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摇摇头,不赞成它的想法,自己去感觉像是添乱。
“不然你和赵景洺一起去嘛,你偷偷躲进他的行囊里!”
“哇,好主意诶,可是我怎么接近他的行囊呢?”林灼面无表情发出惊讶的声音,0617可真会出主意。“然后我睡在他的行李里是吗?”
林灼表示就算自己翻进景王府,也不知道赵景洺住哪个院落啊。
如此费劲找赵景洺的行李,那不如直接和他说让他直接把我带着!
好像可以,他可以变成狐狸让赵景洺随身带着啊,反正他本体也没多大啊?
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接下来就是找个方法让赵景洺心甘情愿带着一只小狐狸了!
......
赵景洺一脸失望地从林府离开,他过两日就要北上了,他本想今日邀请林灼出去逛逛。
结果赵景洺上门拜访时,林府管事听完他的来意很遗憾的告诉他:王爷来的不巧了,我们公子前两日已经去南方做生意了,大概要新年左右才会回来。
他去南方了?也没留个口信给自己。
赵景洺有些失落,感觉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近。
他将自己带来的礼物交于管事的之后,便回王府去了。
......
“王爷,王爷您可回来了!”
赵景洺刚进入王府的庭院就看见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围着什么,然后就听见来福远远的叫他。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
赵景洺靠近之后,发现院里的桌上有一个浑身雪白的毛绒绒的团子,他家下人都围着它,流露出渴望摸摸的眼神,但是毛绒团子十分高冷,不给别人碰。
“怎么回事?哪来的狐狸?”赵景洺定睛一看认出了团子的物种。
来福嘴角疯狂上扬,压抑不住的笑,显得他整张脸有些扭曲,看他这副样子赵景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好诡异的笑容!
“林公子托人送来的,说是南下的时候拜托王爷您帮他照顾一下。”
他送来的?
赵景洺看着桌上那只白色的狐狸猜测:这应该就是我上次在他床底看见的那个白色的生物?不过为什么托我照顾?
按理来说,林灼的宠物不应该更熟悉林府的人,怎么会托自己照顾呢?
但是赵景洺看着白狐那双乌黑水润的双眸,什么疑惑也说不出来。
“王爷,怎么说?”
对于来福的询问,以及挤眉弄眼的表情,赵景洺咳咳两声:“既然是林公子拜托的,那本王就帮帮他。”
此时变成狐狸的林灼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睨了赵景洺一眼。
装,我就看你装。
“哦,对了对了,小的记得刚才送小狐狸的那个下人好像还和小的说了林公子什么来着,瞧瞧,真是记性不好......”来福捂着自己的头突然说道,眼睛偷偷瞟了一眼赵景洺。
赵景洺现在是和林灼一样的想法:装,我就静静看着你装。
“这个月月钱翻倍。”赵景洺轻描淡写道。
闻言来福一张脸笑的和盛开的菊花一样,脸上满是褶子:“哎呦,多谢王爷。小的突然就想起来了,那下人说林公子没什么朋友,只能拜托王爷您了,他还偷偷和小的说,这是林公子想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呢!”
“我有这么说吗?”林灼一张毛茸茸的狐狸脸非常灵动地翻了来福一个白眼。
来福嘴上说的下人其实是0617,因为林灼既不会分身术,也不想被其他人碰,只能花积分捏了个假体让0617暗中操控一下。
“嘿嘿。”0617装傻充愣,当听不见。
它也没有添油加醋说很多啊,而且这难道不是事实嘛!
“等回到管理局了,我再和你算账。”
“这样吗?”赵景洺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已经有些轻飘飘的了。
他都没敢想过林灼也想和自己拉近距离,那自己下次可以喊他小灼吗?
赵景洺两眼直愣愣的看着舔爪子的林灼,让林灼都有些不自信了,咋,自己装得不像吗?
赵景洺将手放在小狐狸的面前,只见白狐微微歪了歪脑袋,然后将自己的爪子塞进赵景洺的手里。
“哎呦!王爷,您瞧瞧,这小狐狸只和您一个人亲近呢!”来福一惊一乍的,但是说的话让赵景洺很是受用。
小灼的宠物不和别人亲近只和自己亲近,是不是说明小灼其实也很喜欢自己呢?
谢邀,换别的狐狸不给你脸抓花?还有来福,你别说了,你再说赵景洺的嘴角都要飞上天了!
来福的这一番话哄得赵景洺是心花怒放,直接吩咐接下来他三个月的月钱都翻倍。
来福乐的合不拢嘴,引来了其他下人的羡慕嫉妒恨。
可恶啊!为什么这话自己没先说呢!
林灼不想参与进他们的金钱纠纷,踩着赵景洺的手就攀上他的肩膀,围着他脖子一圈就闭上了眼。
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才不要听来福的胡言乱语,他说的全部都不是自己的本意。
林灼闭着眼打了个哈欠,然后假装自己是条围脖,在赵景洺身上动也不动了。
“王爷?这...”赵景洺的暗卫想将林灼拿下来,觉得这着实也有些危险,毕竟野兽的牙齿很是锋利,万一咬着王爷的脖颈就不好了。
赵景洺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这只白狐一看就很通人性,不会这样对他的,更何况这是林灼的宠物。
“那,王爷,过几日去北上也要带着它吗?”暗卫问道。
赵景洺刚踏出的脚停顿在原地,他微微低头看了眼脖上的白毛,这确实也是个问题。
林灼将其托付给他估计是没听说他即将离开京城,但是他本人也要新年才能回来,难道要把小狐狸丢在王府吗?
赵景洺不放心让其他人照顾他,摸了摸他的脑袋,林灼不满地哼唧了一声,脑袋往里面埋了埋,又不动了。
“带着它一起。”赵景洺最终决定还是要带着他。
然后他又吩咐道:“你再去添置些物件,下去吧。”
暗卫虽然感觉这不太像王爷平日的作风,有些不理解,但是还是什么话没说,领命而去。
“也不知道你主人什么时候回来。”赵景洺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回来。
林灼睁开一只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舔了舔他的脸颊。
谁让你这么怂,扭扭捏捏的不来找我,都要出门了还不打算带我。
想到这,林灼又摆摆尾巴扫他的脸:过分。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赵景洺总感觉这只白狐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盯着自己。
下一秒看去,他又恢复了刚才那般无辜的神色,引得赵景洺轻笑一声。
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他带着林灼往书房走去,离开之前,他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
“哎呦喂,让朕摸摸怎么了!”
御书房内,赵今朝试图撒泼,让赵景洺满足他的欲望。
“又不是我不让你摸,你看它都不理你。”赵景洺气定神闲地品尝着茶水,看着赵今朝追着白狐满书房乱跑。
“你看看你这样子,哪有个皇帝样子。”
赵今朝狐狸没追到,给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他掐着自己的腰,大口喘气道:“我都说了我不适合做皇帝,你偏要我继承这位子!”
赵今朝也委屈的很:他容易嘛他!
林灼在书架顶上翘翘尾巴,他倒是没料到人后的兄弟俩是这样相处的。
“这话可别被外人听见了。”虽然被听见也无伤大雅。
“哎呦,我也就和你发发牢骚。”赵今朝瘫在椅子上,“我天天看这些奏折都头疼,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这种天天问我吃了没,在干什么的奏折都往我面前送啊?他们很闲吗?”
赵今朝从椅子上坐起:“我都不敢想没你帮我批折子的日子要怎么过。”
“找皇嫂啊。”
“别了,上次她帮我批奏折,看到一堆让我选秀女的,到现在都不愿意搭理我呢。”
赵今朝说到这都想流泪,这些大臣有这空能不能操心操心他们自己的家事,老盯着自己做什么。
“我很快就回来了。”赵景洺放下茶杯,示意林灼过来。
林灼便跳到他身上,钻进他的怀里,露出个毛绒绒的白脑袋,让赵今朝看了十分羡慕。
“等着我的好消息。”赵景洺冲他挥挥手,托着自己胸口的林灼离开了。
林灼从赵景洺的怀里探出一个白色的脑袋,张望着看向四周的风景。
为了赶路,赵景洺并没有选择马车出行,而是选择了骑马。
当时林灼看着赵景洺牵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黑马出来时,一双狐狸眼满是羡慕。
林灼看了看自己的爪子,选择了放弃,他现在这身板,别说学了,连绳都摸不到。
他只是只小狐狸,怎么会骑马呢?算了,等会待在赵景洺身上,赵景洺骑了就当自己骑的。
林灼当时这样想着,在景王府的桌上哼哼唧唧的抬起自己的脑袋,引得围观的下人们叽叽喳喳的,都想伸手摸一摸他。
结果还没等有人敢大胆地伸手,他就被赵景洺抓起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林灼从他胸口钻出,抖了抖自己的耳朵,挪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
他讨厌赶路,先睡了。
现在他一觉睡醒,他便看看四周的风景清醒一下,反正他也不知道他们走到哪了,没什么事做。
“我还以为能看见小说里那种大漠孤烟,漫天黄沙的场景呢。”林灼打了个哈欠,和0617说着。
没想到不是树林就是山崖,其他什么也没看见。
“你们又不是去西北,哪有那么多沙子,难不成是绿化不行吗?”0617吐槽道。
“可以了,别说了,打扰我心情。”林灼手动闭耳,让0617别说了,说了自己也听不见。
“怎么了这是?”赵景洺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摸了摸林灼的脑袋。
赵景洺刚才看见小狐狸用自己的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心里觉得很神奇,这个动作未免也太人性化了吧?
林灼僵硬地将自己的爪子收回来,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蹭了蹭赵景洺的手指,睁着无辜的双眼抬头看他,一副我什么也没干的样子,逗得赵景洺哈哈大笑。
啧!难伺候!
林灼看他这么开心的样子,内心十分羞耻,撇撇嘴,又钻回去了。
暂时不想和他说话了。
......
马不停蹄的赶了五天的路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这次灾情发生地方——越州。
赵景洺在马上远远的就看见越州边界柳城的城门外,越州的原巡抚毕寻带着一众官员在那等候。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在毕寻旁边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
是李洪睿。
李洪睿一身道袍,道貌岸然的样子。
林灼也没想过会在这里看见李洪睿,甚至他装的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跟在巡抚身后,怎么?现在就得道升天了?
......
那日李洪睿从小道上出逃,虽是躲避了官兵的追捕,但是却也失了方向。
月光照耀之下,李洪睿站在道路上,一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望着空旷的四周,感到迷茫,有些不明白他这次重生的意义何在。
如果说让他重生只是为了再次获得凄惨的命运,那还不如让他在上辈子就死掉一了百了。
现在他的家没了,疼爱他的家人被流放了,自己现在也应该是朝廷通缉犯了。
天地之大,无他的安身之处。
李洪睿不禁痛哭出声,他这辈子究竟图些什么。
但是很快他擦干眼泪又振作起来了。
不是没有机会的,还有那个老道,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不就是为此才想着去找他的吗?
李洪睿不停地安慰自己,提起那个邪门老道他逐渐冷静下来了,好似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趁着夜色,李洪睿摸索着踏上了官道,在仔细辨认完方向之后,他朝着老道所在的道观位置出发。
在经历几天没日没夜的赶路后,李洪睿终于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老道所在的道观外面。
李洪睿原本穿的就是乞丐的衣服,这几日的风餐露宿,使得他本就破烂的衣服更加破烂不堪,身上脸上也划出了许多细小的伤口,甚至因为赶路脚实在太痛,李洪睿手里还拄着一根木头当作拐杖。
他这身行头,使得本在观外扫地的小童看了他一眼就朝着里面喊道:“师傅,外面来了个要饭的乞丐!”
“你说谁是乞丐!”
李洪睿的嗓子沙哑,听起来像粗糙的砂纸在摩擦。
“你给他点东西他自然就走了。”
观内传来李洪睿熟悉的声音,随着人影出现在道观门口,李洪睿看见了那位他心心念念的白胡子老道。
小童听了十分不情愿,但是还是从腰间摸出来两个铜子丢给李洪睿:“拿着,快走吧。”
李洪睿看也不看丢在他旁边的铜子,拐杖都不要了,跌跌撞撞地朝着老道走去,结果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诶诶,这是做什么啊?”小童一脸疑惑,这乞丐还不走?太贪心了吧!
小童觉得李洪睿是除了他那份钱,还惦记着他师傅,希望可以获得两份钱,所以觉得他贪心。
老道见状也是一皱眉,正准备将李洪睿赶走时,就见李洪睿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靠近自己,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位小友,莫贪心,拿了钱快走吧。”
老道挥挥手,就准备背过身回道观里,却听那乞丐大声的呼喊他。
“大师!大师!姚大师!是我啊!”李洪睿发出很大的动静,但是他的嗓子太干了,发出的声音不仅十分的沙哑,而且呛住了自己。
“咳咳咳咳咳,是我啊大师......”李洪睿咳嗽着,继续喊道,他的泪水顺着脸流到地上,晕开一个一个小圆点。
姚大师靠近他蹲下,掀开他面前乱糟糟的头发,惊呼:“李公子?是李公子吧?”
“是我啊大师。”李洪睿伸手去碰他。
但是李洪睿还没碰到姚大师的衣袖,便晕死过去。
见状,姚大师一改刚才的神态,他先是将手搭在李洪睿的腕上试探了一番,随后神色轻蔑,一把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来掸了掸自己身上的道袍。
姚大师朝着小童眼神示意:“把他拖进去。”
“好的师傅。”
小童便放下手中的扫帚,观察了晕过去的李洪睿一番,最后决定抓着他的脚像拖死猪一般把李洪睿拖进了道观里。
姚大师跟在他俩的身后,进观之后,便吩咐门童:“把门关上。”
......
等到李洪睿醒来时,入眼的是头顶的纱帐,他不禁伸出手去触碰,看看这是不是梦。
待他清醒两分之后,他反应过来了这不是梦,他来到了姚大师的道观里。
李洪睿立刻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合适贴身的衣服,头发也被清洗过了,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房间的窗户好像开着,吹的床边的纱帐微微的飘动,屋内好像还点着他说不上来的熏香。
“李公子,你醒了。”
推开门的正是之前喊过李洪睿的扫地小童,他见李洪睿醒了之后便走上前来。
他刚喊了李洪睿一句,李洪睿就朝着他面门扇了一巴掌。
小童被打了还很懵,捂着自己立刻通红的脸疑惑地望着李洪睿,不明白李洪睿为什么醒来发这么大火,但他什么也没说。
李洪睿看他这样子就来气,他重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来这拜访姚大师,当时这个小童也跟在姚大师的身后,一脸憧憬的望着自己。
所以李洪睿在寻求道法之后不仅给道观里捐了一笔不小的钱,还偷偷打赏了这个小童,小童眼睛亮晶晶的和他道谢的神情他现在都记得。
结果呢,他不仅没认出自己,还喊自己乞丐,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李洪睿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他忘了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李公子了,现在他一介罪犯还要在别人的地盘上趾高气昂的。
小童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心里想起来他师傅的吩咐忍了回去。
“李公子,你要不要吃些东西?”小童擦了擦因疼痛流下的眼泪,语气温和地问李洪睿。
但是不知道他是碰到了李洪睿哪根筋,李洪睿像被点燃的火药,一碰就炸。
李洪睿瞪着双眼,嘶吼着让小童滚出去,手能摸到的东西通通砸在小童的身上,边砸边骂,让他赶紧滚出去,换个人来伺候。
他这番动静把姚大师引来了,姚大师进屋看着一脸委屈流着泪的小童,把他护到了身后,一脸谄媚的看着李洪睿:“哎呦,我这小童是怎么惹到李公子了,我这就让他离开。”
说着,他冷下脸看着小童:“惹了李公子不高兴还不快走。”
小童低着头弯了弯腰,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