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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会搞权谋啊(一林修竹)


傅轶想,此时他应该摔门而去的。
一个朝廷重犯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要热的。”许岩又道。
房间里没有热水,不知怎么,傅轶竟鬼使神差地转身出门下楼,去厨房里捧了一杯热水,又冒着细雨跑回来,递到许岩面前。
“喝。”他冷着脸道。
许岩看了看他,无言地接过水杯。
他喝了两口后,又开始剧烈地咳起来,手里的杯子却一抖,剩下的热水全部洒出来,好巧不巧泼到傅轶飞鱼服的褶子上。
傅轶一愣。
许岩瞅着他的下半身,轻声道:“你衣服湿了。”
说完,他清瘦的手指搭在傅轶的褶子上,轻轻擦拭起来。
傅轶的呼吸滞住,他立即扣住许岩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发狠地盯着他。
上次,许岩只是稍微勾一勾,用一个吻就换了傅轶的一次酩酊大醉。
“这次你还想做什么!”傅轶甩开他的手,低吼。
许岩却一点也不恼怒,抬头直视傅轶:“傅轶,你说我要是回启安,会是什么后果?”
傅轶咬紧牙关:“你回去就是死。”
“对啊,我想活。”许岩的声音极轻,像深夜里枕边的呓语,轻撩着听者的耳廓。
他靠近傅轶,嘴唇微张,“傅统领肯放我走么?”
◇ 第61章 61 副cp丨完结后锁请勿订阅
“我惜命得很,我不想死。”许岩道。
“所以我绝不能回启安。”说完,许岩继续用手拂去傅轶腰腹下的褶摆上附着的湿水。
但怎么擦拭都没办法干了,傅轶重新扣住他的手,嗤笑:“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奉命行事。”但他却不放开,反而握得更紧,像是要把人捏碎,“你攀附逆王,致先皇后和先太子惨薨,死不足惜。”
许岩恍若未闻,挪动身体靠近他。
屋外袭来丝丝寒风,一阵阵沉闷地拍打陈旧的纱窗,傅轶能感觉到许岩微微打了一个寒战。
“傅轶,我冷。”他道。
傅轶僵住。
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没来由更加烦躁。
许岩甚至都没有抱他,也没有勾住他脖子不让他走。他只是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轻轻喘气,像是有点忍耐不了的难受,一声声的,如同一根早秋的芦苇在傅轶心上来回轻挠。
他的里衣单薄,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近乎透明。
傅轶只感觉喉咙干涩难耐,他喉结滑动:“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你没喝酒,怎么会上当?”许岩道。
他抬起头仰视傅轶,嘴唇上还残留着刚喝过的水渍,倒映着烛光,像瑰丽无比的琥珀一样动人心魄。
“放我走,好不好?”他轻声道,“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傅轶内心一震,哈哈笑起来,极尽嘲弄道:“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你如今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想拿自己跟我做交换,你没有资格了。”
“我知道。”许岩点头,靠他更近,“但是我很冷。”
他的语气是如此自然又平和,仿佛是在陈述事实,一点也不像在勾引,然而却成了一缕蛊人的香,直刺入傅轶的耳朵。
亲一下,就亲一下,没事的。他想。
反正对方现在也是阶下囚,还不是任由自己摆布。
对,亲一下怎么了?
这个念头一闯入脑海,傅轶便不再犹豫,抬手捏住许岩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把许岩的下颌捏碎。
许岩的薄唇带着被热水附着过的温意,被悉数舔舐殆尽后只留下沁人的清冷,混杂着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凉,且甜。
傅轶的心脏不停捣鼓,一声声都是在催促他释放自己的欲念,许岩拽住他腰上的革带,说了一个字:“疼……”
他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终于被打碎。
与欲念同时升起的是一股没来由的悲凉。
原来许岩想的办法就是这个么?傅轶想。
那他成功了。
傅轶知道自己很没出息,但他认了。
他放开许岩,下了床反手关掉房间的门。回到床边时,他咬紧牙关,一手将许岩的肩膀摁在床板上,另一手掐住他的脸,虎口箍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用盛满星点灯光的眼睛看自己。
“许岩,你记住,现在是你求我!”他狠狠道。
他的力道太大,许岩的声音含混不清:“嗯,我求你……”
傅轶告诉自己,这是许岩求他施舍的,不是他要的,他只不过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回答:“好。”
手指向下游离,粗暴地扯掉对方衣服上的系带。
傅轶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
也许对许岩来说,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国子监,但他不知道,在更早的多年前,傅轶已经牢牢将他的脸记在了印象里。
傅轶忘了具体的年月,只记得自己约莫十来岁,那大约也是在夏秋之交的时节,启安城街坊大路湿漉漉的,傅家的马车从街上驶过,行人看清了车笼上的“傅”字,都识趣地纷纷避让。
尚且年少的傅轶和傅妤坐在宽大的马车里玩闹,准备进宫去见自家的姑母,当时的皇后。
但一声马鸣骤然响起,马车突然停下来,车外响起喧闹和呵斥。
“什么人莽莽撞撞的!可别惊扰我们姑娘和二公子!”
傅轶掀开车帘,刚巧看到眼前的画面。
马车停在一家药铺前,自家的下人正在训斥一个瘦小孱弱的小少年。那少年怀里抱着一沓药包,身上破旧的衣裳染上雨后的泥水,显然是刚摔过一跤,但他仍无暇擦去污泥,而是忍痛紧紧护住怀里的药草。
“看点儿路,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车?”
小少年似乎对下人的话充耳不闻,冷冷瞥过眼,虽然身形单薄,眼里却满是倔傲,尤其眼下一点红色的泪痣格外晃眼。
傅轶被他的样貌勾住,竟痴看了片刻,才叫住下人。
“等等!”
他立刻掀帘跳下车,走到对方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皱起眉头,目光从傅轶头上的红缨冠移到他腰上的禁步,随后躲开,像是怕有人抢了他手里的药一样。
傅轶一愣,又朝他走近:“你……”
这次,少年再没看傅轶一眼,转身跑向身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身子虽瘦小,速度却像兔子一样快,转眼间不见了背影。
“喂!”傅轶想喊住对方,却无济于事。
他很想问问对方的名字,问他住在哪里,是奴是民。看他衣装打扮肯定不富裕,如果是奴,正好讨来给自己做书童;如果是民,也可以问他愿不愿意来傅家一起念书上学。
但傅轶终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能寄希望于在偌大的启安城里,他们还有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驿站的条件很差,原本只有一张草席,是忽然下了秋雨,店家才奉上一层被褥,但也只有薄薄一层,跪着也能感受到床板的硬坚。
但不妨碍傅轶想毫不留情蚕食许岩的所有。
窗外的雨下大了,沙沙沙,将忽高忽低的喘与吟湮没。许岩半阖眼,眼中盛着被激出来的泪水,微张的嘴里压抑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每次将要溢出来时都被适时压回去。
他方才还说冷,如今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再没有机会说冷了。
傅轶架着他两条腿,俯下去问:“怎么不叫?”
他又一用力,泪水从许岩眼角流淌而下。
“是不是怕隔壁的人听到,嗯?叫出来,许岩。”
但许岩还是没叫出声。
只有被雨声埋没的破碎且克制的喘息。
不管摆弄了多少回,两个人都再没有说过话,直到秋雨渐渐停止。
这只是一场交易。傅轶想。
是许岩认为的交易。
后半夜,床上的人昏睡过去,呼吸深沉。傅轶扯过被子给他盖上,独自下床穿衣服,又下楼添灯油,再去厨房烧水。
驿站里外守卫的朔方军还在守着,傅轶把他们全部叫回房间休息,又把许岩手底下的那个叫罗衣的女子叫醒,让她驾车沿着驿站道跑出一里地。
水烧热了,傅轶端着盆子回到房间。
他沉默地拧干帕巾,坐在床头轻轻擦拭许岩的脸和身体,擦掉上面残留的黏腻的湿汗和液水。许岩似乎太累了,还在沉沉睡着,连傅轶为他穿好了外衣也浑然不觉。
傅轶把自己的披风盖在许岩身上,打横抱起他。
许岩终于有了反应,下意识蹙起眉头抓住他的袖子,喉底轻唤:“傅轶……”
傅轶动作一顿。
然而许岩仍旧闭着眼,重新睡了过去,呼吸恢复均匀。
傅轶抱着他下楼,踏过一地湿软的落叶,从驿站门口一路向南走,一路沉默。
空旷林道的空气中带着新雨过后的湿润,怀里的人睡得并不安稳,时常不自觉发抖,傅轶将他抱得更紧。
林道的尽头是一辆等待已久的马车。
罗衣大概没想到许岩是被抱着出现的,大惊失色地跳下马车:“你把我们大人怎么了!”
“他没事。”傅轶回答,用许岩的脚撩开车帘,把人放进去,又拿开横椅,把披风铺在车板上,让许岩安稳躺在上面。
罗衣手忙脚乱地一边协助他,一边拿灯笼照许岩的脸,骇然道:“大人的脸色如此差,你还说他没事?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微弱的灯光之下,许岩的脸色果然有些苍白,嘴唇上结着殷红的血痂,双眼紧闭,说不清是睡着还是昏迷。
“闭嘴。”傅轶冷冷道,“现在立刻带他往南边走,永远不要回启安。越快越好,别等我后悔。”
于是罗衣识相地不再说话,立刻跳上马车拿起缰绳,大喝一声“驾”。
马车慢慢走远,傅轶转身,与马车背道离去。
永远不要回启安。
永远不要再见面了。
◇ 第62章 62 将军为朕宽衣
天一亮,皇城也沉浸在湿漉漉的空气中。
陆屏添了一件薄外衣,坐在两仪殿里批奏疏,听闻傅轶卸甲进了承天门,急忙召他进来见面。
没想到一进门,傅轶就跪了下来:“陛下,臣来请罪。”
陆屏愣住,瞬间升起不祥的预感。他问:“许岩呢?昨夜不是给了朕快报,说已经追上了么?”
傅轶埋头道:“臣是已经追上许岩,但夜宿驿站之时,许岩竟然趁臣不备驱车逃跑了。如今南边天高地阔,恐怕再难追查到他们去了哪里。”
“……”
陆屏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本来昨晚说的是已经追上了,他还准备今日就把许岩抓来狠狠痛骂一顿,再扔进刑部大牢严刑逼供,如今却说看丢了,人给跑了。
一股怒气直逼脑门,陆屏抓起案边一本经书砸了下去,经书掠过傅轶的头顶,飞到地上。
傅轶立即道:“臣看守不力,罪该万死,请陛下降臣重罪,不要迁怒朔方军其他人。”
陆屏皱眉,盯着傅轶反问:“朕罚你什么好?”
傅轶回答:“请陛下革臣职位,下放地方!”
没看好许岩确实有过,但也不至于外贬离京,傅轶这反应令陆屏意想不到。他冷哼一声:“你哥去了洛邑,你也要离开,你们傅家流行自贬是吧?别想了,给朕好好待在启安。下去领二十大板,罚俸三个月!”
傅轶顿了顿,只好跪拜:“是。”
陆屏道:“朕要通知各州太守和折冲府,描许岩的画像,全国内悬赏朝廷重犯,是死是活,都要给朕抓回来!朕要砍了他的脑袋!”
傅轶起身的动作又顿住。
他转身准备离开书房,犹豫片刻,跨出去的半只脚又缩回来,折返回陆屏面前,重新跪下:“臣请愿戴罪立功,望陛下准允臣带朔方军精兵一千骑,南下追寻许岩下落。如果抓到逆贼,定立刻交回启安复命!”
陆屏迟疑地看着他,摇头:“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傅轶没起身。
陆屏转身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一件往事,复回头看着傅轶,不解道:“傅轶,你……”
“陛下有何吩咐?”
想了想,陆屏还是没说出自己的怀疑,摇头道:“算了。你出去吧。”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傅轶出宫后,许岩逃遁的消息大约已经传遍了皇城,陆屏立刻写旨,今日便要快马送往启安城以南的各个州县,在全国布下密网,一定要尽早抓到许岩。
完成这些事情后,陆屏又听内侍来报,梁瀚松求见。
梁瀚松已经许久没到两仪殿来了。陆屏见他的腰背比以前越发弯了些,便道:“梁大相公近日身体不好,就不用来御前帮朕了,如今许多事情朕都可以自己裁决。”
梁瀚松行礼后起身,叹了口气:“老臣知道,老臣是为许岩而来的。”
“……”陆屏道,“梁相想为许岩求情?”
梁瀚松双目通红,似有几分哀意:“陛下聪慧,想必知道许岩是老臣一手提拔起来的,早在国子监的时候,老臣便已经十分看好这位后生,后来他一路高中,官至大理寺少卿,老臣一度欣慰。没成想他竟与逆王有所勾结,老臣实在痛心,昨晚彻夜未眠。”
陆屏冷冷道:“梁相确实看错人了,不必为他说好话。”
梁瀚松急忙道:“是,老臣不是想为他求情,只求陛下一个恩典,抓捕许岩时定要抓活口,待将他押回启安之后,不必急着下死论让尚书省行刑,或许……或许听他解释,说不定他令有隐情和苦衷呢?”
谁都知道许岩是辩论的好手,听他解释?听他用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颠黑为白吗?陆屏心中冷笑,面上只道:“好,朕答应梁相。”
只要能把人抓回来,无论对方说什么,陆屏都绝不会信他有什么苦衷。
梁瀚松眼中似有泪光,颤颤巍巍地跪下:“多谢陛下。”
晚上,严仞照常进宫到千秋殿吃晚饭休息,并从镇北营带回了一些案宗。
陆屏坐在书案前细细看着,直到明月西斜才看完,最后松了一口气:“粮草案也算水落石出了,没辜负你在北疆受的委屈。”
严仞正支着腿靠在案边看他,闻言一顿。等陆屏把所有卷宗都收拾整理好后,他慢吞吞道:“陛下,宗昀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什么?”陆屏说完,才隐约意识到严仞的意思。
严仞道:“我听宗嬷嬷说,我去潼关的那两日,您曾留宗昀在宫里用晚膳?”
“我……”陆屏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严仞打断他:“他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北疆的种种经历?”
陆屏知道瞒不住了,严仞这么聪明,肯定早就已经逼宗昀说出了实情。想到这里,他干脆埋头:“嗯。”
严仞移过软垫靠近他,用轻松又调侃的语气道:“您别听他瞎扯,我其实一点也不辛苦,指挥作战什么的大多是在营帐里,就算上了战场也并不在最前面,日子过得还算可以的。”
他越是轻松,陆屏越是难过,摇头反驳:“你就别强行解释了。要不是如此,你怎么会像变了个人似的。”
严仞忍俊不禁,挑眉:“我这不是变回来了嘛……”说着他歪头去瞅陆屏垂得极低的脸,逗他,“陛下眼睛怎么红了?”
陆屏别过脸,故意道:“至乐,打水洗漱!”
严仞沉默片刻,忽然道:“陛下别心疼臣了,心疼心疼自己吧。”
“啊?”陆屏不明所以地看他。
严仞微叹了口气,道:“今日我也去找达生问了那次宫变的具体经过,还有……陛下三年来的桩桩件件事情。”
陆屏内心一惊,瞪大眼睛。
在一旁侍立的达生轻轻打了打自己的嘴巴。
陆屏没好气地递给他一个眼刀子:“你还不快下去?”
达生立马弯腰退下。
陆屏回头,见严仞仍旧支着腿带着笑意注视他,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陆屏问:“他说了什么?我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他说你用匕首刺死了陆放。”严仞戏谑道,“匕首用得不错嘛,看来学的都用上了。”
陆屏极力克制自己乱跳的心脏,不好意思道:“那是你教得好。”
严仞却敛起笑容,支着的腿重新放回书案下,道:“他还说了我娘去世的那一天晚上,你回苍篴院,抱着烛台在地上哭。”
陆屏心跳一滞。
他心底开始泛起久违的酸痛,局促地眨眨眼,尴尬道:“他怎么什么都说……”
唐若初去世的那天晚上,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突然就跌倒了,突然就忍不住哭出来,只觉得若是再不哭,胸腔就要被憋窒息了。那次哭过一场后,第二天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朝政。
“所以臣不心疼自己,倒是心疼陛下。”严仞道。
陆屏微愣,望入他认真的眼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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