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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泽达)


踏出石室时,楚惊澜微微恍神,闭关一年,已许久不见外面风光,在灵气浓郁的天地间,他的身体也终于不再残破,丹田处灵力缓缓流转,充盈的力量淌遍全身。
他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从废人重踏修途,楚惊澜的神华更加内敛,可一旦出鞘,也更为锐利惊人。
几个守卫特意等在出口,恭喜他俩出关。
几个元婴的修士不动声色打量,却发现他们看不穿楚惊澜的修为,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楚惊澜修为比他们高,二是他身上有什么法宝藏匿了气息。
无论哪种,这个刚来时不过练气的人都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其实虽然萧墨和楚惊澜储物器里有隐匿法宝,但并没有使用,采取的是更简单的方法——萧墨给楚惊澜身上套了个隐藏修为的术法。
毕竟不管隐藏身形还是隐藏气息,萧墨都是此道行家。
虽然旁人大约会通过灵力的消耗来推测楚惊澜修为,但只要没有实锤,那猜测始终只是猜测,十九岁的元婴太惊世骇俗,还不到正式登场的时候。
守卫道:“少主说,两位若是想将剩余的时间兑换成东西,随时可去通都府的通化城找他,他必扫榻相迎。”
中界锦绣阁的大本营就在通化城,王卢殿应该是把那十把地阶灵剑的来历跟月主藏品比对上了,有意跟他们交好。
萧墨:“多谢告知。”
守卫没忘记王卢殿的交代,询问:“云台大比在即,你们可要参赛?”
他问的是你们,目光却只落在楚惊澜身上,因为萧墨对外还是个筑基,不到参赛条件。
这次回答的是楚惊澜:“会去。”
他会去,说明至少已经是金丹,守卫一边暗暗心惊,一边笑:“那就祝道友取得好名次了!”
他们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回头要传给王卢殿,萧墨和楚惊澜踏出灵脉地界,萧墨望着眼前变化的景色,轻轻伸了个懒腰。
“灵脉的风光虽然不错,但看久了也审美疲劳,我也好久没看过外面景色了。”
萧墨这一年里哪怕出了石室也是在灵脉边上,被满目的灵光晃花眼,走出来看到清清静静的山林,都有种新鲜畅快感。
“大比还有三个月,”萧墨道,“先回临安城?”
楚惊澜:“嗯。”
回临安城的路上,给三个小孩儿传了讯,一年不见,燕春三人惊喜万分,虽然还不到学宫休沐时间,但他们表示会跟先生们请休,一定要回来见面。
临安城内那座小小的宅院,当有萧墨和楚惊澜在的时候,就是他们的家。
回了临安城,楚惊澜却先带萧墨去了酒楼,叫了一桌子的吃食,这次没有点普通食物,全是价钱不低的灵食,小二跟掌柜脸都笑开了花。
萧墨:“真是能感觉到我们的确富裕了啊。”
在现代,大家会开玩笑说,等有钱了买豆浆,喝一碗倒一碗,现在他们在修真界有钱了,再不是啃白面馒头的日子了,可以点一桌灵食不眨眼的。
一个不用吃饭的心魔,和一个到了元婴终于辟谷的人修,花钱买灵食,就为了尝个味。
但楚惊澜说:“你还有想吃的吗?”
萧墨眨眨眼:“你已经把他们菜牌上的灵食都点了一遍。”
楚惊澜:“他们家没有的,还可以去别处买。”
萧墨:“勤俭节约——”
楚惊澜掀了掀眼睑。
萧墨话锋一转:“但偶尔享受还是可以的。”
这一年里两人独处一室,楚惊澜一点点提升萧墨对好意敏锐的阈值,萧墨也不再如最初那般别扭,有些习惯室友恰当的好意了。
维持良好关系的确需要两个人努力,萧墨觉得自己也不能让楚惊澜递出的好意尴尬收场,于是试着去触碰接纳。
虽然他原本很不习惯,但被人友善对待,心里怎么会不舒服呢,那微微流淌的暖流就是最好的证据。
萧墨托着下巴:“我想吃甘草花。”
跟他如今吃过的灵草比起来,甘草花的价值简直不值一提,但他就喜欢甘草花的味道,现在也还能想得起来清甜薄脆的口感。
楚惊澜:“好。”
两个人点一大桌子菜有点显眼,萧墨和楚惊澜将酒楼的灵食打包,回屋的路上买了甘草花,还给三个小孩准备了一些零嘴,通通带回宅院去。
这一年里,每次学宫休沐,燕春初夏还有莫知都会回来,因此屋子各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院子虽小,墙角也开了绚烂的花,零星但漂亮,静静待在角落里,等每一次主人归家。
燕春来了消息,他们在学宫还有点事必须处理完,两天后方可回来,也就是说这两天里,依然是萧墨和楚惊澜的二人世界。
一桌子的灵食,楚惊澜只浅尝了味道,剩下的全都让萧墨一个魔吃了,全部转化为灵力,不用担心暴饮暴食,这也是灵体之身的好处了。
虽然小院没有灵脉石室那么充裕的灵力,不是修行宝地,但床榻可比石床舒服多了,萧墨久违拥抱了下松软的被褥,舒服地喟叹一声,楚惊澜在此时忽道:“我修为到元婴后,你好像还没回识海看过。”
萧墨把脸从被窝里抬起来,恍然:“是啊。”
系统说过,等楚惊澜到了元婴,识海里就能选择昼夜了,萧墨立刻道:“我这就回去看看。”
他说完,便闪身消失,回了识海。
但回到识海后,萧墨却愣了愣,因为识海里依旧暗无天日,就连天上那颗由月亮缩成的星子也不见了,黑漆漆一片,潭水死寂,枯树上的嫩芽依旧垂在那里,既没掉落,也没绽开。
萧墨有些不确定地想:是楚惊澜依旧选择了夜晚?
但好歹把月亮挂回来吧,怎么连这点光源都要拿走,让枯树死潭看起来更凄惨了。
萧墨刚想传声给楚惊澜问问,忽的,枯树上唯一的嫩芽颤了颤。
在黑夜的静寂中,那颗低垂的嫩芽缓缓抻直,而后慢慢的、慢慢的舒展,枯木上第一个醒来的生命,展成翠色的叶片。
萧墨怔住。
因为还不止如此。
嫩芽的苏醒仿佛一个信号,干枯的树枝传出低哑地木质回响,从根部开始,一道肉眼可见的生机迅速爬上,枯萎的枝丫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纷纷扬起新木的色泽,从沉睡中苏醒,猛地开始朝天空攀升。
而在树木之上,一片又一片绿叶迫不及待破芽而出,如雨后春笋,争先恐后朝外冒,随着树越长越高,光秃的枝丫被浓密的叶片覆盖,层层叠叠,一棵震撼人心的参天大树破开黑暗,撑出一片遮天蔽日的绿茵,萧墨的身形被其笼罩,顿时在树下显得非常渺小。
等等,蔽日,哪儿来的光?
萧墨睁大了眼。
一轮旭日骤然划破天空,在巨木后方冉冉升起,用温暖的光芒瞬间洒满整个识海,将黑夜驱除得无影无踪,死水一般的湖面上蒙上了一层金纱,一朵朵不知从何而来的红莲从水面盛开,而岸边应声依次出现幽夜昙,与红莲隔水相望,盈盈不语。
巨木如伞的树冠上飞舞着点点灵光,像萤火虫,也像星星,原本的死地顷刻化为似梦仙境,再不见半点孤苦凄厉的影子。
萧墨站在光里,盯着参天巨树,讷讷动了动眼珠,而后猛地转过身,看向踏入识海的楚惊澜。
楚惊澜走过湖边,幽夜昙随着他步履带动的微风轻轻摇曳,他停在萧墨面前,一点儿灵光从巨木上飘落,飞到两人中间。
楚惊澜:“现在不是冰冷漆黑的地方了,好看吗?”
萧墨曾经说自己不想只能待在识海,因为识海里又黑又冷。
而现在,明亮又温暖。
萧墨终于回过神来,他有点怀疑楚惊澜是故意的。
在晋升元婴的时候就能动识海了吧,怎么专等他进来的时候才来个改天换地呢。
想吓他一跳吗?
但是……好看,爱看,他就喜欢修真界里庞大漂亮的场面,一惊一乍也没关系。
萧墨嘴角止不住上扬,尽量矜持收敛了点表情,但挡不住一双眸子在辉光底下明亮,客观点评:“好看。”
虽然幽夜昙压根不是开在水边,也不会跟红莲长在一处,但有什么关系呢,识海就是要发挥想象力,怎么好看怎么来。
不过这棵树也确实太高了,人在它之下,宛若渺小的蚍蜉,萧墨走到树下,将手贴上树干,立刻有灵光萤火绕着他飞舞打转,很是亲昵。
楚惊澜觉得萧墨的眼神比旭日还耀眼。
然后他就听到萧墨赞叹道:“感觉以后每天都能回这里休息了。”
楚惊澜和缓的眸光登时一顿。
……倒也不必?
楚惊澜:“在外面总要方便些。”
萧墨偏头:“你现在也是元婴,神识照样能铺出去警戒,我也不需要放哨了,在哪儿都很方便吧?”
楚惊澜声音还很镇定:“外面被褥松软,不管打坐还是休息都很舒服。”
萧墨隔空示意他身后边缘处,被黑墙隔开的区域:“我的‘东方别苑’里床铺也很舒服。”
楚惊澜按了按手指:“……外面有灵食。”
萧墨奇道:“我闭目休息或是冥思打坐的时候吃什么灵食?”
楚惊澜:“……”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他好像找不到话了。
萧墨:“但是在识海里我身体会特别轻,待久了没有做人的感觉,所以还是偶尔回来就……诶那幽夜昙怎么枯了一朵!”
萧墨前半句话刚开头,忽见一朵幽夜昙急速闭合耷拉了下去,但在他这一句话的功夫里,却见那朵幽夜昙又再度生机勃勃绽放,仿佛无事发生。
萧墨:?
萧墨看向楚惊澜。
楚惊澜垂下视线:“第一回改变识海景色,可能还不太熟练。”
……好吧,确实也有可能。
灵光还绕着萧墨飘,萧墨拿手指逗了逗流光:“我还是出去待着,偶尔回来就行,锻炼神识的时候,识海里更方便。”
那朵重开的幽夜昙昂起花朵,摇了摇花瓣,楚惊澜抬起眼眸:“嗯。”
识海里的花与树木送两人消失,有红莲在水里悠悠打了个转,靠近岸边,正好挨在幽夜昙边上。
第一次上手就能召出碧空旭日,拔起参天巨树的天之骄子,说捏不好一朵花?
他敢说,他家心魔也还真信了。

难得从封闭的石室出来, 第一晚,两人没有选择彻夜修炼。
毕竟精神不能总是绷紧而不放松, 否则对心态没好处,卷也要讲究基本法。
楚惊澜在院中练了会儿剑,剑光凛冽,却在他的控制下不伤及院中任何草木,跟当初在楚家竹林剑坪的飞叶碎竹又大不相同。
灵剑上终于绕上了灵气,剑意圆融,神华熠熠。
楚惊澜继承了月主的剑谱, 却没有只使用他的剑法,在剑道上,楚惊澜有自己的领悟, 有些人终其一生只能学会一种,而他从不死记硬背, 很久以前开始,楚惊澜就使出了许多自己的招式。
某些招式本已很强, 只因修为差距,不够青史留名,但假以时日等他登上更高的境界,楚惊澜的剑法必然随着他本人一起为众人所知。
萧墨就坐在檐下吹笛。
萧墨如今可以吹奏不少曲谱,系统别的不说, 搜集这些资料可太在行了,但萧墨还是最喜欢吹小星星和楚惊澜那半阙未完成的曲子,可能是因为这两首陪他从鬼哭狼嚎走到了泉音叮咚, 感情比较深厚。
萧墨吹完半阙后, 想了想, 将屋内的纸张和笔托出来, 拎着笔,在纸面上写什么。
楚惊澜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练剑,他收了剑走过来,顺口问:“在写什么?”
萧墨将纸翻给他看:“这首曲子不是没写完吗,我想顺着写两句试试。”
萧墨哼了两声曲调,为难:“但哪里不对,我想要的感觉没表达出来。”
会吹笛子可不代表能写好曲子,萧墨纸上只写了几个曲调便停了,楚惊澜看了看,接过笔,在上面添了几个调子,凑出完整的一句:“这样呢?”
萧墨把改动后的曲调轻哼出声音,眼前一亮:“对!是这个味儿,不过这里好像还差了点——”
萧墨写的曲调跟他先前练笛事很像,一个调子一顿,算不得完整一句,有了楚惊澜润色后,才算连了起来。
两人坐在廊下,楚惊澜拎着笔,在萧墨点出的位置沉吟,写了几个调子,跟萧墨一起选,半晌后两个人才终于琢磨出一句流畅的调子。
萧墨举起笛子,音调婉转滑出,从小小的屋檐飞上高空,萧墨很满意:“感觉终于对了,写曲子果然还是你在行啊。”
楚惊澜:“你的基调给的很好,我们可以一起想,补完这首曲子。”
萧墨双手将纸张举高,从下往上换着角度欣赏:“行啊,那就慢慢想,也不急着一时。”
球球在他们回来后就被放了出来,正蹲在墙头边一棵树上,萧墨吹完笛子,它还啾啾两声,非常捧场:好听!
想当年被萧墨笛声夜半惊飞的鸟群就没有这等幸运,真是同鸟不同命。
夜色已深,两人没打算再修炼,回到屋里躺下休息,他们其实蛮久没睡过觉了,全用修炼冥思代替了睡眠,时间长了,起码对人修来说,还是该用睡眠调整一下。
躺的是一张床,但是两个枕头两床被褥,盖被子,纯聊天。
以前也不是没在同张床上睡过,但在石室的一年内,他们都是分别在自己的石床上修行,如今并排躺下,有种久违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心魔再怎么盖被子,那也是冰的,楚惊澜的被角没有压实,萧墨动了动被窝,动弹中两床被褥掀起缝隙,他感觉楚惊澜那边的温热气息传过来了一点点。
不过很快就被落下的被子阻断了。
楚惊澜早就安静平躺,萧墨挪窝的时候翻了个身,正好可以躺着看到楚惊澜的侧脸。
十九岁,楚惊澜面部上的青涩几乎已经找不到了,轮廓愈发锋利,清晰的下颌线和高挺鼻梁,都跟在美玉上雕琢似地,俊逸非凡。
这间屋中有镜台,萧墨白日里也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本来的脸。
他本以为变成心魔后,自己的面貌可能就停在十七岁,但从镜子当中,他依然能发现自己面容有细微的变化。
萧墨说不出来具体感觉,但总归自己外形也算成长了些?
萧墨本就生得好看,若说原本就濯如春柳月,那也是刚跃上枝头的新月,辉光清亮,明晰喜人;而如今,他更像一轮水中秋月,在潋滟的水波中美不胜收,用指尖挑起滑落的水珠,却碰不到那轮魂牵梦萦的月亮。
月在水中,秋波迭起。
萧墨并不知道在别人眼中,他究竟是怎样一副具体的模样。
想到这里,萧墨忍不住问了问楚惊澜:“现在你的眼里,我是什么样子?”
闭目养神的楚惊澜睁开眼,闻言不禁偏头,对上了萧墨的视线。
二人躺在床榻上,位置不远不近,但脸颊挨着柔软的枕边,本就是个极其放松的氛围,在这样的距离下,莫名会更加拉近心间的距离。
……好近。
楚惊澜又慢慢转动脖颈,将视线挪回床顶。
“一眼看去,跟我可能有三分像。”
萧墨:“怎么就剩三分了?”
“大概由于气场,我们气息越发不同了。”楚惊澜嗓音平稳,“而且你的眼睛,也与我越来越不相似。”
并不是说轮廓,而是说眼神。
楚惊澜的眸中淬了霜雪,萧墨的眼中藏了红尘,透出来的光相差甚远,没人会把他们认为是同一个人。
萧墨:“不像才好,我是我,你是你。”
楚惊澜:“嗯。”
萧墨得了答案,觉得今天夜聊能结束了,就干脆这么面对着楚惊澜,闭上眼,过了片刻,萧墨应当睡着了,楚惊澜才再度侧过视线,轻轻停在萧墨脸上。
萧墨笑起来的时候,跟他眉心的红莲一样灼灼艳丽,落在楚惊澜眼中的盛放是萧墨,他并不会想到自己的脸。
的确,不像更好。
楚惊澜视线停留片刻,慢慢转过身来,也变成了面对萧墨的姿势,合眼入眠。
次日,当清晨的光刚晃进窗户,两人几乎同时睁眼,看到的便是近在咫尺的彼此。
萧墨意识回笼慢些,嗓音带着还未完全苏醒的朦胧:“……早。”
楚惊澜眸子在晨间浅浅浮动微光:“早。”
从前读诗词中对清晨的描绘,只觉得附庸风雅,有何可写,而今在晨光中一睁眼,所有的画面便因另一个人鲜活起来,才知所言非虚。
诗画抒意,尤是不够。
楚惊澜觉得,萧墨在自己认知里摆放的位置有了变化,但那是一个奇异且全新的位置,且浮在心里,没能完全落地,以至于他自己也说不清萧墨的位置到底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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