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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都喜欢声名狼藉的他(白绛)


“就像你一样,”宋云谏抬了抬弓弩,“你不了解我的地方还有很多,今天这一箭只是想告诉傅总,是否敞开心扉全凭我的本愿,你不愿意再隐瞒,我也给出相当的诚意,我原本是想跟你试试,没冲着什么结果,加上你又能帮上我妹妹,我对你恰好也有一点好感,所以无论怎么说跟你谈恋爱都不算是亏本。”
傅靖琛饶有兴味地望着他:“继续。”
宋云谏将弓弩放回,盯着靶心的三支箭说:“现在你说你想要娶我,我没当真,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你取悦我的玩笑话,你凭什么娶我?我是一个男人,早在四年前,就有人告诉过我,当我生为这个性别的时候,就注定和一个男人的感情一辈子藏在地下,会公开都算是对我爱得深刻,你可以说想睡我,都比会娶我这种话让我觉得开心,因为假话虽然动听,但没有实际可言,我不喜欢。”
说完,宋云谏转身要出去,傅靖琛的眼里沉着非常厉害的情绪,他一把抓住宋云谏的胳膊,宋云谏回头瞪他,傅靖琛却忍不住笑了。
“宋老师真是厉害,跟我玩个射箭也要隐藏实力,我是不是可以合理地联想,音乐会其实宋老师也去过不少次,这一次不过是为了应付我?”
射箭他会玩,音乐会他可真没去过,但宋云谏没给他解释,就是想听听傅靖琛要说什么。
对方盯着他的眼睛道:“何必在我面前处处小心?你喜欢我,想要否认?”
宋云谏纠正:“不是喜欢,是好感。”
傅靖琛顺着他的话:“好,好感,你说是好感就是好感,于我而言都没差,不过是委婉一些的说法,原先我的确打算向你隐瞒我对你的感觉,就因为你防我,不过我现在表明了你好像也很不当一回事,甚至认为我是在取悦你?你可真是高看我,单纯为了睡你,我带你来的就不会是这个地方,而是酒店,再者,你既然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未来跟可能,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做什么?想跟我玩玩?地下恋情的那种?”
话已至此,宋云谏嘴上不饶人:“那又怎样?”
“又怎样?”傅靖琛的脸色陡然变得严肃,甚至有几分不悦,下一刻,他提住宋云谏的胳膊,在射击场里喊了一声:“那就恕我直言了宋老师,我他妈娶定你了!”
这一声可把宋云谏吓得不轻,安静的射击场里,傅靖琛的声音显得更加洪亮清晰,现场屈指可数的人纷纷回头打量,宋云谏脖子里串上一团火,直烧到了耳根。
他听过虚假的告白,见识过用自己的形象写出的淫/秽故事,那些描述他如何□□的词语都不会比此刻更让他面红耳热,宋云谏当即甩开了傅靖琛,快速逃离了现场。
他走到俱乐部的大厅,一时间在这里迷了路,方才来时没有那么多的人,越接近夜晚人影越多,他竟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就在这时,身后的力气把他拽了过去,傅靖琛扯住他的胳膊,就往一边的角落去,刚转到一个墙后,宋云谏就被钉在了墙体,傅靖琛压着他剥夺他的呼吸,攻进他的唇腔。
宋云谏此时正气恼着,哪里愿意跟他缠绵悱恻的,不过他忽略了一点,不应该激怒一个流氓,他刚刚着急于将傅靖琛的军,却不小心惹恼了人。
此时被人压着剥削的时候,宋云谏才知自己干了件错事,但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和自信心不允许他悔改,先前几番挣扎无果后,改成了□□,和傅靖琛唇舌勾缠,引他深入,却在舌头钻进来后一口咬了上去。
谁料没叫停人,却让这吻变得越发激烈热情,傅靖琛堪称是蛮横,宋云谏的吻技好得很,可也抵不住这般的强势。
他擅长温柔的吻,而傅靖琛恰与自己相反,他粗暴的吻技让人在缺氧中动情,然后慢慢找到他的节奏,被迫跟着他的节奏走,最后臣服进去,忘记抵抗。
他处处与自己作对,在吻技上也是。
宋云谏停下了对他的推攘,双手无力般抵在他胸前,狠狠揪住他的卫衣,他像是在跟自己的学生偷情,这么一张英俊的脸蛋,缴械投降往往是没办法的事。
这个吻停下的时候,宋云谏激荡地喘着气,傅靖琛抬起他的下巴,在昏暗的光线下仍能感受到目光的不服。
宋云谏目光凶残地顶回傅靖琛强势的眼神,本能认输了,嘴上可骄傲着,在被这么一番□□后回击了一句:“又硬了吗?偏不给你。”
傅靖琛探步上前,宋云谏话刚出口就已后悔,但脸上始终不曾表现,还带着一抹不服,傅靖琛压着他的发顶,呼吸加重,揉着宋云谏的脸蛋,生冷地说:“那你就好好感受着,直到我这把火下去。”
他有两把火,一种生理上的,一种心理上的。
宋云谏被挤在傅靖琛和墙面之间,偶尔路过的身影是否将他们当做变态也没人在意,反正他藏在傅靖琛的怀里,谁能知道他是谁。
宋云谏那点阴暗面全拿出来对付傅靖琛了,他下三滥的招数多,自己也无需客气,比他更能忍更厚脸皮就是了,今天就是自己的学生在看着,他也要跟傅靖琛耍一回狠。
由于被顶在墙上,扎起的头发膈得宋云谏头皮发痛,他想要伸手拽下发圈,但这个姿势让他很难用上力气,宋云谏动弹不得,只能扭开头。
傅靖琛在他眼里的最大优点就是体贴了,察觉到他的动作,主动伸手过去帮他摘掉了发圈,在对抗中凌乱的头发贴着宋云谏的面颊,怀里的脸美得硬朗,可神色却让他变得生人难近,高不可攀。
“我们这样有意思吗?”良久之后,宋云谏终于忍不住发问,傅靖琛比他能忍,到现在也不说话,他破了这个僵局。
“有。”傅靖琛却不愿意跟他就这么算了,从宋云谏头上摘掉的发圈套在他的手腕上,黑色的绳子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只缠绕了几根被带下来的发丝,不管他动作多温柔,宋云谏的头发太长,难免要落下几根。
“你要一直这样跟我僵着?”宋云谏察觉到傅靖琛也是来真的,心中越发不快,他已经在给出台阶,对方却不打算下来。
“是我要僵着吗?”傅靖琛跟他算账,“自己撩起一把火不负责,指望我就这样放了你?”
宋云谏腹诽他,抓着他衣服的手更加收紧,他狠声道:“是你自己色/欲熏心,动不动就要起反应,我凭什么对你负责?”
“我说的是刚才那些话,”傅靖琛一句话将他堵得哑口无言,然后骂了句:“再来,你自己也是一个男人,没人告诉过你不要惹一个精虫上脑的男人?”
傅靖琛说完又讥讽地笑了一声说:“想来也是了,宋老师这眼光谈的男朋友,能不能有反应都他妈是另一回事。”
宋云谏才知道他在意的是那些话,敢情是自己肤浅了,懒得计较傅靖琛这时候跟他吃旧情人的醋,一天一人吃一回,谁也没讨着什么好。
“你还要我怎么说?”
傅靖琛掐着他的腰,手上的力道恨不得把宋云谏的腰给扭断了,声音半分没有放松:“这么怕我跟你摊牌?敢情我装一辈子对你没其他想法才好?我就想娶你怎么了?你老情人给你的什么烂经历凭什么要发泄在我身上?”
“我哪有发泄在你身上,是你说那些话来吓人,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凭什么就敢生那娶我的想法?”
“我玩一见钟情不行吗?我色/欲熏心不行吗?接受不了其他的就接受我想干你一辈子这种糙话,这样是不是更符合我在心里的形象?我能是什么好人,宋老师。”傅靖琛这次的笑容不是讽刺他人,更像是讥讽自己。
宋云谏的拳头松了,是,他甚至可以接受这样的解释,也无法接受傅靖琛是因为真想跟他有未来才想娶他这种话?自己是怎么了,自己审视自己的方式又是怎么了,是自己不值得别人爱了,是那些靠近自己的人不准有真心才行?他的爱情观是不是病了……
“你真的想娶我?”宋云谏抬起眼睛,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
他们认识这么短的时间,为什么傅靖琛就能确定对他的情感?有这样深刻吗?他们的开始不是源于一个乌龙事件吗?这样也能有结果吗……
傅靖琛低头,听出他语气的颤抖,呼出一口气,也不再跟他玩笑,认真道:“我也经历过失败的感情,但那并不会让我就此止步,我跟一个人谈恋爱的时候追求的就是最终结果,甚至过程于我而言是没那么重要的,一旦我知道跟这个人没有结果,我就根本不会跟他开始,我不乐意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明知没有结果的事上。所以在决定追求你的时候,我就抱着最终结果去的,你现在跟我说没有,凭什么?”
他的语气逐渐着急:“没有结果你凭什么跟我开始?凭什么浪费我的时间?又凭什么因为别人,因为你曾经的经历而否定我?关我什么事?你在跟我谈恋爱,不是那该死的老东西。”
宋云谏背抵墙面,竟不知还要说出什么来,所以从一开始抱着玩玩态度的人是他宋云谏自己,没想着跟傅靖琛有结果,可不就算是玩玩吗?
“你怎么会这么喜欢我,”宋云谏说:“你不该的。”
没有道理的,没有。
傅靖琛自己也给不出解释:“不知道,越来越受不了,那天你陪我过生日,我就总幻想着跟你的生活,上段感情都没这么发疯,你问我要答案?我自己还想知道,宋云谏,你凭什么要我发疯?”
宋云谏低下头,他抓着傅靖琛的衣服,无名指的戒指耀眼得不行,甚至有些晃眼,他蜷起指尖,哽咽了一句:“抱歉。”
他低下头,垂下手,不再跟他对抗,他是个惊弓之鸟,这些年左防右防,好像人人爱他,又好像人人都想践踏他,把他弄得更糟糕才好,不论傅靖琛此时所言虚实,至少听得了一点安慰,也能暂时喘息一会。
傅靖琛看他安静,抬起他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脖子里,有几分心疼地抹了抹他的眼角,“你与他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别用上一段的经历来堵我的心意,天底下这么多人我不玩,偏要耍你?你没杀我父母,没虐我妻儿,我何必对你图谋不轨?正视我的心意好吗,我为什么不能跟你有未来?”
“你真觉得我们会有吗?”
“会有,”傅靖琛说:“只要你也想有。”
他想有吗?扪心自问,真没想过,没敢想过,太多人想糟践自己,那些可以为他一掷千金的少爷,也仅能提出让他做情人的要求,那个曾经表现得极为爱他需要他的男人,也只敢在国外与他相恋。
他凭什么敢有?
“我不知道……”
“你得知道,”傅靖琛抬着的下巴,“宋老师,我对你已经很有耐心,今天睡着之前,你必须给我这么一个答案,你没想跟我有未来,你要是只想跟我玩玩,我真没时间。”
宋云谏视线缥缈:“你又在逼我。”
傅靖琛不认:“我哪里有逼你?”
宋云谏考虑了下,傅靖琛的脸色是认真的,他总觉得傅靖琛做的一切都是逼他,实际上呢,这个问题算逼迫吗?这不是他应该给的,最起码和最基本的答案与保证吗?
这一刻,宋云谏心中有了崭新的想法,他抬起脸问:“如果我说不呢?”
傅靖琛认真道:“那我就分手。”
“分手?”宋云谏微微仰起脖子,抬了抬腿说:“你都这样了,还能跟我分手?”
傅靖琛呼吸粗重了些:“你知道我性冷淡的传言怎么来的吗?因为我能忍。”
宋云谏抬起手,不再膈应他了,指尖覆在傅靖琛的唇瓣上,眼里几分关心地问:“疼吗?”
傅靖琛抓住他的手,他咬了他的舌头,还正隐隐发痛着,但他面上一点也不看出来,正因为他能忍。
宋云谏神色迷离道:“傅靖琛,你的手段高得很,我可以为你破一次例,尝试跟你有未来,但你要让我察觉有一点点不对劲,有一点点叛我,别真的以为我什么也不能做,我比你想象得更危险,因为这一次……”
宋云谏目光决绝:“我是破釜沉舟。”
没什么怕的了。
傅靖琛目光收敛许多,好像终于听得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后退一步,却没有放开宋云谏,将人转了过去,把那些头发重新梳理好,用腕上的发圈套上,低声说:“下次顶在这里可就不是扎头发了。”
宋云谏扶着墙面回头看他。
待后面没了动作,他的手腕被傅靖琛抓起,傅靖琛单手整理着衣服,丢下一句潇洒的:“回家。”

宋雨凌的学校已经置办好了。
比原先预想的动作更迅速,原计划半个月的时间会搞完这些,结果一周的时间,宋云谏就收到了北航那边来的电话。
“你好,是宋雨凌的家长吗?”
当时宋云谏刚刚下课,陌生号码还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他接通后才知道是北航那边的人,宋云谏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结果,前一周一直没有人打电话联系他,母亲那边听说也是蛮顺利的,宋云谏以为这事情妥了,结果这通突然袭击的电话把他吓得不轻。
“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缓缓道:“哦,是这样的,这边已经置办妥当了,之前定的是月底入学,但现在已经走完了程序就赶紧转过来吧,不要耽误上课,宋雨凌母亲的电话我们没有打通,所以联系您。”
“好我知道了,谢谢。”宋雨凌的背调也通过了,宋云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他赶紧联系了母亲,知道她是出门错过了电话,宋云谏把这件事跟她知会后,母亲也十分高兴。
北航是宇航员们的梦中情校,就像兰财是很多学子的理想,尽管它发生过一些丑闻,也阻挡不了他在财经这个专业的实力。
宋云谏随后又跟宋雨凌打了个电话,希望她在转校前回家一趟,去看看母亲,北航是封闭式的,以后就不能常回家了,宋雨凌也知道,两人商量这个周末就回家。
中午的时候,傅靖琛给他发来了消息,让宋云谏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这一周傅靖琛来学校非常频繁,每天的午餐也是和宋云谏一起吃的,两人自从上次把话说开了,关系可谓是有所进步,相处也变得十分融洽自然。
宋云谏到了他办公室的时候,自觉地带上了房门,原本教师办公室是不该反锁房门的,可傅靖琛跟他们这些老师不一样,人家有特权,上面的领导都捧着人,别说反锁房门了,他来不来上课都任由他的心情决定,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人家都免费来任教了,这么大一腕,你还想人家怎么样?
宋云谏进来的时候,傅靖琛正在办公桌前坐着,他埋头钻研着什么资料,还真是挺像一个老师,宋云谏非常喜欢他工作的样子,他想象得出他在公司里处理许多事务的样子,那种沉稳是他对另一半的重要标准。
他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小孩,于宋云谏而言,宫烊就是那种浮躁的人,这种小朋友不会明白,成年人的折偶标准顾忌着方方面面,不是一个因为一点好感就可以在一起的人。
傅靖琛除了对他耍流氓的时候,其他时间都是一个相当吸引人的成熟男性,性情稳定自不必说,体贴温柔与强大搭配都是一手好牌,很难去排斥这么一个人,除非他做你的对手。
“还在忙?”宋云谏走到一边,那边有订好的午餐,统一摆在桌子上,还没有打开,傅靖琛每次都会等他到了再起身,然后两人一起用餐,虽然这是每个人应该有的规矩,但这种被重视的感觉是挺让人心下舒服的。
“学生今天问了我一个问题,关于资本市场的问题,有人问怎么改善中小型企业的资金不足,我有幸读过宋老师这方面的论文,推荐给了他,宋老师不介意吧?”傅靖琛说。
宋云谏大大方方道:“不介意,不过傅总是实践派,应该有更深的高见,我这种学术派的论文怎么比的了?”
“别谦虚,我看过宋老师的论文,非常中肯,一针见血指出所有许多企业的问题,厉害着呢。”
“指出问题有什么用,我又改变不了,”宋云谏站在桌子边跟傅靖琛一起拆餐盒:“就拿刚刚这个问题,外源融资根本就不对中小型企业开放,证券所的要求那么高,哪有一个小型企业问津得起?就连很多大企业都难以通过发行债券的方式融金,中小企业就更不用说了,股权和债券融资除非傅总的珍岛集团这样的,其他企业简直是望尘莫及,但珍岛这些年一直在市场烧得厉害,想必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吧,他们的领导人这么优秀。”
傅靖琛递给他一双筷子:“我就当你在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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