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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他是万人迷[穿书](樱笋流光)


说话声渐渐小去。
盛星河却陷入沉思,他没猜错,他爹果然获得传承了。
他记得,仙人秘境的传承除了神女的法宝外,便是她留下的一身修为。
他爹似乎从秘境出去后,便直接达到大乘期的修为。
更重要的是,他爹正是在秘境中怀上了他。
等等,盛星河瞳孔睁大,江平野恰好出去寻他师叔,莫非就是在这个时间,他和他爹……
虽然早已知道江平野是渣爹的事实,但……
盛星河神色渐渐暗下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不高兴,他来到的是二十年前,明明都是早已注定好的事。
一定是最近血脉暴动频繁,让他连脑子都痛傻了。
盛星河面无表情,就这么躺在石床上,继续盯着石洞顶。
躺着躺着,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想必是姿势的原因,他想要侧一侧身,毫无知觉的四肢却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
盛星河怔了一怔,半晌后,喃喃念出两个字:“废物。”
江平野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他穿过石洞结界,带着一身风尘仆仆,赶到了盛星河床前。
却在走上前时,揣着怀中的灵液,有些犹豫。
盛星河原本还繁乱的思绪,瞥见他时,却是明显的一愣,第一反应竟是:“这么快……”

盛星河满脑子都是江平野和他爹的不可说之事,此刻见了人,不由脱口而出。
江平野倒是没有多想,以为他说自己来得快。
但看着小少年如今躺在床上、苍白孱弱的模样,江平野只觉得心脏的疼痛比左手还要得强烈些。
他快步走到床边,想探查盛星河经脉。
盛星河动弹不得,嘴中却下意识说了“别”。
抗拒之意格外明显。
江平野悬在半空的手僵了一瞬,侧头看他。
盛星河将头侧过了一方,并不看他。
一时气氛冷凝下来。
江平野不明白,他不过离开了短短时间,为何对方突然对他如此抗拒,像是这几日的默契相处都不存在一般。
好一会儿,他轻轻道了一声:“冒犯了。”
接着手指搭在了脉络上。
他手指冰凉,肌肤相触时宛如雪花飘落,不过很快便松开,了无痕迹。
盛星河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同时又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来得莫名其妙。
难不成是怪江平野玷污了他爹?
但、又隐隐觉得好像不是这样,总之心头烦躁得很,偏偏这烦躁没有头绪,如隔靴搔痒,尤其看到江平野时,尤其控制不住。
还没想明白,便听身后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我从师叔那找到了解决你体内血脉暴动的方法,不过,有些风险。”
什么?!!
盛星河脑袋“嗡”的一声,一时间什么想法都没了,猛地将头扭转过来,眼睛前所未有的亮:“真的?”
过于激动的情绪下,盛星河心跳如擂鼓,一时不敢相信,折磨了他许久甚至让他不惜跨越时空的血脉暴动,终于可以根除。
即便四肢失去知觉,但恍惚间盛星河觉得手脚也忍不住颤栗,原本苍白无色的小脸也难得浮现一抹红晕。
他颤动着继续道,“……不管多大的风险,我们立马开始。”
他如今都成这幅鬼样子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何况,盛星河明亮的眼神抬起,在江平野身上划过。
即便从未说出口,但、他就是对这人有莫名的信心。
江平野看出他脸上的坚决,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比起盛星河,他才反而是那个忧虑犹豫、害怕风险的人。
也许将一颗心放在他人身上,便是将他的痛苦欢愉放大数十倍,颤颤巍巍、如履薄冰,为他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尚且能辗转反侧,何况这种牵涉生死的大事?
“……太子殿下、江平野?”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了,让盛星河激荡的情绪不由染上几分担忧,“有什么问题吗?”
江平野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没什么,你等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
盛星河这次眼巴巴盯着石洞门口,他其实也没有表现出来的如此轻松,一时想着到底是什么方法,一时又怕万一真失败了该怎么办,他可还没见他爹最后一面呢……
就这么胡思乱想间,便见江平野大踏步走来,“找到合适的地方了,跟我来。”
他径直将盛星河打横抱起,左手绕过少年膝盖上,眉心不由一皱,很快却消失不见,神色如常。
盛星河也是迫不及待,对他这次的亲密接触忘了排斥,反而还催他,“快些。”
出了石洞,几个起落间,便见眼前山石环绕,出现一方小小的泉水。
泉水清澈,不足一丈来宽,倒映着天光云影。
盛星河躺在江平野怀中,看见这方泉水,激动的心情平缓了些。
这是要干什么?
江平野早已布下重重结界,他将盛星河小心放在一处平整的石块上,随后走到泉水边,拿出一个玉瓶往里倾倒。
倒出的液体虽是无色,但一融入泉水间,忽然间冒起沸腾水泡,大片大片浓郁的红色在泉水中快速蔓延,瞬息间化作潋滟红泉,缭绕烟雾从水中升腾而出,传来些似有若无的清香。
盛星河看得一时呆住。
江平野解释:“这是龙族特有的洗髓灵液,可大大提升甚至重组体魄经脉,如此一来,便能和你体内的灵力适配,不过、过程会很难熬。”
盛星河摇了摇头,“没事,开始吧。”
长久以来困扰的血脉即将解决,他虽然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按耐不住的激动。
江平野早有预料他会如此回答,定定看了他一眼,眼神下移到他腰间处,又像触火一般快速收了回来,敛眸看着地面:“那便得罪了。”
……?盛星河还没反应过来,随后便见江平野走到他身前,单膝跪下,俯身朝他靠近,瘦削细长的手搭在了他腰封间。
盛星河的脸当即红得一塌糊涂。
是、是了,既要洗髓,肯定是要脱衣的。
他如今动弹不得,当然只能江平野帮他宽衣解带了。
稳住,都是正常的。
盛星河强自镇定。
可似有若无的冷香萦绕在鼻尖,衣衫尽褪时无意间的触碰,明明该失去的知觉的身体却还是忍不住泛起颤栗。
盛星河脸上红意越甚,都有些呼吸不上来。
他视线飘忽,不敢去看江平野。
可又忍不住,眼神不由自主落在身前的人身上,目光所及间,眼神愣了一下。
他怎么觉得,江平野的耳尖、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好了”,江平野的速度尤其快,在他还不自觉盯着人耳尖时,被剥竹笋一样剥了个干净。
盛星河皮肤本就白,尤其是在血脉暴动的折磨下,浑身上下透出孱弱的苍白色,日光下几乎白得晃眼。
江平野虽目不斜视,却也难免被晃了几晃,他尽可能看着地面,匆匆将他褪下的衣衫收进储物戒中,而后抱着人朝泉水走去。
盛星河本来也尴尬得不行,尤其他不能动,遮也不能遮一下,不过,经过刚才的微妙发现,似乎江平野比他还更羞涩几分。
盛星河一双眼睛直往后滴溜,入眼的少年脖颈、连带着耳根都是通红一片,偏生表情还是淡漠无波的。
若只是光看脸,根本看不出丝毫端倪。
盛星河那点羞涩和不自在奇异地消失了,甚至还生起些许莫名的兴味来。
就、还挺纯情的嘛。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被放入泉水中的一刻霎时被疼得抛在脑后。
“嘶……”他没忍住倒吸几口凉气。
即便有过心理准备,但这如下油锅般的强烈刺痛还是让盛星河当即泪眼朦胧。
“疼疼疼……”
随着身体不断没入泉水中,疼痛越来越剧烈,要不是还残存几分理智,盛星河恨不得要让江平野把他捞出去!
泉水高度恰好到他脖颈处,但盛星河四肢无力,根本无法维持在水中站立,江平野试探性地松手,下一刻他脑袋便沉入水中,呛了好几口水。
江平野忙将他捞上来。
盛星河紧闭着眼,卷翘的睫毛上带着一颗盈盈水珠,随着睫毛疼得颤动,水珠掉在他苍白脸颊,缓缓滑落,自瘦尖的下颌砸落在不断荡漾的水波间。
这才不过片刻,盛星河便疼得意识恍惚,喉中溢出细碎的呜咽声,如同受伤的幼兽,可怜得紧。
江平野面色沉了沉,纠结再三,还是没忍住。
他单手拖住人,另一只手将身上宽大衣袍脱下,仅着雪白的内里,而后长腿迈进泉水中。
江平野身量挺拔,泉水仅到肩侧,他紧紧抱住浑身颤抖的少年,将他头靠在胸前,另一只手拍打着背,生疏地安慰着:“很快、很快就不疼了……”
回应他的是怀中人越来越可怜的呻-吟。
盛星河算是体会到这洗髓有多难熬了,浑身上下每一寸经脉被碾碎重组,每一肌一理的血肉被凌迟拼凑。
撕裂——重组——撕裂……
像是永无止境的循环一般,一波一波的疼痛完全没有缓冲时间,盛星河疼得后面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意识昏昏沉沉,大部分时候都是痛得失去理智,即便有片刻时间清醒,但还是忍不住呜咽抽搐,泪水全都浸湿在江平野的胸前。
盛星河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更讶异自己身上竟有那么多水分,他在剧痛中暴露的丑态简直如同噩梦,眼泪也就算了,鼻涕泡、鬼哭狼嚎什么的,江平野竟没嫌弃他,还能把他抱在怀里。
日升月落,昏沉的天色又变得刺目,盛星河根本分不清时间,只是一瞬间,沉重滞涩的四肢忽然能动了。
盛星河不知从哪爆发一股力气,四肢并用朝岸上挣扎而去,伴随着破碎话语“我不、我不治了”,“放我走”……
水花四溅,江平野原本怕弄疼他,此刻却不得不用了力气,按按住他扑腾的四肢,将他牢牢固定在怀里,口中的诱哄越发顺口,“再忍一忍、马上就结束了。”
盛星河从喉中溢出一声:“骗人”。
但很快又陷入漩涡般的撕扯中,疼得骂不出话来。
江平野环住人的收紧,眼中是骇人的心疼。
整整三天三夜,盛星河都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了,却被人轻轻摇晃,“星河、星河……”
好吵,能不能让他睡会,他好累……
盛星河意识混沌,迷迷糊糊只想陷入黑甜的梦中。
但耳边说话的人却不放过他,甚至见他毫无反应,摇晃的力度更大,声音也提高了很多“醒醒、快醒醒……”
甚至到最后,不知是不是错觉,声音中带了几分哭腔。
盛星河不堪其扰,在浮浮沉沉中终于挣扎着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哭丧呢……”
刚一开口,便觉嗓音嘶哑无比,也许是哭多了,喉中干咳得紧。
唇边适时递来水杯,盛星河下意识吨吨吨喝了干净。
温凉的水浸润喉间,盛星河感觉好了许多。
下一刻他便被紧紧箍住,仍旧是熟悉的声音,俯在耳边道:“太好了,你没事。”
语气中的失而复得,让盛星河听了,无端耳尖一酥。
他顿了顿,迟疑地抬起手,落在了怀中人背上,轻轻抚了抚,“我没事。”
江平野却没放开他,而是就着这个姿势,依旧死死搂着人,呼吸似乎十分克制,在耳边清晰可闻。
盛星河意识逐渐回笼,连带着这些天的丑态也涌入记忆中。
小脸登时就红了。
天呐,他都做了什么!
盛星河只想一头钻进这水中,淹死他算了。
察觉到他的细微动作,江平野松开了他,起身打量他面色:“可哪里不舒服?”
盛星河一手捂住额头,胡乱摇头。
江平野看着他红透的耳尖,没再问。
“出来吧。”
原本满池鲜红的泉水已经恢复了清透,江平野率先上了岸边,他一身雪白里衣紧贴在肌肉上,勾勒出精悍身形,蜿蜒长发贴在脖颈边,逆光处一站,犹如迷惑人心的水妖一般。
盛星河只看了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
江平野却是“嗯”了一声,似是疑惑。
“怎么了?”盛星河不得不转过头,不过视线只敢停在他脸上,不敢往下多看。
江平野没有发现他的不自在,他之前光顾着担忧盛星河,现在才发现,自己修为竟无声无息地越阶了。
“我到化神期了”,江平野轻轻道,垂下的视线落在左手边,里衣勾勒出一截完好无损的手臂。
伤口在修为的提升下自动痊愈。
像是因为那洗髓液,江平野若有所思,也看向盛星河,果不其然,“你也提升到化神了。”
盛星河猝不及防,被这消息砸得晕头转向。
等等,洗一个髓,就能提升这么多修为吗?
他竟然和江平野同阶了!
江平野倒是不意外,盛星河这具身体虽从未自动吸收灵力,但他所在的山头、他进口的食物、甚至是带在身边的灵石等级,都是最为充裕的,甚至因为这干涸了十八年的身体主动吸收,短时间内自然如泄洪一般迅速填满。
但只是修为上去了,如何运用和技巧这些方面,远不如同阶。
但江平野此刻自然不会打击他,而是朝他一颔首:“恭喜。”
得到他的肯定,盛星河这才露出欣喜笑容。
这次不仅解决了血脉暴动,修为还同时连跳两阶,简直是双喜临门。
而这些都是……盛星河仰头看着江平野,真情实意道,“多谢你。”
江平野身上里衣还在往石块上滴着水,发出“啪嗒”声,他却觉得这水像是落入他心湖中,搅碎了一池涟漪。
“不用”,江平野在他清亮视线中,微微侧过头,像是为了掩饰一般,他抬头捏决,将里衣和长发弄干,从储物戒中拿出了那身黑色镶金的衣袍穿上。
做完这些,跳跃的心平复了些许,这才看向还在水里的盛星河,朝他伸出手,“出来吧。”
“这……”
盛星河缩了缩脖子,有些羞窘道:“我自己来吧,你转过身去。”
虽然说大家都是男的,而且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但盛星河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觉得在江平野注视下,就这么赤裸裸出来,也太要命了。
江平野目光滑过他不自在的表情,瞳色深了深,倒也没有多说,背过了身去。
盛星河松了口气,他现在本就靠在石壁边,手脚并用便想爬上去。
然而脚才刚踩上一块凸出的石块,突然一软,整个人猝不及防往身前的石壁磕去。
盛星河下意识闭上了眼。
然而额头还没磕上,便觉身体一轻,有人按住他手臂一侧将他整个人滴溜了出来。
下一刻一件衣袍搭在了他身上。
盛星河睁开眼,江平野俊美的脸近在眼前。
“你方才洗髓完,身体泛力是正常的。”
他慢悠悠道。
此刻他身上又只剩了一件里衣。
盛星河拢紧了那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衣袍,暗中瞪了一眼他。
他怎么不早说,就想看他丢脸是吧。
盛星河以小人之心揣测,又碍于自己还披着人家衣服,不好当即对峙,只好哼哼两声,算是忍了。
难怪他四肢还如此无力,吓得他以为血脉的反噬还在。
不过仔细感受,盛星河从未觉得头脑如此清明,而且失去了钳制,天地间的灵力可以自由在身体内运行,盛星河闭了闭眼,觉得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休息了一会,盛星河觉得恢复了点力气,便让江平野转身,从储物戒中拿出衣服换上,才将他的衣袍还给了他。
盛星河干净的衣服只剩下宗门弟子服,他之前的一套还在江平野那,本想开口讨要,却觉怪怪的,想等着江平野识相点,自己还来,然而对方却像是不记得这回事,还直接将盛星河方才贴着身的衣袍穿上,连法决也不使一个。
盛星河当即眼睛瞪大了一些,更说不出要还衣服的事了。
算了算了,就当丢了吧。
盛星河暗暗咬牙。
休整片刻后,盛星河彻底恢复了灵力,只觉身体前所未有地轻盈,他迫不及待道:“我们走吧,我想去寻盛酽师兄。”
这都好几天过去了,也不知他叠怎么样了。
不过提起盛酽,盛星河又觉得不自在起来,尤其看向江平野的视线恶狠狠的。
渣男,竟然那个啥之后就跑,而且还绝口不提他爹!
原本轻盈的身体霎时心口堵得慌。
也是渣爹心虚,盛星河说完后,便见江平野肉眼可见露出犹豫表情。
盛星河撇了撇嘴:“如果太子殿下还有事要忙,那我们就此别过,感谢您老人家这几日的帮助,小的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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