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负债一个亿(沙舟踏翠)

陶写无语：“你还真是崇拜他。”
容睿轩唇角微微上扬：“比不过你。”
陶写一窒，思及上辈子无知的自己。他撇了撇嘴，边往开放式厨房走边道：“我跟你说，章在乾这人，看看电影电视就好了，他也就演技能拿得出手。”
容睿轩愣住：“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是知道什么了吗？”想到陶写刚跟章在乾合作了《夏日花海》，“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反正啊，你记得跟他保持距离就好了。”
容睿轩皱眉——
“嘟~~”
陶写放在料理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陶写放下手里勺子，探头去看——
……老公来电？
他僵住了。
下一刻他反应过来，气冲冲拿起手机直接开吼。
“沈承昊你这个王八蛋！”陶写大怒，“你在我手机上备注的什么鬼名字？！”
“去你的！”
“没得吃！自己饿着去吧！”
“啪”地一下陶写把电话拍回台上。
容睿轩打量他的神色：“男朋友？”
陶写顿了顿，转回去继续盛粥：“对。就昨晚那个野蛮人。”
容睿轩眉心微微皱起：“他是创格的新股东？”
“……嗯。”
容睿轩盯着他的背影：“陶子，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这位……沈先生，是不是——”
“不是！”陶写知道他想歪了，立马否然，“我们就是正常交往。”
“可是我从没听你提过他。”容睿轩不是很相信，“如果你们已经交往一个月，你怎么从来没跟我和新晨提过？”
陶写一僵，嘟囔了两句。
“什么？”容睿轩没听清。
陶写回头看他一眼：“其实，我们昨天才开始交往。”
“……那他怎么说你们交往一个多月了。”容睿轩诧异。
他那是朝你显摆来着。陶写心里道。当然，这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他轻咳一声，半遮半掩地坦白：“算是认识一个多月而已。”
“一个多月？”容睿轩的眉头登时皱紧，“你……”他斟酌了下用词，“昨晚看你们的互动，不太像只认识一个多月的。”
陶写放下勺子，端起两碗粥走回客厅，放到茶几上：“怎么说？”
容睿轩盯着他：“陶子，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什么性格，我不敢说非常了解，也算是知道一二。”他有点不可思议，“如果你们真的只是认识一两个月，你怎么可能这么、这么……”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用了个词，“放松。”
陶写不解：“放松？”
“对，就是放松。”容睿轩点头，“你平时看着开朗，其实戒心很重，说话做事很有分寸，根本不可能对不熟悉的人这么……放肆。昨晚看你跟那个沈总的互动，我还以为你跟他认识很多年了。”
陶写愣住。有这么明显吗？难道是因为……
容睿轩自嘲，“我跟你同宿舍了两年多后，你才开始跟我打闹来着。搞得我都有点妒忌了。”
陶写回神，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容睿轩说完抬眼，对上他的视线，顿时悟了，无语：“你想哪去了，我说的是朋友的妒忌。”他摆手，“我对你这种小白脸没兴趣。”
陶写回神，立马吐槽：“……你自己长什么样儿，好意思说别人小白脸吗？”
陶写五官偏精致皮肤白，但看起来还是帅气小生，容睿轩的五官线条则更为柔和一点，画个妆戴个假发就是妥妥的女装大佬——
提起外形，容睿轩立马想到昨晚的遭遇。要不是外形，他何至于被……
看到他脸色沉郁下来，陶写暗道了声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急忙转移话题：“对了，我打算尝试捣鼓微博，你要不要一起来？”
容睿轩知道他是为了分散自己注意力，勉强笑笑：“捣鼓什么？微博不是早就有了吗？”
陶写将勺子递给他，示意他开吃：“我是觉得微博这个市场很大，很多年轻人都会花费大量时间刷微博。我们可以经营自己微博，用各种原创内容吸引粉丝，日常还跟粉丝互动固粉……”
俩人边吃边聊，时间一晃而过。
另一边。
“元哥，查不出来。”男人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
“查不到？”坐在老板椅上的元哥往后一靠，椅子悄无声息往后滑开几步。他将双腿交叉搭在办公桌上，由下往上盯着办公桌前的男人，“查不到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什么也没查到。”男人抹了把汗，“没有见过、没有通话记录、没有邮件往来。”眼见元哥沉下脸，他急忙补充，“我们往前翻了三年，三年来陶写没有去过K国，沈承昊没有回过国，俩人也没有同时出现在一个国家或城市的记录。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元哥眯了眯眼：“关系网呢？”
“没有，我查过了，那个陶写的亲戚朋友同学什么的，没有一个人跟沈承昊那边有关系。别的不说，就陶写的咖位，能见得着沈承昊吗？我寻思着，这情况啊，就像是、就像是……”
元哥轻哼：“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男人再度擦了下额头：“我就那么一猜，做不得准啊。我感觉啊……这俩人就像是当下流行的那什么，网恋，对，像是网恋奔现。所以才会搭上关系，然后搞在一起。”不然，有什么理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会扯上关系？
“网恋？”元哥仿佛想起什么，摸了摸下巴，“……梦，算吗？”

生怕容睿轩想起昨晚不愉快的经历，陶写打开电视，跟他窝在客厅里拉片。
所谓拉片，就是将好的电影电视啥的，一格一格地看，遇到好的镜头、好的演员表现，还会反复倒带，再讨论学习，偶尔还会俩人对戏。
偶尔陶写还会故意捣个乱闹一下，好歹是让容睿轩的眉目舒展一些。
除此之外，陶写还会跟那个不放心的醋缸沈承昊聊信息。
这不，那家伙又发信息来骚扰他了。
吃拉面不要面：我晚上要回去吃饭。
蜡笔小猪：没饭吃。
吃拉面不要面：你朋友能吃你做的饭菜。我为什么不行？
蜡笔小猪：我们都没吃饭，我们喝粥。
吃拉面不要面：我也喝粥。
蜡笔小猪：……
蜡笔小猪：喝粥转眼就饿了，不适合你。
吃拉面不要面：我再带点别的吃的回去。
“再跟沈总聊天？”
陶写顿了顿，将手机收回来，有点尴尬地看了眼容睿轩：“嗯。”
容睿轩抿了抿唇：“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毕竟人男友都搬到隔壁了，本来可以相亲相爱，自己突然插了一脚住进来。
陶写无语：“你想什么呢？你就是没住进来，我也不可能让他住进来啊。”他晃了晃手机，“这家伙就是想来蹭饭。”
容睿轩了然，往厨房方向看了眼：“他晚上过来吃饭？”
陶写撇嘴：“我又不做饭，他过来蹭什么热闹？我就直接让他滚蛋了。”
容睿轩哑然。
见陶写低头又开始摁手机发信息，他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没关系的，中午还有粥剩下，那些留给我晚上吃就行了，你另外做些饭菜吧。”
陶写看着电视屏幕头也不回：“哪能让你一个人喝粥，要喝一起喝。”
容睿轩心里熨帖，想了想：“那你不是要搞微博吗？我刚才想了想，我建议你不要做美妆。”
“诶？”怎么突然换话题。
“按照你这思路，你将来是打算用微博流量来聚粉，提高知名度方便接戏或者接广告的。微博年轻人多，美妆品牌也会愿意花钱在这块做推广，你要是做起来了，各类美妆品牌大概会是你未来的金主或潜在金主，现在给他们宣传，没钱又倒贴，你好歹也算是演员，得有格调。”
陶写懂了。他挠腮：“我那不是想着我的粉丝女孩子比较多，做美妆类的视频会比较受欢迎嘛。”
“女孩子也不光喜欢美妆。”容睿轩提醒他，“你忘了吗？你还有项不错的技能。”
“啊？”
容睿轩朝厨房一努嘴：“厨艺。”
陶写跟着回头看了眼厨房，眨眨眼，转回来：“你是说，让我录制做饭的视频？”
容睿轩点头：“是人都要吃饭，这种内容才是最不挑受众最有生活感，正适合聚粉。”他拍板，“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开始拍吧。”
“……”陶写啼笑皆非，“你拐这么大一圈就为了让我做饭？”
容睿轩低笑：“总不能真的让你陪我喝几天粥吧？”他朝陶写手中手机扫了一眼，“还能邀请沈总、海哥他们过来吃顿饭。”
陶写迟疑了。
容睿轩见他犹豫，想了想：“当然，昨晚是我受惠，你是被我连累的……我现在暂时什么也做不了，邀请他们吃饭是出于我的私心，我是想借花献佛
陶写忙摆手：“我怎么会不愿意。”他挠腮，“那不是，医生说你这几天得清淡饮食啊……总不能让你看着我们吃吧？”
容睿轩这回是真笑了：“其实，我也馋了。我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你要是做了，我尝尝味儿也好。”
陶写见他不似作伪，舒了口气：“那行，那我一会下去买点菜，晚上做饭连带录制。”顿了顿，“那我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都过来。”
“好。待会我们讨论一下，第一次录制，做什么菜比较……”
不提沈承昊收到陶写的晚餐邀约有多惊喜，接下来的时间，陶写跟容睿轩开始针对这场直播研究各种做菜视频，完了还要商量视频风格、拍摄角度、台词……
敲定大致事项后，容睿轩就留在屋里撰写台词跟演练剧本，陶写则按照他们讨论的菜色跑出去买材料。
小区门口就有个超市，陶写很快就买好材料回来。
将东西放到一边，俩人将容睿轩刚写好的台本做了最后一次修改调整，定下最终版本。
确定了沈承昊他们差不多能回来，俩人就开始准备上了。
陶写将笔记本搬出来放到料理台最边上，再翻出买电脑附赠的摄像头绑在撑衣杆上。
完了他拉过一把椅子，垫上垫子，准备去扶容睿轩过来。
容睿轩蹙眉推开他的手，边慢慢挪向椅子边自嘲道：“陶子你不要太过小心翼翼，我只是小伤——唔，你就当我是得了痔疮吧。”他苦笑，“你这么小心翼翼，总会提醒我……”提醒他什么自不必言说。
陶写张了张口，忙插科打诨般道：“抱歉，抱歉，看我，连你得了痔疮都忘记了！”
容睿轩：……
瞅见他的无语，陶写咧嘴，立马将话题绕回来，“那我们现在开始？你帮我拍？”
扶着料理台轻轻落座，容睿轩朝他伸手：“大厨，请。”
他跟容睿轩商量的菜色是西芹炒百合，丝瓜炒虾仁，可乐鸡翅，清蒸鱼，还有一道红烧肉。
这几道菜，清淡，容睿轩也能吃上几口；菜品大众，不容易踩雷；关键是家常，陶写做过，有信心。
如是，容睿轩眼睛随时注意着电脑屏幕，手持撑衣杆跟着陶写移动。
从淘米做饭到洗菜切菜，再到最后的下锅炒制，全程跟随。
陶写怕他累着，停了好几回让他歇歇，容睿轩都摇头，最后还笑说，第一次尝试导演、摄录的感觉，感觉很新鲜。
陶写见他确实不勉强，也就随他了。
即便陶写特地放慢速度，不到一个小时，这几道菜也陆续出炉。
将最后一道蒸鱼关火，让容睿轩对着鱼拍上几个角度的特写，陶写摘下围裙，凑到电脑前。
“怎样怎样？这个摄像头拍得效果可以吗？”他有些紧张。
“感觉还行。”容睿轩点头，放下撑衣杆，转去关掉录制，然后找到成片点开播放。
俩人一起凑在屏幕前回看录制过程，不时再针对某个镜头某个手法交换几句意见。
俩人聊得正在兴头，沈承昊几人到了。
陶写只得暂停下视频，跑去开门，并将他们引到料理台兼餐桌台前落座。
落座前，雷振海、周全峰看了眼沈承昊。沈承昊大概是提前给他们说过什么，只摆摆手，俩人这才顺势坐下。
“来来，先喝口茶，我这边菜饭也刚好，人齐就开饭啦。”陶写快手泡了茶，给大伙都送上一杯后，匆匆跑去端菜，“你们坐会，我去端菜。”
沈承昊放下茶杯，起身跟上。
雷振海俩人打算起身，被扔了个眼神后就重新坐回去。
陶写没注意，麻溜地揭开锅盖，端了两盘菜，一转回来就看到沈承昊边挽袖子边过来。
他眨眼：“你过来干嘛？”努嘴，“坐着就好。”
“我帮你。”沈承昊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下，顺势接过他手上的菜碟，转身就走。
陶写：……
他忙看向其他三人，见他们恍若未觉般聊天才松了口气。暗暗瞪了眼某人背影，脸色微红的陶写忿忿转回去端别的菜。
饭菜上桌，碗筷就位。陶写以茶代酒：“什么也不说了，谢谢你们。”
容睿轩的视线扫过雷振海，垂眸，举起杯子：“大恩不言谢，以后……”他笑了，“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沈承昊举杯：“客气了，顺便而已。”
容睿轩：……
陶写：……
雷振海&周全峰像是习以为常，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
见容睿轩有点尴尬，陶写一脚踩到沈承昊的皮鞋上，沈承昊推了推眼镜不解地看向他。
陶写不搭理他，扶起筷子招呼众人：“来来，吃饭，尝尝我做的菜，看看合不合胃口。”等其他人都跟着拿起筷子，他率先夹起一块红烧肉扔进沈承昊碗里，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是说想吃我做的菜吗？赶紧吃吧。”
沈承昊顺从地端碗伸筷，夹起来吃。
陶写见他不再说话，松了口气，转头跟雷振海、周全峰客套了几句，让他们别客气——考虑到几个大男人，别说一米九几的沈承昊，光是雷振海跟周全峰两个，估摸着都吃得不会少，所以他做菜全都是往多了做。
再说，他就是为了这三人才做了这么多菜，他就算了，容睿轩还是喝粥呢，菜什么的也就是尝尝味儿，他们要是不吃，剩下一大堆也是浪费。
好在，沈承昊三人似乎吃得颇为满意，几筷子下去，吃饭的速度都快了。再加上他们都不是多话的主，一时间就安静了下来。
陶写跟容睿轩对视一眼，挑了个话题聊了起来，其他三人偶尔接上几句，一时间也算颇为融洽。
不过到了后半道，陶写跟容睿轩的话题不小心拐到了刚才录制的视频上，一不小心就聊嗨了，俩人从内容到经营，从粉丝定位到营销策略，一一进行讨论辩驳分析。
沈承昊面无表情地连吃三碗饭，完了搁下碗，抽了张纸巾擦嘴。
陶写诧异：“饱了？”一扫桌上菜色，“还有这么多菜呢。”没看人雷振海都去装第四碗了吗？他家的碗可袖珍了。
沈承昊看了他一眼，神色缓和些：“嗯。饱了。”
陶写挑眉：“怎么，菜色不合胃口？”
沈承昊将用过的纸巾叠好，轻放在桌上，抬眼看他：“菜很好吃。做菜的人也满意。”他勾唇，“就是服务不行。”
陶写无语：“怎么滴，你还想我给你喂饭啊？”
沈承昊哑然，看了眼装作没听到的容睿轩几人，附耳过去，低语：“明天给我送餐？”
陶写翻了个白眼：“没空。”
沈承昊闻言也不恼，只是勉为其难地点头：“那行，那晚上给我多做点。”
真不客气。陶写死鱼眼看他。自己似乎没有答应做晚饭吧？
“哦对了。”没等他开口，沈承昊仿佛想起什么，“公司已经辞退了吕向诚并在微博等平台发了公告函，以后他就不再是你们的经纪人。”当然，早在前一天陶写的经纪人就被他换了，这个就没必要在旁人面前提起。“并且，公司以滥用职权、非法占用艺人薪酬、违背合同接私活等罪名起诉他，目前他是顾不了你们，估计以后也没法继续混娱乐圈了。”
陶写与容睿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解气。
“但是，狗急跳墙。”沈承昊继续，警告般扫了俩人一眼，“他毕竟掌握了你们非常多的信息，在他彻底被解决之前，你们尽量不要单独行动。”看向陶写，“尤其是你，坏了他的好事，估计他会冲着你来。”
陶写点头：“嗯，我会注意的！”
容睿轩更是感激不已：“真的谢谢您，不然，估计我们以后都没法继续拍戏了。”
沈承昊看了眼陶写，推推眼镜：“艺人是公司财产，我只是秉公办理。”饭前才被踩了一脚，这回终于知道说客套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