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哥们儿(胖虎打酱油/晚舟不晚)
- 类型:
- 作者:胖虎打酱油/晚舟不晚
- 入库:02.21
“对,我骗了你,”许暮星承认,“抱歉。”
“我要的不是道歉,我要的是原因。”
“没什么原因。”
“如果我非要你说一个呢!”席亦城不依不饶。
“家里的事,不方便说,”许暮星搪塞。
席亦城的目光巡着他脸上的表情,丝毫都不放过,企图找出对方撒谎的痕迹,然,许暮星的淡定不是一日之功,看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
细想了想,星儿家里的事就是他小姨家的事,如果不是宋翦有问题,那就是他小姨和小姨夫有问题,那确实不该他过问,比如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么一想,和之前预料的差不多。
“这件事我不问了,”席亦城道。
许暮星松口气。
只听他又问:“那你让我少搭理你呢?为什么?”
又是为什么,许暮星脑仁有点发胀,为什么为什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如果手边有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他一定拿来拍席亦城脑门上。
双目对视,墨黑的眼镌刻如狼,死死盯着他,这是不问明白誓不罢休了。
许暮星错开视线,敛了下眼睑,手指微蜷,有一下没一下轻叩着桌面,再抬眸时瞥见段秋鸣从教室外进来,一脸舒爽,不用猜就知道是刚从厕所放完水。
重新看向席亦城。
席亦城正等着:“愿意说了吗?”
许暮星点了下头:“本来不想说,既然你非要问,我只好坦白,这段时间我不想看见你,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看见你的脸,我容易尿频。”
“.......??”
【作者有话说】
席亦城:求问,老婆是不是觉得我的脸特别磕碜?在线等,急!感谢在2023-07-29 11:49:15~2023-07-30 12:5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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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方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却是许暮星能想到的最公平说辞。
席亦城的表情在一瞬间僵硬,慢慢梗直了脖子,全身的锋利被迷茫取代,不解、诧异,震惊,几次蠕动嘴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到铃声打响也没蹦出一个字。
然后拉开椅子,起身,转向自己座位时还被桌脚绊了下,整个身体往前一个踉跄。
宁储在其他组和人聊天打屁,刚转过来就见席亦城朝自己方向耸了下,差点以为要挨揍,看清人有点魂不守舍,他伸手虚虚一扶。
“席亦城,你没事儿吧?大白天也没喝酒啊你就醉了?”
混沌的眼神有了聚焦点,锐利扎人。
宁储一愣,这么凶干嘛?
席亦城在自己座位咚一声坐下。
宁储摸不着头脑,自己哪儿说错话了吗?
第三节课开始。
上课不到十分钟,又有一张小纸团丢过来,体积比上一节课丢的小了许多,捏得异常紧,比指甲盖还小,死皱的痕迹像是某人拧巴的心绪。
此时宁储已经没兴趣了,心说尽管不是写给自己的但脚指头想就知道是什么,没好话,求着他看他都不看,懒懒扫了眼,只见自己同桌动了。
宁储:“?”
不是说好的没兴趣吗?
许暮星捏过纸团,拇指与食指一捻,搓开了页角后将纸条摊开,里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龙飞凤舞,末尾问号的最后一点还戳破了纸张。
【你说的是真的?】
他回复得更简练:【真的。】
纸条丢回去后再没了动静。
化学老师张文在上头边讲边列方程式,趁他背对着学生书写,教室里不时响起细小的讲话声,又在他回头怒瞪的眼神里安静下来。
张文曲指抵着镜框一侧推了推:“上一份试卷错得最多的题我现在已经讲了一遍了,听得懂的当做巩固,还不懂的下课再来问我。”
说完,他拿了套卷子分发给每一组第一位同学:“往后传,一卷选择题,二卷客观题,抓紧做。”
几道有气无力的哀怨飘起。
“啊....救命啊....”
“又是试卷.....”
“还是手动实验我更感兴趣一些。”
段秋鸣对空一声长叹:“化学啊化学,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啊....”
“放心,我认识你们就行,”张文道,“一个都不能少,该做的都要做。”
段秋鸣砸了声嘴,认命。
卷子从前面传下来,许暮星接过,一份递给宁储,剩下最后一份转身交给席亦城。
然,没人接。
后桌复习资料堆了不少,但按照席亦城的身高就是懒散坐着也不至于看不见脑袋,人又趴下睡觉了。
许暮星提醒了句:“起来,做卷子。”
资料后趴着的人应了,应得不情不愿。
全部人拿到试卷,教室里只剩下了笔尖触碰在纸张上的沙沙声,一份卷子两大张,一共六页,剩下的半节课肯定做不完。
等到下课铃响,许暮星也才做到第四页而已。
“下一节化学课之前完成,有错误我会讲解,但抄没有意义。”
张文留下和上一节课一模一样的话,拿上讲义,但他脚还没迈出一步,有人先拉开了椅子,席亦城从后门率先出了教室。
许暮星只觉窗外一道影子大步而过,抬眼时只捕捉到校服一角。
张文盯了一眼席亦城。
老师一走,整个氛围松散下来。
“诶,许暮星,你有没有觉得席亦城的脸色不太好?”宁储做卷不怎么样,但观察别人的雷达永远赶在最前线:“之前课间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他灵魂出窍,瞪人的时候又像厉鬼上身。”
“你鬼片看多了。”
“有这可能,本来昨晚刷个视频就睡的,好死不死刷到了一部惊悚片讲解,听着挺刺激,没忍住,你知道那个男鬼是谁害死的吗....”
“打住!”许暮星打断他。
“你怕?”宁储诧异,“我以前看惊悚片声音还外放呢你都不带皱眉的,怎么现在胆子还小了?”
“我不怕惊悚,”许暮星转了一圈笔,“我怕你再这么啰嗦我忍不住动手。”
“....”看了眼对方手里还未完的卷子,宁储堪堪住嘴,耽误什么都不能耽误学霸做卷子,不然真容易挨揍。
许暮星清楚记得课表,之后是体育。
体育课的课程早就结束了,除去段秋鸣要被老段拉练外,现在的体育课就是让高三学生劳逸结合的自由活动课。
于是等他从卷子中抬头 ,时间又过去了一半。
他扭着脖子活动筋骨。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在教室前面停下,张延一身大汗,抬胳膊擦着额头朝他喊话:“许暮星,你知道席亦城在哪儿吗?”
他微微抬起下巴,捏着脖子后颈椎,道:“他没和你们一起打篮球?”
“没啊,不然问你干嘛,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说好了打球的,现在跑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宿舍也不在?”
“不在,我让汤俊去找过了,”张延嘴里吐了句国粹,“江哲浩那小子平时看着不声不响,没想到打球还有两把刷子,输了老子要包他一个月伙食呢,靠!”
“你问问他在哪儿,让他赶紧回来助阵,别他妈自己翻墙出去遛弯儿去了...”
张延急匆匆来急匆匆走。
许暮星摸出手机,通讯里置顶便是席亦城,他发消息询问:【在哪儿?】
【在世。】
这俩字多少带了点怨气。
回复完简讯,席亦城一脚踏进了网吧。
网管从机子后抬头,两指夹过嘴里叼着的烟挥开面前缭绕的烟雾,通宵熬夜的脸呈蜡黄色,眼底下一片乌青,看人都眯着眼:“席亦城?”
“嗯,”席亦城寒着脸道,“开台机子。”
“你今天怎么大白天来上网了?不上课了?”网管重新叼起烟,说话时烟蒂跟着抖动,“身份证。”
“没带。”
“行吧,没带就没带,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网管从抽屉里摸出网卡丢给他,“位置多,机子自己选。”
这家网吧离一中最近,隔壁又是职高,属周末和晚上人最多,白天人少,此时就十几个人分散在角落里。
席亦城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不到一秒,又起来了,转身去了最靠南面的包间,说是包间其实也算不上,只是位置半包类似格子间,有单独沙发或者双人座沙发,比外面的的座位舒服隐蔽。
他选了最末,身后就是墙。
接着开机,输密码。
一路从学校到网吧,脑子一直转悠着星儿说的话。
他对许暮星的话抱有巨大怀疑,但更怀疑自己,包围桌边的是不甚透明的玻璃,深烟灰色,扭头便能映出自己的脸。
从前他不在意自己长相,但在认知里起码不磕碜,怎么就会看着他的脸就....?
他郁闷了。
电脑自带的开启音效响过,等统一的蓝底屏幕显现,席亦城随便点了一个熟悉的游戏图标进入,玩了两把后又退了出来。
嗡嗡嗡...
兜里手机震个不停。
来电全是张延,算时间体育课已经结束了,此时正是午休,他不耐烦的将手机反扣,眼不见为净。
兀自闷着坐了会儿,拉开了网页,正准备输入,身旁的阴影重了几分。
角落里的光线本来就暗,再有人杵一边就更黑了。
席亦城抬起头,一点烟灰从鼻端飘过,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靠在他的包间旁,脑袋上漂染了几搓红毛,双臂搭在玻璃边缘,右手夹着烟,指间一掸,烟灰便悉数落入键盘里。
“喂,小子,这个位置是我专座,你换地方。”
席亦城收回视线充耳不闻。
红毛等了半分钟,见席亦城没有让座的意思,骂了声,伸手便要拽人衣服:“老子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让你让座儿!”
席亦城侧目,抬手扼住了红毛腕子,用力往外一翻,红毛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特么老子草你丫的!”
两个人立时打了起来。
网管听到动静,抻长脖子往角落望了眼,然后当做没看见。
席亦城掐住人后项,迫使其弯下腰,膝盖顶在人肚子上。
红毛闷哼一声,这小子坐着他没察觉,不想站起来特别高,动手还特别狠,当下痛得发不出一个字。
他捂着肚子单膝跪地,忽然又被拽住领子提了起来,人直往前冲,脑袋一下撞在键盘上,一溜儿的按键发出咔嚓咔嚓的机械脆响。
打架时红毛的烟落在了桌上,席亦城捡起烟抽了口,上下牙关轻轻抵着发出一缕极轻的嘶声
烟火的红星于明灭间又往男生指腹蜿蜒,多了一截烟灰。
席亦城最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烟头置于红毛睫毛处。
一掸,烟灰抖落。
“要么滚出网吧,要么拿你脸滚键盘,选一个?”
红毛吓得闭紧眼,用力吸了两口气才缓过痛劲儿:“滚,我马上滚出网吧。”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三万字到了,所以这周二周三不更新哦,周四更新,为了压一下字数,顺便存点稿,抱歉抱歉!!也感谢你们喜欢,我会努力码字的!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和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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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亦城松开手。
红毛快速直起被摁倒的上半身,仓皇退出小包间,拉开了安全距离又变了脸,呲牙摸着被勒过的脖子,一手指着席亦城;“臭小子,有点手劲儿就了不起啊,你他妈给我等着!”
席亦城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施施然重新下,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草!你拽是吗?”红毛又骂了句,冲向网吧门口,到了外面又折返回来威胁,“老子去喊人,有种你就别跑,不然以后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放完了狠话,人终于走了。
网吧里零散几个人朝南面角落观望,很快又扭回头去各玩各的。
“诶,席亦城,你小子要么不来,一来就给我惹事啊?”网管晃晃悠悠过来,趿着拖鞋,走路时发出啪嗒啪嗒的拖地声。
他捏了捏眉心,玩通宵加大半天游戏脑子里昏昏涨涨,慢吞吞打了个哈欠,手里烟盒在桌上叩了叩,递出烟。
“来一根吗?”
“我戒了,”席亦城道。
网管收回烟盒,自己抽了根叼嘴里,转了个身在沙发的扶手坐下,点烟时目光瞧着席亦城打开的网页。
席亦城手指停在键盘上,顿住,他想搜一搜一个人看见另一个人会尿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被人盯着下不去手。
不爽地看向网管:“你有事没事?”
“有事啊,”网管说,“我是来提醒你,刚才那人叫李庆海,最近常来我这儿玩,平时有三四个要好的兄弟,闹过几次,本事不大人挺横,他说要找人那就真找人去了,你要不想动手就下机回学校去。”
“这么说他现在是你网吧里的网霸?”
网吧王霸,听着就像王八王八。
网管笑着抖了抖肩:“算是吧,当初老校区那会儿,你们这帮毛头小子都还乳臭未干呢,现在不一样了,都拔条儿了,混子也多了。”
“嗯,”席亦城含糊应着。
他现在不关心人来多来少,他关心的是网管什么时候走。
“你怎么不玩游戏啊?”网管发现了他不对劲,打开了网页也不输入东西,“干嘛呢?”
“你说我干嘛?”席亦城没好气。
“我怎么知道你要干嘛?来网吧不玩游戏你也是神了,”网管抽了口烟,眼骨碌一转,再次瞥了眼网页,位置又选那么偏僻,瞬间懂了,笑容暧昧,“了解了解,你看吧我睡觉去了,吃的喝的随便拿,记得扫码啊。”
“嗯,快走。”
“嗤,”网管摇摇头,起身准备走人。
想到自己和网管认识那么多年,对彼此面相熟,席亦城又叫住他:“等下。”
“嗯?”网管回头看他。
“你说....额…”席亦城昂起脸,又有些泻力似地往后一靠,指了指自己,夹着眉头想更委婉又能表达清楚的说法。
网管没见过他这么支支吾吾的样子,催道:“什么?你的脸有什么问题,你是想说比以前帅还是怎么的?”
“不是,你仔细看。”
“然后呢?”
“就是说你会不会....”
“等等等,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我尿急先去上个厕所,憋了好一会儿了。”网管跑得比来得时候快,在过道转了个弯就不见了。
席亦城的脸黑得一塌糊涂。
咬牙闷了一会儿火,他再次打开网页,输入自己要搜的内容,但是网上说的和他要找的答案并不一致,也没有专门针此问题的具体回答。
于是点开了某贴吧,发了一个帖子。刷了十几分钟,终于有了几条回复。
网友1:朋友,要不你把你的脸发上来我鉴定一下?
网友2:有没有可能是心里压力造成的,建议你们一起找医生咨询。
网友3:奇奇怪怪的问题。
网友4:哪有这样的毛病,听着就是你兄弟不想理你,所以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视线停留在最长的一条评论上,就这条看着就离谱。
星儿不想理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关掉网页,正准备再玩几把游戏,门口三个男人进来了,其中一个扯开了嗓门大喊:“就是那儿!那小子还在呢,是真不怕死!”
声音耳熟,是之前被赶走的红毛。
三个人很快到了跟前。
红毛咧嘴笑得嘚瑟,抱起胳膊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席亦城道:“赵哥,就是他,猖狂得很。”
席亦城看了他们三人一眼。
被叫赵哥的男人比其他人高些,下巴带了点未刮干净的胡渣,头发全部拨到了脑后,额角有几撮松散下来,还是老样子。
“赵哥,我也不想搞得他太惨,随便给他点教训,让他跪下来给我磕个头就行了,”红毛盯着席亦城说。
轻嗤从唇角溢出,含着浓重的讽刺。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红毛瞪眼,又不敢离席亦城太近,免得又被一把薅到键盘上。
席亦城把目光挪到他脸上,方才的嗤笑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有不耐烦:“让你滚了还来找死,脑子被驴踢了?”
“你说什么?!”红毛气急败坏。
他就不信了,自己带了人来还能制服不了这小子,还敢这么嘴硬:“赵哥,他....”
“他什么他,”红毛的话被打断,叫赵哥的男人也觉得聒噪,反手拍了拍红毛的脸,“你小子也是菜,打不过人就找援兵,换了别人这忙我顺手就帮了,但我的拳头不揍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