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完美很难的(艳归康)

蔺春时声音里带着笑：“开车来得，现在也不堵，当然快。”
康楚幻也笑了下：“哪来的车？”
蔺春时：“我妈的，我中午特意回家开的。”
可蔺春时一个住校生，又不出远门，开车做什么。
没等康楚幻问，蔺春时先一步看穿他的疑问，答了：“我都要开始全军出击了，该有的装备总得有吧。”
“……”
康楚幻沉默之际，左阳这边的火气已经冲到了头顶上，他险些忍不住翻白眼，脑子里来来回回回荡两个字，MD！
怪不得他会觉得有既视感，这可不就是上次见过的那个蔺春时！
这人竟然还在康楚幻身边，两人看起来聊得还挺勤。
而等视线在蔺春时身上扫视一周，左阳恼火的感觉便更多了：不是他的错觉，蔺春时今天从头到脚都充满一种精心打扮的味道，哪怕上次见面时他就知道这人多半臭美爱显摆，依然还是被眼前蔺春时打扮的用力程度糊了满满一脸。
要不要这么骚包啊？？
生怕别人看不出你孔雀开屏是吧！？
康楚幻还真没看出来蔺春时正在开屏，只觉得蔺春时今天好像做了新发型，喷了男士香水，与之前相比又精致上了新台阶。
真晃人，晃得他甚至不敢多看，说两句便马上移开眼睛，先看狗，再看左阳：“好些了吗？我送你回去？”
蔺春时这才看向左阳，问：“送？送他？”
他一开口，左阳便感觉不好，果然在康楚幻解释过原因之后，蔺春时那双紫色眼睛微微一弯，瞬间‘哈’了一声。
他这一笑，左阳表情都要裂了。
而蔺春时还能让他裂得更厉害，忽然伸手拦住准备过来搀扶的康楚幻，毛遂自荐道：“你个子太高了，扶他容易把他架起来，我们俩身高差不多，我来吧。你牵着狗就行。”
说完这话，也不等康楚幻回复，直接拎住左阳的胳膊往自己身上一搭，把左阳原地撅了起来。
“……”
无人出声，等于无人反对。
蔺春时理直气壮道：“走啊。”
“……”
三人一狗于是踏上了回程。
康楚幻和哈士奇走前面，剩下两人殿后。
左阳原本是为了贴近康楚幻才谎称自己拉伤，哪想到因为蔺春时情况突然变得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他没受伤，却要故意放慢速度，这姓蔺的男的还死命抬他胳膊，根本不让他自己站稳重心。
煎熬。左阳脸色铁青，完全没话。
偏偏他没话，蔺春时话却不少，抬着他的胳膊，一会哼一声，一会儿呵一声。
左阳忍无可忍，又不想被康楚幻听到，只能小声骂道：“你有病啊？！”
蔺春时疑惑：“我怎么了？”
左阳：“你笑什么笑！”
蔺春时更疑惑：“我什么时候笑了？”
左阳：“TMD你一直在笑！你都没停过！”
蔺春时静了静，道：“嗤。”
然后问：“你真是踢球的？你没骗我吧？”
“……”
到了别墅门口，左阳头都炸了，他接过牵狗的绳子，第二次被蔺春时气得连和康楚幻告别的心思都没有，匆匆一点头就进了家门。
最后这几步路，他走得飞快，什么拉不拉伤也抛在了脑后。
蔺春时目送他走远，回头道：“我好像把他治好了。”
“……”康楚幻没接上话，但忍了忍，还是笑了。
他还记得蔺春时和左阳在食堂里吵过架，因此刚才蔺春时主动要扶人他还曾犹豫要不要阻拦，现在看来，即便是相处不愉快，蔺春时也永远都不是吃憋的一方。
正笑着，蔺春时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神色从原本的随意变得认真了不少，他盯着康楚幻，一声不吭，直到后者浑身都快不自在起来，才出声道：“哥，我还以为你在学校里有事，原来是和他在一起。”
蔺春时永远是蔺春时，主打一个直来直去：“为什么找他不找我？他先约你了？还是他的重要性排在我前面？”
“……”当然不是，康楚幻被问得心脏震动，赶紧解释：“真的是碰巧，我是来遛狗的。”
蔺春时还没好，眉头打结，“我也有狗，你怎么不来遛我的狗？”说着，他甚至还要拉踩：“那狗多傻，哪有我的狗可爱。”
康楚幻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比人就比人，哪有比狗的。”
蔺春时只当没听到，道：“现在去我家？”
前后转折太快，康楚幻险些没太反应过来，“去你家做什么？”
蔺春时：“原本是找个地方化COS妆，现在再加上遛狗。”
听这意思，蔺春时竟然真的好像要带他回家，康楚幻问：“……那你父母？”
蔺春时道：“他们不在。”
“……”不在固然能减轻压力，但蔺春时的家对康楚幻而言到底还是有些太私密了。
思考间，蔺春时浓艳花海般的眼眸眨动两下，猝不防地向他靠近两步，一边仰视一边道：“去嘛，哥，给你看狗。”
蔺春时眼神认真，又充满期待道：“我的狗会后空翻。”

“……”答应了。
虽说超容易听出对方是在玩梗，但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康楚幻根本毫无拒绝之力。
更何况蔺春时叫‘哥’这个字的时候尾调还转弯，转弯儿——破坏力简直太可怕了。
两人很快在蔺春时的带领下去停车点提车。
没见到车之前，康楚幻已经凭借对蔺春时家庭的富有印象预料到会是一辆很高级别的豪车，然而亲眼见到，还是不免被惊到。
蔺春时开来的车又长又壕，康楚幻以前在不少外国影视剧里都见过——很多国家总统都喜欢用这个来防弹。
……不会真能防弹吧？？
正想着，蔺春时抢先一步，替他拉开后车座的车门，道：“帅哥请上车。”
“……”康楚幻一下被逗笑。
可等瞥一眼车内，又陷入新的迟疑。
车内一排环形的高档真皮沙发，不仅有茶几冰箱等配套，桌面上还摆着精致的水果拼盘以及放置了红酒的醒酒器。
水果拼盘就算了，还有红酒，这么豪华……
康楚幻不由迟疑：“我刚运动过，出了些汗。”
蔺春时没懂他的意思：“很难受？那一会儿去我家洗，我家里很多衣服，你可以穿我的替换。”
“……”康楚幻是担心弄脏车厢，见他这么说，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他弯腰上车，车厢内的空间比他想象的更大。
不仅足以让康楚幻这个体型的人手脚活动开，车上还有淡淡的香氛，非常地令人放松。很少有车能让一米九三的康楚幻待起来没有拘束感，康楚幻感叹一声：“好舒服。”
蔺春时笑道：“舒服就对了，我特意为你选的。”
康楚幻把特意两个字在心里过了一遍，冷不丁一抬头，发现上了驾驶位的蔺春时不知何时回过了头，正直直注视着他。
“怎么了？”
蔺春时没说话，只向他伸出手，接着空白的掌心一翻——
手里忽然多出一朵开得正好的白玫瑰。
“……”
康楚幻呆愣间，蔺春时也愣住了。
但他反应远比康楚幻要快，在康楚幻愣神的档口，表情已经从最开始的期待变成局促不安接着又变成无语懊悔，层次相当之丰富。
“我太土了是吗？”蔺春时烦死自己了， “我就知道这招很土。”
康楚幻回过神来，懵懵开口：“不土啊。”
蔺春时这才停住马上要忍不住挠头发的双手，确认：“真的？你别哄我。”
康楚幻：“我觉得不土。”
蔺春时：“你看我的眼睛。”
康楚幻看过去，两人对视了长达三秒，直到康楚幻刚才那颗被蔺春时的小花招秀得一愣一愣的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蔺春时才转过头去，右脚踩下油门，一边催康楚幻吃水果一边问：“听音乐吗？”
“……”康楚幻心脏扑通扑通的，根本控制不住，好一会儿才问：“都有什么音乐？”
蔺春时：“点什么我唱什么。”
原来是你唱啊，康楚幻笑了，问：“你都会唱什么？”
蔺春时：“什么都会唱，我音域很宽的，E6都行。”
“……”康楚幻又笑了，“别开玩笑。”
蔺春时有点疑惑，他没在开玩笑，不过还是答了，“三十年内金曲都会唱。”
那也太多了，康楚幻感觉自己又碰到了蔺春时未知的一面，“你这么喜欢唱歌么？”
蔺春时：“还行吧，闲着也是闲着。”
康楚幻：“那来首司沉的歌？”
康楚幻听得歌不多，但要说从小到大最熟悉的歌手无疑就是这位二十年前的歌坛巨星天王。
这位名为司沉的歌坛巨星曾在康楚幻的母亲楚旋那个年代红极一时，是无数少男少女的共同偶像，创造了很多支流传至今的经典歌曲，虽然很早就退出娱乐圈，但时至今日依然是歌坛里天赋实力颜值全方面满点的神话。
蔺春时的神色一瞬间有些怪异，问：“你喜欢听他的歌？”
康楚幻：“我妈喜欢。”
察觉到蔺春时语气有些微妙，康楚幻奇怪：“你不喜欢？”
“我也喜欢，但我妈更喜欢。”蔺春时道，“我妈说司沉的歌只有司沉能唱，我不配唱。”
“……”原本蔺春时的妈妈是狂热粉丝。
说着话，蔺春时的车开进了一处地下车库，康楚幻视线中暗下来，不由有些诧异，“这就要到了？”
蔺春时：“嗯。”
这么快，其实连一首歌的时间都没有，倒难怪之前蔺春时说来就来了。
康楚幻于是再不提歌的事情，想起问：“对了，你之前一直在国外，什么时候考得驾照？”
蔺春时一边停车一边道：“没考驾照。”
康楚幻：“……”
康楚幻：“你没驾照？？”
眼见着康楚幻的眼睛微微瞪大，蔺春时这才开怀笑起来，笑容颇为灿烂，“这才是开玩笑。”
“……”
车停下来，下车之前，蔺春时叫了一声：“等等，哥，先把酒喝了。”
接康楚幻之前，蔺春时从他妈的酒窖里挑了一支年头最久的，就等着给今天两人的独处开个好头。
康楚幻之前便看到了醒酒器，但一直没动。“原来是你准备的，你喜欢喝红酒？”
“不喜欢，搞点气氛。”蔺春时欲欲跃试，找了两个杯子倒好，问康楚幻：“走一个？”
“……”康楚幻搞不清状况，不过看蔺春时兴致好，笑了，“好，走一个。”
两人的高脚杯轻轻一撞，发出了好似高等乐器才有的清悠混响声。
康楚幻边举杯边想：这杯子不会很贵吧？
而等红酒滚入舌尖，想法马上又发生了转变：这酒不会很贵吧？？
可惜两个问题，蔺春时一个都没回答，喝完只问：“怎么样？”
康楚幻不懂酒，如实道：“很好喝，就是我不懂酒，喝不出门道。”
蔺春时：“我懂，这酒用交杯的方式喝更好喝。”
“……”这个玩笑要是再听不出来可就离谱了，康楚幻一下子笑开，一口把酒闷了，推蔺春时。“好了，下车。”
蔺春时没说什么，主动开了车门，又主动给康楚幻带路，按下电梯。
电梯内，康楚幻问蔺春时：“几楼？”
蔺春时还有些惋惜，声音懒懒地：“都是，先去一楼吧。”
都是这两个字什么意思康楚幻一开始没太理解，等到了一楼开门，透过大片的落地玻璃窗望向室外，他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开阔到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绿色花园所包裹的并不是一个小型小区，而仅仅是蔺春时家这唯一的建筑。
太大了。大得好像一个胜过左阳家六个。
康楚幻从不知道J市中心地带还有这样的地方，他后知后觉，问蔺春时：“刚才那个地下车库？”
蔺春时：“是我家的。”
康楚幻：“那那些车……”
蔺春时：“我妈的。”
“……”
他家到底多有钱，康楚幻受到了精神冲击，蔺春时对此却是浑然不觉，进了门便开始喊：“美美！美美！”
他的声音落下没多久，楼上便传来啪嗒啪嗒奔跑的脚步声，不久，一只黑黄色的德牧自楼梯拐角冒出头，向着两人的方向扑过来。
蔺春时张开手臂接住狗，飞快揉了两下头，向康楚幻介绍：“哥，看，我家美美。”
德牧被他揉得开心，眼睛又大又圆，尾巴摇来摇去。
好可爱，康楚幻对这只大狗的印象简直不要太深，六年前没有摸到这只狗对他来说也是曾经的遗憾，某种意义上，这位‘美美’也称得上是康楚幻的狗中白月光了。
康楚幻当真喜爱地不得了，不由自主升起几分激动，一边上手摸狗狗的后背一边感慨道：“原来它是女孩子。”
蔺春时‘嗯？’了一声，道：“不是，它是公的。”
“……？”康楚幻，“那为什么叫美美？”
蔺春时：“叫美美还需要理由？”
“……”要这么说，那确实不需要理由，但长得这么酷的狗竟然叫美美，反差实在是不小。
康楚幻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嘴叫道：“你好呀美美。”
美美听见自己的名字，明显对康楚幻热情很多，不止舌头扫过康楚幻的脸颊，双脚也站起来按在康楚幻胸膛上。
“真乖，真乖。”康楚幻搂着美美撒不开手，越看越喜欢，正摸得起劲，蔺春时冷不丁说了一声：“当狗真好。”
“……”话有点熟悉，康楚幻一时笑了，“你怎么也这么说？”
蔺春时发现了话头：“还有谁这么说？”
不用康楚幻开头，他马上有了答案：“哦，左阳。”
蔺春时单手撑住脸，不知想了什么，忽地问：“哥，左阳和你是什么关系？”
康楚幻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他回道：“朋友？”仔细一想，又实在算不上朋友。
正想着，蔺春时又问：“那我呢？”
这次康楚幻没有任何犹豫，道：“朋友。”如果还能更进一步，他其实还希望能做蔺春时最好的朋友。
蔺春时点点头，开口：“那我和左阳，哪个更……”
话说到一半，他停住，皱了下眉，自顾自道，“算了，自降身价。“
放下这句，他重新开腔，“哥，我和商得意，哪个更……”
这次依然是一半，他又摆摆手，道：“算了，自取其辱。”
“……”康楚幻看着他自说自话自言自语，真的很想要个说话的机会，可将要开口，脸又被怀里的美美用舌头刮了一下。
康楚幻低头，看向美美，又看了眼蔺春时，心中一动，道：“美美，来个后空翻。”
美美顿了下，似乎听到了什么指令，抬头，黑亮的眼珠眨了眨……接着猛地腾空而起，稳稳落地。
又腾空而起，又稳稳落地。
再腾空而起，再稳稳落地。
“……”三个。康楚幻大为震撼。
它怎么真会啊！？

三个而已，表现尚可罢辽。
蔺春时姑且满意，也摸了摸美美的头，瞧见康楚幻瞳孔地震，反倒觉得奇怪：“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
“……”康楚幻还能说什么，“我以为你在玩梗。”
“？”蔺春时不明白：“我什么时候玩过梗？”
“……”康楚幻忽然想起之前左阳对蔺春时的吐槽，一时竟很想拿来用一用——你一直在玩，你都没停过！
只能说真不愧是蔺春时，也真不愧是蔺春时养的狗。
他们是真有才艺。
康楚幻对美美的滤镜越堆越高，又是一通亲亲贴贴，问蔺春时：“没有给美美的奖励？”
蔺春时于是去附近的储物柜里挑了两包零食过来，对美美道：“坐。”
美美坐。
蔺春时：“站。”
美美站。
蔺春时：“趴。”
美美趴。
蔺春时：“叫。”
美美：“汪！”
又加上转圈和握手，整整一通流程走完，蔺春时手里的零食连包装还没打开。
康楚幻看不过去，主动拿过零食开了，忍不住笑：“吃你家一口饭真不容易。”
蔺春时也笑了，问康楚幻：“还有前空翻呢，看不看？”
康楚幻摇了头，问：“美美几岁了？”
蔺春时比了个七。
那就是两个人少年相识的前一年才开始养，不过对于狗狗而言年纪也不小了，康楚幻道：“那以后不管往哪儿翻都得少做了。”真的很废狗。
“没事的。”蔺春时不以为然，“它心里有数，是不是美美？”
美美汪了一声，好似真的听懂了，一人一狗一应一答一唱一和，倒真像那么回事。
康楚幻好笑：“外头都说拒绝动物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