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周六去整容这是关键,另外两个组肯定也会这么想。但是我们现在是上等组,除了几个BCD级的高等练习生,我们有权抢夺其他组整容的机会。”
她这么一分析,原本没想到的练习生惊喜地抬起头。
“确实是这样!”
“这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吗?”
“天,我们真的要感谢上周拼命努力的我们!”
“还要感谢夏白!”
“可是,上周已经整过容的人……”
他们小组还有四个上周就已经整过容的人,以及钟子仓这个全身上下都整过容的。
已经整过容的四个人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悲伤地垂下脑袋,后悔当时为什么没听队长的,再坚持一段时间。
张润月说:“没整过容的玩家尽量周五和周六上午整,四个需要二次整容的尽量安排晚一点整容,这周我们随时观察中等组那几个二次整容的玩家,看情况再调整。”
“现在,我们先把全部心思放在表演上。”
“好!”
这一周他们就按照张润月的安排来准备,没有整容过的玩家都很安心,原本他们就E是级,在对舞台更加熟悉,没那么紧张的情况下,再加上整容一级的提升,提到D级应该没什么问题。
没那么恐慌的情况下,节目准备得也更好了。
唯一让他们分心的是,钟子仓。
钟子仓恶化的特别快,周三那天他就像个三四岁的小孩一样了。
他们听到中等组二次整容的玩家也跟他差不多了。
他们不敢多想,就把钟子仓当小孩一样带着,带着去练习室,带着去吃饭,带着回宿舍。
周四那天晚上,具体不知道时间,他们忽然看到钟子仓蹲在墙角已经很久没动了。
所有人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敢上前。
夏白忙掏出手机,打开游戏app,看到第二个成功捡到的尸体,钟子仓。
他愣了一下。
钟子仓,死了。
是张润月最先靠近了他,站在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叫他:“队长?”
她笑了笑,笑得眼眶发红,“队长,你是不是累了?回宿舍睡觉吧?”
钟子仓再也没能给出回应。
练习室响起好几道泣音。
夏白上前想给他转个身,忽然感受到一阵冷到骨子里的阴风飘过,停在他面前。
他怔怔地抬头,时空之环,不论生死。
这是,是,哥哥来了吗?
去全身整容也不召唤哥哥来帮忙的钟子仓,终于在被吞噬到什么都不记得,宛如刚降生婴儿时,本能般地需要哥哥了吗?
可是,夏白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钟子仓蹲着捂住的东西,是一个小本子。
他像胡弈航一样把他的情况都记录了下来,想是还想着给别的练习生参考,他记得比胡弈航详细得多。
在小本本中间的一页,他写着:【你们一定要替我和那些同学报仇,你们知道怎么报仇吗?通关游戏,通关游戏就是在这个地图上战胜了游戏,这个华宁电视台,这个偶像404就会彻底被我们击垮,从我们的世界消失。你们一定要通关游戏啊,不然我们不是白死了吗?】
小本本的最后一页,【原来是这种感觉,好轻松啊。】
钟子仓的尸体被形体老师的团队带走了。
练习室的人在他们出现时,就没再哭过了。
他们沉默用力地练习,脑海里只有那一句,你们一定要通关游戏啊。
周日,单人考核中,上等组的练习生通过了八个,有两个二次整容的玩家没通关,他们在舞台上卡顿太久了。还有一个是尽最大努力了,依然没通过。
他平静站在舞台上,看着夏白坠落舞台。
钟子仓的尸体形体老师团队带走时,他们问过夏白,尸体被他们带走了,他还能把他们带出游戏吗?
夏白让他们放心。
不知道死在游戏哪里的古全昆他都能带出来,他们也一定能被带出去。他有调动他们尸体的最高权。
中等组考核通过了两个,同样的情况,也是最早整容,且整容过两次的三个玩家,站在舞台上忘了他们的节目,不知道要做什么。
上等组没有淘汰,这次他们所有人都认真了起来,把技能舞台效果最大化,全部通过考核。
周日后的周一,上等组另外两个二次整容的玩家也死了,他们睡了一觉后,不知道在梦里经历了什么,再也没能起来。
他们也被形体老师的团队带走了。
上等组只剩六个人了。
中等组的练习生也死了一个,只剩下两个人。
下等组依然还有五个人。
张润月说:“中等组那个叫单家洋的,不是在第一次团队赛那周整过容吗?他还好好活着,是因为他只整过一次?”
张少宁说:“是不是尤莫寒用什么东西强行吊着他的命?之前团队赛,他为了让他们组赢,强行让他们组的成员去整容,他本就是个自私冷血的人,现在吊着队友的命不死,也是为了他自己,要不然团队赛有淘汰,淘汰的就是他了。”
丁景辰说:“那他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团体赛淘汰可不只按照比例,他们要是成为下等组,他自己也得淘汰。”
下等组淘汰30%且不少于2个练习生。
中等组淘汰10%且不少于1个练习生。
“且”后面的淘汰规则终于要在最终赛中用到了。
张润月说:“不用管他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次团队赛必须全力以赴赢得比赛是吗?”
说这句话时,她重点看向夏白。
夏白点头。
吃饭时,他也是跟下等组的三人这么说的。
凌长夜说:“这次各凭本事。”
他们组现在末位还有一个事业部的唐迎,这次不能放水,必须认真。
夏白:“我就是这么想的。”
按照上次的经验,周日中午前他们就能结束比赛,那时还活着的玩家出道离开游戏。
周六下午,张润月跟他们说:“抱歉,我先缺席一个半小时,我要去整容了。”
丁景辰笑了,“好巧,我也是。”
“咦,你们不是也跟我一样要全身整容吧?”张少宁故作惊讶地说。
“啊?你们也去啊,会不会挤不进去?”梅佳滢说。
夏白抬头看向他们,张嘴想说,他们离开游戏后,治疗玩家是能修复他们的面容,可是他们缺少的自我不一定能帮他们找回来了。
张润月打断他:“夏白学弟,你什么都别说,反正团队赛结果如何都影响不到你,这和你没任何关系。”
梅佳滢:“嗯,夏白弟弟,我们不能一直靠你。唐迎说的对,我们总得自己努力做点什么。”
“担心什么啊,队长的小本本上不是记的很清楚吗,全身整容第二天只是有些轻微的反应迟钝而已,又不会死,中午我们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张少宁轻松的说。
丁景辰说:“弟弟,这次让我们带飞你,我们一组这么多天王天后级的冠军,还不原地出道?”
夏白呆呆地点头。
周六这天下午,只有他一个人待在练习室,房门大开,看到一两个陌生的人从门口经过,在陌生中又能窥见一丝熟悉。
第一个回上等练习室的是一个女生,一个堪比才艺指导老师的完美女生,她坐到夏白身边,“夏白学弟,你看我的嘴巴。”
夏白从声音听出这是张润月,看出她的嘴巴是……
“王薇学姐?”
王薇有一张漂亮的嘴,是她脸上非常吸睛的地方。此时这张嘴正在张润月的脸上。
张润月带着标准的笑,红着眼睛点头,“我带着薇薇的嘴巴,现在跟你说话的嘴是薇薇,我感觉薇薇最爱吃的是水蜜桃,现在我就很想吃。”
温馨又诡异。
这时,好多练习生回来了,夏白也终于明白之前在别组的陌生脸上,窥见的一丝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好多人去全身整容,需要的器官变多,整容医师启用了刚死不久的这一届练习生的五官。
他记得胡弈航说,最初的感觉是混乱,好像能看到眼睛主人看到过的画面。这说明刚整容时,换来的五官确实是有一部分原主人的意识的。
如果冲着这些五官重组的混乱人喊一个人的名字,会不会有另一个,甚至两个人回头?
谁是谁?他们究竟是谁?
那些观众和节目组不会在意,不在意他们究竟是谁,他们只想看一张完美好看的脸,看到就会呐喊欢呼。
上等组六个玩家,除了夏白,都去做了全身整容。
他们因有上等组优势,和上周一样,全卡在周六下午和晚上做的。
另外两个组知道他们组的想法,以防万一,想整容的都在周五和周六上午去了,下等组的唐迎和中等组的尤莫寒,也是全身整容。
还有人没想到上等组会这么狠,就只整了两三项,看到他们这么卷,想再去整容也来不及了,其中就包括光头。
其实,光头也不是没猜到这个可能,但他还是不能全身整容。
他已经从钟子仓身上看出来了,全身整容即便是一晚,也会反应迟钝很多,那天表演他演的是一个死尸,影响不大,而且他的队友,包括舞台掌控人夏白都在帮助他。
他就不一样了,如果他变得反应迟钝笨拙,凌长夜一定会趁机搞死他。
每个团队都需要一个清醒的决策人,半月团也只有尤莫寒全身整容了,石丹凤只整了鼻子,换了全身皮肤。
他又认真分析当前形势。
目前综合看起来,劣势最大的是中等组,他们只剩下两个人了,另外一个玩家还没有全身整容,看起来快要坚持不住了。中等组最可能变成下等组,被淘汰两个人。
他们下等组和上等组看起来不相上下,不,其实上等组看起来优势更大一点,他们有五个全整容的玩家,还有一个总有些鬼主意的夏白,这个阵容太可怕了。
如果他们中等组还是中等组,那要淘汰一个人。唐迎已经没有后顾之忧地全身整容了,最可能淘汰的就是他和石丹凤。
他被淘汰的可能更大,他给评委留下的印象太差了,而且表演中他的部分很普通。一定是凌长夜故意给他分了不好的部分。
分析到这里,光头不但没有慌,反而是做了什么决定般冷静了下来。
当天夜里十一点半,夏白正在认真地涂抹面霜和眼霜,听到一阵敲门声,他把面霜和眼霜收好,走到门口,轻声问:“谁?”
“是我。”王闯说。
王闯是他们小组剩下的六个人之一,是个有点憨的汉子。他原本是圣游公会那边的人,后来和其他人一样跟他定下了尸约,今天也和其他人一样去全身整容了。
他话不多,平时挺沉默的,可能因为他身份敏感。但是夏白知道,他到最后,其实心是在他们小组这里的,不然他也不会答应把尸体给他,还要去和平医学院做一个大体老师,不然,他不会在钟子仓死的时候,哭得那么伤心。
“夏白,我有点事想跟你说,算是最后的一些交代。”王闯站在门外说。
“进来吧。”门被打开了。
王闯站在门口,缓缓抬起头,手上刚要有动作,看到面前的人,瞳孔忽然放大,“古、古全昆?!”
看着眼前给他开门的古全昆,王闯震惊不已,“你果然没死?不、不对,你怎么会在这个游戏里?”
他垫脚抬头,看到夏白正在后面安静地看着他。
“你、你……”王闯惊讶地说:“你的技能?”
夏白问:“你对古全昆怎么这么了解?”
整容后的王闯笑得标准而帅气,“我原本不是马上要成为圣游公会的正式玩家了吗,对古全昆这样的圣游公会元老玩家当然了解。”
“夏白,这,”他指着面前的古全昆,“你这是做什么?”
夏白:“以牙还牙,你用王闯的脸来见我,我用古全昆的尸体接待你。”
光头,名刘强,听说他的游戏身份是【千面人】。
初舞台他表演的是换脸,换的是一张张真实、血淋淋的脸,结合他的游戏身份,夏白大概猜出了他的技能。撕下玩家、甚至可能是npc的脸,就能从头到尾模仿他们。
夏白呆呆地说:“你不想你们组输,但现在提升你们组也来不及了,于是就想来破坏我们组。你认为我们组的舞台是我主导,于是你想伤害我,或者狠心点杀了我。”
“但是,404是个等级森严的节目组,我是高等级练习生,如果你杀了我,你也会受到严重惩罚,于是你想用别人的身份,于是你得撕一张脸,一张好用的,半夜能跟我说上话的脸。”
“上等组的练习生其他人都对你有防备,你不可能没有任何声息地进他们的房间撕他们的脸,只有王闯,原本他就是你那边的人,可能他还欠你什么,于是你进了他的房间,有了这个机会。”
一点不差。
光头看着夏白顶着一张呆呆的脸,把他的计划甚至是心理路程都说出来了,开始慌张,后退了一步。
夏白:“你伤害了王闯,你该受到惩罚。”
光头还来不及反应,夏白忽然跑出了房间,踢开了王闯的房门,惊恐地大声尖叫:“杀了啦!有人杀人啦!”
“……”
你他妈的没白上这么多次舞台,呆脸都能演出惊恐。
在他的惊声尖叫下,不仅练习生纷纷出来,工作人员也来了。
形体老师握着她的血鞭,浑身冒着阴冷的气息,“是谁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吵吵闹闹?”
夏白立即告状:“老师,我们组的王闯刚在您那里整完容,脸就被人撕了,但是,这里好像还有一个王闯。”
形体老师看看床上头部血淋淋,已经晕过去的王闯,又顺着夏白指的方向看向光头,血鞭有自己的意识般微微舞动。
“老师、老师,不是这样的。”光头一边慌张后退,一边解释:“你听我说,不是……啊!”
那条血鞭没有像之前那样打到人身上,而是爬到了光头的脸上,血鞭的线条和尖刺变成了血管一样的小触手,沿着光头的面部边缘,撕扯他的脸皮。
光头疼得摔倒在地上,借势想用打滚摆脱小触手,可是血管随着他的动作生长,缠绕着把他捆绑了起来,生生撕下他脸上原本就不属于他的脸皮。
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
这张脸依然不是光头的。
他怕自己的脸受伤影响舞台,用另一张别人的脸代替。
形体老师盯着那张脸冷笑一声,“我说过,如果再有下一次,你该受到惩罚。”
血鞭触手继续在他脸上撕。
光头的惨叫在宿舍区回荡了好久,一张张脸皮从他脸上被撕下来,扔到地上时五官好像在动,似乎是想要逃跑。
可能是意识到形体老师不会放过他,撕到第五张时,就成了光头自己的半整容的脸。
依然被血鞭毫不留情地撕下来。
形体老师把他那张脸当手绢在手里转了一圈,“这就是你该受到的惩罚。”
宿舍走廊里,只能听到光头的惨叫。其他练习生一声不吭,他们又一次意识到形体老师的厉害,在特殊地图里,npc几乎是无法反抗的,必须按照游戏规则来。
张润月深吸一口气,顶着她可怕的眼神,上前一步,“老师,王闯他这完全是无妄之灾,整好的脸没了,还受了这样的痛苦。”
形体老师向床上看了一眼,捡起属于王闯的脸皮,“把他抬到整容室去,现在就给他修好。”
“唉!”丁景辰和郑少宁立即把王闯抬了出来。
“都回去睡觉!”形体老师走之前,阴狠地盯着他们说:“别再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夏白看向了凌长夜和杨眉,凌长夜笑着对他点了下头,什么都没说。
他进门之前,看到尤莫寒和石丹凤也在看彼此。
大家心思各异地进了宿舍。
王闯当天晚上恢复了面容,第二天早上铃声一响就来跟夏白道歉,要不是被拦住,他都想磕头认罪了。
“对不起,他在一个游戏里救了我的命,我……我没答应的,但我没防备就被他打晕了。”
“没事。”夏白说:“忘了这件事,别影响你的表演。”
王闯也知道轻重缓急,连连点头,“哎!哎哎!”
夏白抬头看到走廊不远处,正站着一个陌生的人。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光头刘强。他自己的脸皮被形体老师撕掉了,他用了手里别人的。
形体老师或许会允许他用这张脸,因为是她把他自己的脸撕了,但是即便有脸可用,这张脸也是没整容过的,一次都没有。
可以预见,如果他们没拿到最高分,他就是首当其中被淘汰的人。
他恨恨地盯着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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