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
“别等了,我现在自取。”
“别——”
周遭人来人往,余苏南可以旁若无人,江温辞不太能做到。
眼疾手快挡住余苏南低头就要吻过来的唇,反手捂住对方嘴巴,贴上去小声哄:
“这么多人看着呢,咱回房间再要奖励好不好?嗯?乖。”
得到确切的点头同意,江温辞安心松开手。
下一秒。
余苏南随手扯过扔在后面的外套,一把勾住江温辞,拽着他闪身到投篮机遮挡住的拐角里。
江温辞被裹进一个温热怀抱,眼前是余苏南精致脸庞,随后光线一暗,视觉仿佛被吞没。
耳边传来衣物摩擦的悉索声,以及余苏南忽然放大的清浅呼吸。
等他意识到余苏南在干什么,他的唇瓣已经被俯下身来的余苏南温柔含住。
一件衣物盖在两人头顶,遮挡出一片隐私暧昧的小天地,这样一来,没人能窥视到衣服低下的人在干什么。
“喂,余苏南……”
江温辞按开余苏南的脸,视线一错,从衣摆下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心里突然生出某种特带劲的刺激感。
他神情开始变得兴奋:“咱这玩的,是不是有点大?”
“不大。”
余苏南眸子发出潋滟微光,溢出来的深情格外诱惑难挡。
江温辞只分了下神,无名指指尖忽地传来一阵刺痛。
是余苏南拿住他遮挡的手,放到唇边轻咬了一口,犬齿让他发疼,舌尖的舔舐又让他忍不住沉溺。
“……”江温辞敏感的神经被精准挑拨了一下。
他抽回手,往前一张,攫住余苏南下颚,动作干脆,仰头直接咬在了对方唇上。
“家人们,我们看看接下来的半小时内,秦望能不能顺利抓上来一只……嗯?”
傅景声音忽然顿住。
弹幕莫名其妙又疯了,疯狂的啊啊啊飞速刷屏。
发生什么了?
余洵戳戳傅景,手指无声指了两下前方某处,一脸一言难尽。
傅景看看远处,看看屏幕,再看看远处,看看屏幕……
默默偏转手机角度,直到把某不良画面挪出镜头。
几分钟后,傅景忍不住:“不是,他俩有病吧?他们不会以为把头盖住,别人就认不出他们是谁了吧?”
余洵含蓄地表示,自己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第二天中午,降雪终于停止,缭绕雪雾散去,山峰嶙峋轮廓逐渐清晰。
塞尔沟滑雪场雪道清理后,下午开始对外开放。
山林间薄雾萦绕,天光穿透灰白树梢,湛蓝天幕之下,滑雪场地紧挨树林。
一眼望上去,斜坡刀削般平滑雪白,直通峰顶,攀附其上的人影缩小成很小一个黑点。
大栖山这边的滑雪场地,在国内排名勉强能进top10,冬季人流量一点不少。
作为一个南方人,江温辞很少能接触到这类运动,只在去年去过一次长白山,学了一个雪季,单双板都会,但他习惯滑的还是双板。
毕竟双板入门简单,见人刹得住车,不像单板,不说转弯和控速,新手上去连站起来都有点困难。
但他这回玩的是单板。
还想挑战炫酷拉风的单板刻滑。
【作者有话说】:感谢“用户oabo8ifv”宝贝送的三叶虫×2~
感谢“柠檬ξつみ丶”宝贝送的三叶虫×1~
(被锁章节会抽时间去修改o(╥﹏╥)o,谢谢宝宝们的支持!
(づ ̄3 ̄)づ╭~)
第103章 男朋友,你反应挺快啊
通俗来说,刻滑是滑雪的一种姿态,滑雪板立起时,和雪地接近九十度,贴地滑行,然后压低身体去摸雪。
余苏南留在初级雪道,教了江温辞和余洵一个下午。
余洵第一次滑雪,选的是双板,戳着两根滑雪杖,像只刚学会走路的螃蟹,摔了大概有八百回,屁股上的乌龟面护垫都给他坐歪了。
“瞧这出息。”江温辞分了下心,嘚嘚瑟瑟笑话余洵。
“……”
余苏南抓住他下巴转回他的脸,神情挺严肃:“听懂了吗?刻滑没那么难,基本都熟练后,我带你上高级雪道滑。”
听到这句话,江温辞眼睛瞬间亮了,原本懒得跟没长骨头似的身子也扳直了,精神奕奕:“当真?我觉得我差不多会了。”
秦望刚刚已经上高级道去了,傅景还拍了视频传过来,各种花里胡哨腾空翻转,溢出屏幕的热血沸腾,把他羡慕得不行。
“真的。”
余苏南蹲下,帮他把两只护膝调整系紧,并再次检查了一遍固定器。
“单板的前刃,是用你的小腿骨去压鞋舌,后刃是核心倒伏,去靠背板,以腰、腹、臀为核心。”
说到这里,余苏南的手随着他说的话,一路滑过江温辞腰腹和臀部。
弄得江温辞都有点心猿意马。
哪家教练在教学员时,会上手去摸学员身体啊?
真是不正经。
“记住不管耍什么花活,核心是不变的,要用大腿肌肉和臀大肌去控制,不要用你的脚踝发力。前后刃刹车、方向控制还有转弯换刃这些基本技巧你差不多都会,接下来......”
江温辞听得很认真。
这时,不远处一连串嚎叫随风送入两人耳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然后一个人影唰地从两人身边蹿过,带起一瓢泼雪粒,再光速远去。
余苏南丝毫不受影响:“接下来练一下走刃滑行和滚刃,提高板上平衡度和灵活度,差不多就这么回事儿,摸雪暂时别想。”
江温辞呸呸呸吐掉雪水,连连点头:“嗯嗯。”
嚎叫的人影过去几秒,紧随其后便是一名疯狂戳滑雪杖追人的教练:
“这位同学——我说这位同学!麻烦你刹个车,我追不上你了!”
一句话被急速掠过的风切割成只言片语。
江温辞抬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往坡下瞅:“余洵这是要上天?时薪四位数的教练都带不动他?”
余苏南理着手套,漫不经心:“他运动细胞比较差,跟傅景差不多,不过他父母挺支持他运动的,所以给他请的都是顶尖教练。”
江温辞摇头:“按理说双板入门挺简单的,真是个笨小孩。”
初级道人最多,男男女女,大部分都是像余洵这样的新手,到处都在摔人,姿势五花八门,尖叫声此起彼伏。
江温辞人菜瘾大,胆子肥得恨不得把雪场铲平,将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的余苏南吓得冒了好几次冷汗。
这也是余苏南不同意他上中级道和高级道的原因之一。
眼看他一个Ollie跳没把控好重心,连人带板往前摔,余苏南赶紧滑到前方去接应。
其实都已经摔出技巧,江温辞知道该怎么做能降低疼痛,让自己不受硬伤。
但是一看到余苏南紧张兮兮追到前方,他便忽然不想那么坚强了,故意装出惊恐害怕的样子。
“余苏南!”
他完全放弃自我保护,张开手,果然余苏南一个急刹转身停在前方,迅速张手回应,把他牢牢实实接到怀里。
江温辞双腿被单板带得屈膝跪下,余苏南单手勾着他的腰,顺势跟着坐到了雪地里。
江温辞压在他身上,还有心情调侃:“男朋友,你反应挺快啊,每次都能把我接住。”
余苏南有点担心过度,很怕摔坏他,暗暗捏了把汗,无奈道:“视线没离开过你一秒,你说能不能接住?”
江温辞嘿嘿笑,摔了还挺开心。
这时,隔壁再次传来余洵几乎要哭出来的呼叫。
“救……救命,哥哥……救救我……江温辞……哥哥……教练先生……”
他脚下两块板又从A变到11,以至于他在平地都控制不住双腿,往前挪一寸,两腿距离就分开一点,原地表演劈叉。
两根滑雪杖被他当拐杖使,企图借力合并双腿,努力又心酸。
江温辞看他拄着两根棍子往前挪,快把功德笑没:“两驱变四驱,你挺行啊弟弟!”
余洵:“……”
摔倒后,余洵气愤抓起一团雪,捏紧砸向就没停止过笑话他的江温辞身上。
又练了几个回合,江温辞终于抱起单板,喜滋滋跟着余苏南上了高级雪道。
缆车上,江温辞嘴巴很毒:“你去干嘛?摔得像只大猩猩,小朋友就该乖乖留在初级道啊,瞎凑什么热闹。”
“我去看我哥。”余洵已经对江温辞免疫,“我不是小朋友!”
江温辞懒洋洋挨着余苏南,吊儿郎当勾唇:“你是爱哭的小屁孩。”
“……”
几分钟后,江温辞站在接近顶峰的高级道出发点,向下一瞅,隐隐兴奋的同时,两条腿居然有点软。
这坡度太他妈陡了!
差不多适应了高级道的前后刃推坡后,江温辞慢慢摸索到门路,一路滑下去十分顺畅。
难度增长令肾上腺素狂飙,虽没有什么难度高超的花样,但好歹也没再摔跤。
“他刚学就敢上高级雪道?”
傅景眯眼,遥遥看去。
山谷间驰骋的人已经很熟练,S形冲刺的速度宛如破空利箭,身姿既帅气,又仿佛有种不服来战的嚣张挑衅感。
风格很江温辞。
“以前玩过双板,单板不是很熟练,今天下午学了点刻滑皮毛。”余苏南那表情,说得倒是谦虚,实际上掩饰不住的骄傲。
“阿辞腰腹核心力量不错,学东西很快快,有的人学几年也学不好,”秦望似有所指,战术停顿,再继续说,“他有点天赋,当然,你教的也好。”
第104章 帅哭了
“是啊,主要是苏南你教的好,不像某些人,教几年也教不会。”傅景也似有所指,战术停顿。
几秒后,傅景又继续道:“话说回来,你耐心可真够变态的,在初级道待一下午,我记得你以前连中级道都不愿去。”
余苏南一挑眉:“有这事?”
傅景一愣,倏而摇头:“啧啧,这狗粮洒的,行吧,当我没说……你不玩?趁机圈个粉啥的,江温辞估计得爱死你。”
余苏南目光就没收回过,时刻注意江温辞的动向和轨迹,敷衍回答:“晚点。”
休息了会儿,见江温辞滑得那么简单丝滑,傅景还真不信邪,也想继续玩。
秦望嘴上说某人教不会,可看到某人起身,也立马自觉站起起,抱起滑雪板,继续勤勤恳恳担任私人教练。
高级雪道人少,零零星星滑下来几人。
山顶的风格外寒冷,吹着哨子从耳边掠过。
傅景和秦望一前一后冲下来,江温辞推开雪镜,呼吸间带起一阵白茫茫雾气:“我算是发现了。”
待秦望停到身边,他气喘吁吁得出结论:
“滑雪这东西,从你跳起来开始,到最后只要你还能站起来滑着走,中间不管发生什么,都算你整的花活儿,反正也没人看得出,大家只会觉得哇塞这家伙好牛逼!”
秦望深觉有理,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江温辞望向几乎拿屁股蹭下来的傅景:“你说你何必呢,挺好一人,非想不开。”
傅景:“……”
“对了,余苏南怎么没下来?”江温辞看了圈,没见到人。
余洵朝上面一指:“来了。”
江温辞茫然回头。
猎猎寒风中,只见一道黑色身影于半空中跃然而出,呲溜甩起满天雪尘。
江温辞愣了下,随后瞳孔倏地放大,绽放出惊艳的亮光,头一回直观感受到,余苏南身上真的拥有无限魅力。
纷纷扬扬的雪粒仿佛在半空中炸开一般,轰然占据全部视野。
而那道身影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从滚滚雪尘中冲出,转眼呼啸飞至半腰。
滑雪镜漆黑闪亮,即便面目被遮去一半,江温辞也能仅凭身形轮廓认出余苏南。
他一下便看呆了,眼神瞬间沦陷,忍不住紧锁住那抹身影。
同时也强烈感受到,一种从灵魂深处迸发出,似乎是在燃烧生命般的自由和疯狂,令人倍感震撼。
余苏南连外部护具都没穿,一身黑色挡风服,各种技巧游刃有余,前刃和后刃压下去都能摸到雪,而且看起来还很轻松。
扑面而来的明明是一股浓浓黑式暴力,但他在空中旋转时,又很丝滑优雅。
水平对比简直不要太残忍。
每次江温辞都以为他要摔出去,但每次他都平地而起,仿佛一切尽在掌控又失控,实在令人着迷。
看到一半,秦望忽然感叹道:“他倒滑转身竟然都不卡刃。”
傅景微微一笑,似乎早就司空见惯:“刚刚那个,nollie720又接了个720,double720,真野,职业滑雪运动员都很难做到吧,秦望你行吗?”
“……”不知道这位祖宗又怎么了,秦望噎了下,尴尬地咳嗽一声,“试试吧。”
其实秦望也没什么机会滑雪,跟江温辞差不多,只去过一次长白山和一次将军山。
江温辞没想到余苏南能这么厉害,深藏不露也藏得太深了。
被惊艳和震慑到的同时,注意力忍不住往别处分散了些。
刚刚在空中侧翻时,余苏南露出的那截精悍腰腹,那一晃而过的腹肌,简直就是夺命三郎的弯刀啊。
看得人眼馋。
定了定心神,江温辞强行把注意力拉回主题,问:“他滑雪学了多久?”
余苏南做什么事都很认真投入,但能滑成这样,肯定也摔过很多次。
江温辞忽然有些心疼。
傅景道:“两三个雪季吧,他运动细胞很好,我记得他以前一个人去过阿泰勒玩直升机滑雪,有时候冬天会去欧洲滑双黑,就是专家级雪道,像是陡峭断崖和狭窄山沟,国内比较少见,那玩意儿可真是极限运动,无异于玩命啊。”
江温辞:“……”
江温辞一时没吱声,心跳得很快。
不经意瞥见余洵举着个手机在录像,他后知后觉,也赶忙拿出手机。
他不是个对生活琐碎细心的人,很多东西在记忆里从鲜明生动到变淡再到模糊不清,他都没想过要用什么去记录。
但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强烈冲动——
往后跟余苏南在一起的每一天,一起做过的每一件事,不管事大事小,点点滴滴,他都要好好记住,再过十年二十年都不要忘记。
于是等余苏南滑下来,看见的便是几台手机怼着他狂拍狂录的画面。
他刹住脚,抬手推开滑雪镜。
一双精致眉眼随之露出,先是带着冷意盯了圈捂住手机惊呼的路人,再转个头,现场变脸,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地看向江温辞。
后者结束录像,宝贝地把视频收藏保存,再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笑得眉眼弯起:“真帅,不愧是我男人。”
一句话哄得余苏南简直不要太心花怒放。
三两步过去,抽出他夹在臂下的手套,不由分说拉出他的手给他戴上:“这里零下二十多度,你脱手套干什么?”
“这不为了记录美好生活。”
江温辞见他靠得近,把手机揣回兜后,忍不住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口,由衷感叹,又做作又深情:
“真的好帅,都要把我帅哭了!”
“咳咳!”
生硬的干咳中断两人直冒粉红泡泡的甜蜜氛围。
刚刚没发现,旁边还有个余洵,立在一旁宛如几千瓦的电灯泡,格外锃光瓦亮。
余洵指着自己鼻头,忿忿不平:“你们能不能关照一下未成年?不要总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好不好?”
江温辞勾唇一笑,变本加厉抱住余苏南,更加亲昵地蹭,挑衅道:“那你躲远点啊,别看。”
余洵:“……”
余洵表示,真的没眼看。
天幕渐渐暗下,天光隐没,夜间雪场依次亮起灯,蜿蜒浩瀚。
山巅之下,依稀可见温泉山庄斑驳暖黄灯光,星星点点洒在半腰。
“跳刃时先调整好重心,再去找换刃时机,待会儿我会跟在你后面全程指导,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余苏南絮絮叨叨说了不下三遍,千叮咛万嘱咐,都要把江温辞念烦了。
他把滑雪板往地上一扔:“好了好了,实践才是王道,纸上谈兵顶个毛用。”
余苏南跟着蹲下,给他穿固定器:“你要再摔,我们就回去,等明年再来。”
“知道了,这不有你在后面看着。”
“这种速度我光用眼睛看有什么用?要摔还是得摔,况且你一滑出去,就跟脱缰野马似的,谁拉得住你?”
江温辞:“……”
江温辞无话反驳。
低头看着给自己认认真真穿固定器的人,他突然抬手,托起余苏南下巴,再一把推开罩住他半张脸的雪镜,跟他四目相对。
江温辞眉目一软,轻声问:“以后你再去阿泰勒,或者瑞士马特宏峰,能带上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