冢领域……”一呆之后却涌起一阵狂喜，全身血液瞬间沸响，我狠狠将球击向场地边角，“来吧！”
然而弹起的球却牵引般飞向那宇宙中央旋转的星云。旋转的星云中央，光芒四射的风吹开部长额前茶色的刘海，将那大理石般冷峻的脸映衬得圣洁庄严。冷峻的脸上，薄薄的镜片后那逼视着我的狭长凤眸，有切割人心的锐利。
此时的他，压倒性的强大。
“可恶！”再次的努力一样以失败告终。网球宣告，它只能听命于神祗。
“咔！咔！”球场上的照明灯亮了起来，将我俩的影子照得无所遁形。
“手冢部长好厉害……”“总觉得，很可怕啊……”观战部员们窃窃低语。
“小不点不妙了！”场外的菊丸更换了操心的对象。
“可是，手冢那家伙……”河村瞪大眼睛。
“恩。的确了不起。”不二神态安然。
“右手的手冢领域威力有左手那样的话，就有一半胜机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乾。
“不，不止这样。”海堂难得发言。
“越前那家伙会怎么办呢？”桃城神情专注。
高坐在裁判台上的大石，也向我投来担忧的目光。
“笃，笃，笃。”左手轻弹着网球，握住球，部长抬头。那无表情的脸上冷静沉凝的目光一样让我感觉被刺穿看透。
相望只是一瞬，却像过了一个世纪。
“喝！”沉着挥拍，部长的这记发球毫无花巧。
人刚启动，球已越过中场。好快的球！悚然而惊间，球已檫拍而过。
“厉害！手冢部长的Ace发球！”“右手也能打出那样的球？！”“你有没有觉得球速越来越快了？”“部长的右手进化了吗！”部员们哗然一片。
对面，保持着发球后姿势的部长凝视我的眼神锋利冷酷，却猛然勾起我刻骨难忘的记忆。心中顿悟——原来，我已笨到需要你教第二遍了啊～
抑制不住地翘起嘴角，在我眼里，那张冰山脸早已不是零度。
集中精神挥拍接住部长的又一个发球，这个右手打出的球重若千钧，握拍的手几乎拿捏不住。“喝啊！”奋力一挑，球高高飞起。
“手冢的机会球！”“要扣杀了！”
部长果然冲前，伸臂仰头。
众人的惊呼掩饰了我的一声轻哼。帽檐下，我露一奸笑，两手执拍，疾冲上前。
“越前他想干嘛啊？”别那么吃惊吧，乾。
“那家伙难道要……”回答正确，桃城。
一个滑行。崛尾三人已脱口大呼，“抽击球Ｂ！”
仍然伸臂仰头地摆着扣杀的架势，那颗网球却已直线下落至部长腰间。
什么？！方觉不妙的我已踩不住刹车。
白色的球拍轻轻一抽，高速滑行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从身边檫过。
“手冢胜出，１－１平！”
“抽，抽击球Ｂ……”“早就被看穿了……”崛尾他们结巴。
捡起那颗滚落在地的网球握入掌心，我暗叹一声，不愧是部长！够阴险，够狡诈！
“越前，你能打倒我吗？”身后传来多么熟悉的台词。
回过头，我笑意盈然，“你还差得远呢～”
第186章 临别一战（三）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叙述者为手冢。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神色平静地望向那捡起球后凝然不动的背影。
他回转头。唇角微微一翘，白色帽檐下，乌黑的发间，眼尾上扬嚣张至极的琥珀双眸投来的那流光一转，让漫天红霞与强烈照明，都在一瞬间黯然失色。
“你还差得远呢～”一样嚣张至极的语调。
“啪，啪，啪”他左手轻弹起网球。
这样平常的动作却引起观者一阵骚动，“外旋发球吗？”“是吧。”
你有注意到吗？你的一举一动，早已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凝望着这样的你，胸中有莫名的骄傲与失落。也许，无论藏到哪里，原石的光芒都是无法掩盖的。既然这样，就让我来做打磨工匠的其中之一吧。日后，这颗钻石将熠熠生辉，令世人惊叹。
纤密的睫毛轻轻一扇，抬手他高高抛起网球。
跃起，仰头，挥拍，“刹！”一声清咤。猎猎生风的衣角，行云流水的姿态。
球落到地上，呼呼有声，在我眼前刮起一阵飞扬跋扈的旋风。
精神瞬间高度集中，直视那颗扑面而来的凶器，我冷静挥拍。触球的那一瞬，沉稳如我也忍不住咬牙蹙眉，“喝！”全力一击。
回球势若流星，在还未反应的少年身旁砰然落地，弹上网墙。
片刻停顿后，场外爆出众人一片惊呼，“Ace回击！”
“外旋发球竟然……”“龙马少爷……”
“竟然打回外旋发球！”“手冢部长的右手，不是一般的进化啊！”
帽檐下紧抿的唇看不出任何表情。“啪，啪，啪”，网球弹起的单调声响却催眠般让众人的音量立时小了下来。
“龙，龙马君……”“越前那家伙不会用外旋了。”崛尾他们低声议论。
“不，你不会逃避。”与我心声相同的话从场边坚定传来。脸色少见的严肃，一样紧抿着唇，不二那只容一人的深蓝瞳仁明亮锋锐。
前方，少年一把握住弹起的网球，“喝！”的一声，挥拍直击。
全神戒备，再次回击。球触拍时，拍面已微微调好角度。
这一次，他接起了球。几乎同时，他瞪大了琥珀色的双眼。因为那颗离拍的球发动叛变，柔顺地飞向已举拍等待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