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原本想编个谎话糊弄过去,可他总感觉只要说谎便会被拆穿,于是便老实道:“大人您也知道,小人的手镯是本次拍卖的物品,若是手镯真的拿出来拍卖,那么小人不敢保证它一定会落在小人手里,于是小人便想着找机会将其偷出来。”
“据说金老板在拍卖途中从不会中途离开,而今日离开应当是出了什么事,小人想着若是出了事,那么大部分的人力就会转移到金老板那里,若是这样,那么看守拍卖物品的人力就会减弱,这样一来,小人偷会手镯的胜算就大些,所以才选择在金老板离开动手。”
可事情并非如陈宇所想,金老板的离开并未带走任何人力,他们对拍卖物品的看守并未放松,于是他胡乱装了几圈便放弃了。
因为他的行动的隐秘的,所以当时并没有人能为他作证。
如此一来,那么三名嫌疑人的嫌疑都无法洗清,而凶手大概率就在这三人中。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杀人的凶器到底被凶手藏在了何处?
梁良的手下不仅搜了三人的身,还搜了三人的随身物品,并未发现有能够作为凶器的物品。
“梁良。”魏长临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他道:“是否将在场所有人的随身物品都检查了一番?”
“回大人。”梁良道:“都检查过了,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
“当真?”魏长临有些不相信,认为梁良一定是遗漏了什么细节,“可疑物品指的不仅仅是刀,还有类似于刀之类的锋利的东西,总之就是能够捅人的东西都可以看做是可疑物品。”
梁良道:“小人自然明白大人所说,小人的手下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看做是凶器的东西。”
这拍卖行的手下虽说在这方面不是专业的,但梁良应当不敢拿此事来欺瞒他们。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然后问道:“王爷,此事你如何看?”
“有用的线索太少,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足以得出任何结论。”
是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非但找不到凶器,就连从他们三人中得出谁是凶手的线索也没有。
魏长临觉得宋延说的对,只要是人做的事,那么必然会留下痕迹,此刻案件停滞不前,应当是他们遗漏了什么,若是再仔细想想,应当能够发现些什么。
魏长临又将尸体观察了一遍,然后又重新打量了三名嫌疑人,他发现,不管是从身高还是体型上来说,三人都完全可以做到将金老板杀害。
因为若凶手是三人的一名,不管是谁,金老板都不可能毫无挣扎的被人迷晕,那么凶手应当是将迷药弄到帕子上,然后从背后突然蒙住金老板的口鼻。
想要做到这点,那么凶手应当比金老板高,体型比金老板大才更容易做到,而他们三人都满足以上条件。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魏长临想了想又道:“那就是他们下手要快,若是在用迷药时...迷药…”
魏长临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梁良,你且派人再去将所有的物品都检查一番,看看都有谁带着帕子,或是类似帕子的东西。”
宋延闻言补充道:“特别是眼前这三名嫌疑人,他们的贴身物品需得查得比别人更仔细些。”
宋延吩咐完梁良后便对张县令道:“张县令,你且去请一名对药研究颇深的大夫来。”
第99章 案件五小厮
迷药之事原本仵作也可以做, 不过宋延担心若是凶手将迷药稀释后弄在帕子上,待迷晕金老板后又去清洗了一番,那么留在帕子上的迷药少之又少, 若是能力一般恐怕很难鉴别出帕子上的迷药。
梁良的手下按照宋延得吩咐将所有人的随身物品又检查了一遍, 然后将所有和帕子有关的东西都收了来。
嫌疑最大的三人身上自然也找到了帕子, 大夫来之前,魏长临就帕子的事将三人审问了一番。
他道:“你们且说说为何将帕子带在身上?”
卢卫道:“大人, 小人带帕子自然是为了擦汗, 不然还能为什么?”
沈忠道:“大人,小人开的就是裁缝店,这帕子也算得上店里的招牌, 带在是身上自然是见人就夸它的好。”
陈宇道:“回大人, 小人带帕子也是为了擦汗, 擦手…”
三人都带着帕子倒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们的帕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湿。
于是魏长临又问道:“那你们再说说, 为何帕子都湿了?”
卢卫道:“大人,还能为什么, 自然是擦汗擦的。”
沈忠道:“大人, 这帕子可是我们店里的门面,方才在路上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于是小人便赶紧清洗了一番,否则砸了招牌该如何是好?”
陈宇道:“回大人,小人的帕子湿了是因为小人方才洗了手, 然后用帕子擦了一下。”
三人的说辞同帕子的湿度完全能对上, 卢卫的帕子只是有一点点湿, 并且水渍不均匀。
沈忠的却是全湿, 一看就是仔细清洗过的样子。
而陈宇的帕子湿了大半, 水渍基本集中在某一个位置。
“王爷。”魏长临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你怎么看?”
“尚且无法下定论。”宋延轻声道:“等大夫来查验后方可进行推断。”
张县令很快就将人带来了,孙大夫同他们行过礼后便开始查验起来。
由于找到的帕子有些多,若是都由孙大夫一人查验的话就会有些慢,于是魏长临便叫仵作也一起帮着查验。
不多久,查验结果就出来了,结果同凶器一般出乎意料,孙大夫他们并未任何一块帕子上查验到迷药。
“什么?”魏长临十分震惊,“一块也没有?”
孙大夫道:“回大人,是的,一块都没有。”
先是凶器,后是迷药,这凶手到底是何人,竟将两样东西藏得如此之好。
“梁良。”魏长临倏然道:“去将守在门口的小厮传来问话。”
梁良闻言脸色微变,过了片刻才道:“大人为何要找守门小厮说话?”
“自然有本官的道理。”魏长临并未在意梁良的变化,只道:“你且将人请来即可。”
梁良还想再说,想了想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道:“是,小人这就差人去。”
守门小厮一共有两位,一个叫三宝,另一个叫阿吉。
见到阿吉后,魏长临也算知道为何方才梁良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因为这阿吉有半边脸戴着面具。
魏长临本想说点什么,却被茯苓抢了先,“大胆!王爷面前搞这些花样,还不快将面具摘了!”
三宝闻言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喊道:“王爷饶命啊!”
当事人阿吉却未受到一点惊吓,只指着他的面具道:“王爷,并非草民不愿摘下面具,而是怕摘下后污了王爷的脸。”
梁良闻言连忙道:“王爷,这阿吉的脸被烧伤了,样子十分恐怖,所以才用面具遮住。”
“王爷若是看不惯,那小人这就让他下去。”
“不必。”魏长临道:“本官叫他来就是有事要问他,若是让人走了还如何问。”
“是是是。”梁良连忙道:“大人说的是,是小人唐突了。”
“罢了。”魏长临摆摆手,“你不过是怕吓到我们罢了,只是…”
只是这人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于是魏长临便让人将面具摘下来给他看看。
听说要让人摘面具,梁良又劝说了一番,劝魏长临还是不要看的好,否则会引起不适。
可魏长临就是觉得此人眼熟,若是不看个一二,心中的那点疑惑消不掉,非要亲自确定一下才行。
梁良拗不过魏长临便吩咐阿吉将面具摘下来,阿吉闻言瞥了梁良一眼,然后才慢慢地将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下的那半张脸实在有些惨不忍睹,除了眼睛,其余部位无一处完好。
魏长临看完便朝人摆摆手,“本官看完了,你且将面具戴好。”
莫要露出来吓人。
这阿吉的脸被毁了大半,即便将剩下的半张脸露出来也没能看清楚像谁。
于是魏长临便也没有过多的纠结,待人将面具戴好后便开始问话了。
他道:“本官问你们,案发后你们可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
“回大人。”三宝道:“不曾,小人同阿吉一直守在后门那处,并未见到过什么可疑人物。”
“本官说的可疑人物不仅仅是没见过的那种。”魏长临说着指着三名嫌疑人道:“比如说那三人可曾到后门附近晃悠。”
“不曾。”三宝摇摇头,“别说是案发后了,自打我们守在门口时就没见过谁来晃悠。”
“是吗?”魏长临有些不相信,“你们再仔细想想,不仅仅是后门附近,你们能看到的地方都想想,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
“哪里有什么可疑人物。”阿吉有些不耐烦,“凶手不就是那三人中的一人,他们就是最可疑的人。”
阿吉的态度实在有些让人不爽,看这样子,根本就没有把魏长临同宋延看在眼里。
茯苓见状气的不行,于是怒道:“你可知你眼前之人是谁,竟敢用此般语气说话!”
“知道啊。”阿吉毫不在意道:“王爷和不知是哪里来的大人。”
什么叫不知是哪里来的大人,魏长临可是陛下亲封的官,虽然只是七品,但也是朝廷命官,哪里容得下阿吉质疑!
魏长临正要开口训斥,便见宋延冷着脸道:“梁良,你的手下是否有些目中无人了,不如本王帮你管教管教。”
“王爷息怒啊!”梁良吓得连忙拉着阿吉一起跪下,“阿吉初来乍到不懂事,冲撞了王爷同大人,小人这就让人向王爷同大人赔罪!”
梁良急的要死,而阿吉却十分不在意,情急之下梁良扣着人的脑袋往地上压,“阿吉不懂事,小人日后一定好好管教,还望王爷饶命。”
宋延俯视着地上两人,“魏大人乃陛下亲封的朝廷命官,容不得你们质疑,你们日后若是有半点不尊重之举,休怪本王不客气。”
“是是是。”梁良扣着人的脑袋一个劲磕头,“小人明白了,小人保证,日后金安拍卖行的人绝对不会再冲撞了大人。”
“如此甚好。”宋延见这梁良的态度甚好,于是便没有再追究,“你们且起来吧。”
虽说宋延替魏长临出头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可魏长临还是觉得很感动,想冲过去抱着人亲一口,可现下人多眼杂,又是在办案,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朝宋延眨眨眼,然后便转过身来正色道:“如此看来,案发后并没有人从后门出去,若是这样,那么凶手应当就还在拍卖行中,那么应当就是这三人的一,除非,凶手是翻墙走的。”
”不无这种可能。“宋延道:“凶手有可能在杀人后翻墙逃走了,所以才会一直找不到凶器还有迷药。”
“不过,若真是如此,那么凶手应当不是此次前来参加拍卖的人,因为方才梁良清点过人员,并无一人离开。”
可若是这样,那凶手又为何会知道金老板那个时候会出现案发地呢?
不仅如此,若凶手另有其人,那么又为何要杀害金老板呢?
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过节呢?
宋延说完这些,现场就陷入了沉默,因为没人能解释这一切。
魏长临思前想后半天,还是觉得凶手是这眼前这三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是因为他们三人都有杀人动机且没有不在场证明,二是因为他们三人当时都看到了金老板的离开,若是外来人员是凶手,时机应当不会踩的那么准。
不过,若凶手是三人中一人,那么凶手又将凶器藏在了何处?为何会一直找不到呢?
还有迷药,沾了迷药的帕子都去了哪里?
凶手是将帕子同凶器一同处理了?
这些问题一个个的在魏长临脑海里想着,片刻后,他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王爷,我认为沈忠的嫌疑最大,且不说凶器,就说帕子,其余两人的帕子皆是不同程度的湿,而沈忠的却是全湿,不得不怀疑他将帕子洗了很多遍,以至于将帕子上的迷药洗的干干净净,所以才没有在他帕子上检测到迷药。“
“嗯。”宋延颔首,“魏大人分析的很合理,只是眼下只是你的猜测,做不得数,若要指认凶手需得证据才行。”
“知道。”魏长临用头轻轻蹭了蹭宋延的肩,“我不过是把这些说给你听听,好让王爷心里有数。”
“嗯。”宋延抬手轻轻摸了摸魏长临的头,“本王知道。”
魏长临对着宋延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就听麦冬道:”王爷,大人,天色已晚,案子的事是否先放一放,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继续?”
魏长临查案查得太投入,以至于天快黑了都未注意到,待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他突然就感到饿了。
他朝宋延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便听宋延道:“罢了,今日就到此吧。”
“梁良,你且吩咐下去,将拍卖行的人都放了。”
“王爷。”梁良闻言面露难色,“可是案子未破,若是将人放了…”
“无妨。”宋延对着三名嫌疑人扬了扬下巴,“张县令,你且派人将这这三人守好,若有异动立刻拿下。”
“其余之人暂且不必管了,若是没有杀人动机,那便也不会杀人,放了也无妨。”
“是!”张县令拱手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好。”宋延颔首,“除此之外,你且叫人将金安拍卖行封了,案子破解之前不得有人出入,若是发现异状需得及时禀明本王。”
第100章 案件五态度
梁良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便招待魏长临他们吃饭, 此番想法同张县令想到一处了,后来梁良索性将县令大人一并叫上了。
不得不说梁良在招待人这方面做的十分不错,既考虑尊卑有别, 又觉得不能让宋延的手下饿着, 于是便准备了两个包间, 一个包间里坐着魏长临、宋延还有张县令,另一个包间坐着茯苓同麦冬。
后来魏长临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如此浪费, 便让人撤了一个包房, 直接让茯苓同麦冬与他们同桌吃饭。
张县令见状下巴都惊的差点掉下来。
于是,魏长临便道:“茯苓同麦冬乃王爷的左膀右臂,有时在王府, 我们也会这样一起坐着吃饭。”
张县令闻言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他一肚子疑问等着, 却发现宋延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于是便将疑问往肚子里咽。
一顿饭吃下来, 让他惊奇的不仅仅是手下上桌吃饭,还有王爷同这位魏大人的关系, 王爷似乎格外照顾他, 看到魏大人碗里的菜没了就会给他夹,有时魏大人吃快了还会提醒他。
不仅如此, 王爷竟然还会帮魏大人擦嘴!
这魏大人到底何德何能,竟能让王爷这般对待!
魏长临早就发现了张县令一直在看他们,也知道他应当很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他并不打算解释, 因为张县令是否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一点也不重要。
于是乎, 饭吃的差不多就开始谈别的事了。
其实魏长临一直很好奇梁良同金老板的关系, 于是便道:“梁良, 金老板为何会选你做继承人?”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救过他一命?
即便真是因为这样,那梁良这个人人品如何,继承金安拍卖行后是否会将其好好经营下去,这些问题金老板是否考虑过?
“回大人。”梁良道:“义父之所以会选上小人,是因为小人几年前曾从山匪手里救过义父的命。”
“可看金安拍卖行这架势,金老板出门必然会带着手下,既然都带着手下又怎会需要你救呢?”魏长临道:“莫非那山匪太过厉害,金老板的手下打不过,而你的武功很高,所以才会将人救下?”
“大人说笑了,小人并不会武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木雕工罢了,只所以能救下义父不过是巧合罢了。”
“那日小人恰好路过某处,就见一名山匪正举刀朝义父砍去,而他的手下正应付别的山匪,故而并未注意到持刀砍来之人,情急之下,小人便冲出去推了义父一把,谁料还是被山匪砍了一刀,而这一刀恰好砍在小人腰上。”
这梁良也算是命好,稍有不慎恐怕就不是砍在腰上了,而是直接一命呜呼了。
这算是在刀口下救人,难怪金老板会将遗产留给他,毕竟若是没有梁良,恐怕他早就死了,而他那偌大的家业连个继承人都没有,那么毕生的心血就这么毁了。
不过若只是救人一命,这金老板应当不会如此草率的将遗产留给梁良,应当是经过多方考量的。
于是魏长临道:“方才听你说,你是一名木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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