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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都以为我喜欢omega(墨酒)


穿堂风从脚底下掠过,他打了个哆嗦,视线恍惚清澈,像是才看到江温辞,乍然如梦初醒。
他神情震惊又错愕,慌忙撇开人,扭头就走。
太阳穴抽疼,他捏紧眉心,低头自言自语:“傅景说隔壁有厕所,是左边还是右边......”
“喂——”
江温辞想提醒也来不及。
余苏南哐地撞到墙上,连退开好几步,可能脑子原本就晕,再晕一点影响不大。
他扶额缓冲三秒,浑身狼狈还不失仪态,一本正经顺着墙壁摸到门框,迫不及待远离这个地方。
江温辞脑子发蒙,独自在原地立了会儿,呼吸逐渐平复,后知后觉越加恼火。
唇角甚至留下了被蹂躏得通红的痕迹,好几分钟过去,耳根火热的趋势还没褪净。
这时,外面传来骚动。
惊恐尖叫从女士澡堂一路轰动到公共大堂,情况貌似十分严峻。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江温辞顾不得抱头悔恨,连忙拔腿跑出去。
冲到大堂,大爷大妈们一个个面目狰狞。
“怎么回事?”
没看清东西,先听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绕着整片头顶三百六十度立体旋转。
江温辞定睛一看,一只体型巨大的马蜂正不要命朝他脸上撞来。
“我操!”他飞快迅敏一蹲。
马蜂贴着他发顶掠过,像是嗖地蹿过去一架动力十足的滑翔机。
“小江!”
他刚站起,惊魂未定拍拍胸口,一口气没吐匀,一条搓澡巾凭空甩来,将他脑袋兜了个严实。
搓澡巾掉到怀里,赵大爷已经跑到他脸前,指着里面,气喘吁吁:“跑、跑厕所去了!快!快去拿下!”
江温辞低头巡视,就地捡了个拖把,跟着大家伙一道进厕所。
“在那儿在那儿!天花板上!”
“这家伙刚刚蛰我大哥屁股!他竟敢蛰我大哥屁股!不能再让它跑了!快用什么东西把它砸下来!我大哥说了,活要见虫,死要见虫尸!”
马蜂没见过这种场面,惊恐之下慌不择路,贴着天花板乱撞。
江温辞挤进人群,淡定拂开最前面那位看戏兄弟。
掂量两下手里拖把,试了试手感,随即瞄准天花板投掷出去。
拖把脱手飞出,精准怼中马蜂。
几声急促震翅声,马蜂被一招毙命,和拖把一起垂直掉进厕所某个隔间。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隔间里传出一声吃痛声。
扔拖把的江温辞一愣。
该不会这么巧,里头正好有人在上厕所吧?
现场一个omega冷不丁问:
“咦,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他鼻翼耸动,朝前嗅了嗅周围空气,忽地脸色骤然一变,忙捂住鼻子把头缩回,神色不太自在。
厕所能有什么味道?
熏香味很重。
江温辞对味道什么的没放心上,他比较挂念隔间那位被砸的兄弟。
可没一会儿,在场里好几个alpha也纷纷露出很不舒服的表情:
“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谁的啊?好难受。”

非但没有收敛趋势,还仿若厚重乌云,沉甸甸朝他们压下来。
信息素压在脊椎上,这群alpha几乎要直不起腰。
看大家反应那么大,江温辞也试着嗅了嗅。
还是只能闻到阿姨烧的檀香,没办法,beta闻不到任何信息素。
“不行了不行了,顶不住,兄弟们,哥们儿我先走一步!”
身体素质差点的,拱拱手飞快离开卫生间。
很快人跑得差不多,江温辞出于责任心,留在原地没动。
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那一声吃痛过后,里面没了声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把人给砸晕了。
身边omega是一起兼职的,缩在一旁,拿出阻隔剂狂喷:
“一般alpha都能控制自己信息素,里面这人该不会是易感期吧?江温辞,你是beta......”
他本想说,beta不会受信息素影响,想拜托江温辞进去看看。
江温辞一个视线看过来。
他对上那双眼睛,莫名觉得凌厉,不敢指挥,转口:“......你应该没事吧?”
“我没事。”江温辞抬腿往里去。
距离不到一米,那扇紧闭的门忽然咣当弹开。
江温辞靠近的脚步停住。
门是被里面的人一脚踹开的。
很不客气、很不爽的一脚。
Omega吓得不轻,小脸霎时一白。
江温辞微愣,随后眉梢玩味一挑,内心轻声嗤笑。
什么alpha,脾气那么大啊。
Omega脚步后撤,打算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随时撒丫子往外跑:
“完了完了,听说alpha易感期都很暴躁,攻击性很强,看来是真的......”
一只手从隔间里面伸出来,碰地抓在门框上。
那只手很大。
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手背上绷出一条条代表忍耐极限的青筋血管。
就只露只手,乍一看却给人很生猛的攻击性,仿佛能轻易折断omega纤细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呀!!!我我我我我去叫叫叫人帮忙,拿拿拿抑制剂......”
omega吓得抛掉手里阻隔剂,扭头逃命般跑了出去。
江温辞没动,目不转睛看着里面,隐隐有些兴奋。
没见过易感期,他认识的alpha易感期都把自己关起来度过。
抓在门框上的手动了动,很费劲扯出里面身体。
高大的alpha整个从隔间出来,后背重重靠在门边上,急促喘气。
江温辞面露讶异,眼里笑意褪尽,浮现出几分冷漠,兴致顿时全无,他想扭头就走。
忽然发现对方脸色不太对。
余苏南呼吸声很重,像滚动的海浪,胸腔起起伏伏,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忽然,他像是觉察到什么,匆匆抬头,目光一错,蓦地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江温辞。
Alpha眼底闪过一丝凶悍的精光。
视线仿佛不受控般黏在了江温辞身上,呼吸声越加粗重,像只正在捕食的饥饿猎兽。
扑面而来带着野性的危险。
沉默片刻。
江温辞手指往裤兜闲散一抄,主动打破僵局:“你易感期?”
问完江温辞觉得自己可真他妈善良。
正常他应该上去给对方一顿教训,再拍屁股走人,让对方知道,你江哥不是那么好惹的,好歹也能掰回一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被占尽便宜后,还对占自己便宜的人致以诚挚关心。
江哥,你人真好。
余苏南嗓子发干,强行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艰难开口:“离我远点。”
停顿半秒,他又补充,声音低下去许多:“叫个人,送我去医院......拜托。”
像是不习惯求人,他语气生硬,不见得放软。
“什么?”
江温辞走近两步,掏掏耳朵,一副故意没听清的欠揍样。
仗着不会受信息素影响,他很是放肆,勾勾手指,模样散漫又嚣张,光明正大趁人之危:
“你看,大家都被你吓跑了,就只有我能管管你,要想我帮忙,你得先好好跟我道个歉,再说点好听的求求我。”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余苏南明显一顿,睨过来的眼神有些阴戾。
他易感期一向来势凶猛,此刻还能保持一丝理智,已经是奇迹。
偏偏这个beta不知轻重......
脑子里拉锯似的疼,余苏南双目隐隐赤红,平静之下压制着令人生畏的暴戾:“你最好快点去叫人。”
江温辞离得远还好。
随着他的靠近,余苏南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是刚刚无意识在他身上留下的信息素。
物体一旦沾染上alpha占有讯号的信息素,本能会让alpha选择掠夺,类似狼狗圈地盘。
这种想法很难克制,尤其是在易感期,理智这种东西压根不作数。
换句话,余苏南觉得江温辞是他锁定的猎物。
他很想很想、很想立即把这个猎物叼回窝里去,独自品尝。
江温辞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好在他是个beta。
不过也正因为他是个beta,才敢如此不要命地在易感期alpha面前作死蹦跶。
“换个人过来......不快点送我去隔离,你们这里要关门......至少一个星期。”
身体呼啸着让余苏南靠近江温辞,理智却让他绝对不能碰这人。
按在门框上的手紧紧绷着,腕部筋骨分明,简直要把门给拆下来。
有这么严重?
江温辞半信半疑,暂时放下私人恩怨。
正要上去扶人,店长派出几个beta,火速送来抑制剂。
“快点送他去医院吧,店里那么多客人,都受到很大影响,有几个omega都晕过去了,旁边几家商铺也受到干扰,情况很不乐观啊。”
江温辞内心讶异,赶紧正色,接过抑制剂。
一起来的另一个员工委婉表达,轻声细语:“客人,您看看您能不能收一收信息素啊,我们老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哐哐撞墙,说是压得太难受了。”
主要不是关心老板,是关心墙,破了修起来很麻烦的。
江温辞低头研究抑制剂半天,不耐啧了声。
抬头注意到余苏南好像很痛苦,便随意伸出手去扶了把。
同时把试剂递回给俩员工:“这玩意儿怎么用?”
接触到江温辞,余苏南忽然有种干渴到快死时,喝到一大口清冽甘泉的畅快满足感。
最后残存的理智一点点被蚕食,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完全注意不到外界,一心一意只想跟这个人亲密接触。
信息素仿佛找到突破口,狂风暴雨般,直往江温辞身上裹缠。
见余苏南根本没在听,员工轻叹口气,接过抑制剂,演示:“这边是头,拉开,里面是针剂......”
“哦!”江温辞眼睛一亮,格外好学。
他想去接抑制剂,发现抬不起手。
身体连带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余苏南给束缚住。
他只是好心帮个忙,对方把他勒得毫无空隙。
他挣动两下,耐心彻底磨灭,冷声警告:
“我说哥们儿,我劝你别把别人的善良当纵容,刚刚没揍你一顿是我人品好,你他妈还敢跟老子蹬鼻子上脸,撒手!”
毫不意外,他挣不开。
余苏南比他高不少,脑袋一低,抱着他埋进他肩窝里,在他脖颈那块蹭。
扑洒在江温辞脖子上的气息炽热,烫得他难受,肩膀不耐烦拐开,耳畔传来声痴痴呓语:“你怎么这么香?”
耳朵好像被咬了一下。
江温辞恼怒。
香个屁!
他看向拿抑制剂员工,咬牙切齿:“你给他打,这东西一般多久生效?”
“抑制剂......对我没用。”
那句话喑哑忍耐,低得像声叹息。
江温辞一怔。
余苏南声音只他听得见,员工还是给余苏南手臂上扎了针抑制剂,药剂缓慢推进皮下血管。
如他所言,并没起什么作用。
江温辞能感受到余苏南抱他的力度,丝毫未减,凶猛得简直要把他按进身体里去。
Alpha骨子里的野蛮,不讲理的占有欲,先天优异的身体素质,他今天算是切身领会到。
脖子上一轻,是余苏南脑袋微微抬起。
他好像在跟什么做争斗,理智终于占了点上风,听声音十分艰难克制:
“送我去医院,你......你身上有我的信息素,如果不想被......最好快点。”
被什么?
余苏南停顿的那一下,好像别有意味,江温辞内心相当不服。
首先,江温辞不怕他。
其次,江温辞是个beta,没有腺体,还能被他标记?
最后,江温辞再次跟自己强调:老子真他妈善良!
他独自扛起余苏南,去医院。
不是别人不帮忙,是这疯子不要人碰,除了他,一有人接近,这家伙直接一拳甩过去,打伤好几个,谁还敢去帮忙。
“提前说好,你敢打我,我就把你扔河里不管了。”
江温辞可不想打架。
余苏南嗅觉敏锐,闻到四面八方陌生信息素味道,只觉得太阳穴疼得要炸裂。
心里无比暴躁,看路边一根电线杆都极不顺眼,想上去给它拆了。
他低眼,落入眸中是江温辞修长纤细的脖颈。
因为清瘦,脖子后面微微凸出块骨头。
余苏南目光从江温辞发尾一寸寸往下滑。
移动速度缓慢,像审视可口点心般贪婪的视线。
最后落到江温辞后脖子某块位置上,定住不动。
Beta没有腺体。
但他总能闻到一丝很甜蜜、很诱惑的味道。
某种冲动撕扯他的理智。
犬齿发痒,余苏南偏开头,闭上眼,实话实说:“你很好闻,我不会打你。”
被一个男人说好闻,江温辞并不高兴。
好变态,他起了身鸡皮疙瘩。
在路上,他又一次领会到alpha的野蛮。
余苏南揍了好几个路人。
因为看对方不爽,总觉得对方在挑衅他。
江温辞哭笑不得,想干晕余苏南,直接拖去医院,可事实上,他根本干不晕对方。
以目前形势,在他干晕对方前,先晕的可能是他自己。
好不容易到达医院,把余苏南送到ABO科室,江温辞马不停蹄,又去结了一堆误伤群众医药费。
跑前跑后,忙完坐到医院走廊边公共椅休息,江温辞两手往扶手一搭,长腿伸出抵着地面,仰头靠进椅子里,就这么大大咧咧瘫倒。
倏地,江温辞弹起。
看着手里一堆缴费单,他眯了眯眼,突然反应过来——
卧槽老子又不认识他,凭什么要给他收拾烂摊子!
“你好,余苏南在里面吗?”
有个男生气喘吁吁跑来,远远问坐在ABO科室外的江温辞。
江温辞抬头,态度不太友好,眉目间的不快表现得很明显,语气有些冲:
“余苏南是谁?”
好耳熟的名字。
傅景愣住,跑来的脚步不自觉收慢:
“抱歉,我看ABO科室外就只有你一个人,还以为洗浴中心进入易感期那个alpha是你送来的。”
他说话时,江温辞收回腿,慢悠悠直起身子,拿着一沓缴费单的手搭在腿上,听完啊了一声:“是我,你是他家属?”
“我是他朋友。”傅景松了口气。
跑得很热,他扯着领口扇风,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傅景看了眼紧闭的门:“他现在在里面吗?”
“在。”休息够了,江温辞站起。
傅景本想在他边上落座,弯腰动作忽然停住,他看向江温辞,委婉提醒:“你要不要用气味阻隔剂?”
江温辞不理解,他一个beta,用什么阻隔剂,想也没想:“不用。”
“是这样的......”
正要解释,科室内有位护士拉开门,探头出来,喊:“余苏南家属在吗?余苏南家属进来一下。”
傅景站的那几分钟刚够他喘匀气,屁股没沾座,听见护士召唤,忙不迭举手:“在,在在在,我是余苏南朋友。”
“哦,朋友也行,进来吧。”护士拉开门放人进去。
迈进门前,傅景回头。
心知余苏南易感期是什么德性,他不忘道谢:“同学,谢谢你今晚送余苏南来医院,等他度过易感期,会好好感谢你的。”
江温辞按住脖颈,活动活动酸涩筋骨,随意扬两下手:
“不必了,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谁让他运气这么好,碰上我这个大好人。”
换做别人,能不能把人扛到医院都难说。
傅景深深看了眼他,温润一笑:“你说得没错。”
余苏南能碰上一个易感期愿意接近而不是揍一顿的人,确实是他运气不错。
离开医院,江温辞发觉手里还攥着一叠缴费单,他随手往路边垃圾桶塞,塞到一半停住,头脑难得精明一回。
无辜误伤群众包括余苏南入院医药费全是他出的,他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被宰一顿?
把单子全揣回口袋,他心想,易感期要好几天,余苏南跑不了,得留着下回找始作俑者报销。

第6章 流氓一个
回到洗浴中心,江温辞发现店门居然锁了,贴出公告休息一个星期,附近挨着的几家也全关店一周。
江温辞没想到,一个alpha信息素这么猛,在门口驻足几分钟,摸出手机一看,刚过晚上八点。
盛夏夜晚的风残留白天暑气,抚过小腿,留下燥热温度,江温辞懒洋洋走两步,给林声扬打电话。
林声扬假期在家躺尸,不是出去上网就是宅家长蘑菇,一天能发十条无聊动态。
接到江温辞一起玩的邀请,恨不得钻出手机亲他一口。
两家住的小区离得很近,江温辞回到家,林声扬已经在他家门口等候多时,可见有多么地无聊。
“江哥!江爹!江爸爸!你终于翻我牌子了!”
江温辞身影刚出现在楼道,林声扬嗷嗷叫,迫不及待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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