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实话,秦星羽尽管作为娱乐圈的超一线顶流,但实属狗仔们并不怎么愿意跟拍的艺人,因为这么多年了,秦星羽实在是没什么黑料。
打从未成年起,各地的狗仔娱记们,就开始24小时跟拍秦星羽了。
从酒店到停车场,从学校到私人聚会,摄像头都往车里扔了好几回了,是真没料可爆。
狗仔们也是要打工吃饭的,谁愿意花上大把的时间,去跟一个都没和女同学单独吃过饭的艺人?图啥呢?
因而难得这一次,当地的几个著名娱记,本着试一试的想法,居然跟来了。
毕竟秦星羽回家乡的时候也不多。
当晚,剧组有个饭局。
明天是路演的正日子,为了接这个采访,秦星羽的团队提前一天到达,而剧组其他主创人员,则是今天的航班,午后才下飞机。
既是到了秦星羽的家乡,自然是他做东,请大家在当地一家有名的特色酒楼聚餐。
安辰亲自负责张罗。
秦星羽在业内口碑一向不错,即便他性子冷清内敛,很少和人玩耍,但请客做东向来大方。
因而无论上学时的同学朋友,还是行业里的前辈合作方,都喜欢他。
他的家乡以美食闻名,是难得人间烟火气十足的大都市。
这次来参加电影路演的,都是主创,导演、制片、以及一部分演员,刚好坐满这家顶级酒楼包厢里两张大圆桌。
俞笙难得也去了。
鲜少与人聚会,在业内也几乎不参与应酬的小俞总,这次居然和主创人员谈笑风生,还专心聆听导演在剧本方面的见解。
这家酒楼,以当地口碑极佳的烤鱼和烤串闻名。
不过秦星羽不吃鱼,事实上他不吃的东西可太多了,即便是在以重辣口味为主的家乡,他也吃得清淡。
大导演倒是热情的很,劝吃劝喝:
“这鱼不错啊!小羽,这可是你们这的经典了,在外地我吃过几回,哪也不地道,还得是到这来,回想我上一次来吃,五六年了吧……哎呀,你咋不吃呢,赶紧尝尝。”
“导儿,这孩子啊,他过敏,嘿嘿……”安辰赶紧接话。
秦星羽不吃鱼,以及一切海里河里江里的东西,这事很少有人知道,毕竟他也不常在外面跟人聚餐。
安辰也早已习惯了拿过敏这个理由,给他当挡箭牌。
专心喝着自己面前的小盅里,清淡松茸汤的秦星羽,抬起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配合地点了点头。
尽管实际上,他吃鱼虾并不过敏。
对面的大导演不得不惋惜地感叹:
“哎哟,你这孩子吃江鱼都过敏,那可没口福了,白瞎了在江边长大的,这要是海鲜那你更不能吃了……”
然而几分钟后,刚配合了自家经纪人,承认了自己吃这些过敏的秦星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抬手就拎起了一只圆桌转盘上,刚转到面前的红焖虾,准备剥虾。
左手边的安辰吓了一跳:
“哎哟,你还想挑战这个?你可不能瞎吃啊,我可提醒你了……”
尽管知道秦星羽吃这些不过敏,但安辰还是立即出言阻止,他知道秦星羽为什么不吃这些。
万一勾起些什么少年时期,被父亲暴力怼着灌鱼汤的不好的回忆,出了状况就得不偿失了,他可不敢让他家艺人瞎尝试。
但此刻的秦星羽,仍旧一声不响地开始剥虾,有几滴汤汁落在他修长纤细的小指上,安辰顺手抽了张餐巾纸,就要给他擦手。
然而安大经纪手里的纸巾,堪堪碰到秦星羽的指尖,就被另一边的俞笙,一个眼神给瞪得顿住了。
安辰拿着纸巾的手悬空,硬是没能擦下去。
人家小俞总在秦星羽另一边坐着呢,擦手这种密切接触的事,他辰哥来做合适?
安大经纪头脑极快地干笑两声,顺理成章地让俞笙把手里的纸巾接了过去。
于是小俞总于一整张圆桌的众目睽睽之下,用纸巾仔细地给秦星羽擦了手,一点也没避嫌。
难得的是,秦星羽也没驳他这个面子。
因为他在认真剥虾。
虽然他不吃鱼虾,但自小生活在江边,剥虾这类事儿还是相当熟练,没一会儿功夫就剥好了一只完整的虾,举在右手边,没动弹,而是认真地聆听制片人说话。
几秒钟后,手上忽然一空,他下意识地扭头去看时,刚刚剥好的那只大虾,已经被正好坐在他右手边的俞队长,给一口咬走了。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有那么一瞬,齿尖还贴着他的食指轻轻划过,不痛,但是微痒。
秦星羽那双漂亮灵动的大眼睛,顷刻间瞪过去了。
居然抢他刚剥好的虾!
他要是能说话,他能怼死俞笙。
看明白了心上人眼中微愠的目光,俞笙不慌不忙地将口中的虾吃完了,还故意享受般回味了片刻。
连对面的大导演、制片人,以及演员前辈们都看不下去了:
“哎,俞总,你抢他的干嘛呀,这有的是,他本来吃的就少,这半天没吃进去啥了,好不容易剥一个虾……”
“俩孩子还真抢,嘿……”
“俞总是不是不吃辣呀,我记着俞总北方人,不怎么吃辣的吧。”
“赶紧的,服务员拿菜单,我们再点几个不辣的菜。”
众人七嘴八舌地叫服务员加菜,对于这张桌上的大部分前辈而言,即便如今俞笙是联合出品人的身份,是甲方了。
但到底也是大家看着长大的。
此刻的小俞总,心满意足吃完了秦星羽剥的虾,还故意凑到对方耳边,带着平日里难得闪现的一丝浅笑,放缓了语速,沉声低问了句:
“难道不是给我的?……那又是给谁的?”
意料之中地,换来的是被对方那清淡明澈的双眸,冷冷地瞥了一眼。
秦星羽的虾,的确是剥给俞笙的。
但没让他抢!
面对众人殷勤递上来的菜单,俞笙摆了摆手,不需要,而是拿了串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当地特色麻辣烤土豆片,大吃特吃。
与在帝都高档写字楼里,享用着红酒牛排健身餐的身价千亿小俞总,判若两人。
为了照顾剧组里的几位北方人,安大经纪亲选菜单时,还特意只要了微辣。
尽管秦星羽家乡的微辣,和其它地方的重辣也没什么区别。
俞笙大口吃着烤土豆片,辣得眼眶微润,但非吃不可,连水都不喝。
不料下一刻,秦星羽便把他手里剩下的半串烤土豆片,给抢过来了,自己吃。
桌上明明有好几道全然不辣的清淡菜,特意按照俞笙口味点的,结果对方还非要吃那最辣的。
引得同桌的前辈们说笑连连:
“嘿,这俩孩子,非得抢对方的,这不还有好几十串呢……”
“人家俩感情好,从小一块吃住的。”
连安辰都忍不住吐槽:
“习惯了,不抢不会吃饭。”
秦星羽今晚确实没怎么吃东西,多年来作为艺人的严格自律,他晚上一般不吃饭。
再加上这两年来,伤病以及心理状态的影响,多数时候也没什么胃口。
今晚他只喝了几口清淡的汤,夹了几根菜叶,再就是吃这根从俞队长手里抢来的,半串麻辣土豆片。
他微微咳嗽。
俞笙伸手就要把他手里的烤土豆片往回拿,秦星羽平时吃这种程度的辣,不至于咳嗽的。
小俞总不放心。
俞笙这些年来,一颗心全系在秦星羽身上,真是秦星羽咳嗽一声,他就担心。
更何况昨天下飞机时,秦星羽就有点咳。
他也怕对方吃得辣了,嗓子或是肠胃不舒服。
这会儿包厢里的主创前辈们,已经起身互相往来敬酒了,俞笙没能抢回来秦星羽手上的烤土豆片。
最后,秦星羽干脆躲到那复古造型的小轩窗窗台上去吃,俞笙一步不离地跟了过去。
两个都是倔强的人,非要把这根辣到不行的烤土豆片吃完不可。
看得安辰不忍直视,他怎么就带了这么两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五岁,不能再多了。
窗外,狗仔们几架顶配相机的镜头,朝着包厢里轩窗的方向,悄悄地怼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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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羽坐在那小轩窗的窗台上, 自在地吃着烤串。
那一枚烤串上有五个土豆片,他抢来时俞笙已经吃掉了两片,刚刚他自己在桌旁吃了一片, 坐在窗台上又吃了一片。
此刻只剩下那最后一枚土豆片,结果,还没等往嘴里送时, 俞某人二话不说地直接上嘴, 一口给撸走了。
秦星羽看着手中剩下的那一根光秃秃的签子, 生气!
突然间,啪啪的几下闪光灯连闪,从窗外传来。
无论秦星羽还是俞笙,凭借着多年被娱记狗仔追踪的经验,都知道是被拍了。
而且还是近距离的连拍!
秦星羽凝神思索, 这家高档酒楼, 是个回形三层建筑,他们所在的这间包厢,在三层回字形的内侧一角。
而闪光灯的方向, 应该是来自转角另一边,紧挨着的那间包厢。
刚才他与俞笙争抢烤串时,他们映在那白纱帐窗帘上的影子微微交叠, 显得亲密暧昧极了。
不过秦星羽没动, 仍旧不动声色地坐在窗台上, 还顺手把那白纱帐窗帘拉开了一小半。
尽管他没往那镜头的方向看,但也知道,此刻斜对面的那间包厢窗台上, 铁定架着好几台长焦单反相机。
他向来不大在意被跟拍这件事, 小时候组合里几个队友打打闹闹, 互动多了去了,也拍不出什么料来。
更何况如今跟他呆在一块的是他队长,又不是别人。
比这更大的狗仔场面,他们都见得多,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的是,今天狗仔们来跟拍的主要目的,不是抓什么绯闻,而是来抓秦星羽究竟会不会说话的。
顶着对面四五架相机的镜头,秦星羽依旧悠闲坐在窗台上,期间还接了安辰递过来的热牛奶,喝了两口。
俞笙也没动,拍就拍呗,谁怕谁!
当然,也没再从秦星羽手里抢东西吃。不是怕被狗仔怕,而是怕自家这位生气。
于是两人依然在窗台上并肩而坐,看着包厢里两大桌的剧组主创们,觥筹交错一派祥和。
一时间秦星羽有点恍惚,他要是能说话,能跟他们一起玩就好了。
直到包厢里另一桌的小演员们,不知是谁随身带了副塔罗牌,招呼大家去玩。
秦星羽才从窗台上跳下来,去看热闹。
不似俞笙由内而外的冷冽沉静,秦星羽其实是喜欢看热闹的,只是他很少参与热闹罢了。
从刚才偷拍,到秦星羽干净利落地拉开那半透明的白纱帐,对面的狗仔们也知道被发现了,见好就收,没再有动作。
狗仔这一行虽然看起来旁门左道,但也知道跟艺人团队之间,相互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包厢里除了主创和主演之外的另一桌,是这部电影的年轻小演员们,跟秦星羽和俞笙他们年纪相仿。
这会儿趁着前辈们都三三两两喝酒去了,秦星羽也溜到了小伙伴这桌,听大家谈笑风生。
他去年在剧组里时,跟其中的几个小演员玩得不错。原本今天他是想和小伙伴们在一块的,结果作为主演,被制片人给生生按在主创这桌了。
眼见着自家艺人和俞笙,一前一后地去看小演员们玩塔罗牌了,这边安辰放下手中的白酒杯,悠哉悠哉地来到窗边,还将那复古造型的小轩窗推开了一扇,向外张望。
映入眼帘的是三五台专业相机,以及三五个从青年到中年,岁数不等的男人,凑在斜对面包厢的窗边。
其中有两个还坐在了窗沿上,抱着相机,一条腿和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外面。
“嘿,哥们!”
安辰跟对面打招呼,指了指坐在窗沿上的两个男人。
“注意安全,别掉下来!”
“哥儿几个怎么称呼啊?头一次见哈,不常有这边的通告。”
“来进来一块喝两杯?你们要拍的人,都在这儿呢。”
“哎呀,你们开车来的吧,也不能喝酒,来根烟?”
安大经纪就这么趴在窗边,跟人家几个狗仔唠上了,还真的伸手在衬衫口袋里摸了盒烟,给人家隔窗抛了进去。
事实上对面的几个男人,根本不敢真的过来,同大多数狗仔一样,跟拍被发现了,多半很快也就给面子地准备离开。
还得亏今天拍的是秦星羽,被人家发现了,经纪人也只是一半热络一半威慑地唠了几句,还给递了盒烟。
这要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艺人,别管顶流还是十八线,工作人员早就大呼小叫地砸相机,盯着他们格式化SD卡,甚至揍人了。
与此同时,秦星羽正在另一张圆桌旁,看他们同组的一位新晋小花,给另一个小男生算塔罗牌。
这位年轻的新晋小花,戏份不多,片酬不高,据说副业是个命理博主,一套塔罗牌下来,爱情事业说得头头是道,引得围拢一整桌的男孩女孩们,纷纷投去崇拜的目光。
俞笙也在,不过他没坐,明明有会来事儿的小演员,给他和秦星羽都让出了座。
但他仍旧选择站在其中一位男演员的椅子后面,还搭着对方的椅背。
因为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见秦星羽那线条清朗的完美侧颜,以及那微微上翘、仿佛自带了眼妆般的天使羽睫,扑闪扑闪的,分外灵动。
俞笙对塔罗牌不感兴趣,他只对秦星羽感兴趣。
秦星羽也没有全然投入地看小伙伴们聊塔罗,因为就在几分钟前刚坐下时,他随手刷了下手机,看见了一条热门微博。
来自周亦承给他转发的电影宣传与祝福。
这本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圈子里哪个艺人的作品进宣传期了,定档了、路演了,或是上映了、票房过几亿了……
业内凡是有过合作或熟识的好友,都会纷纷发微博,帮忙宣传庆祝,甚至影院包场请客。
哪怕实际上关系已经不那么好了,面子上的功夫也会做足。
这几乎早已成了业内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更何况他们本就是队友。
景小延和冯曳的祝福微博,定在明天路演当天,文案也早在几天前便确认好了。
而周亦承这条微博提前了一天,这无关紧要,但重点是:这条微博在惯常的宣传电影,以及预祝票房大卖之后,还多了一句话:
“小羽,在外路演要照顾好自己,要是路过我们第一次同台的场馆,记得替我看一眼。”
无论是秦星羽的粉丝,还是周亦承的粉丝,甚至是组合任何一位团粉,都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出道前,团队还不成规模,几个成员三三两两地尝试着搭配演出,而秦星羽和周亦承的第一次双人舞台,碰巧地返回了他的家乡。
那是一处几千人的小场馆,是梦开始的地方。
不得不说,周亦承的这张怀旧牌,打得恰到好处,勾起了许多粉丝的回忆,热度甚至暂时压过了电影宣传。
有那么一刻,秦星羽抬眸望向窗外,其实他此刻所在的这家临江的酒楼,江对面那座闪着五颜六色灯光的建筑,就是他们初次登台的场馆。
只不过他们这个包厢,在酒楼的回形建筑内侧,看不到他最熟悉的江,也看不到江对面的场馆。
突如其来地,一种没来由的窒息感涌上心头,他微微气喘难受,在大家专心听那位新晋小花,讲解塔罗牌的当口,他伸出缩在袖子里的右手,悄悄地按了按心口。
夜已深,人们酒足饭饱,聊得起劲,那位新晋小花兼命理师,给一位小男生解完牌后,明明还排着好几个小演员等着抽牌求解……
女孩却把手里的牌整齐地码好,笑盈盈地望了望秦星羽:
“羽哥,你要不要也来抽三张?”
全剧组的女生都喜欢秦星羽,不管新晋小花还是前辈影后。
秦星羽也没料到对方忽然问自己,目光微怔。
他的人生确实有很多疑惑,但一时摆在明面上,却又无从想起。
“我想试试。”
一直安静观摩,沉默无言的俞笙,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素来以工作狂、印钞机,以及卷王资本家著称的小俞总,居然会对这玩意感兴趣?
别说是小演员们了,连秦星羽都微微诧异。
那位解牌的命理师小姑娘,先是意外,转而惊喜,尽管她本想邀请的是秦星羽,但俞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