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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师又被反派邪祟缠上了(栀栀仔)


时间长了,大家都觉得,十五叔精神不正常了,于是再也没有人给他说媒,大人也不让小孩靠近他,怕被十五叔带坏。
不管真相如何,那个总是拄着拐杖的男人至今都没有成家,一个人住在后山下的一间茅草屋里,守着百神祭坛,守着那一屋他从人间带回来的“宝贝”。
不过,即便大人们三令五申,孩子们还是会偷偷跑到十五叔的茅草屋,缠着他,让他讲外面的世界。
就连小时候的巫辞也不例外,在同龄人还在津津有味地听十五叔讲外面的世界时,他早就坐在茅草屋的门口,把十五叔藏起来的那些枯燥但新奇的书读得滚瓜烂熟。
对于巫辞而言,十五叔就是他的另一个师父,十五叔的智慧是另一个层次上的。
很快,巫辞就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走到了十五叔附近。
十五叔独自坐在一堆篝火边,闭着眼睛,手中捏着一块桃符,巫辞一眼就看到他手腕上那块破旧的手表。
那是十五叔从人间带回来的东西,说是能看时间,很早以前指针就停止了转动,但他依旧视如珍宝地戴在手上。
像是早就预料到巫辞会来找自己,少年刚一靠近,原本正闭目养神的十五叔突然睁开眼睛。
他冲巫辞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面。
巫辞也冲十五叔点点头,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檀斐慢慢悠悠地跟了上去,在他们对面坐下。
就在他刚坐下的那一瞬间,巫辞仿佛觉察到了什么,敏感地抬眸朝檀斐的方向看了一眼。
对上那双因映着火光而更显璀璨和清澈的双眼,檀斐这一次显然镇定了许多。
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他面不改色地和少年对视,甚至还挑了下眉。
果然,巫辞毫无反应,只是表情有些疑惑。
“怎么了?”十五叔顺着巫辞的视线望向对面,却只看见一堆烧得噼啪作响的篝火。
“……没什么。”巫辞收回视线,摇摇头,“我最近好像出现幻觉了,总觉得有人跟着我。”
“那可不行啊。”十五叔说,“你下山后往帝都的方向飞,到了以后先找个精神病院瞧瞧吧,别还没见着神就把自己搞成神经病了,觉得自己看见鬼神是精神分裂的征兆之一。”
巫辞:“???”
巫辞:“十五叔,我没疯。”
十五叔嘿嘿一笑,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地问:“你要下山找那位神明去了吧?”
巫辞一惊,心脏差点儿悬到嗓子眼:“——您知道?!”
不是说,除了他娘之外,这件事只有历任天师和长老才知道吗?!
师父还没有向族人们通知这件事吧?!
十五叔拿着一根木棍,一边拨弄着燃烧的火堆,一边笑:“我知道的可多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巫辞神色复杂地看着十五叔,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按照人间所使用的西方公元纪年算法,十五叔是在1992年下的山,2002年回到巫山,而巫离,是在2004年才失踪的!
难道说,是巫离告诉他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巫离在失踪之前,曾见过十五叔?
十五叔一定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巫辞蓦地睁大眼睛,低声道:“您——”
“哎呀呀,山下都讲唯物主义。辞儿,我告诉你,下了山你可千万别把神啊鬼啊挂嘴边。”十五叔却朝他挤了挤眼睛,故意抬高声音,转移了话题,“我们要破除封建迷信,这个世界是物质组成的世界,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是物质的反映……”
接收到十五叔的暗示,巫辞适时止住话头,接话道:“知道。物质是不依赖于人的意识,并且能为人的意识所反映的客观存在。从小听您念叨到大,耳朵都起茧了。”
他面上表情平静如水,实际上,心已经飞快地跳动起来。
十五叔这些来自人间的大道理,巫离是不是也听过同样的?
“孺子可教也。”十五叔伸手摸了摸巫辞的头,露出欣慰的笑容,压低声音,“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电脑,互联网与媒介传播吗?”
“记得。”巫辞凝神,他知道,十五叔此时突然提起这些东西,一定有他的用意。
“我回来的时候,这些东西还不算发达。如今二十年过去,不知道人间已经变成什么样喽。那些凡人啊,虽然不像我们会用咒和法力,可他们却能创造出汽车和飞机,一样能跑能飞,太神奇了……”十五叔眯起眼,火光中,他的表情充满了怀念,“或许人类啊,并不一定需要神明呢。”
“十五叔……”巫辞轻声提醒他。
大逆不道的话,不能在族里说这么大声啊。
十五叔呵呵一笑,转头看他:“辞儿,你记住,你要做个根红苗正的社会主义唯物巫师。宗教是人民的鸦片,鬼神不是客观现象,是人脑对客观事物的歪曲反映,是人类按照自己的想象创造出来的……”(1)
火光中,檀斐懒洋洋地单手支着下颌,银发垂落于肩头,一双黑眸望着十五叔,面无表情地说:“神经病。”
作者有话说:
十五叔:鬼神都是假的,听我背一套24字箴言。
檀斐:?当我死的?
(1)鬼神不是客观现象……:引自考研政治。

这一夜,对于巫觋族人而言,是煎熬到无法入眠的一夜。
在巫正清的授意下,一夜之间,世间存在着最后一位神明,以及巫辞将要下山寻找祂的消息,还是传遍了百神祭坛。
比起震惊于这个世界上还有最后一个天神的存在,族人们更关心巫辞。
可怜才刚满十八岁的巫辞连一件像样的冬衣也没有,就要为了拯救巫觋族只身仓促下山。
所有人心照不宣,他们什么也没有对巫辞说,却默默地将自己的心意灌注到了行动中。
男人们自发地举着火把,回到废墟中,在尚未完全坍塌的房屋中翻找挖掘能用的法器。
在巫正清和长老们的默许下,女人们来到神师庙,取下了被供奉在香案上的那匹用金线绣满千字祈福咒的黑布。
她们在神龛前坐了整整一夜,借着长明灯里跃动的烛光,接力赛似的轮流动工,终于在天亮之前,将一千道平安咒缝进了黑布的夹层中。
清晨,天蒙蒙亮起。
在废墟里挖掘了一夜的男人们勉强凑出了一些完整的法器,女孩子们将它们抱到溪边,小心翼翼地冲洗干净,再用自己的衣摆擦干上面的水迹,挑选出最像样的几件。
巫觋族与世隔绝,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田园农耕生活,几乎没有货币的概念。
在十五叔的提醒下,女人们褪下首饰,摘下孩子们手脚上辟邪的银镯子,男人们拆掉铜钱剑,把古钱币收集起来,沉甸甸的,装进一个小布袋里,老人们则拿出了一直抱在怀里的黄金神像、玉神像,连着那些法器一起交给了巫七蓉。
“用不着那么多。”巫辞赶紧把那些黄金拣出来,还给他们,“我下了山能自己挣钱,我都跟十五叔问过了,只要有手有脚,我在山下肯定饿不死的。”
他知道那些东西价值不菲,是老人们宝贝了一辈子的,他不能把它们带走。
在老人们的坚持下,巫辞最终还是收下了一尊小小的鸿濛金像,带在身边,讨个好彩头。
巫七蓉用那块缝了一千道平安咒的黑色的布将这些东西包起来,谨慎地包了一层又一层,做成了一个结实的包袱。
在族人们的注视下,巫正清亲手将这个包袱交到巫辞手里,叮嘱道:“辞儿,你此次下山,须得多加小心。”
“师父,您放心。”巫辞郑重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包袱。
他已经脱掉了那身破破烂烂的祭祀礼服,换了一身还算干净整洁的普通巫袍,这是族中一个与他身形相仿的少年主动脱下来,与他交换的。
其他装不进包袱里的法器,譬如桃木剑之类的,巫辞就直接背在了身上。
“辞儿,要不是正好碰上这场天灾,叔叔婶婶们哪能凑不出像样的行李给你带走呢?”阿狗他娘触景生情,忍不住红了眼睛。
巫辞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家孩子一样,在给巫辞凑行李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戴了二十几年的宝贝翡翠簪子摘了下来,那是阿狗爹送给她的聘礼。
“老姨,您别这么说,大家的心意我都明白,你们已经给我够多了。”巫辞轻声安慰她,“这是我身为天师应该做的。”
巫正清手里拿着一只用符纸折的纸鹤,这是昨晚他和几位长老一起做的,灌注了几人的法力,足以让它载着巫辞冲出巫山外的结界禁制,日行千里,飞到帝都。
直接去帝都也是十五叔提议的,他说那里是全国的中心,干什么都方便。
巫正清将纸鹤弹到半空中,念了句咒语,纸鹤骤然变大,扑扇起翅膀来。
纸鹤扇动的风拂过发丝,巫辞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上前一步,抱了抱他娘,再抱了抱师父,阿狗他娘和阿狗也走上来,一左一右地抱了抱巫辞。
“祖宗,我在家里等你。”阿狗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要早点带着那位神回来,然后给我讲外面的世界。”
巫辞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亮亮的,鼻尖泛着红,笑着说:“放心,我马上就回来。”
“喂。”就在这时,巫子云突然拨开人群,臭着一张脸,一瘸一拐地走到巫辞面前,“等一下。”
看见死对头,巫辞笑了一声:“我只是暂时出一趟远门,下山办点事情,你也要跟我抱抱吗?”
“少臭美,谁要跟你抱抱。”巫子云脸有点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他犹豫两秒,忽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飞快地丢给巫辞:“喏,给。”
巫辞一把接住,垂眸一看,巫子云扔给他的是一个长长的小木匣。
他拉开木匣,里面是一把黑线香,质地细腻,散发出一股混合着桂花甜味的檀香气息。
“返魂香?”巫辞吃惊地抬眼看巫子云,“这不是你的传家宝吗?”
这把返魂香是巫子云的命根子,混合了天竺老山檀香、降真香等多种难得的香料,有驱邪除秽,降神镇宅的奇效,他天天带在身上,形影不离,点一支都舍不得。
“什么传不传家宝,送你了。”巫子云的眼睛已经飞到了天上。
巫辞没再说什么,他合上木匣,小心地将它塞进怀中,上前一步,拍了拍巫子云的肩膀:“谢了,兄弟。”
巫子云哼了一声,耳根有点红,却难得没有反驳。
眼看天色差不多了,巫辞没再留恋,背着沉甸甸的包袱,走到纸鹤前,翻身而上。
坐稳之后,他转过头,望向身下乌泱泱的一群族人。
他们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抱着神像,有的提着桃木剑、拷鬼杖,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仰着头,目送着巫辞。
巫辞的视线逐一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巫七蓉,巫正清,阿狗,巫子云……最后,落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十五叔脸上。
十五叔一手拄着拐杖,举起另一只手,冲他招了招,手腕上那块旧腕表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巫辞冲他略一点头,回过头,双指结印,飞快地念出一长串咒语,一道金光从他的掌中迸出。
他摊开手心,贴到纸鹤身上,纸鹤身上的字符倏地一亮,随即一展双翅,载着他一飞冲天,扶摇直上。
这一次,巫辞没有再回头,清瘦的背影果断而决绝。
就在少年乘着仙鹤穿梭于云间,逆着风高速飞行时,忽然感觉身后一沉。
他倏地皱起眉,敏感地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又是幻觉?
巫辞莫名其妙地回过头,一双黑符耳坠随着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得胡乱摇晃:“……看来我真的得去精神病医院看看了。”
“啧。”檀斐抱着胳膊,岿然不动地坐在他身后,银发和黑色衣摆被风卷起,“我先声明,我可没赖着你啊。”
明知道身前的少年听不见,他依然拖着懒洋洋的调子:“待在深山里也挺无聊的,想了想,不如跟着你出去看看。我帮你两次,让我搭个便车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说:
檀斐:(嘴上)我可没缠着你啊。(实际上)老婆贴贴。
巫辞:???

第22章
苏醒之后,檀斐的身上的灵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在出手帮助巫辞之后,那点原本就稀薄的灵力更是时有时无。
因为无法判断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加上闲着也是闲着,他干脆跟上了巫辞。
不过,奇怪的是,靠近巫辞后,檀斐突然觉察到,这个少年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
他一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于是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触碰到少年的耳朵。
巫辞身上的那种清新的气息像林间的草木,对檀斐散发着一种强大的吸引力
意识到这一点后,檀斐漆黑的眸底泛过一丝异样的涟漪。
他试探着又贴近了巫辞一点,觉察到自己体内的灵力似乎在这股气息的影响下有了逐渐复苏的苗头,眼中惊讶更甚:“哦?”
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碰上一个体质特殊的巫觋族少年,檀斐干脆对自己施了点法术,然后直接把整个脑袋都靠在了巫辞的肩膀上。
他是碰不到这个维度里的人的,虽然可以施法,但是比较损耗灵力。
不过现在,那些损耗的灵力都可以从巫辞身上吸回来。
“我再次声明,没有要吃你豆腐的意思。”檀斐并不觉得自己的解释多余且没有诚意,他心安理得地把头靠在少年肩上,闭着眼,感受着那股草木一样清新的气息,“现在我必须跟着你的理由又多了一个,你能帮助我快点恢复灵力……啧,这么说,我岂不是欠了你一个人情?”
正在专心飞行的巫辞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多了个戏多的恶鬼,那鬼还跟狐狸精吸人精气一样吸他。
他只是突然觉得有一边肩膀有点酸痛,轻声嘀咕道:“要不,下了山以后,还是先去看看颈椎和肩周吧……”
从回忆中醒来,檀斐抬起眸,看向床上已经熟睡的巫辞。
这就是他一直跟着巫辞的原因。
除了好奇和好玩,还因为,这个少年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那股清新的,能够帮助他尽快恢复灵力的气息。
于是檀斐一跟就跟了三个月,虽然灵力和记忆都在龟速恢复中,但他也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因为多管闲事而出手帮助了对方多少次。
虽然巫辞并不知道就是了。
巫辞对节目组透露下山找神的事情时,檀斐也有些惊讶。
毕竟,巫辞曾在神师庙发过重誓,绝不泄露半分。
但回想起临走前那天半夜,那个叫十五叔的科学神棍神神叨叨地对巫辞说着什么互联网,什么媒介传播,檀斐就猜到了,巫辞想要干什么。
在十五叔的提醒下,下山后的巫辞亲眼目睹了二十年后互联网媒介的发达,他心里清楚,光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在短时间内快速找到那位神明,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不如借助互联网的力量与网络直播的号召力,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小天师倒是不傻,知道轻重。
只是,这是一招险棋。违背誓言的后果,他能承担得起吗?
想到这里,檀斐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懒洋洋地站起身,活动了两下脖子,自言自语道:“欠我那么多人情,迟早要让你还我。”
说完,他甩了甩银发,消失在了黑暗中。
在檀斐消失后,原本躺在床上安睡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地望向椅子的方向。
刚才……那里是有人吗?
周六的早晨,空气湿润且清新。
尉川叙一觉睡到八点,起床洗漱后,他将双手撑在陶瓷水池边上,一脸深沉地看着镜子。
镜子里的青年一头黑发,面容英俊,身上穿的尽管只是普通的灰色棉质居家服,却依然将他的身材衬托得更为挺拔瘦削。
自恋地进行了十分钟的自我欣赏,尉川叙伸手拨了拨额前湿润的发丝,拿起搁在架子上的金丝眼镜戴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愧是我,真是鬼斧神工一样的美貌。”
他其实并不近视,相反,两只眼睛视力非常好,戴眼镜只是为了更上镜,在镜头前为自己塑造一个值得公众信赖的儒雅模样。
离开卫生间,尉川叙精神抖擞地走下楼梯,正打算品尝今天的早餐,却在跨入餐厅的那一刻,被一个背对着自己端坐如石雕的身影吓了一跳:“我草!谁啊?!吓死我了!”
苦心经营的雅痞形象在这一声脏话中轰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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