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真白走到于小鱼面前,问:“可以吗?”
于小鱼人都傻了,愣愣的:“啊,当然可以。”
他说完,下意识瞄了霍仰一眼。
这一看吓得于小鱼都要得信息素失衡症了,霍仰也不是那种瞪大了眼睛瞪人,而是就掀一点眼皮,瞳孔幽深,毫无感情地盯着,宛如恐怖片!
全场人大气都不敢出,alpha虽然没放信息素,但那威压可不容小觑。
唯有当事人毫无自觉。
就在岑真白要碰上于小鱼大腿的那一刻,霍仰出声了,沉沉地喊他的名字:“岑真白。”
岑真白一顿,动作终于停下来了。
霍仰看向提出坐大腿的那个人。
那人一惊,连忙开口:“算了算了!omega和omega有什么看点,这局跳了!”
岑真白求之不得,朝那个人点了点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只是,身旁的alpha心情好像不太好。
……又怎么了?
好在接下来没再转到他。
游戏结束后,大家又三三两两地散开聊天,只有他们五个还坐在沙发上。
岑真白有些发呆,想做题想背书想……余光一个人影靠近。
是闵观。
闵观在他们对面坐下,道:“霍少,给你透露一下,明年开始,整个第二星的军校招录规定要改了。”
霍仰皱眉:“什么?”
“军校的专业考分三个阶段,体检、笔试、体考,那改革在哪呢?就在这个体检上,之前对腺体的体检要求并不完善,只要能控制信息素就行,但现在不是了,腺体只要有一丝问题,就不得申请军事院校,什么意思呢?就是……”
闵观笑起来:“你会在第一阶段的体检,直接被pass,连参加笔试和体考的资格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霍仰:喂,omega。(可以)
别人:喂,omega。(不行)
主打一个双标。
霍仰都没等到回家,一上车就打电话给了江嘉能和霍启。
“爸,妈,你们有收到军校招录规则要改的消息吗?”
终端显现的画面里,霍启军装还未脱,他道:“今天刚收到,回去再讲。”
岑真白坐在后座的最右边,能感觉到alpha的焦躁不安值达到了最顶峰。
岑真白尝试性地放出一点安抚的信息素,这个方法百试不爽,可这次却不管用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江嘉能和霍启还没到,霍仰在客厅等了十几分钟,手机都玩不下去了,就干等。
岑真白也只好把作业拿下来陪着。
终于门被打开,正是霍启和江嘉能。
“这个消息,百分之九十是真的。”霍启一句话,直接让霍仰的心凉了半截。
江嘉能说:“现在先去做个检查吧。”
长辈到底是长辈,哪怕霍启和江嘉能也因为这个消息愁得饭都少吃了,但在儿子面前依旧是镇定的。
本来就慌乱了,要是父母也表现出来,霍仰只会更加觉得天都塌了。
检查结果没变,仍然是信息素失渴症,但测出来的激素值有了些好转,没再那么极端了。
可医生还是那些话,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彻底恢复健康。
三人看着报告单,面色凝重,沉默了很久。
岑真白从来没在霍仰的脸上看到这么糟糕的神情,其实他能理解,这不外乎告诉他你没有报考协同医校的资格。
更何况家里全部从军,霍仰也从幼儿园开始就接触军事知识,再加上,霍启上将的儿子竟然连上军校的资格都没有。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而且霍仰腺体有问题这件事,圈子里的人几乎人尽皆知,不可能破格录取,不然问题更多。
“霍启上将滥用职权”等新闻标题都给媒体想好了。
医生安慰他们:“只要长时间没发病,就是在好转,就有希望。”
霍仰面无表情的:“那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加速变好?”
“也还是那些,拥抱、亲吻、标记。”
霍仰又不说话了。
四人回到了家,最终还是江嘉能总结:“霍仰你想考军校吗?”
霍仰的声音低而沉,“当然。”
“那你只能拜托真白多帮忙,”江嘉能说,“还有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还是有很大几率的。”
霍仰心情很差,闭着眼睛,似乎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另一边,霍启正在托关系,去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江嘉能又道:“如果尽了力,实在好不了,那也没有关系,嗯?你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也可以上别的学校呀,你不是喜欢骑马吗?还有航天,都是可以的。”
霍仰握紧了拳头,“我不,我不想。”
“我知道,”江嘉能说,“我没有打击你,你是我儿子,我当然希望你能去自己想去的学校,我只是想让你提前试想一下这个可能性,怕你期望太高,落下来的时候接受不了。”
霍仰不说话。
霍启从阳台走进来,与江嘉能对视了一眼,小小地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个消息是真的。
江嘉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一转头,霍仰一言不发地上楼去了,看着是想自己静一静,留下岑真白和两夫妻面面相觑。
江嘉能说:“真白你也早点休息吧,让霍仰自己想想。”
岑真白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alpha看着实在不好惹,他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去打扰,都到房间门口了,咔哒,门把手都扭开了。
霍仰这个狗鼻子应该是嗅到了他经过,打开房门,皱眉看着岑真白:“去哪里?”
岑真白道:“回房间。”
霍仰说:“过来我这。”
岑真白只好拿上作业过去了,非要说,这还是岑真白第一次认真参观alpha的房间。
左边一个比他还高的透明柜子里全是奖牌和奖杯,他大致扫过去,什么“第十八届黄旅军校空气枪第一名”“二星马联青年组最佳运动员”“第二十九届军令营最强战士”,军令营这个奖牌,甚至有十三块,从十六届开始,一年不落。
霍仰正在阳台外边吹风。
岑真白还以为是有事和他商量,这架势看来,alpha只是想痛的时候随时随地有omega信息素补充。
他没敢坐床,就坐在霍仰的黑檀木书桌前,开始写自己的。
书桌上的智能时钟屏幕一分一秒地过去,小时已经跳了两个数字,从六到了八。
岑真白也是后知后觉察觉到身后有人,他通过黑屏的反光,看到霍仰带着一身凉气,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霍仰见他转头,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头顶,不让他动。
岑真白被迫定住。
霍仰说:“别动,我看看你的伤口。”
岑真白感受到alpha用了点力,把他的头按下去,让后颈上的放大版阻隔贴露出来,紧接着,有些手指在他的后脖子上摸 $ 索着。
霍仰手上有茧,很痒,他“唔”了一声,缩了下脖子。
阻隔贴被掀起一角,无论怎么样阻隔贴都是有粘度的,加之岑真白的腺体上有伤口,所以霍仰撕得很慢。
岑真白也有几天没看自己的伤口了,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景。
之后脖子上没了触碰,alpha不说话,也不让他抬头,好似就这么看。
岑真白忍不住,微微抬眼,努力往桌子上的智能时钟黑屏看去。
alpha的确就只是看着,吻 $ 痕和牙印已经消下去很多了,只是那两个神似吸血鬼留下来的洞在雪白的后颈上依旧明显,他说:“放点信息素。”
岑真白有些疑惑,难道霍仰是想看腺体是怎么释放信息素的?可信息素是没有实体没有颜色的。
应该是还有些疼,霍仰看到omega后颈上的皮肤有些发 $ 抖,很快,他就闻到了雨后青草味。
他细细闻着,其实每一个信息素都是有序列号有学名的,具体的就直接是什么“橙子”“柠檬”“玫瑰”这些。
有些比较抽象的,像他的浓烟味,在登记上写着是“燃烧”,具体是温暖的烟熏气和苦甜交织的树脂味,伴随着强烈的木香。
而且每一种木头燃烧起来都不大相同,他这则是松针与松枝燃烧的味道。
霍仰问:“你信息素的学名是什么?”
低着头,omega的声音听着有些闷闷的,“……雨后草。”
alpha终于收起手,“行了,你回房间吧。”
岑真白站起来走了,他也是在洗澡、水流滴在他头顶的时候突然醍醐灌顶的,霍仰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应该是在看他的腺体好到什么程度了,能不能现在就咬多一口。
十点,岑真白来到双人房,之后霍仰进门,后者看起来似乎已经接受了,信息素闻起来虽然还带了点烦躁,但已经好了很多。
一切照旧,岑真白关灯,他闭上眼。
只是没过几分钟,隔壁床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秒后,他身上的被子被掀起来。
岑真白吓了一跳,他用手肘稍稍撑起身体,茫然地睁大眼,却只看到了一片黑暗。
“霍仰……?”
腰 侧忽然被触碰,他生理性地dou了一下,手肘情不自禁地往后抵住,“霍仰!”
没有用。
omega被箍着腰,不容置疑地被抬起,往旁边挪了好几下,至此,霍仰完完全全躺进了岑真白的被子里。
“叫什么,”霍仰语气听不出情绪,“治疗而已。”
曾经他随口一提的,现在真成了更加顺理成章的理由,霍仰说得底气都足了些。
他的确很迫切,但这个迫切里,又带着更多的心急和瘙 | 痒。
闻言,岑真白不挣扎了,他安静下来。
只是……
他动作上是安静了,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更别说睡觉了。
上一次他是睡着后alpha才过来的,这次却是在清醒的情况下。
另一个人气息与呼吸声强势地打乱他的。
岑真白实在是不习惯,他加大了信息素的量,和身后人商量道:“你能稍微离我远一些吗?”
至少不要偶尔碰到吧?把人烫得一个激灵。
“不行,”霍仰说,“你睡着之后就没味了。”
岑真白闭上眼,不说话了。
算了,把霍仰当成超大只老鼠吧……
霍仰觉得自己今晚应该是睡不着了,除非他的腺体立刻变好。
岑真白离开后,他去查了“雨后草”这种信息素,发现竟然还有雨前草和雨中草,唯一不同的,雨后草更像是被碾碎的青草汁水味,还带了点泥土的阴冷味和薄雾的湿气感。
面前,omega穿的是有领子的睡衣,动一下,领子就往上窜一点,到了最后,完全遮住腺体。
他伸手抓住了领子,往下拉,但领口又宽大,拉得有点过,连后背都看见一点了。
领子卡颈,omega顶着困意,睁开眼,想扯回来点,却扯不动。
忽的,他感觉到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下他的腺体,冰冰凉凉的。
他下意识伸手挡住,却撞到了alpha往前凑、正细细嗅着味道的鼻尖。
岑真白听见霍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岑真白,给你个机会,咬我一口。”
第42章 “别赖上我!”
岑真白求之不得,他恨不得天天咬霍仰一口,只是上一次临时标记后霍仰的反应实在太大,像被轻薄了的黄花闺女,让他不敢再轻易下口。
被子里已经被他睡得很暖了, omega转过身,膝盖不小心磕了下alpha的大腿,他连忙往回缩了点。
一片漆黑,看不见alpha在哪,看不见alpha的姿势,看不见alpha的表情,他试探地伸出手。
omega的指尖看起来很柔软,霍仰潜伏着,仔细盯着,他明明看到岑真白的手方向错了,他明明可以出声提醒,但就是一言不发。
omega的眼睛睁得很大,嘴巴不自觉地张开了一点,脸很漂亮,还带着点迷茫与空洞,显得易碎无害得很。
alpha里流传着一句话:美人一脆弱,千金都留不住。
岑真白的手碰到了什么,他顿了顿,直至整个手心贴上去,却还是分不清这是霍仰的哪里。
忽然,手腕被抓住了。
黑暗像是无边的黑洞,岑真白眼前一片虚空,他一惊,想收回手,却抽不走。
霍仰用了点力气把omega的手按在自己的侧脸上,低声道:“偷偷摸我?”
岑真白很不适应和别人肌肤相触,他感觉很奇怪,非常奇怪,噎了几秒,他说:“……我没有。”
“我都看着,”霍仰说,“还撒谎。”
岑真白闭上眼,决定跳过这个话题,“那你转过去。”
霍仰还是没放手,他看到omega的睫毛乖顺地贴在下眼睑上,脸上一痒,是omega的手指也蜷缩起来了。
alpha问:“你想怎么咬?”
啊?这句话给岑真白问懵了,还能怎么咬?
霍仰突然说:“你别太开心了,不过治疗罢了,我一点都不想,这是情势所迫。”
岑真白说:“我没有开心。”
霍仰嗤笑一声,似乎并不相信。
不知道两人在干什么,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岑真白决定速战速决,他稍微用了点力,把手从alpha脸上拽出来。
这下霍仰没再抓着他不放。
岑真白大概靠着感觉,凑到了霍仰的后颈,他去闻哪块皮肤信息素最浓。
霍仰猝不及防,他没想到这omega这么大胆,这社交距离一下子太过了点,他身体往后仰,双下巴都要出来了,“干什么呢?!”
岑真白懒得理对方,他现在知道alpha是侧躺着,他俯下身。
雨后草的味道扑面而来,omega的纯棉睡衣坠在他的脸上,几乎整个人都要躺他怀里了,霍仰猛地睁大了眼,“喂,你……嘶。”
声音戛然而止。
omega咬住了他的腺体。
alpha瞬间就像一只被叼住了后颈的小崽子,不动了。
岑真白侧过头,下颌骨用力———
alpha皱眉,闭上了眼。
被临时标记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非常。
omega或许还有一点舒服,alpha就是纯粹的痛了。
alpha是天生的捕猎者,他们腺体所在的外层皮肤已经自然进化,变得比omega要坚硬,因此并不适合被标记。
omega标记alpha这件事也是近几年才在大众化面前出现,因为omega的抗议和社会思想的进步。
但愿意被omega标记的alpha仍然是少数,虽然专家表示,alpha的确是能被标记的。
omega的犬齿没有alpha那么尖利,要用更大的力气才能刺穿。
岑真白握紧了霍仰的手臂,好借力。
霍仰感受到,omega明显标记不熟练,牙齿左右摇晃了好几下才往下咬,怪不得上次标记完,他在军令营里边痛了整整半个月!
他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故意的吧?!”
岑真白没嘴说话,鲜血涌出来。
alpha也从一开始的挣扎变为安静。
妈的,真的太痛了。
omega的信息素缓缓注进他残缺的腺体里,霍仰感觉到omega的青草味似乎也从自己身上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这是两者的信息素混合了。
他很想问“到底好了没,到底要咬到什么时候”,但alpha强烈的自尊心让他一声不吭。
到了最后,他脑子都有点发胀了,不太清醒。
腥甜的血流进岑真白的喉咙里,百分百的匹配度,他承认,他也失神了片刻。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耷拉了脑袋在霍仰的脖子上睡了好一会,怎么感觉标记完成后,一个小时都过去了。
岑真白终于松嘴,他说:“血好像流到枕头上了。”
霍仰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好一会才甩了甩头,他手长,越过omega一伸,就“啪”地打开了灯。
岑真白终于能看清了,他第一目光就被霍仰红透的耳朵吸引。
霍仰后知后觉觉得耳朵有些灼热,又瞧见了岑真白的视线,他下意识抬起想遮住耳朵的手硬生生停下,恼羞成怒道:“你……”
岑真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别以为这样我们两个之间就会有点什么!希望你能控制好自己,别赖上我!”
岑真白已经习惯了,他说:“我看看伤口。”
霍仰就差没整个人退到床边了,“你要不要脸?”
alpha要看omega标记的伤口,那是正常,那毕竟是占据主导地位的alpha,想欣赏一下自己的战利品那是情有可原。
可omega……这个omega怎么回事?就一点害羞的情绪都没有吗?!
岑真白不知道怎么又和“不要脸”挂上钩了,他只好道:“那你去洗手间检查一下?”
霍仰突然站起来,眼前有些眩晕,他慌不择路地走进这间房的洗手间。
岑真白躺在床上,里边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
忽然,隔着一道洗手间门,他好像听见了霍仰终端响起的铃声。
不一会儿,霍仰的声音就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岑真白难以避免地听到了军校等字眼,看来还是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