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玄的瞳孔也蓦然放大了一瞬。
陈岐反手就将玄晶塞到谢观玄手里了,道长一愣,连忙把手伸过去。
“我不需要,给你的,你拿着!”
陈岐却不接,他一个奶妈,要不要橙武无所谓,但是纯阳不一样,有橙武和没橙武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拿着吧,别推辞了,你比我更需要。你先攒满200小铁,等集齐的时候,我带你去神剑冢。”
面前的紫衣花哥笑靥如花,道长的眼神闪了闪,攥紧了手心的晶石。
一小时后,此时夜空高悬明月,醉月玄晶后面终于显示了已绑定三个字。
两人又原路返回,再次来到信使面前,收信件。
系统了发了好几个元旦祝贺信件。
陈岐看着信件上的龙门金蛋,眨了眨眼。
这个好像也能砸出好东西耶,赶紧赶紧。
放在地上,运功砸蛋,然后找道长砸了一次,最后随便找了个站在信使附近的路人。
陈岐抱着手,看着被砸碎的金蛋,翻找了一下,一个东西映入眼帘。
“咦……是真橙之心……”
陈岐歪了歪头,低头弯腰把它捡了起来,心想,怎么他今天好像开出的都是烟花。
看着背包里的烟花,打算待会儿到城楼上,一起放给道长看。
谢观玄这次没砸出什么太逆天的,不过福禄宝箱已经是顶好的了。
谢观玄把宝箱交给陈岐,刚刚帮他们运功的路人一直站在旁边观望,看见这一幕,调笑的看着他道:“噗嗤,现在的道长都这么贤惠的吗?花哥有福了。”
道长转过身,淡漠的看了一眼,不是很高兴的转回去。
他这怎么能叫贤惠,他这明明是体贴,这人真不会说话。
倒是被夸奖的陈岐闻着萦绕在鼻间的烟火气息,看了看他,笑道:“也是位道长?”
路人眼睛一闪,居然能看出来,他可没穿校服也没带武器。
“花哥好眼力,不知,可有情缘?”一身青衣的道长摇着手中的扇子,唇角带笑的看向陈岐,满满的荷尔蒙。
陈岐在谢观玄静静的注视下,淡然的回了一句:“谢谢,已经有了。”
青衣道长有些意料之中的叹息道:“真是可惜了,居然便宜了这个不解风情的。”
陈岐抿唇一笑,没有接话。
青衣道长见撩不到人,很快就走了。
谢观玄一直站在陈岐身后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陈岐。
陈岐整理好背包,看着浓浓夜色,还有已经开始燃放的烟火,转头对道长说:“走,我们去城楼上放烟花!”
陈岐把一个个烟花拿出来,摆个好看一点的造型。
摆什么呢?爱心的好像最好摆,那就爱心的吧。
陈岐很是随意的敲定了造型,左右跑动着忙活了起来。
谢观玄抱着剑,长身玉立的站在城墙的高垛旁,看着眼前烟火一闪一闪,照着眼前的人影,更加明亮璀璨。
“好了!”
陈岐直起身,扭了扭脖子,半跪下去,点燃引线。
“滋滋滋——砰!砰!砰!”
一大朵的烟火,在两人头顶绽开,星星点点洒下来,映着裳如新,人如玉。
城墙上的青年收回点着引线的素手,抚过墨发,拢在袖里,迤然的抬头看着夜空漫天星火。
眉眼入画的面庞,淡如水墨,丹青勾勒仿佛簌簌有声。
道长看着他的侧影,默默不语。
心思缭乱之际,不宜说话做事,不然,岂不是可惜了这一夜的美好。
明月,烟火,还有……人……
垂眸可怜,睫羽轻颤,青丝滑落肩头,顺着纯白的外衫摇曳。
钟声响了,元旦已至。
“我们明年元旦还来这里放烟花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
PS:元旦快乐!!!
第15章 暗流涌动
陈家。
夜幕降临,院子里寂静无声,唯有西风倏尔穿墙而过。
映着烛火的闪烁,院中的人影来回走动,眉间萦绕着愁绪,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偶尔还紧了紧身上的外衣。
毕竟,这不是游戏,现实里的冬天是真冷的。
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见窗下那张,曾经,他最为喜欢的黄花梨镂雕山水纹座椅,眸中复杂。
陈岐沉默一瞬,走上前,关上了雕花精致的窗户。
拿毛巾浸水,轻轻拭擦了一下双手,不带任何笑意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又是一年……今年大概最后一次了。
轻叹一声,将那块整洁如新的毛巾放回架子上,正正的挂好。
已经十年了。
这间老宅子,以后……他可能都不会再来了。
半只脚跨出门槛,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伫立在堂前的那盆茂盛的桂树。
眼睛一闭,干脆的转头,厉落的关上院门。
冬天了,桂花都谢了,他也该走了。
……
第二天,星河暗淡,薄暮微曦。
好不容易在公寓里收拾出一大块的空地,开始了早课。
或者说,是曾经的早课。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这是曾经上过战场的老人传授的军中之术,大约是能强身健体。
深呼吸,吐气,收工。
陈岐缓缓睁开眼睛,眸色渐渐清澈。
他是谁,他可是陈家人,他怎么可能会被区区过往拉下深渊。
唇边扬起一抹轻笑,这才是他,陈家家主。
陈家当年从一无所有走到如今,没有人脉,要是再没有能力,早就淹没在人海茫茫里了。
陈家的族人,从出生开始锻炼的不是什么书本知识什么学习能力,而是坚守本心的能力。
无论发什么生什么事,首先,自己要能稳住,遇事不慌,处事不惊。
这才成就了陈家如今,在其他家族日渐疯狂的今天,屹立不倒。
当年的四大家族,如今,能真正说自己是嫡传的,大概也没剩下几个人了吧。
突然有些物是人非之感,两眼微眯,难掩眸中的跃跃欲试,唇角微扬,轻笑一声。
世家世家,世代只为家族。
可惜,他可不是世家子。
他不为家族,他只为自己。
迎着风,伫立在阳台,慵懒的吹着风。
手旁有一株小小的植物,却在寒冬腊月开的茂盛。
陈岐轻抚着叶片,这种植物才是最好的,有一种不同于春日的凌冽绝艳之气。
在春风轻抚下成长起来的花卉,哪里比得上严寒西风摧残中傲然挺立的植株。
虽然,那傲然多半是世人强加给他的。
毕竟,既然生在寒冬,就必须适应,哪来的什么傲然独立。
不想死……就只能活着……
就好像……他……
仰头注视着天上金色的太阳,明明看着那么洋溢,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这就是出生在冬天的悲哀。
不过,也许,也是恩赐。
端看怎么选择了。
没有多少时间了,全息网游的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
眼中闪过一道光,迎风伫立的背影,仿佛挺直了一瞬。
……
谢家。
围棋的规矩是对局双方各执一色棋子,黑先白后,交替下子,每次只能下一子,且棋子下在棋盘上的交叉点上。
棋子落子后,不得向其他位置移动,轮流下子是双方的权利,但允许任何一方放弃下子权
规矩很简单,但下起了,可就不这么浅显易懂了。
男子挺直腰背,跪坐在席上,从白棋盒里轻拿一子,食指与中指微夹,中指微微用力,棋子稳稳的停在了棋盘的正中央。
天元。
棋如人生,刚开始,随意放子,周围都是其气,就如人之幼年,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而后时间一去不复返,同色异色棋子在其周围或近或远,拉拢压迫,协助欺压,人生无常事事蜂拥而来。
人家围住了你,你的气越来越少,一旦最后一口气亦不复存在,你就不能在这棋盘上生存——提子。
无气之子亦如无用之人,只能等待着被棋手选择,是立即提子,还是暂时保留。
不过,一般人都会选择提子,你也只能祈祷,无用之人太多,到你就成了禁着点。
那可真是逃过一劫啊。
谢观玄独自坐在静室里,轻轻摩擦着手里的棋子,上面划痕累累,却美的惊心动魄。
有些事,逃得了一时,可逃不了一世。
就比如他,明明不喜欢围棋,却因为那个人喜欢,就去钻研棋谱。
还不是希望,以后和他下棋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什么更亲密的人。
又从黑棋盒里夹起一颗,近近的放在白棋旁边。
眼中的是棋盘,但在他的眼中,又仿佛出现了那人风姿似玉的背影,回眸轻笑。
伸手捂住眼睛,他,怕是,真的,栽了。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纠结,很是自然的就接受了自己突如其来的改变。
也许,也不是突如其来。
那人浅笑的样子,也许早就映入了心间。
谢观玄一贯淡漠无情的脸上,渐渐有了一抹熟悉的微笑,笑意浸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