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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哥们儿(胖虎打酱油/晚舟不晚)


【以后咱哥几个再见面不定是多少年以后了,能不能再见上都不一定,果然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没那么夸张,大学再凑一起就行了,我倒是有件事拜托你。】顾临舟发送完接着编辑。
对方问:【什么事?】
消息编辑完了,发送:【把你考试成绩最差的那几门课,不懂的所有题,统统罗列出来,说说你为什么无法理解。】
【哇!真兄弟,走了还惦记着给我补习。】
【是我要找人补习,力求真实。】
【???】
晚自习结束,许暮星和往常一样回寝室,洗澡的洗澡,闹腾的闹腾,他也不是一点休闲的时间都不给自己,放下对席亦城的暗恋后似乎人也轻松了些。
一块毛巾突然兜他脑袋上,有只手在他头顶揉搓。
“洗了头不知道把头发擦干?”席亦城在他身后,自己头发也淌着水,只是发丝短,随便一擦干不干的也看不大出。
许暮星低着头玩手机消消乐:“你擦不就好了。”
“嗤,”席亦城轻笑,“当我老妈子?”
“那你别管啊。”
“不可能。”
玩了会儿,手机屏幕上出现一条置顶的横幅提醒,显示有群消息,一般群消息他都不会查看,因为他有的群就是寝室里这帮人。
“那个,许暮星,”薛沅尽量提高嗓门,声音穿过闹腾的宁储和段秋鸣说,“群里有人艾特你。”
“哦,”许暮星应道,但心里有个小疑团。
大家都在寝室里,还需要艾特吗?
席亦城也知道他就一个群,回头看了圈寝室:“谁这么无聊?”
而说话时许暮星已经打开了消息,群里有个陌生名称,就一个大写字母Z,对方发了张表格,和功课有关,粗略看完后他已经知道是谁了,道:“是顾临舟。”
擦头发的手一顿,席亦城语气不善:“怎么又是他!”
“谁谁谁?你们说谁呢?”段秋鸣凑过来,一看名字,笑嘻嘻说,“原来是新同学啊,我把他拉进来的,老班不是让星星多帮助他嘛,人家又是走读不上晚自习,哪来那么多时间问问题,所以就把他拉进群了,方便交流。”
席亦城特别想抽他:“以前怎么不见你管这么宽?”
“不是,他现在是我同桌啊,我肯定得帮啊。”
“你们两个要吵到一边儿去吵,我帮他解几道题,”许暮星开始赶人,扯掉毛巾还给席亦城,从笔筒里挑出一支水笔打开了空白笔记本。
席亦成不悦:“晚上还解什么题,白天不能和他讲?”
许暮星随意说:“你以为谁都像你。”
“我怎么了?!”
许暮星不再搭理他,走读生早上得赶公交,早点帮人解完题早点休息。
席亦城冷着脸走开。
那边,顾临舟并不想多耽误许暮星过长时间,毕竟是晚上,所以发了发表格后只问了两道题,但解题需要过程,还要阐述逻辑,一来一回,群消息不停。
张延怒了,每次有消息他手机上也会跳出提醒,特别耽误他打游戏,狠狠戳了几下屏幕切换到微信群。
【@Z @许暮星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加好友私聊!】
【老子求你们了行不行!】
【疯狂磕头jpg.】
此消息一出,躺着刷游戏直播实则一心二用的席亦城抬了眼,目光射向支着下颚偶尔看一眼手机题目的人。
群消息又一次刷新。
顾临舟艾特了许暮星:【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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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亦城第一时间代发了回复。
而但凡在群内的都能看见, 段秋鸣也想发表点意见,毕竟人是他拉进来:“亦城,这不要紧吧, 不就是学习吗?”
“上次帮薛沅他也搞破坏, 这什么心态?”宁储跟着揶揄。
“什么心态, 人家老母鸡护犊子,”张延也插了句, “反正你们别往群里发信息了, 烦死,我这正紧要关头呢。”
段秋鸣:“多死一死对你有好处,死亡是胜利的母亲。”
“滚吧!”张延抽空竖起中指。
玩笑的话席亦城一律忽略, 只盯着许暮星的反应, 以他的角度能看到星儿的侧面, 面颊因单手支着偶尔换成托腮, 颊上不多的一点肉被挤压得微微鼓起, 有那么点可爱。
当这词儿划过脑海时,席亦城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竟然用可爱来形容自己兄弟, 星儿听了不得揍他。
等了会儿,群消息也不再刷新, 星儿没反对他拒绝,看来是默认了。
席亦城心情畅快,道:“星儿, 解完题一起打会儿游戏?”
许暮星正思考着怎么把复杂的解题思路阐述地简单明白, 听见席亦城似乎是在对他说, 含糊唔了声。
但含糊也是回应。
席亦城又道:“快好了没有?”
这下对方没声了。
笔尖在洁白的笔记本上轻微作响, 那点微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在聊天的寝室里是绝对听不到的, 但席亦城自觉能听见,他不爱做作业,但喜欢听星儿写字。
又看了眼群。
聊天记录依旧没有刷新,新来的也挺识相。
“张延,”语气略显轻松,席亦成瞥向张延,正要问他缺不缺队友,他们可以先组队临时来一局,然,余光似乎看见星儿拿起了手机,然后开始打字,很快又放下了下去。
在发消息?
切换微信,确定没记录,
“喊我干嘛?”张延虽然在打游戏,但只戴了一个耳机,寝室内的话都听得见。
“玩哪个游戏,拉....”话未落,他又见许暮星拿起了手机,对着笔记本拍了照后放下,于是再次看群,当记录依旧没有刷新时,心里已经蹦出了一个答案,蓦地,浑身戾气迸发,“你在干嘛?”
“你怎么语无伦次的,问我玩哪个游戏又问我在干嘛,老子不就在玩游戏嘛!”张延边玩边罗里吧嗦,“草,你们特么又害老子送了一波人头!”
“不是问你,”席亦城冷冷道,“我问星儿。”
“神经病,”张延终于抬头,“你刚才没喊我名字?”
席亦城不理会,此刻脑海里绷紧的那根弦全系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宁储和段秋鸣闹着从他床边经过,他一挥手把挡着的两人用力拨开,喝了声:“许暮星!”
全寝一怔。
杨晨杰和汤俊正挨在一块儿看鬼故事,猛地心脏差点跳出喉咙,回头去瞧突然发火的人。
是发火吧,那么凶?
“你什么情况,一惊一乍的?”段秋鸣拍了拍胸脯,和宁储双双停下动作,他们正推搡来推搡去,玩得特幼稚。
宁储蒙圈眨巴着眼,无声段秋鸣,啥情况?
段秋鸣自己脑袋上都冒着问号。
许暮星从笔记本中回神,他喜欢安静,也能在嘈杂环境中沉浸在自己的学习状态,可不经莫名其妙被吼,指间漂亮地转了个笔,头也没回:“练嗓子滚外面去,再吼一个我抽你。”
席亦城复问,与其说问不如说再陈述:“你再做什么!”
许暮星道:“讲题。”
帮人解题,却已不再刷新群消息,答案很明显。
“你们加了好友?”
“嗯。”简单一个字后,许暮星补充说:“我加的。”
还是星儿自己主动,席亦城目色转冷,沉得厉害,浑身的气息在此时锐利地刺人,其他人都不明白怎么了,张延尽管带着耳机,但游戏音效还是能从掉落在胸口的另一只耳塞里传出来,他将声音调小了些。
若席亦城真发火,在场的都不敢惹,除了许暮星。
“你有什么意见?”许暮星在下笔演算,睫毛都没颤一下。
“我的意见你听了吗?”席亦城忽然丢开手机摔门就走。
许暮星微微抬了眸。
见他依旧坐着,宁储凑到他身边:“你不出去看看啊?”
许暮星:“等我忙完。”
“是不是我不应该把顾临舟拉进来啊?”段秋鸣抓了抓头发,“我觉得他也没什么啊,人还挺好的,而且星星不就讲几道题吗,不至于吧....”
许暮星道:“和你无关,是他自己的问题,”
张延也很肯定:“就他刚才喊我的时候说话牛头不对马嘴,肯定是偏神经搭在了主神经上面,神经搭错。”
汤俊唏嘘:“比鬼故事还吓人....”
薛沅声音最小:“他会不会是....”某两个字在唇齿间绕了圈儿,最后咽回了肚子里,应该不是吧。
几分钟后大家该干嘛干嘛。
讲解完题,许暮星结束了与顾临舟的聊天,这才收拾好笔记本放下手机出了寝室。
寝室楼能住人的一共五层,再往上是天台,而他们1号楼通往天台的门锁经常坏,也不知道是哪个寝室干的,所以经常会有学生半夜跑天台上去,席亦城没带手机又只穿了拖鞋,他断定人不会去学校外面。
“我和他加个好友而已,你有必要发脾气吗?”
席亦城果然在,散漫地背靠着栏杆在吹风,闻言抬了下眼,瞥过头,今晚没有月光,只有零星寥落的星子。
他默不作声。
许暮星走至他身旁,朝着星空扬起脸,深呼吸了口晚上微凉的风,舒爽惬意冲散了寝室那方狭小空间里的闷热,然后看向席亦城,脚尖踢了踢他:“问你呢,要不要这么霸道?”
良久,席亦城才启唇,视线看向许暮星,其实他也不想发火,有股子烦躁盘踞在胸腔里没控制住:“可能是....”
许暮星安静等着。
“可能,”他又缓了会儿,抿唇思索片刻,“是我没有多少安全感,没遇见你之前我没有朋友。”
许暮星笑了下:“我不是也差不多,幼儿园的记忆基本都模糊了,最清楚的是第一次见到你那天,长得壮,又特凶,还敢冤枉我。”
“不是后来和你道歉了吗。”
“嗯,那个时候我也是有第一次有真正的朋友,所以不是一直陪你到现在?”
“还说呢,”席亦城伸手揉了把他头顶,有那么点咬牙切齿,“把我当真兄弟你他妈搬家写错地址?”
“啧,”许暮星打掉他手,“不就错了一个字。”
“就那一个字,害我好找。”
“后来呢?”这件事他听席亦城以前也提过,但没详说。
席亦城还是那么轻描淡写:“没找到呗,就回家了。”
“哦。”
“哦什么哦,这么快和他聊完了?”忽然话归正题,眸光又暗淡下去。
许暮星主要就是来和他谈这事儿:“你以后别那么霸道,我是答应了班主任带转校生,聊的是学习,又不是私底下准备谋杀你,你激动什么。”
席亦城沉默。
“再说,我和别人走得近了点难道就是不要你这个兄弟?说好了一辈子是哥们儿,就永远都是。”
“真的?不会不要我?”
“真的,不会不要你。”
某人终于稍稍展颜,双臂搭上栏杆,不知是何时月亮露出了下弦全貌倒挂在头顶,依稀勾勒出了彼此的影子。
“将来毕了业,挑个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旅游、爬山,老了再约着钓鱼,或者搬两把椅子在院子里躺着纳凉,到老都是老伙计,”许暮星替他畅想未来,缓解他焦虑。
席亦城听着就乐了:“像给我画大饼。”
许暮星也笑:“再给你卷棵葱,吃不吃?”
“吃!”
“所以,别再那么斤斤计较,我们这么牢固的关系,你自己也常说是铁打的,又何必去纠结那点小事,和我吵架不难受吗?自己忘了?”
经过开解,席亦城的郁闷逐渐消散:“好,我答应你,不和他计较。”
接下来几天算是风平浪静,他遵守承诺不那么斤斤计较,看两人讲题不会再去打扰,见他们走廊说话也会瞥一眼后继续埋头睡觉,中午吃饭多了个插足的也尽量压着脾气,不过没好脸色就是了。
这天中午,许暮星又没回寝室。
席亦城发信息:【在哪儿?】
不出一分钟,消息回复:【图书馆。】
【一个人?】
【和顾临舟。】
这条信息,席亦城盯了很久,星儿帮人复习没和上次那样瞒着他,不管是做什么在哪儿,只要他问,星儿都会回答,甚至他都能想象两个人在图书馆面对面看书的场景,偶尔交流几句题目。
这有什么?想了解的他可以什么都知道。
可没来由的,总有那么点说不上的感觉,不是滋味。
“啊~~”张延打着哈欠进寝室,他吃饱了就犯困,双脚互相蹭掉鞋子,还没在床边坐下,听对面席亦城道:“有烟吗?”
“嗯?”张延呆了小半秒,问,“你要烟?你不是戒了吗?”
“废什么话,有就拿过来。”
“有有有,”张延懒得穿拖鞋,直接赤脚往前跨了步到自己桌边,打开抽屉拿了剩下的半包烟丢过去,“给。”
席亦城扬手接住,打火机就在烟盒里,他抽出一根,含进唇边低头点了火,深吸了口后两指夹过烟缓缓吐息,目光没什么焦距地注视着眼前的空气。
段秋鸣和宁储从超市回来,虽然已经换了季,但超市仍有西瓜而且特便宜,一块钱一斤,于是两人一人提了一个,进门就见席亦城在抽烟。
还特深沉。
“他没事儿吧?”宁储用气音问躺下的张延,谁不知道席亦城在许暮星监督下早不抽了。
张延道:“别问我,我不知道,老子困着呢。”
“那个…我会告状的!许暮星会骂你,”薛沅大着胆子提醒席亦城,他早自动充当起了许暮星的小小眼线。
宁储朝他竖起大拇指:牛掰。
席亦城没偏头去看他,此刻如墨潭的瞳仁薄凉冷傲,曲起一条长腿落在床沿,胳膊倚在膝盖垂落夹烟的手,下颚扬起朝空气里又吐了口烟,混不吝道:“去告,我等着你去告。”
薛沅拿起手机马上发信息:【席亦城在寝室里抽烟。】
发完他还告知一声:“我说了。”
席亦城充耳不闻。
图书馆那,桃木色的长方桌上打开的课本下压了一部手机,除了周末,许暮星都是将其调整为无声,演算的草稿推至顾临舟手边,轻声道:“这种是经典题,和刚才做的是一个道理,同样的方程式不过是变换了数值。”
“好,我研究会儿。”顾临舟说。
“嗯。”许暮星托腮望了会儿窗外,微微阖拢眼皮,昨晚有点闹肚子,半夜起来上过两次厕所后失了眠,以至于有点犯困。
“对了,第二个步骤其实我还....”
顾临舟抬头,见他打盹儿,话到唇边立马停了,也支起额角,含笑不语望着他,直到许暮星真睡着身子往另一边倾斜,他才环过人肩头轻柔地托着对方的侧脸慢慢往自己身边靠。
挺拔的身形也随之侧了侧,让对方的靠得更舒服,一方手掌遮了闭目的眼帘,替他挡了窗外刺目的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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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八个人的寝室说小也不小, 但好几个人待一块儿空间也大不了多少了,烟味散得比较慢,席亦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你少抽点啊, 好歹给我留几根, ”张延劝说了句, 寝室里他抽得最多,经常挑着课间时间去顶楼无人的楼道, 不说多大瘾吧, 但想抽的时候没有确实难受。
席亦城敷衍地一声嗯。
“咳咳....”薛沅微微咳嗽,他推开连着晾衣服的阳台小门敞开至最大,用扇子驱赶空气里的味道。
“你确定消息发送成功了?”席亦城忽然问。
薛沅不知道是问自己, 有条不紊地将室内空气扇到门外, 一遍一遍, 仿佛站在煤炉边看火。
“薛沅。”
“啊?”他这才反应过来望向声音来源, 席亦城正盯着他, 语气算不得硬,但有股子平日少有的压迫感, 握着扇子的手抖了下, “你在叫我吗?”
“废话,我问你告状了没有, ”席亦城第二遍问。
“我、我告了呀!”
“你确定?”
薛沅本来是很肯定的,可是在席亦城一瞬不瞬极度质疑的目光里又不禁动摇,木木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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