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脸上抿出笑。
“早上好, 沢田先生, ”她歪歪头,左眼下方红色花朵仿佛闪闪发着光。
“我是尤尼·基里奥内罗,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天、天使。
王权者捂着自己的心脏后退一步,默默念起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一声冷哼恰到好处地将王权者的碎碎念打断,纲吉抬眼看去,未来的六道骸端着一只白瓷彩花的杯子缓缓走了过来。
再看向尤尼的时候就不用念叨三年起步了, 王权者的目光登时变成了老父亲的慈爱。
“你这是什么恶心的表情……彩虹之子还没把你的小脑给治好吗?”
王权者笑着回复尤尼,抽空打了一个响指。
六道骸手中的杯子登时不见,变作一个五种颜色花瓣还架着墨镜唱rap的太阳花。
太阳花的身体随着自己嘴中的旋律扭啊扭的,迎面对上一脸一言难尽的六道骸。
雾之守护者嫌弃地把丑到不可言说的花给扔到一边。
不过能在他主导的精神空间改变他手上的东西……十年前的彭格列也没那么蠢嘛。
他瞥了眼一脸老父亲的慈爱地看着尤尼的彭格列,将这个评价默默咽了回去。
不蠢是不可能的,彭格列要是不蠢他六道骸能表演原地暴毙。
从十年前就开始谋划夺取愚蠢的彭格列的身体谋划到现在的彭格列雾之守护者如此想到。
然后就见纲吉朝他挥了挥手。
一脸“嗨呀到最后果然还是需要我”实则心里已经开始美滋滋地冒泡的雾守先生慢悠悠地溜达过去,就见着十年前的彭格列仰着脑袋看他。
“哦呀哦呀, 怎么了吗,彭格列?”
纲吉眨眨眼,面前青年的姿态无端与偶尔见过几次的在织田作之助面前的幼年六道骸重合了几分。
熟悉的傲娇熟悉的六道骸,撸傲娇格外熟练的纲吉弯起眉眼,扯了扯对方的衣袖。
“我和尤尼依旧商量好了,现在就让我们出去吧。”
六道骸kufufufufu地笑起来。
按理说刚从泡了十年的罐头里出来即使是经过训练的军人也都会有一段时间的衰弱期的,但六道骸却显得精力十足——如果不是在进入精神世界时看见了一脸虚弱只能卧床的雾守先生,纲吉甚至会觉得六道骸不是蹲的局子而是在哪个沙滩度假。
此时这位把蹲局子蹲成度假的青年低着头看着他,一双异瞳在盯视了他数秒之后转移到他身边的尤尼身上。
“已经谈好了吗?”
六道骸问道,纲吉敏锐地察觉到青年的语气比起对待自己来要柔和不少。
再想想当初六道骸捡库洛姆回家的时候……噫。
看着六道骸的眼神逐渐不对劲的纲吉很快就被雾守先生一脚踢了出去,他迎面对上凑过来康康的吉尔伽美什的脸,下意识露出安抚性的笑容。
维持着自己王的尊严的英雄王咳了声坐回去,看天看地假装刚才那个脸都要贴到熟睡的半身身上去的不是自己。
英雄王这点毫无掩饰的小心思纲吉收入眼底,掌握着高超对吉技巧的王权者掩着笑回过头,听见熟悉的kufufu的笑声。
“啊呀,既然骸君已经醒了,那么我们就启程吧?”
“去迎接我们的公主大人——如何?”
**
“我来看你了哦,尤尼酱~”
白兰走进位于密鲁菲奥雷总部的这间温室花园。
自古以来花园总是各种浪漫之事发生的场所,而对于白兰来说也并不例外。
他在这里豢养了一只小小的金丝雀。
金丝雀是同盟基里奥内罗的首领,也是大空的彩虹之子。
是一开始就注定被捧在掌心的存在。
白兰脚步雀跃地走到小金丝雀的边上,模样花哨地作了一个礼。
“怎么样,尤尼酱~今天有觉得好一些吗?”
青年这样笑着的时候眼下紫色的花纹显得更加妖异了几分,他一双紫色的眼瞳紧紧盯在他的小金丝雀身上,目光沉沉不知内里其中想法。
不过半晌青年就弯起了眉眼。
他娴熟地坐在尤尼身边,一只手环过少女,不安分地撩起一缕少女的碎发。
“我呢,刚才好不容易经历了一场战斗呢,”青年的尾音微微翘起,带着点不合时宜的撒娇,“彭格列的骸君真是太厉害啦,如果不是提前做好准备的话,我就差点在骸君手下吃大亏啦。”
“不过还好还好,最后是我的胜利。”他作出一副后怕的模样,目光黏在尤尼身上,“如果输掉的话,我就不得不与尤尼酱分离啦。”
“这可不行。”
青年的眸光骤然一沉,终于脱去那副轻浮的表象。他拽住一丝墨绿色的短发,因为手中用力的缘故那缕墨发被绷得挺直,即使如此带着高高白色帽子的少女也依旧八风不动,对外界的动作全然没有反应。
白兰如鹰如隼的目光在尤尼脸上黏着了许久,半晌后才重新戴上轻浮的面具顺了顺被自己勾起的碎发。
“不管怎样,我们总是一体的。”
“你说是吧,尤尼。”
青年轻声呢喃,仿佛吐露着最诱人不过的呢喃爱语。他注视着一无所动的少女如同注视着此事最亲密的情人,连丝毫的视线都不肯偏移。
而几乎是在青年在他的小金丝雀面前吐露爱语的下一刻,整个密鲁菲奥雷大楼突然震了一震,与此同时白兰的面色也骤然变化。
一瞬间的狠厉从白兰面上划过,下一刻就被表情管理良好的青年所掩盖。
“好像是有小虫子进来了,”他弯着眉眼,“我去看一看,待会就回来。”
*
“您为什么要回来呢?”
白发碧瞳的青年站在吉尔伽美什面前,面上带着如孩童一般的茫然与不解。
他问着这个问题,脸上带着无辜的茫然。
吉尔伽美什虚起了赤瞳,几乎是转眼的功夫就想通了面前这家伙的来历。
“哼,是白兰么?”
最古之王环着胸,看着面前神色晦暗的青年如同看着什么令人厌恶的虫豸。
青年——拉米尔已经重新拿出了他的长/枪。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分茫然,身体却忠实地行动了起来。
“您为什么要回来呢?”
他再度问道。
“您为什么在这里呢?”
“您为什么还……活着呢?”
随着话语的落下而暴起的是青年的身躯,维持在最为鼎盛时期的身体如同猎豹一般迅疾而有力,几乎是下一刻就转移到了吉尔伽美什所在之处。
与此同时吉尔伽美什快速闪退,金色的宝具从他身后探出头来。
这竟然是比起对于白兰时更加壮阔的场景,数不清的金色在王的身后荡漾开,自最为远古的时代传承下来的各色宝具自其中飞出,齐齐轰向最中心的白发青年。
一时金色的光芒大作,下一刻自众多宝具中一道人影飞出,手中□□挥舞,将阻挡去路的宝具尽数砸开。
“轰!”
“轰隆!”
“轰隆隆隆!!”
无数的金色宝具被□□改变方向飞入四周,带着强大力量的宝具弗一撞见阻挡物便一头轰进,一时烟尘齐飞,几乎充盈了整个空间。
吉尔伽美什不悦地虚起眼。
“哼,果然还是原来那套杂碎的把戏,”王虚虚托着面颊,金色的锁链从中探出一个脑袋。
然后就被摁了回去。
吉尔伽美什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露出厌恶的神情,将来源于挚友息息相关的天之锁给塞回王财。
“用enkidu来对付你似乎是过于隆重了,嘛,那就用这个吧。”
于是金色的剑鞘从王财中探出一个头来。
拉米尔瞳孔骤然一缩,如果是他猜想中的武器的话……
青年身形如鹤一般跃起,三五秒的时间就已经奔到最古之王的身边。
□□再出,但吉尔伽美什的身形已然不见。
枪锋却无停留顺势一转,连带着整个人在空中翻转一番。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在青年翻转的下一秒,金色的剑从他身侧划过,被剑沾染的衣角即刻撕裂,留下一角白色的衣袍。
但拉米尔此时无心去顾及衣袍了,只见飞过的金剑即刻绕回,毫无犹豫地刺入青年的后背。
“哼,怎么,以为本王要用乖离剑来对付你吗?”
吉尔伽美什愉悦的虚起眼,眼见着青年捂着伤口与自己拉开距离。
拉米尔一言不发地将已经造成阻碍的白袍一把扯开,晦暗的碧瞳紧紧盯在吉尔伽美什身上。
他抬起手,将金色的长剑从体内拔离,有红色的血顺着长剑留下,滴在地面蜿蜒成小小一摊。
拉米尔随手扔开长剑,手与剑柄相接触的地方显现出一种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叮——”
剑被他随手扔到了地上,而就在这短短数秒的时间中被戳出一个窟窿的后背不断扩大的血迹暂停在原本的范围,连续不断流淌的血液也变成滴滴答答流淌几滴的模样。
吉尔伽美什毫不意外,又露出那种看虫豸的表情。
拉米尔微微侧过脸,青年的面孔上泛起一圈圈的如蛇一般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