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感到愉快的事。
“现在?那当然是嫁人了啊,还生了可爱的孩子哦。”
“那就好。”
如礼弦所想,在得知那名女子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冲田总司勾唇浅笑了一声。这时松本医生又很遗憾地说:“你说你当时接受了她多好,又是近藤先生的养女,人品相貌都是极佳的,到现在,你也应该有一两个孩子了吧?”
松本医生叹了一口气,冲田总司是家里的独子,其上只有两个姐姐,他现在身体又……就连血脉都没有留下来啊……
“不,我很庆幸那时候拒绝了她。在这战乱的时代,我身为武士带来的只有杀戮,是无法给任何人幸福的。”
“就是因为你这样想,所以才是清童啊!最起码之前去吉原的时候,也可以找几个游女,结果你每次都只是光喝酒,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做……礼弦阁下,你是不是也觉得冲田君这样很奇怪?哪有男人……”
松本医生说着说着还将礼弦拉了进去,也许是之前冲田总司已经被新选组的大家念叨很多次了,所以他现在习惯性地红着脸,也不做反驳。
“不奇怪哦,我觉得小总这样很好,就连原田先生都说小总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女性的话,就会非常认真’的类型,不是吗?”
礼弦赞扬地看着冲田总司,他是新选组中出了名洁身自好的人,不仅仅体现在女性交流方面,生活方面也很干净。
冲田总司一生都没有留下任何照片画像,如果不是能够来到这个时代见到他的话,礼弦大概永远也无法知道这个在历史中留名,让无数后人都对他抱有喜爱之情的天才剑士长什么模样。
他所了解的,只有某本书籍上和新选组同一年代的京都某吴服屋的隐居老太太对冲田总司的描述记载。
“可爱的娃娃脸加上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看的见迷人的小虎牙,在京都深受大家的欢迎,虽然土方岁三也是好男人,不过我比较喜欢冲田总司。他是很有清洁感的人,常常用紫色的发带把头发梳理的很整洁。平常穿着蓝底细纹的衣服,到夏天就换成白底蓝纹,最令人佩服的是,其他队士的裤子都是脏脏旧旧的,只有他的裤子平整而且很直挺。”
想到这里,礼弦忽然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他如果拍一张冲田总司的照片回去加印卖钱,应当是会很火爆的吧?
不,历史中留下有关于冲田总司相貌的资料甚少,如果他真的去卖照片了,侵犯肖像权是其次,最关键的还是会被人当成ps出来的虚假照片吧?以审神者之便不当得利会被惩罚什么呢?
想想这次失去字幕的严重性,以及他要努力学习日语的艰苦,礼弦决定还是打消这个主意吧。
“……难道说礼弦阁下也是清童?不像呢,礼弦阁下看起来明明是很受女人欢迎的啊。”
是真的非常不知道看气氛的松本先生再次突兀地说出了一句就连礼弦都眯着眼,在僵硬地笑的话语。
“我只是在等待足以让我奉献全身心的人而已。”
礼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对此,松本医生只是稍愣了愣,“在等待啊……啊,礼弦阁下果然是清童呢。”
礼弦:“……”
冲田总司:“礼弦,别拔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必须要来解释一下我这两天断更原因!你们以为我是去过圣诞节了吗?不,我削了一把木刀!(参考刀柄上没有洞爷湖三个字的洞爷湖)削完之后我还细细地磨得非常光滑非常漂亮,我非常满意!
然而第二天我的双手就废掉了,酸痛到完全不能码字啊,晚上都疼得睡不着啊啊啊!
ps:晴明:崽儿们和我去魂十日大蛇!
成为新崽儿的大蛇:妈的××。
第53章 新选组与字幕组(完)
“樱花, 开放了很久呢。”
冲田总司看着眼前的樱花树, 感叹地说道。樱花的花期极短, 可这里的樱花从礼弦到来之日就开始绽放,直到现在也没有凋谢。
这就方面来说,礼弦真是不可思议之人。
“春之庭, 樱花美,梅花亦美。”
“哈哈哈……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吗?礼弦你当初还在抄写着土方先生写的俳句集,现在自己都可以说上几句了, 不过这可不是春天哦。”冲田总司侧卧在隔板上,姿态慵散地和礼弦闲聊着。
“这不是我说的,而是一位重要的友人。这么一想……土方先生和他都很喜欢俳句和歌啊。”
想起之前春日,和泉守兼定在短册中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俳句, 堀川国广还在旁边鼓掌叫好的场景, 礼弦垂眸微笑,这么长时间没见,有些想念他们了。
……诶?等下,冲田总司刚刚说了什么?
“小总,你说这本俳句集是土方先生自己写的?”
礼弦从怀里拿出《丰玉俳句集》在冲田总司的眼前晃了晃,比起礼弦的惊讶, 冲田总司也抬起了头, 冲着礼弦瞪大了眼,“……怎么会在你这里?之前土方先生过来的那次, 他将俳句集给你了吗?……啧,那个家伙明明从来都不让我碰地说!”
冲田总司鼓起了嘴, 对土方岁三的区别对待表示不满。
明明已经是二十六岁的人了,撒起娇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不过他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也看不出年龄就是了,礼弦坐在冲田总司的身边,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顶,“土方先生是给我抄写文字的,给你你只会用来嘲笑他吧?”
他之前就觉得丰玉这个名字太过熟悉,经冲田总司这么一说,礼弦才想起来丰玉是土方岁三的笔名,想不到他居然将这么重要的物品交给了他。
如果有机会还给土方岁三就好了。
“啊啊,看你这么珍惜着土方先生给的俳句集还真是有些嫉妒呢……”
冲田总司重新躺了下来,看向了樱花树,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稍微扭动了一下脑袋,“礼弦,你能够帮我把房间书桌上的那个短册,还有笔墨拿来吗?”
“是那个上下都有水色的短册?你等我下。”
礼弦起身向着冲田总司的居室走过去,冲田总司说的那个短册好几天前就放在他书案上了,上面却什么字都没写。因为短册的水色很美丽,礼弦就稍微留意了一下,因此他现在很顺利地找到了冲田总司所说的短册。
等到礼弦离开之后,冲田总司抬起自己的手,试图用力地握了握,直到他的额间都溢出细密的汗珠,冲田总司发现他都无法将手握成一个结实有力的拳头。放弃了握拳,冲田总司的手搭在隔板上,闭了闭眸。
能够坚持这么久,无论樱花,还是他的身体都非常地厉害了呢。
他也应该满足了才是。
可是心里,有什么在往里面刺一样,由细微的瘙痒渐渐扩大,直到疼痛到令他感觉都无法呼吸。
“小总,我拿过来了。”
听见礼弦声音后,冲田总司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笑着看向他,“对,是那个短册。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也很喜欢俳句的,就让你看看我的水平好了。
虽然没办法像是土方先生那样写下一整本给你抄写,不过这一首就拜托你写了。”
“可以啊,是什么俳句?”
因为冲田总司很懒散地躺在隔板上,礼弦也不认为他会爬起来写俳句就是了,正好礼弦也想要测试一下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学习的成果,会写的话就更好,如果遇见不会写的生僻字,那就……说冲田总司这一首俳句不好,换一首吧。
“身不动,隔过黑暗,花与水。”
冲田总司看着那些樱花说道,声音冷静淡漠地传入礼弦耳内,使得他原本跃跃欲试的笔尖停在了半空中。
“你确定要写这一首吗?”
礼弦嗓子生涩地艰难问道,他对这首俳句记得很清楚,是冲田总司的辞世之作。
一般在辞世的意境下,大家都会感叹花谢时那终须零落的宿命,可这词感叹的却是花和水不得不被隔断仅有牵绊的命运,和不甘向这样的命运低头的心情。
武士不会怜惜自己的生命,但是最痛苦的是再也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和物时那种无力感。
看起来这首俳句很悲戚,但实则却透露着无比的坚强。
现在,冲田总司就是以这样的想法说出这首俳句的吗?
“是的,请写下来吧,这可是我认为的最得意的作品。”冲田总司笑着对礼弦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是想要自己写下来的,可是他的这只右手,不仅是握不住剑,就连笔都握不住了。
“……好。”
礼弦在短册的正面写上他所说的那句俳句,然后翻至背面,落款:新选组冲田总司
“怎么样?我看看。”
礼弦将短册递了过去,冲田总司小心翼翼地接过,拿在掌心处,看着上面清晰俊雅的字迹,“真好呢,……真好呢……”
冲田总司不断地重复这三个字,然后当做宝物一样放在自己的胸口处,阖上眼眸,唇角上扬,他接着道:“礼弦,我有点困了,可以把你的手给我吗?”
“嗯。”
“在我睡醒之前,都不可以放开哦。”
“嗯。”
“真是美好的梦啊,有樱花,有你,近藤老师也还活着……啊啊……不想醒过来呢……”
“嗯。”
“礼弦,最后可以告诉我,你是谁……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冲田总司的声音逐渐低落了下去,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唯独鼻间萦绕的樱花香味是那样的清晰,到后来,就连樱花的香味都远去了,他也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