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未停止。”扬起右臂，舞动的棕发下，蓝眼中那如刀锋锐忽地似水温柔，春花般的笑靥中，他将对面的慈郎视若无物，只看着我轻语，“再来一球，好吗？”
大风起兮云飞扬……此时风中的不二，完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轻灵飘逸，却没人怀疑他那一样可在万军丛中轻取敌将人头的如虹气势。
“好厉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直到此时，观众才哗然鼓噪起来。
“那就是白鲸！？”“真的假的！”“水平不是一个等级的啊！”冰帝部员的吵嚷声哗然一片，众人注目的焦点集中在一人身上。
因为从妖狐发出宣言起，我的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着，所以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二打出的，是一个反手急升削球，以吊高球的轨迹上挑后，垂直落入对方后场。最不可思议的是，这略带旋转的球触地后竟会弹回自己界内。简直就是魔术。这一点，利用了逆风吧。
“喂，越前！”正追逐着场内的跃动，身后传来裕太的声音，我疑惑地转头看去。
“你曾经和我说过，要达到更高的目标。”他望向妖狐的眼神已满是崇拜了，“我的最终目标，果然还是我哥哥！”
“恩～”转回头，我漫声说道，“也没什么不好～”
“比赛结束，青学不二胜，局数６－１！”
总的来说，这只绵羊还算幸运，基本属于囫囵吞进。起码妖狐没有像上次对付观月一样，先用五局时间放足香料，再用七局时间文火煮熬，直至皮酥骨烂松软可口……
轰然的欢呼声中，场上的不二微仰起下巴，意态闲雅地高举起河村的球拍，任风吹掠起他的鬓发，衣角。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风华绝代……呸呸！怎么会冒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词！用它来形容男生——有，有点那个了吧……（作者：先前还说人家风情万种，春花笑靥呢！你这家伙越来越危险了！）
“赢了！不二学长！”“这样就是两胜一平一败了！”“关键一胜！形势大好！”崛尾他们欢呼雀跃。
“又收集到不二的数据！”乾埋头奋笔疾书。
望向微笑看过来的妖狐，我仍是一脸严肃，“你还未尽全力吧。”
他有趣地轻笑出声。
“骗人的吧！青学的不二周助到底是什么人！”宍户瞠目瞪向场内。
“这次慈郎已经拼尽全力了，竟然……”盗版男语气沉重。
“我看，就算是那家伙也会因为这样的惨败而沮丧吧。”桃子头同情地望向场上的慈郎。
“可恶！真不甘心！”握紧双拳的慈郎笑容满面，一看就是兴奋过度，“不过，那个白鲸的招数真是超厉害！那个消失的发球也是！还有那个打回我扣杀的，叫那个什么……”
“巨熊回击？”他对面的不二提醒。
“对！对！就是那个！”慈郎开心地竖起手指大喊。
“看来，他完全没有沮丧呢……”凤苦笑。
“你听过白痴会沮丧的吗？”宍户两眼一闭。
“啊，虽然我败得很惨，可还是想和你再打一场。”慈郎还在那叽叽呱呱。
“恩，你的上网截击也很厉害啊。”不二笑眯眯。
“我这招明显已被你破了，还要假惺惺！”慈郎气愤地戳穿妖狐的谎言。扛起球拍，他闭眼叹出一口气，“说起来，比你更强的家伙真的还有吗？”
“恩，有啊。”不二睁开蓝眼，望向场边也正双手环胸看着他的部长。两人目光交接的刹那，竟有火花铿锵。
“原来这样，你们部长啊。”慈郎顺着不二的目光看去，“确实是哦。但手冢另当别论。”
“那么，大概还有那位。”不二转头，斜对面的跡部一样双手环胸地看过来。
“越前，拿上球拍。”正凝视着不二若有所思，沉稳的命令式语气忽然在身后响起。
回头一看，部长已拿着球拍站起身，向场外走去。
微一楞神，我拉长腔调应了声，“是～”
当老大就可以这么臭屁地随便支使人呀，可恶。将球拍一拎，懒懒起身，一边盯着部长的后脑勺，一边这么忿忿不平地想着。
身后，传来不二的低语，“也许，还有一个……”
第157章 注定后悔的热身
“什么事。”眼看部长一言不发地在一处练习场边停下脚步，我忍不住开口。
“热身。你陪我。”他并未转头。喜欢别人看你后脑勺是吧……
“哎～部长找我热身，还真少有啊。”我努力活跃气氛。
他没有接话，顾自走上场。好冷啊～今天他周围的气温比往常又低了10℃吧？
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扛起球拍，望向对面那冰块，我撇嘴，“部长，不用客气。”
错觉吗？今天部长望向我的眼神好象分外专注。“那么，你先发球吧，越前。”
“是～”单手举拍指向他，我微微一笑，“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站着了！”胸中一直压抑着的火焰已腾腾燃起，我听到周身血液隆隆沸响的声音。这声音真让人陶醉！
练习场上，呼喝声和击球声中，与我高涨的兴奋相对的，是部长脸上不时闪过的惊讶表情。
“刹！”挥拍杀出速度与刁钻兼备的一球。那一球，部长竟然未能接起。
“身体放开多点，不是更好吗？”望向他，我嘴角一弯。既然有胆找我热身，不拿点真本事出来，怎么可能轻轻放过你！
将视线由地上那球上收回，他转头看我。
“打三球，怎么样？”总觉得自己像个粘着大人讨要糖果的馋嘴小孩。
锐利的目光紧盯住我，部长久久沉默不语。他表情沉重地在想些什么？考虑回头怎么给我穿小鞋吗？不管了。反正我现在的心情和路易十三差不多——只要眼前能够享乐，哪管今后洪水滔天。
热身已不可逆转地被我转变成捉对厮杀。
“喝！”一个强烈的外旋发球俯冲而去，我也跟着猛扑上网。
对面的部长动了，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黄金战神的幻影。球在我反应之前落到我脚边，呼啸着弹向后场。
气息急促，挥汗如雨，我迫不及待地发起新一轮的猛攻。对面，部长的眼神已变得和那天决斗时一样冷酷无情。最高感觉呐！
“啪”地一声，球落到直立不动的部长身后，我一脸不爽地收拍，“切～出界吗。”
“三球打完，时间到了。”部长的声音一贯地平稳。讨厌，总是那副很有余裕的样子。如果不是本大爷久经老头考验，只怕早就被你打得意志全消，折戟沉沙了。
“仔细研究过不二了？”往赛场的林荫道上，部长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我自信满满。
“那么，接下来是研究我了？”他的语气平稳无波。
“只是想学点乾学长的什么罢了～”我抬眼看向身边走着的部长，“不过，你们俩的真面目不容易看到呢。”
“还差的远吗？”他仍是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切～抄袭我的经典台词啊。
“部长才是。”我闭眼模仿冰山的表情语气，“那么，不要大意地上吧！”
他照例没有接话。嘴角漾起一个微笑，我和他并肩走回赛场。
“手冢！”正焦急张望的大石一眼看到我们，赶忙招呼。
“临场监督的位置还是由越前来坐。”部长沉着地望向众人。
“是～”胳膊夹着球拍，我抢先应声，大模大样地从他身边走向教练席。这也算狐假虎威了吧。
把手脚往教练席上一摊，放眼环顾，这才发现，就那么一会儿工夫，赛场四周多了不少扎眼人物。
有穿着各色运动衫站成东一堆西一堆的别校球员，甚至还有不少西装革履的成年人。球探吗？很厉害的气氛。看来，青学手冢国光对冰帝跡部景吾一战万众瞩目啊。
“冰帝！”“冰帝！”“冰帝！”怒涛般的应援声忽然吞没全场。
刺目的阳光下，跡部夹着球拍步履优雅地走上场来。盛大的欢呼声中，他闭眼仰头，一脸惬意。
高抬左手，他伸出一指。加油声转为对他个人的狂热崇拜，“跡部！”“跡部！”“跡部！”轰鸣声中夹杂着女生哭泣般的尖叫。
他的手臂接着平指。加油声节奏齐整地转为，“冰帝必胜！”“冰帝必胜！”“冰帝必胜！”
场边，崛尾他们已是魂飞胆丧，毫无招架之力。
收回左手，跡部右手挥拍，直指对面。“胜者是跡部！”“胜者是跡部！”“胜者是跡部！”
对面，部长目光平静地看向他。此时此刻，才能深刻领悟，部长的涵养功夫确实已是登峰造极。
表演仍未结束。跡部收回球拍，摆了个两臂平举的造型。应援声忽然战鼓般急促擂响，“冰帝必胜！胜者是跡部！”“冰帝必胜！胜者是跡部！”“冰帝必胜！胜者是跡部！”
浪涛般热烈的鼓噪声中，跡部高举左手闭目打了个响指，全场立时鸦雀无声，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