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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订(图南鲸)


况且按照岑真白那冷淡的性子,如果是真讨厌真恶心的人,像何舰,估计一开口就会被挂了,顺带来个拉黑删除一条龙,哪还等霍仰逼逼完再来一句“再见”?
就是,林子坝挠头,算了,他也不懂。他打了个电话给江嘉能,说霍仰今晚在他家睡了,明天一起去军校。
把霍仰搬回去是个大工程,每到这个时候,林子坝就会格外地想念宋迟彦。
妈的不准想!林子坝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特别响亮一声,宋迟彦那个死alpha!在七区那几天,竟然把他当哪个omega亲了!
该死啊啊啊啊,气得他连夜跑路!
林子坝一想,又觉得落寞,霍仰陷入了爱情的深渊,宋迟彦也有了喜欢的人,只剩下他一个光棍,以后想玩游戏都找不到人了。
好寂寞。
总之最后还是把霍仰扛了回去,只是霍仰在玄关门长睡不起。
林子坝本着二区只剩这一个傻der兄弟了,耐着性子去弄了一杯解酒茶。
“你让岑真白来喂我,”霍仰看了林子坝一眼,嫌弃地推开,“之前都他,他喂我喝的……”
林子坝很想泼他脸上。
霍仰大喊:“岑真白!你出来!”
林子坝捂他嘴,“你小点声吧!要把佣人都吵醒了!”
霍仰等了一会都没见着omega,他不舒服,身体上和心理上都是,他转头去问林子坝,低声问:“……岑真白怎么不理我?好难受,想吐……他是不是睡了?”
林子坝哄他,“嗯嗯睡了,你也快睡吧。”
第二天一早六点,霍仰被拍着脸喊醒了。
他觉着痛,下意识捂上自己的脸,睁开眼。
见他醒了,林子坝收回手,“行了,快起,今天开学,给你十分钟。”
宿醉之后头痛欲裂,霍仰挣扎着起来,刷牙洗脸,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昨晚的事迹也逐渐涌现出来。
“操。”牙刷从嘴里掉了出来,沾了哪里都是。
妈的,丢死人了。
他都忍了三天了,怎么一喝醉就破了戒!都怪林子坝,说什么喝酒,而且也不拦着点!
林子坝冤枉:“我他妈,你是不知道你当时那个劲,我都怕你拿刀把我的手砍下来!”
只是……
霍仰握紧拳头,他昨天都那样说了,岑真白还是那么绝情……
就,真的不喜欢他吗?
林子坝见霍仰又发呆上了,实在忍不住,用报纸卷成一条抽了下霍仰的头。
霍仰回神,怒目而视。
林子坝看了下终端,“军校七点集合完毕,从我家过去那边要四十二分钟,从校门口走到操场要五分钟,现在早晨6:11,恭喜你,还有两分钟,我们就要迟到了。”
霍仰这下子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吐干净泡沫,擦一下脸就走了。
路上,本来在补觉的霍仰被江嘉能一个通话请求吵醒。
江嘉能自己先打了个哈欠,“卧槽太早了……为了给你打电话还特地调了个闹钟。”
霍仰:“……”
江嘉能:“你在军校里听点话啊,虽然教官和老师都是我和你爹的熟识,但我们可没有给你开后门啊。”
霍仰硬巴巴道:“我不用。”
林子坝:“姐姐我用,我用!”
江嘉能:“诶哟,还是小林嘴甜。”
霍仰:“……”
之后母子之间又说了些家常话,就在要挂的时候———
“哦对了妈。”
霍仰眼神飘忽,其实上次在江嘉能和霍启面前自己那样丢脸,以至于让他现在都不敢怎么和父母对视 ,他声音也很飘忽,“你和岑真白说一声,别到时候他后悔想回来见我,结果跑家里去了。”
江嘉能:……行。”
霍仰和林子坝几乎是踩点到的军校,再晚十几秒,他俩就得负重十五公斤跑五公里了。
在军校的生活很枯燥,每天就是训练训练训练,上课上课上课,除了体能外,他们还有一项很重要的要学。
操控机甲。
如今联盟有三十几种战斗机甲,十几种后勤机甲,几种治疗机甲。
托霍启的福,霍仰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和机甲变得熟稔了。
今天学的是中机型战斗机n7-6,他轻轻起跳,单手握住机甲上不平的地方借力,腰腹绷紧,一晃,轻松踩进三米高的驾驶舱内。
驾驶舱内是全黑的,他手一划右手边,唰,里边的按键瞬时亮了起来,但也只有按键是亮的,在机甲内,除了按键、操控杆和前方,其他地方都是黑暗的。
哐当几声。
在霍仰的操控下,机甲“站”了起来,变得十多米高。
日复一日。
五公里负重跑已经升级为十公里。
这段是上坡路,太阳暴晒下,霍仰的汗已经浸湿了速干衣,他咬着牙,往前踏,沙袋重重砸在地上。
一到午饭时间,这堆alpha跟十年没吃过饭似的,五分钟以内就一扫而空。
林子坝:“妈呀,吃太快了,肚子有点痛。”
枪支是每个星期都要擦拭的,霍仰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擦之前先拆开来玩一下又装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林子坝的错觉,他觉得最近霍仰变得特别沉默寡言,而且还试过一次信息素失控,虽然量不多,时间也不长。
那是在上课的时候,原本好好的霍仰突然信息素暴走,直接把整个班的alpha弄吐了。
在军营里不收好自己的信息素,这可是大过错!
当天霍仰就被罚两千字检讨和十圈青蛙跳,还要扫一个月的厕所。
事后林子坝去问。
霍仰就只是烦躁地说:“不知道,就是特别烦,忍不住。”
把机械仓库的一面墙枪支擦好后,教官拍了拍手,喊道:“又到最后一天了啊,今天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去通讯站吧啊。”
仓库里的所有alpha顿时欢天喜地地往外走,连林子坝都说:“我姐今天来,我先去了?”
霍仰一怔,点了点头。
仓库瞬间一个人都没有了,他慢慢把枪挂上去,也走了出来。
万一呢?
通讯站上有属于每一个人的通讯机,每个月的最后一天,学生们会来到这里接听,里边有家里人的留言。
一听,他们就知道,今天有没有人来,有就等着,家里人到了会排队进入探望室。没有就可以回宿舍了。
霍仰咽了下,手拿下通讯机,放在耳朵边。
嘟———
无限的嘟。
这是没有留言的意思。
江嘉能和霍启忙,倒不至于说一个月空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只是没法准确到每个月的最后一天。
到现在,入学三个月了,唯有霍仰的通话机,是一次都没有传出过声音的。
一开始,其实还没什么,因为没有真实感,他又不信岑真白是真的不喜欢他。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子越过越久,心里越来越空,不知是少了一个人的不习惯还是标记的影响在作祟。
他时常会走神。
上课时会看向自己的左手边,岑真白会在这里安静地做笔记。
吃饭时会看向自己的对面,岑真白会在那里把他不爱吃的花生吃掉。
操纵机甲时会看向下方,岑真白会拿着水在那里等他。
哪里都有岑真白,又哪里都没有岑真白。
特别是在辛苦的时候,会越发想念。
霍仰把通讯机放回去,离开了。
又三个月后。
霍仰的肤色已经比浅小麦色还深了一个度,头发被剃得越发短。
二十一岁,加上锻炼,他的身材已经逐渐向一个真正的alpha靠拢。
又是一次最后一天。
没等教官拍手,学生们就一哄而散。
“我妈说今天带我妹过来看我,我的可爱小妹!”
“你妹多大?”
“三岁,但我和你讲哦,她会说话之后,喊的第三个人就是我!”
“……废话,你妈你爸,第三个可不就是你么?”
“还有我家狗……”
又是只剩霍仰一个人了,他盯着满面冰冷反光的金属看了一会,再次走出仓库。
每个月,都这样,他像是掉进了循环,每到这一天,他就开始做重复的事。
你看,又来了。
霍仰往通讯站走。
明知道不会有人来看他的,但他还是忍不住。
嘟————————————
他听了很久,他忍不住去问通讯站的教官,疑惑道:“教官,我的通讯机是不是坏了?”
搞得教官拿着工具去检测了一番,“没有坏。”
霍仰望着通讯机发呆。
“滴滴滴滴———”忽然,短促的声响响起来,这是来电的信号。
他惊醒,抬头看去。
旁边一个alpha委屈又甜蜜地接起来:“喂?宝贝怎么这么晚才来?我差点就走了!”
霍仰移回视线,是啊,离今天十点关灯结束还有五个小时,万一他来晚了呢?
身边的人进进出出,身后的探望室换了一波又一波人。
拉开椅子,关心话,欢笑声,结束语。
“再见。”
霍仰像被定住了,他连姿势都没变过,就这么站在属于自己的通话机面前,从白天到黑夜。
面前这部机子,别说响了,连颤都没颤一下。
咔哒,霍仰按响了自己的食指关节。
原来岑真白……
真的不喜欢他。
那之前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呢。
为什么接吻的时候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为什么他都月兑他裤子了,也不反抗,只会脸红。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
“霍仰?”通讯站的教官刚巡视完回来,“这都十点了,怎么还不走?晚了又得写检讨扫厕所啊!”
霍仰点了下头,五个小时没说话没喝水,他的嗓子特别哑:“……这就走。”
教官绕去后边关通讯站的灯。
啪嗒,黑了左边,再啪嗒,中间也暗了。
黑暗中,alpha的脸上反光着两条水痕,他抬起手臂,粗鲁地抹了一把脸。
“江主任,霍仰今天把一架机甲弄报废了。”
“霍上将,霍仰今天又去打群架了,还一挑五。”
“姐,你儿子又信息素失控了,别说学生了,我都吐了。”
江嘉能愁啊,本来出任务就烦,还要听这些教官向他抱怨。
于是她请了一次假,去了一次探望室。
然而霍仰的样子,着实把她震惊了。
alpha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太阳穴的正上方有一条疤,憔悴又硬撑着,浑身上下都是暴戾和冰冷。
江嘉能放轻了声音:“怎么了儿子?”
霍仰发现自己又发呆了,他回神,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喃喃,“我有在忍,很努力了,但我就是忍不住。”
之后江嘉能申请了一次外带,带霍仰去检查腺体,显示一切正常。
但情况并没有变好,霍仰的破坏力愈发严重。
直到又半年后。
“江主任,”教官欲言又止,“你看我们也认识那么久了,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江嘉能:“您请讲。”
教官沉默半晌,还是说出了口,“我建议你还是带霍仰去链接康复科看一下。”
江嘉能心里咯噔一声,瞬时面色就凝重了起来。
心情也沉重。
alpha和omega终生标记后,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也能莫名感觉到对方的状态和心情,就像双生子,医学上称这种后天产生的感知能力为“链接”。
任意一方死亡,称为“链接断裂”,独活的那一方会终生活在痛苦中。
链接康复科,则是那些失去伴侣的alpha或omega该去的地方。

“今年的新晋优秀医生是小岑医生吗?”
“对,虽然还没颁这个奖,但肯定是了,和岑医生同一批的哪有岑医生厉害呀,大家都有眼睛呢。”
一个医生恰巧从病房出来,和护士们碰上了面。
“好巧,莫副主任。”
这个莫副主任“诶”了一声,凑近了点,“都说你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问一个问题,岑医生真的没alpha吗?”
其中一个护士声音也小了下来,“听许医生问过,说是没有的。”
莫副主任“嘶”了一声。
护士调侃:“莫副主任也有这个心思啊?”
莫副主任道:“有是有,但……”
另一个护士说道:“那你去追啊。”
莫副主任说到这个就来气:“追个毛线,你以为我没试过?人家压根不和我说多一句,而且,约也约不出来!”
护士惊讶道:“这么难追啊?不过您别说,许医生也算是咱们院里的骨外科一枝草了,也和我说过这些话嘞。”
莫副主任也惊讶:“许医生也是多说一句话都没?”
护士摇头:“没呢。”
莫副主任心理勉强平衡了。
两个护士还想聊,突然,莫副主任像变了个人似的,呵斥道:“你俩还开小差呢!赶紧干活去!”
那两护士被吓了一跳,正疑惑怎么回事,就余光瞥见岑真白从走廊尽头走来。
这下还有什么不懂的。
但是……那两护士也有点挪不开眼了。
岑医生,的确很好看。
omega清瘦,脸又小,白大褂底下是简简单单的刷手衣,走路的时候,白大褂的衣摆一下又一下地蹭着小腿。
莫副主任迎上前,“岑医生,干什么呢?”
岑真白礼貌道:“莫主任好,刚查完房。”
莫副主任又问:“那现在去哪呢?”
岑真白疏离道:“准备去方主任那里。”
莫副主任看着岑真白手里记录表清晰又明了的内容,又欢喜又愁:“怎么就没把你分配给我带呢,我底下那几个新人天天给我惹麻烦。”
岑真白说:“辛苦莫副主任。”
莫副主任跟着岑真白一起走到电梯那。
等人走后,那两个护士啐了一口,“双面人!活该追不到岑医生!”
和莫副主任在电梯分别,岑真白去到五楼办公室,他现在刚毕业一年,还是初级职称———住院医师,他被分配给了方主任。
方主任看见他:“真白来了,过来给我写病历。”
岑真白点了点头,“好。”
他在协同医校学习了两年,年年拿第一奖学金。
宿舍是四人间,非常普通的上床下桌,可以称得上破烂,天花板掉灰,床吱呀吱呀响,甚至厕所还会反涌一些下水道的味道。
可岑真白觉得很舒适,舍友们也都很好,另一个人养了一只猫,另两个人主打为了撸才申请的可养宠宿舍。
那个人摸着咪咪,“我看你这只不像猫呀?”
相比之下,咪咪比猫大了一倍,耳朵更长,牙齿也更尖。
岑真白说:“它是猫狸。”
那人震惊,瞬间不敢摸了:“这?!这不是野生动物吗?”
岑真白又道:“家里人给我从别的星带回来的,别怕,是合法的。”
期间,他回了好几趟霍家,江嘉能每次出差完回来,都会和岑真白说一声。
如果恰巧没课,他就直接回,如果有课,他也会请假回。
江嘉能就带他去吃好吃的,逛街购物享受通通来一遍。
有一次,江嘉能还和他提到了霍仰,“其实霍仰现在状态不太好,送去医院也没个说法,都不知道怎么搞。”
怪不得岑真白觉得最近江嘉能变憔悴了些,他问:“是腺体又出问题了吗?”
“不是,他是精神方面……”江嘉能有些苦恼,不知道怎么描述,措辞半天,道,“觉得自己丧偶了。”
岑真白:“……?”
江嘉能眼底下的青黑明显,本来她和霍启身处高位就特别忙碌,这下还要愁儿子,“可能你们匹配度太高了,百分百的确很少见,全联盟都出不到十对。”
岑真白轻声问:“那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江嘉能试探道:“你对霍仰……有喜欢吗?”
岑真白不知道,他只能说,当时霍仰把卡丢他脸上说那样的话和他看到于小鱼送的眼镜坏了时,他是难过且愤怒的,里边还夹杂着对霍仰的无尽失望。
见omega沉默,江嘉能笑起来:“实话说,霍仰是我儿子,见他这个样子,我当然心疼,但是如果你对他没意思,你总不能被他捆绑一辈子。”
岑真白没说话。
江嘉能道:“他现在就是在吃药,之后怎么样,就等他自己缓过来吧。”
时间流逝,最后岑真白以优异的成绩和表现获得优秀毕业生称号,成功进入中川医院任职。
现在,他已经在中川医院工作一年了。
方主任在出诊,能看得出来还是很器重他的,“待会有场手术,你跟着我,在旁边看。”
岑真白有些惊喜,“好,谢谢主任。”
方主任点了下头。
从手术室出来,已经一个早上过去了,和岑真白同一批的小医生吆喝着他去食堂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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