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迷信害我！(沙舟踏翠)

苗晓睿：“……”
对不起，失敬了。
他卑微，“好的我待会就去跟秦总道歉，我小看他了。”
众人鄙视之。
金宁：“说真事，刘楚广被换我理解，为什么换毕新乾上来？这人既不是刘楚广公司的，也不是秦总公司的。”
姜嘉毅：“秦总公司好像没签艺人，他们公司就他一个一人，平常就管投资。”
杨辰天：“那毕新乾怎么插进来的？”
金宁：“管他怎么进来的，我只想知道，你背靠大树，是怎么混到跟我们一起演受害者的。”
后面这句是对着苗晓睿的。
苗晓睿感慨：“大概是到手了就不需要珍惜了吧。”掩面开演，“都是男人，我理解的呜呜呜呜~”
几人：“……”
直接上拳头。
正闹得欢，电话响了。
是工作人员喊话集合，导演他们睡了一觉起来，看时间还早，决定按原计划开工了。
几人只能停下暴行，嘻嘻哈哈出门上班。
苗晓睿几个的戏份有点重合，比如苗晓睿演的是受害者儿子，金宁是他同学，姜嘉毅跟杨辰天是片区民警。
正因为他们四个大部分都一起拍，才会顺势加了好友，没想到还挺投机的。
回归正题。
片场有很多不定的元素，而且肯定要先拍男女主、男二女二的戏份，毕竟大佬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工作，得抓紧时间拍他们。
所以四人做好妆造也不着急，自动自觉在片场找了个角落窝着，等戏，顺便还一起对戏。
这一等，直接等到天黑，晚饭吃过了，连张心雅炖的雪梨糖水也蹭了一小杯，还没轮到他们。
金宁性子比较急，开始嘀嘀咕咕：“怎么回事？一场戏cut了多少场了？再这么磨下去，我们今晚得拍到几点？”
现在都快八点了。
杨辰天也没忍住：“不是刚拿了年度新人奖吗？怎么拍了俩小时，一点状态也没有？”
姜嘉毅也看向苗晓睿。
苗晓睿：“……我不知道啊，我不熟，就见过两面说过两句话。”还被拒绝加微信来着。
三人：“……唉。”
只能继续等了。
这边话音刚落，外边突然起了骚动。
有工作人员飞奔进来，凑到导演耳边说话。
已经烦躁得开始吞云吐雾的李导大喜，一叠声喊：“快进来快进来，刚好让他看看哪里出问题了！”
话音未落，穿着卫衣带着球帽的高大身影在工作人员簇拥下走进来。
正是秦暄。
李导扬声：“欢迎我们的指导导演秦总！！”
众人惊愕，下一瞬，欢呼声几乎掀翻棚顶。
角落里，金宁三人也兴奋欢呼，金宁还拼命捣苗晓睿，嘴里“哇哦哇哦”个不停。
跟猴子下山似的，吵死了。苗晓睿翻白眼，却又忍不住笑。
姜嘉毅凑过来，小声：“夫唱夫随？”
杨辰天不甘示弱：“要在剧组玩暗度陈仓？”
苗晓睿一人一拳头，气声笑骂：“滚滚滚！”
这边打打闹闹，片场中心，李导、制片人几个也很高兴，朝着秦暄各种彩虹屁输出。
秦暄看了下手表，打断他们：“以后再客套，实在想吹嘘，下了戏请我宵夜也行，现在先拍戏吧。”
“对对对。先拍戏。”李导笑容微收，指了指压抑不住激动的毕新乾和其他角色，道，“他们这场戏卡住了，我让他们再走一遍，你看看哪里有问题。”
毕新乾很紧张，远远朝他鞠躬：“麻烦秦总了。”
秦暄没理他，只朝李导道：“先看看。”
有工作人员麻溜拎着椅子过来，他谢了声，顺势坐下，往后靠到椅背上，双手松松抱臂，大长腿横架起来，浑身透着股慵懒气息，跟往日冰冷的模样大相径庭。
李导看了他两眼，忍不住问他：“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秦暄的视线滑过角落，在某个跟旁边人打打闹闹的身影上停留一瞬，不着痕迹地挪开。
他微微勾唇：“还不错。”
李导：“啧……待会可不要留情啊，这一场卡很久了。”
秦暄不置可否。
场记打板，场中再次开拍。
一场戏不过几分钟，一下就走完了。
李导喊了cut，转头，期待地看向秦暄：“怎样？指导导演给点意见？不行就走一场让他们学一学？”
毕新乾也走前两步，紧张地看着他。
秦暄懒洋洋的：“别浪费大家时间，换下一场戏吧。”
众人：“……”
毕新乾脸都红了，臊的。

第46章
秦暄这种演技好、电影脸、不多事、能拿奖还能带资的演员，基本都是各大导演的心头好，恨不得捧在手心。
李导跟他接触也不少——主要都是想跟他合作。
总之，俩人也算熟悉，好歹也是敢在秦暄那张冷脸下叽歪的人。
所以，秦暄这么一说，他当下就没好气：“你当谁都像你似的吗？这场难道不拍吗？提点有建设性的意见。”
毕新乾第一天进来，咖位又在那摆着，他不好发作，这话出口，也算是暗示秦暄直接上了。
秦暄也确实不客气，漫不经心的：“拍戏都不专心，继续也是浪费时间。”
毕新乾涨红了脸，深吸口气：“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今天状态不太好……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能把状态调整好。”
秦暄压根不理他，捡起工作人员递来的剧本，开始翻阅。
李导瞪了眼毕新乾，朝大伙道：“最后来一次。”
工作人员重新布场，毕新乾站到角落面壁数分钟，转回来：“可以开始了。”
好在这一回，毕新乾的状态终于找回来，把这一场顺利拍完。
李导的脸色终于好看点，去问秦暄：“还行吗？要不再来一次？”
秦暄随口：“不用了，他的能力就到这了。”
李导：“……”
毕新乾握紧拳头。
李导：“行了行了，这场过了。”
瞪向毕新乾，还是没忍住，“你是演员，不要把你的情绪带到剧组里，如果你没法调节情绪，就不要拍戏了。”
毕新乾：“……对不起。”
直起身看向秦暄。
秦暄的视线一直在剧本上，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李导摆手：“赶紧去换衣服，准备下一场。”
毕新乾应了声是，深吸口气，走到一边，助理立马上前递水，等他喝了水，工作人员才敢让他去换衣服改妆。
李导吆喝：“下一场下一场，抓紧时间。”
场务安排工作人员开始换场景，然后招呼苗晓睿几个准备，下一场终于拍他们了。
苗晓睿几人大松口气。
金宁气声嘀咕：“看来十点前下班有望了，希望一切顺利。”
苗晓睿朝他后背一巴掌：“不要立flag！”
金宁当即反击：“敢打你爷爷？拿命来！”
俩人手掌模拟武侠大师左挡右攻起来。
远远一道视线扫过来，正面向着导演方向的姜嘉毅心头一凛，赶忙拉开金宁，低声：“好了，该进状态了，等着下班呢。”
俩人这才收手。
姜嘉毅偷覰，方才冷眼瞟过来的男人已经转开视线，他微松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毫无所觉的苗晓睿。
四人都不用看剧本，站在那儿再次把场景过了一遍，还没过完一遍，服装老师、化妆老师过来给他们补妆、整衣服。
服装老师是个穿着运动衫的大姐姐，瞧着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给他们看衣服、整理，轮到苗晓睿的时候，看他脱外套露出一小节腰身，没忍住，摸了过去。
“哎哟，这腰真是细！”
苗晓睿一激灵，迅速脱下袖子，借着递外套给张心雅的功夫，避开一步，笑道：“为了拍戏，吃了好多天草了，要是不瘦，导演要骂人了。”
他跟金宁在这部剧里演高三生。高三男孩，长个子的阶段，大都是瘦高个，加上他这个角色……所以导演很早就让他跟金宁开始节食减重。
服装老师摸他也是隔着校服，算不上性骚扰，他主要是这段时间被秦暄折磨多了，衣服下面没有一块好皮，腰也……敏感。
好在，大家都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金宁还凑过来：“姐，你摸摸我，我也细！回头要是有什么剧需要露腰，你尽管找我！”
服装老师被他逗笑：“都细都细。”还摸摸他的脸，“不然能找你俩演学生呢！”
化妆老师拿着粉扑过来补了两下，没好气：“别动手动脚，掉粉了。”
服装老师：“……”
大家都笑起来。
化妆老师接着给苗晓睿补了补粉，感慨：“苗老师皮肤很好啊，嫩得要出水了。”
低头给她补妆的苗晓睿打趣：“你确定不是出油是出水？”
众人笑喷。
化妆老师笑得手抖，干脆托住他下巴：“别动别动，还得给你吸油呢。”
苗晓睿眼睛斜向其他人：“你们作证啊，我可没动。”
化妆老师笑着迅速给他补好，拍了下他胳膊：“真是的。”
苗晓睿直起身，感慨：“工作艰难啊。”
他收拾好，让开位置给姜嘉毅，视线随意一飘，撞上熟悉的黑沉眼眸，刚要笑，陡然反应过来，立马转开脸，假装去看补妆的姜嘉毅。
后脑勺那股灼人视线仿佛停留了片刻，消失了。
苗晓睿小心瞄了眼，发现某人被导演拉着讲话，微松口气，心里又忍不住泛起甜意。
他家秦老师真爱他。
场务喊进场了。
服装老师、化妆老师最后检查了一遍，苗晓睿几人将手机、外套全交给张心雅，一起走到场中。
这场戏，是苗晓睿饰演的角色因为母亲突然遇害，大受打击，好几天没上学。
金宁饰演他同学，因为跟他一个小区，在周五放学这天被班主任安排给他送作业、卷子。
恰好毕新乾这位知名刑侦专家发现新线索，带着片区警察上门调查，就凑到了一起。
大家走到相应位置站定，苗晓睿深吸口气，按照秦暄这段时间给他指点的方式，内收肩微含胸，双手交握在身前，呈现局促不安的状态。
其他人也都各自进入状态，包括刚才离开去换衣服的毕新乾。
不过他跟姜嘉毅、杨辰天都是站在门外，等着进场。
监视器后，戴着球帽的秦暄放下剧本，视线落入场中。
李导扫了眼，点头。
场记打板。
屋里，金宁开始走剧：
“……这周的卷子，老师都评讲过了，你做完拍照发给老师，老师说会帮你批改的。”
苗晓睿低着头，低应了声。
“还有周末的作业，数学比较多——”
“叮咚。”
门铃响了。
站在客厅的金宁跳起来，咻地一下躲到苗晓睿身后：“谁谁谁呀？会、会、会不会是杀人凶手回来了？”
苗晓睿身体颤了颤，捏紧拳头，紧张地走向门口。
金宁哆哆嗦嗦跟着他。
门打开，穿着便服的毕新乾和民警服的姜嘉毅、杨辰天站在门外。
金宁大松口气，松开苗晓睿衣服站好。苗晓睿却更紧张了。
毕新乾出示证件，道：“林章乐是吗？我是X市公安局的警察，我姓骆，这是我的证件，你母亲的案件目前交到我手里，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问你。”
苗晓睿眼眶一下红了，语调急促：“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毕新乾愣了下，上前一步，安抚道：“别担心，我们没有恶意。”
苗晓睿浑身颤抖，语带哽咽：“你们是警察，你们不去找凶手，找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要我妈妈！”
歇斯底里的男生白净瘦弱，宽松的校服也在微微颤抖，收着的肩膀仿佛肩负着无法承受的重担，随时崩塌。
脆弱可怜。
监视器后，戴着球帽的男人动了下，调整了下坐姿。
现场还在继续。
苗晓睿对面的毕新乾慢了一拍，才开始讲台词。
握着剧本的李导一敲剧本：“CUT！毕新乾，你是演警察，不是演罪犯，你的气势呢？回去，重来。”
在场都不是新人，大家听出来了，毕新乾这是接不住戏。
毕新乾握了握拳，快步退回去，眼睛不自觉看向监控器后戴着帽子的男人。
后者却根本没注意他，视线所及之处……是正在小心翼翼擦眼泪、补妆的苗晓睿。
毕新乾怔了怔，面上闪过厉色，耳边听见导演声音，立马回神，闭眼深呼吸，调整状态。
“晓睿你这眼睛还是红的，要不要缓缓？”李导语气亲切。
苗晓睿闭合眼睛平复心情，回答：“李导放心，一会就好了。”
金宁凑过来，拿手掌给他扇风，小声：“快快降温，你耳朵都红了。”
苗晓睿微微睁眼，朝他笑笑。
金宁捂胸：“哎妈呀，你这眼睛红红的样子，好戳我心巴！”抱过去，“别哭别哭，爸爸爱你！”
苗晓睿挣扎：“滚！”
打闹一番，情绪下来了，眼睛跟耳朵的颜色才褪了下去。
监视器后，男人压了压帽檐，阴影很好地遮住了他涌动着汹涌情绪的深眸。
李导等到苗晓睿脸色恢复了，立马开拍。
这回毕新乾终于接住戏，继续往下走。
一条结束，李导看了遍，问秦暄：“怎样？”他拿不定主意。
秦暄似乎在走神，慢了半拍，才道：“重拍，上门查访的警察气势汹汹的，是给谁抹黑呢？”
李导拍大腿：“我说哪里不对呢，再来再来！新乾你稍微收一收。”
又来了两次，这条才算过了。
李导：“稳住情绪啊，保持这个状态，再补两条特写。”
这个片段一共拍了七八次，才算过了。
这个场景后面还有两场戏，但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了，李导看看秦暄，干脆让大家收工下班。
吩咐完事情，他回头，打算邀秦暄撸串：“今晚——诶？人呢？”
制片人正在翻资料，闻言抬头，看了眼秦暄方才的座位，道：“走了啊，估计回酒店休息了。”
李导：“走这么快……他这么累吗？以前听说还跟老卫他们喝酒到凌晨来着。”
制片人：“人白天在公司忙了一天，能来剧组就不错了，还有俩月呢，改天呗。”
“也是。”
另一头，连着激动哭喊一个多小时，苗晓睿有点收不住，担心太晚了影响休息，他让张心雅先跟金宁他们回酒店，他自己则钻进洗手间洗脸顺带冷静冷静。
大家都着急下班，不是在外边收拾东西，就是已然离开。洗手间里没有人，苗晓睿还穿着校服，打算待会出去再换。
他先去洗手台给自己洗了把脸。四月初，水温还是冰凉，两捧水下去，脸上热意下去了大半。
他拽了两块纸巾胡乱擦了擦脸，将半湿的纸揉成团，按在通红泛酸的眼皮上，湿敷——
要是不敷，明儿他眼睛就要肿一上午了。
正闭着眼睛敷眼，门口传来脚步声。
站在入口第一个洗手台边的苗晓睿眼皮不抬，捂着湿纸巾往里让了让，省得挡了别人的路。
刚挪动一步，腰间突然环上一胳膊——
“！！”
他一激灵，睁眼的同时手肘往后撞。
却被人抓住，身体被按进熟悉的怀抱里。
睁开眼的苗晓睿也看到自己身后戴着球帽的狗币了。
不说后腰被杵着，光是这个地点跟外边隐约的说话声，就让他惊得头皮发麻。
“这里是剧组！你干什么？！”他低喝挣扎。
男人低笑了声，埋首他颈侧，呼吸灼人：“宝贝，我…了。”
（口嗨都要锁？你家住黄海？）

秦暄嘶了声，胳膊用力，直接把他圈抱起来。
苗晓睿双脚离地，还被带着往里走，急得去踢他小腿，压着声音低骂：“你神经病啊，这里是公共洗手间！”
秦暄动作一顿，放下他。
苗晓睿那口气还没松下来，就被堵了回去，狂风骤雨般的侵袭扑面而来，他喘不过气下意识往后躲，奈何腰被人勒着，越躲男人越用力。
正当时，外边响起一阵笑声，听着离洗手间不远。
苗晓睿急了，抬手就是梆梆两拳。
秦暄：“。”
终于停下。
球帽下，黑眸深邃嗜人。
苗晓睿听着外边渐行渐远的动静，一边大口耑气，一边怒瞪他：“你发什么神经？”
眼眶泛红，唇色艳红，还有面上红晕。
秦暄轻抚他脸颊，声音低哑：“想…你。”
苗晓睿：“……”
咬牙切齿，“你要敢在这种细菌漫天的公共洗手间搞……我特么阉了你！”
秦暄：“。”
还在揉搓他后腰。
苗晓睿又给他两拳：“给我撒手！”再握拳对着他的脸，“是想上热搜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